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搞破壞
太后同意了云深與長心的婚事之后,云府就開始張羅起來了。 那些從小伺候云深的老家仆們尤其開心。 他們都是看著云深長大的,他的心思他們都最是了解。 如今,少主終于有情人終成眷屬,他們自然是最開心的。 長心最近幾乎每日都會來云府看看,雖然她還住在“清心小筑”,還沒有正式成為云府的女主人。 但是在府中,人人見到她,都是當(dāng)做少夫人來看待的,對她十分尊敬。 眼看喜堂已經(jīng)快要布置完成,兩人的心情都十分好。 這日,云深正在臥室午休。 長心從外頭走進來,準備給他一個驚喜。 她沒有讓伺候的人通傳,便自己輕手輕腳走了進去。 看到床榻上閉目安靜睡著的男子,想象著這就是她曾經(jīng)一直愛著的那個男人,如今,她真的要嫁給他了。 長心心中喟然,若非是為了那些目的,讓這段感情顯得不那么純粹,她一定會比現(xiàn)在的心情更好的。 突然,感覺到自己的手腕被一把抓住。 她微微一笑,正準備開口喚他,卻見他并未睜開眼睛。 長心笑笑,原來是他在做夢。 而且,也不知道是在做什么夢,居然讓他抓她抓得這么緊。 “駱一笑,別哭,我會保護你的,我會保護你的……”他連說了好幾個“我會保護你的”。 那聲音聽起來無比堅定,又無比溫柔。 卻是將長心給驚得整張小臉沒了人色。 他在夢中喊的人,竟不是她? 長心身子搖晃著后退幾步,跌坐在地。 他喊的人,竟然是,駱一笑?! 既疑惑,又驚奇。 駱一笑,那位醫(yī)術(shù)精明的駱家小姐,太子的準太子妃。 長心慢慢起身,看著躺在床上的那個男子,溫潤如玉,如月光一般讓人覺得溫柔、舒服。 但是,她明白,他再也不屬于她了。 從她選擇了成為月國郡主的那天開始,他們就再也回不去了。 她冷冷笑著,看著他的睡顏。 “云深,如果說在今天之前,我還因為我對你感情的利用而有所內(nèi)疚,那從現(xiàn)在開始,便再也沒有了?!彼粗粕?,臉上笑著,眼里卻盡是冰寒。 她任由他拉著自己的手,看著他的臉,他再也沒有夢囈。 睜開眼,云深看著她,微微笑著。 “這樣的場景,我夢到過無數(shù)次?!痹粕畹穆曇羰譁厝帷?/br> 長心目光溫柔似水地看著他,“夢到什么樣的場景?” “每天早晨我醒來,第一眼看到的就是你,我就這樣拉著你的手,我們同時醒來,互相微笑?!?/br> 多么美好的夢啊,云深也的確做了好多次那樣的夢。 誰讓他曾經(jīng)對長心一度愛到癡纏。 “是嗎?那你剛才做了什么樣的夢?”長心微笑著看他,樣子好像真的十分好奇。 云深略微一愣。 剛才的夢境他有些印象,好像是又夢到了駱一笑。 從駱夫人過世之后,這樣的事情時常會有發(fā)生,云深覺得,是因為他內(nèi)心深處覺得虧欠了駱一笑太多,心里一直都記著這件事情。 所以,才會時常夢見她,時常在夢境里提醒自己不可忘記這份恩情。 在他之前所有的夢里,主角只有一個,就是長心。 他將長心的手拉過來,放在自己的手心。 “可是夢到我了?”長心問他。 云深微微一滯,點點頭。 長心心中冷笑。 “你可知道剛才夢中在叫誰的名字?”長心問他。 云深一愣,他剛才該不會…… “你連做夢都在叫我的名字,你就這么想我?”長心對云深說道。 云深這才放心下來,原來她進來的時候,他剛好在叫她的名字。 “我想你想了這么多年,盼今天有盼了多少年,直到現(xiàn)在,我都還不敢相信這件事情是真的。” 長心坐在床邊,靠在云深懷里。 她抬頭,將唇湊了過去。 云深有些生澀,面對這樣的情況,他有點措手不及。 長心閉上眼睛,唇就在他眼前。 但是,云深卻沒有動,他心里感覺似乎有點不太對勁,但是又說不上來哪里不對勁。 他輕輕將她一摟,“不急于這一時,我們馬上就成親了。” 長心張開眼睛,微笑著看向他。 駱府。 駱林還是沒一點音信,誰也不知道他去了哪里。 駱一笑獨自一個人在房間里發(fā)呆,這幾天,南郭尋沒有來找過她,嫂子也沒來找過她。 她一個人玩得很是無趣,偶爾跑去云府看看云家喜堂裝飾的怎樣,不多時又自己一個人回去。 覺得日子過得很是無聊。 這日,她吩咐菱角去菜市場買條活魚回來給她做活體解剖。 魚殺到一半,一手都是血。 外滿菱角就在叫她,“小姐,小姐,太子爺來了。” 駱一笑一聽,終于來了個會喘氣會走路的活體生物來找她,她一把扯下口罩就朝外面跑。 所以,當(dāng)她頂著一身血淋淋的造型出現(xiàn)在南郭尋面前的時候,還是讓南郭尋受到了巨大的驚嚇。 “你這是怎么了?哪里受傷了?”作為戰(zhàn)場上摸爬滾打過的人,怎么會分不清人血與動物血的區(qū)別,但是因為那個人是駱一笑,所以他連最基本的判斷能力都失去了。 “受傷的不是我,是一條魚?!?/br> 南郭尋將扶住她肩膀的手松開,兩人的表情都有些微妙。 “你這兩日都在做什么?”南郭尋問她。 駱一笑白了他一眼,不回答,“那你做什么去了?” “想我了?”他賊兮兮地一笑。 “沒有?!?/br> “撒謊?!?/br> 南郭尋看著她微紅的臉蛋,也不繼續(xù)點破。 他看著駱一笑,“猜猜看,本宮這幾日都干什么去了?” 駱一笑白他一眼,“我又不是你的尾巴,怎么知道。” “有沒有興趣跟我去一趟云府?” “你想干什么?” “一起去就知道了?!?/br> 南郭尋沒再解釋,轉(zhuǎn)頭便帶著駱一笑離開駱府,朝著云府方向去。 馬車上。 “太后剛剛指婚,云府現(xiàn)在正忙著呢,你去添什么亂?” “你怎么知道我是去添亂的?” 駱一笑無語,南郭尋耍起賤來還真是……讓人無話可說。 云府。 南郭尋剛一進門,就看到了長心和云深從大門口出來。 長心看到南郭尋,眉頭微微蹙起,朝他行禮。 “別來無恙啊,長心郡主?!蹦瞎鶎す室夂雎粤嗽粕?,直接對長心打招呼。 駱一笑有些不太明白這個家伙要搞什么鬼。 “既然太子殿下來了,那便進去坐吧?!痹粕畹?。 本來,他是想帶長心出去挑挑今年新的頭簪樣式的,不過,太子來了,他也只能先陪著了。 云深的目光若有若無地掃過駱一笑。 他發(fā)現(xiàn),她愈發(fā)美麗動人了,臉上那塊兒胎記消失了許多,雖然還有些痕跡,但除非仔細看,否則也不太容易看出來。 身體也慢慢發(fā)育成熟,有了曼妙女子的樣子。 長心抬頭朝云深看了一眼,云深也對她笑笑。 進門,上完了茶,云深問南郭尋。 “發(fā)生了何事,太子會親自來云府?” 雖然云深和南郭尋關(guān)系不錯,但是南郭尋要是找云深,一般都會去金玉滿堂,那里什么都齊全,是個不錯的去處。 他很少直接拜訪云家私宅,用南郭尋自己的話來說,這個地方,死的人太多了,卻不是戰(zhàn)場,讓他覺得陰沉沉的,很討厭。 南郭尋聽云深這么問,抬眼看了看長心,“來找長心郡主問一件事情?!?