第二百一十五章:邊境風云
最近幾日,駱林除了白天在威遠將軍府內指導大夫們配藥,到傍晚的時候,就會回到自己房間里足不出戶,沒有人知道他在做什么。 其實,他從關上門的那一刻開始,就已經(jīng)從后門離開了將軍府。 他要去做南郭尋交待的事情。 一連幾日,皆是如此。 殷子楓被安排在威遠將軍府一處不太起眼的廂房內,這個地方擺著許多殷子楓從京城帶來的瓶瓶罐罐,仔細看看,與駱一笑實驗室的東西有許多都十分雷同。 “殷大夫,一個士兵說自己有些發(fā)熱,想請您看看?!毖诀哌M門對殷子楓通報道。 殷子楓點點頭,那士兵被帶進來,殷子楓看了那士兵一眼,便吩咐丫鬟出去。 “公子,侯爺來信,問您是否按照他說的做了?”士兵問道。 殷子楓停下了手中的事情,轉過頭來看著那人。 “我爹又來信了?”殷子楓顯然有些不太耐煩。 邊境這邊現(xiàn)在雖然看似平靜,但是他早就已經(jīng)察覺到了,這里有暗影的人活動的蹤跡。 而且,這也并不難猜測,本來太子是打算來這里的,但是卻突然改變了主意,不過,這并不代表太子就不重視駱家了。 太子那么在意他的師父,現(xiàn)在駱家因為太子而受到殃及,太子自然會明里暗里都會讓人保護著。 定西侯原本是想自己來的,卻被殷子楓給攔住了。 若是讓暗影的人發(fā)現(xiàn)了,那么他殷子楓跳進黃河洗不清。 但是,定西侯三天兩頭叫人送信,著實讓殷子楓很煩躁。 士兵對殷子楓說道:“公子,侯爺交待,若是駱院判同意了您說的那件事情,就請您務必送這二人一程?!?/br> “這件事情我自有安排?!?/br> 士兵拱手對殷子楓說道:“公子,大局當前,請您千萬不要動搖,想想當初的兵部侍郎大人,還有他的一家老小,全部都是因為駱氏的陰謀,才全部慘遭橫死,難道這些事情您都已經(jīng)忘了嗎?” “夠了!滾出去!”殷子楓一聲怒喝。 士兵看了殷子楓一眼,“公子,請您務必聽從侯爺?shù)陌才?。”說罷,便退了出去。 而殷子楓則是緩緩坐到了桃木椅上。 他父親殷榷的立場很明確,是站在鄭賢妃那邊兒的,因為他們有相同的目的,都是讓駱家倒臺。 殷子楓從小就是個聽話的孩子,但是這次,他的心卻沒來由覺得煩亂與不安。 三日后,駱震天陷入昏迷,但是駱林卻下令封鎖消息,不讓駱青霄他們幾個知道這件事情,只將殷子楓喚道自己跟前。 “子楓,我知道,你是笑笑的好朋友,她伯父的性命,就交給你了?!瘪樍峙牧伺囊笞訔鞯募绨颉?/br> 殷子楓只緊抿著唇不說話。 “開始吧?!瘪樍痔傻搅藴蕚浜玫拇采稀?/br> 殷子楓一雙手都在顫抖。 他伸手,開始進行手術,這場手術從一開始到最后都只有他一個人。 將駱震天的血液放出之后,同時輸入駱林的健康血液。 駱林的臉慢慢變得沒有血色。 殷子楓感覺到自己眼前一陣霧蒙蒙的,他不知道自己這是怎么了。 突然,有人推門進來。 “公子,現(xiàn)在是下手的好機會?!?/br> 駱林因為相信殷子楓,所以將所有的人都遣走了,說是他要親自為駱震天診病。 實際上,他是打算讓殷子楓幫忙,一命換一命。 所以,殷榷的人便趁著這個空檔鉆了進來。 “滾出去?!币笞訔鞯穆曇艉苁呛途?,但是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覺得冰寒。 “公子……” “我叫你滾出去!”這話一出,已經(jīng)成為怒吼。 士兵離開之后,殷子楓抱著自己的頭蹲在地上。 回憶著認識駱一笑的第一天開始,到她第一次與他研討醫(yī)術,兩人第一次在實驗室做實驗,第一次她手把手教他做手術。 殷子楓整個身體都在顫抖。 現(xiàn)在,駱震天和駱林兩人的性命都押在了他身上,只要他稍微動一點心思,那么這兩個人同時倒下,對駱家來說,絕對是致命的打擊。 殷子楓站起身來,看著兩人,最后,他做出了選擇…… 一個時辰之后,駱林慢慢睜開眼睛,但是卻感覺到自己渾身都沒有力氣。 “子楓?”駱林睜開眼睛,就看到了這個年輕人正坐在自己床邊上。 殷子楓的眼中含著倔強,“駱院判,是子楓對不起你?!?/br> 駱林慌張起來,毫無力氣的手用盡全力才探出一點點,但是只是這一點點,已經(jīng)讓他覺得全身仿佛被抽干了一般。 “我大哥他,是不是……” 殷子楓搖搖頭,“不,威遠將軍沒事了。只是,我沒有辦法救你,駱院判,對不起……”殷子楓低下頭,眼中被水霧再次蒙住。 舊傷加長途奔波,駱林本來身體就極度虛弱,這次輸了大量的血,突然觸發(fā)了連鎖反應,這是殷子楓意料之外的,所以他只能眼睜睜看著駱林的身體極速衰竭,而束手無策。 