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二章:甕中之鱉
“這事兒,你是不是早就猜到了?”駱一笑看他剛才收到消息的時候并不詫異,這倒是引得她好奇起來。 “我這么英明,你覺得呢?”南郭尋一臉傲嬌的模樣,引得駱一笑只想錘他一個暴栗,但是她哪里敢啊,最多心里頭腦袋里yy一下罷了。 “你看起來并不意外,而且似乎并不怕李家小姐到張府之后再搞什么事兒?!?/br> 南郭尋難得地夸贊了駱一笑一句,“看來你腦子里不光只有美食和男色,還有點(diǎn)別的東西?!?/br> 駱一笑黑著臉,這個家伙,夸人比罵人還讓人膈應(yīng)。 南郭尋微笑著看著駱一笑,“我并不怕張府弄出什么事端,若是他們乖乖安分守己,那我可以保他們一生平安,若是心里動了什么不該有的念頭,那我自然不會讓他們活得太輕松自在。”南郭尋說這話的時候云淡風(fēng)輕,但是字字如同殺伐,帶著鮮血的腥甜氣。 “你掌握了張府的把柄?”按照南郭尋那個腹黑的性子,駱一笑幾乎可以肯定,這個家伙現(xiàn)在能這么胸有成竹地在這兒跟她下棋嘮嗑,絕對是有十足的把握將對方一擊斃命。 “你又聰明了一次?!蹦瞎鶎み@次很慷慨地給了駱一笑一句贊美。 他接著補(bǔ)充道:“準(zhǔn)確來說,不是張府的把柄,我要張府的把柄也并沒有用,我有的,是張夫人的把柄?!?/br> 駱一笑不由心驚。 她之前聽說過,這位張夫人以前是太后身邊侍婢,后來因為救了太后,被太后認(rèn)作義妹,嫁給了番國使臣張子寧。 南郭尋若是手里掌握住的是張府的把柄,那有朝一日,張府真的翻出什么幺蛾子來,這位張夫人只要去太后跟前要個人情,那絕對就洗白白了啊。 但是,直接掌握了這位張夫人的把柄,那就不一樣了,而且還是能夠一擊斃命的把柄,足可見南郭尋此人腹黑且有遠(yuǎn)見。 張府。 距離上次來,不過一個月光景,而如今,李欣柔和張氏再次踏入這里,已經(jīng)是另外一個身份了。 兩人以往一個是風(fēng)光的兵部尚書夫人,一個是京城第一美人,尚書府嫡小姐,而如今卻只是喪家之犬。 張老夫人直接帶著她和她母親一起進(jìn)了一間屋子。 進(jìn)門之后,張氏帶著李欣柔跪在張老夫人面前。 “多謝母親搭救。”張氏對著自己的母親磕了三個頭。 李欣柔也跟著自己母親對張老夫人磕頭。 “可秀,你先去你出閣前的屋子歇著吧,我有些話要與欣柔說。” “是,母親?!睆埵贤肆顺鋈?。 “欣柔……” “欣柔知道祖母想說什么,但是祖母莫要勸我,即便是我不再是兵部尚書府小姐,我也還是要做太子妃?!边€沒等張老夫人開口,李欣柔絕然打斷了她的話。 她從第一眼見到太子開始就喜歡他,她那么美,那么才華橫溢,但是太子卻始終不肯看她一眼。 張老夫人也是一臉無奈,“外祖母豈會不知道你的心思,你與我脾性最為相似。只是,如今卻不是時候,你當(dāng)收斂鋒芒才好,那駱家小姐畢竟已經(jīng)是封了準(zhǔn)太子妃的人了,你直接當(dāng)面與她硬碰硬,你看,下場如何?” 李欣柔咬著唇,沒有說話。 這次她的確太過魯莽,也是因為她太想駱一笑死了。 這次若不是外祖母求情,那她和母親肯定就一起死在斷頭臺上了。 哥哥也不知道被父親送到哪里去藏著了,不過可以肯定的是,他現(xiàn)在被通緝,日子肯定也不好過。 “你自小外祖母便看好你的前途,你又何苦急于這一時?” “那外祖母的意思是?” “靜待時機(jī),據(jù)我所知,現(xiàn)在駱院判并不在府中,那個駱家小姐,整日在外頭跟兩名身份不明的男子混在一起,若是這件事情被皇上知道了,你猜,會如何?”張夫人的眸子里閃過一絲銳利的光芒。 這些天,李欣柔都被關(guān)在天牢里,外面的事情她一無所知,聽張老夫人這么一說,她雙眼都泛起了精光。 “外祖母,此事可當(dāng)真?” “但是,這件事情不需要你親自去做。”張老夫人已經(jīng)看出來李欣柔的想法。 “可是……”她想說,如果不是她親自去做,她不會放心。 但是,她現(xiàn)在既然已經(jīng)寄住在張府里,很多事情都要以張老夫人的主意為先 “你先回去歇著吧,接下來的事情,我會安排?!?/br> 李欣柔推門出去,剛好碰上大舅媽于氏。 她上前對大舅媽行禮,但是眼里卻冷然,顯然是并未將此人放在眼里。 