/br> 云深很是疑惑地看著南郭尋,“何事?” “本宮想讓長心郡主親自回答。” 云深看了太子一眼,復(fù)看看長心,一臉不明所以,但也不再爭辯。 “太子有何事指教?”長心在南郭尋面前,就像在皇后面前一樣,趾高氣昂,一副天地皆不怕的模樣。 “指教談不上,有個問題想問問長心郡主罷了?!蹦瞎鶎た桃庖е亓恕翱ぶ鳌倍?。 長心雖然面不改色,但是心中卻開始打鼓。 “本宮就想問問你,真正的月國皇帝,在哪里?”最后一句話,十分輕,仿佛是在說一句只有他們這些人才能聽得到的悄悄話。 云深明顯一怔,“太子……” “本宮沒有問你?!边€沒等云深開口,太子便看也不看地將他話給打斷了。 “長心不明白太子在說什么?!?/br> “要本宮再重復(fù)一遍嗎?” 長心不為所動。 南郭尋冷冷一笑,“你曾經(jīng)肚子里孩子的親生父親,害死你親骨rou的那個劊子手,你名義上的義父,月國的皇帝,他現(xiàn)在在哪?” “我不明白太子在說什么?!遍L心的眼神,明顯已經(jīng)露出了慌亂。 云深整個人如同被雷電劈中,怔在當(dāng)場,目光呆滯,一動不動。 “你當(dāng)然知道本宮在說什么。先是進京,故意放出消息,讓云深知道你回來了,又故意不讓他見到你,他思念了你那么多年,你越是這樣,讓他求而不得,越方便讓他落入你的陷阱?!?/br> “太子殿下,話可不能亂說,我與云深,乃是真心相愛?!?/br> 南郭尋不置可否,好像對方根本就是個不會說話的死物,繼續(xù)自顧自說著:“然后,引他到清心小筑,知道他為了見你,對所有東西都不會留心,所以,趁機在飯菜里下毒。當(dāng)然,那不是會奪他性命的藥,而是會讓駱小姐治不好他心疾的藥?!?/br> “我聽不懂太子殿下在說什么。” 南郭尋乜斜了她一眼,“聽不懂也繼續(xù)聽著,本宮會讓你懂的。” “接下來,就是最重要的一步了,嫁給云深,成為云家的當(dāng)家主母。再用你手里的另外一半藥,結(jié)合云深身上已經(jīng)種下的那種毒,讓他死于心疾,沒有人會懷疑。接著,你作為云家的當(dāng)家主母,繼承云氏一族所有的家產(chǎn)。然后,用來幫助你那位所謂的義父,月國皇帝,幫他重新從本宮這里將月國奪回去?!?/br> 南郭尋看著云深,他滿臉寫滿了難以置信。 但是顯然,南郭尋這次不打算再將一切事情都瞞著了。 云深既然這么犯渾,他總要給他狠狠一巴掌,將他給徹底打醒,讓他知道自己究竟愛上了什么樣的女人。 “月國皇帝早就死了,太子殿下,你若是不喜歡長心,你說就是,何必說這些話來污蔑我?!?/br> 南郭尋表情十分淡然,看著那個雙腿已經(jīng)軟在地上,歇斯底里咆哮的女人。 他的眼神當(dāng)中盡是冷漠,也不解釋。 “當(dāng)然,施行這個計劃,還是有難度的,云深死后,你不可能那么容易就繼承云家的所有財產(chǎn),你需要告訴所有人,你懷孕了,可惜……” 駱一笑突然想到,今日皇后在假山后面跟長心說的話。 難道這些事情,他們?nèi)慷疾m著云深的嗎? 看著云深現(xiàn)在的表情,一陣白一陣紅的,駱一笑真怕他一個頂不住就倒了,那就浪費了她和顏重陽的心血了。 “能從月國皇后手里被活剖了肚子還能撿回一條命,繼續(xù)為月國皇帝賣命,這也是一種幸運,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