但是,駱林卻微笑著看著他,“這就是我要的結局,子楓,你沒有對不起我,你是個好孩子,我該感謝你。” 殷子楓慢慢抬起頭來,看著駱林。 駱林對他說道:“我死之后,把放在我衣襟里的這個東西帶回京中交給太子?!?/br> 駱林已經(jīng)沒有力氣親自取出來,只能用眼神示意殷子楓。 殷子楓伸手,從駱林胸前拿出一張字條。 駱林笑著看向他,“我本來就是個廢人,若是死了我一個人,換來駱家的平安,這樣的交換也是值得的?!?/br> “可是,縣主她怎么辦?駱夫人已經(jīng)走了,您現(xiàn)在也這樣,你讓她將來自己一個人該如何是好?” 駱林的笑容僵在臉上,“是我這個做父親的不好,不能繼續(xù)陪著她了?!瘪樍忠坏窝蹨I從眼眶當中滾落出來。 “好在,她身邊還有她的那些伯父,也還有一些像你這樣的朋友,若是她將來遇到什么事情,子楓,答應伯父,將來不管發(fā)生什么事情,你都幫幫她,好嗎?” 駱林對殷子楓已經(jīng)自稱伯父,殷子楓又怎么會不理解這份苦心。 他拼命點頭。 最終,駱林的眼睛慢慢模糊,嘴角也完全失去血色,永遠地閉上眼睛。 而他的床邊,只有一個年輕男子正抓著一張字條無聲地哭泣著。 此時,在京城駱府。 駱一笑手中端著的茶杯突然落地,摔了個粉碎。 “小姐,燙著了沒?”菱角趕忙上前查看駱一笑的手。 “我沒事,只是總覺心里很不安,像是要發(fā)生什么事情似的,菱角,最近我爹和伯父哥哥他們有沒有送消息回來?” “小姐,前天不是剛收到信嗎,他們都說沒事,你放心好了?!?/br> 駱一笑只能呆坐在原地,突然覺得自己實在是太過沒用了。 現(xiàn)在邊境那邊正是需要大夫,但是她卻只能在京城里呆著,這種感覺還真的是很不舒服。 菱角趕緊為駱一笑檢查手指,這一看,嚇得一聲驚呼,“小姐,皮都燙開了,你難道一點都不覺得疼嗎?” 駱一笑有點麻木地看著自己的傷口,她好像,真的一點都感覺不到疼。 現(xiàn)在整顆心都跟著父親他們一起去到了邊境,眼前的事情,她已經(jīng)完全沒有感覺了一般。 “怎么回事?”門外,一身黑袍入目,太陽光一般普照著一切。 駱一笑抬起頭,正對上南郭尋一雙溫柔的眸子。 他走上前來,拉住駱一笑的手看了看,“你當自己是死豬?” 駱一笑看著他,一臉不明所以的樣子。 “死豬才不怕開水燙?!?/br> 嘴上說著難聽的話,但是臉上和眼中的情緒可不會說謊。 南郭尋從自己身上摸出一個白色瓷瓶,將里面的藥粉灑在駱一笑的傷口上。 這廝這才覺得疼了,“嘶嘶”叫著。 “輕點兒啊你!”駱一笑十分不滿南郭尋的粗暴。 南郭尋卻并不理她,“又不是我燙的你?!?/br> 言外之意,爺給你上藥完全是在同情你。 從見過安國公主之后,駱一笑和南郭尋之間的關系就緩和了許多。 現(xiàn)在兩人基本上又回到了當初那樣的相處狀態(tài)。 雖然太子爺?shù)淖煲琅f很損,但是大家都很愛看他們你一句我一句地唱喏,可以讓現(xiàn)在緊張的氛圍緩和許多。 “對了,你突然來找我做什么?”駱一笑猛地將自己的手從這個殘暴的家伙手中抽出來。 “你不記得今天是什么日子了?” 駱一笑望天,今天不是情人節(jié),不是母親節(jié),也不是父親節(jié)…… 她在那里暗自嘀咕著,南郭尋的表情卻越來越黑。 菱角急得在旁邊一直小聲提醒,但是卻被南郭尋一個冷眼甩過去,嚇得趕緊噤聲了。 最后,南郭尋一步上前,攔腰將駱一笑抱住,“連自己未來相公的生辰都記不得了?” 駱一笑這才恍然大悟,前幾日上街的時候聽說過,皇后娘娘正在為太子準備生辰宮宴。 不過,“今天是你生辰,你不在宮里好好呆著陪皇上皇后和太后,到這里來做什么?” 這話一出,菱角暗自垂首,覺得自家小姐肯定要被太子給罵一頓。 但是過了良久,也都沒有聽到太子發(fā)作。 等她抬頭的時候,看到太子正用十分溫柔的目光看著自家小姐。 “每年的生辰都差不多,唱唱跳跳,煙火表演,之后就是各國和官員們送來的各種奇珍異寶,珍珠玉器,好沒意思。” 駱一笑黑臉,南郭尋難道不知道,這樣炫優(yōu)越很容易招黑嗎? 南郭尋發(fā)表了一番自己對無聊生辰的見解之后,最終,目光落在了駱一笑身上,“今年生辰,我想換個玩法。” 駱一笑覺得脊背一陣發(fā)涼,“新的玩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