于氏也不是個省油的燈,她身旁的女兒也素來不喜歡這個表姐。 “喲,這不是咱們大順第一美人,將來要做太子妃的人嗎,怎么來我們張府這小廟里來了?”于氏聲音十分尖利,說話也是十分刻薄。 一旁的張雅兒剛想附和,幾句,卻不想,還沒開口,就聽到“啪”的一聲,一巴掌已經(jīng)落在了于氏的臉上。 于氏驚詫,但是很快便回過神來。 “你這個小妖精,居然敢對我動手,你算是個什么玩意兒啊,一條喪家之犬,你個喪門星?!闭f著,竟撲上去扯李欣柔的頭發(fā),又撕扯她的衣裳。 張雅兒在一旁干看著,不知該如何是好。 一老一小兩個婦人,在院子里打得膠著。 屋里老夫人聽到響動,趕緊出來,讓丫鬟將兩人拉開。 之后,看了一眼狼狽的兩人,亂糟糟的頭發(fā),臟污不堪的臉。 李欣柔被拉起來之后,先摸了摸自己臉,確定沒有被于氏弄傷之后,方才松了一口氣。 張老夫人在兩人臉上逡巡了一回之后,走到了于氏面前,一巴掌甩了過去。 “婆婆……”于氏捂著自己的臉,不敢說話,眼眶里含著淚水,那張雅兒也是難以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奶奶。 “欣柔第一日來府里,你便挑事,還有個做長輩的樣子嗎?還不滾回去,別在這兒丟人現(xiàn)眼!”張老夫人十分憤怒。 李欣柔不動聲色地微笑,看著自己這個大舅媽。 張氏一臉憎惡地看了李欣柔一眼,之后便帶著自己的女兒離開。 張老夫人轉(zhuǎn)頭,李欣柔剛想對她說聲謝謝。 卻沒想到,張老夫人竟也一耳光朝她甩了過來。 “剛才我在房中與你說了什么你這么快就忘了?” “孫女兒不敢忘。”李欣柔捂著自己的臉低下頭。 “你莫要忘了你的志向是什么,竟與于氏這樣低賤的婦人計較,真是自降身份。”張老夫人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看著李欣柔。 李欣柔這才明白了自己外祖母的心意,抬起頭來,看著她,目光灼灼。 “孫女兒定當(dāng)不忘外祖母教誨?!?/br> “去吧?!?/br> 李欣柔回到張老夫人為自己準(zhǔn)備的房間里。 關(guān)上門,方才那一副諂媚的臉便收了起來。 她一口銀牙緊咬著,雙拳緊緊握著。 她今日的一切,都是拜駱一笑那不要臉的賤人所賜,若不是她,如今她已經(jīng)是太子妃,哪會淪落到今日的地步,沒了父親,哥哥也不知道去了哪里,寄身張府之中,竟連于氏那樣的下賤妾室居然也敢給她臉色看。 如果她是太子妃,那這些人哪里敢這樣對待她! 李欣柔拿來鏡子,將散亂的頭發(fā)整理好,撫摸著那張美得攝人心魄的臉,她挑唇輕笑。 南郭尋,太子,我早晚會讓你乖乖在我的石榴裙下俯首稱臣。 駱府。 駱一笑身子已經(jīng)恢復(fù),便帶著菱角和芙蓉一塊兒回府了。 芙蓉那個丫頭原本是南郭玉身邊的,心思與南郭玉頗為相似的,極為好玩兒,很得駱一笑喜歡。 這天一早,芙蓉正伺候駱一笑更衣,外頭菱角便跑進(jìn)來說,宮里的人來宣旨了。 駱一笑很是奇怪,她最近沒犯什么事兒吧? 走出門去,聽太監(jiān)云里霧里念了一堆文言文,大概意思就是說她為兵部尚書貪污受賄且動搖國本的案件調(diào)查立下了汗馬功勞,而且還受了工傷,所以皇帝大老爺要送她一堆金銀珠寶作為獎賞與補(bǔ)償。 但是,這么偉大的事情,她的確是沒有做過啊。 她這次受傷,也是因為錯信了那個楊樹聲才會變成這樣的。 不過,金銀珠寶放在她跟前,哪里容得她不動心,先接了再說,誰會跟錢過不去。 打賞了點(diǎn)小費(fèi)送走了傳旨太監(jiān),駱一笑準(zhǔn)備像周星馳一樣,用金銀珠寶堆一個浴盆在里面搓泡泡浴。 不過,在她做美夢的時候,南郭尋已經(jīng)帶著人進(jìn)來了。 南郭尋一邊進(jìn),一邊避讓那些堆滿了院子的紅箱子,里面裝的都是滿滿的金銀珠寶。 “喲,駱小姐,得了這么多賞賜,見者有份兒啊。”南郭尋的心情也是極好的。 做了快一個月病秧子了,恢復(fù)起來的感覺就是好。 駱一笑卻丟了他一個白眼,“這么愛銀子,自己賺去?!?/br> 南郭尋卻裝作一副很受傷的樣子,“你得的這些銀子,難道不知道是怎么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