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個世界都有不同的規(guī)則和法律，但在厲夜看來，那只是明面上的東西，暗地里許多事還是依托于權(quán)利和金錢。而不管在哪個世界，想殺一個人都是簡單的事，在這個世界尤其簡單，簡單到只需要制造一場意外的事故。

    他雇傭了人去日夜監(jiān)視淳于息三人，弄清楚他們的作息規(guī)律和出行習(xí)慣，準(zhǔn)備選一個合適時機(jī)，在淳于息獨(dú)自出門的時候讓人開車將他撞死。沒有了淳于息的阻撓，這個世界必然會再次被他掌控！

    每天被人跟著，淳于息也不是傻子，當(dāng)然有感覺，他還挺有危機(jī)意識，把郭絨母子兩個叫上樓，問她們有沒有被人跟蹤監(jiān)視的感覺。

    郭絨：“沒有啊?！?/br>
    郭錢：“有！”

    母子兩個給出了截然不同的回答。

    郭絨奇怪，“有嗎？我怎么沒感覺。”

    郭錢，“媽你可長點(diǎn)心吧，很明顯好不好，你昨天去學(xué)校接我回家，路上就有人在跟我們，拍照都沒關(guān)閃光燈?。　?/br>
    淳于息：“我覺得很有可能跟厲夜有關(guān)系，他之前那么囂張，最近卻沒什么反應(yīng)，太反常了?！?/br>
    郭絨：“你是說他在憋大招？不會吧，法治社會，他難道還敢殺人？”

    淳于息思考了下，“不管是什么原因，剛好國慶假期到了，干脆帶你們出門去玩幾天，避一避，也放松下心情?！?/br>
    郭絨頓時眼睛一亮：“公費(fèi)旅游嗎老板！我們?nèi)ツ陌“职?！要不要變裝，這樣更能掩人耳目啊jiejie！”

    第120章 第十四章

    十一黃金周，國內(nèi)幾乎所有景點(diǎn)，都處于一種爆滿狀態(tài)，擁擠程度分分鐘變成高峰期地鐵，到處人挨著人，要是不緊緊牽著手，立刻就能被人流沖走，十分之可怕。

    選擇這種時候出行，不是一件輕松的事，而且郭絨選擇的地點(diǎn)還是祖國首都，擁擠之恐怖更上一層樓。

    郭絨去之前抱著兒子說：“他長到這么大還沒去首都看過，帶他去看看天安門長城和故宮嘛！”而且她也想看看這個世界的祖國首都和從前那個祖國首都有什么不一樣的。

    在老板遲疑的目光下，她還信誓旦旦地補(bǔ)充道：“而且據(jù)說那里警衛(wèi)森嚴(yán)，肯定不會出什么事，你不是說有人鬼鬼祟祟地跟著我們嗎，去那里多讓人有安全感。”

    淳于息信了她的歪理。天安門廣場，人山人海，紅旗招展，一片歡樂的海洋，尤其這個時間帶著孩子出門的家長特別多，郭絨被擠了一天之后，回到酒店一身臭汗，精疲力盡累的像條狗，吐著舌頭承認(rèn)了自己的錯誤。什么景點(diǎn)都沒看到，光看到人了。

    淳于息畢竟是男人，又堅持運(yùn)動，體力比她好多了，被折騰了一天也沒有跪，對她說：“你自己選的爬長城，明天給我堅持爬完！”

    “不！不！”郭絨驟然慘叫一聲抱住他的大腿：“爸爸，爸爸我錯了，你放過我吧，我們明天不去爬長城了行不行？”

    淳于息：“呵，當(dāng)然不行了，你當(dāng)我是那種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男人嗎?！?/br>
    第二天一大早，她就被老板無情地從床上拖了起來，塞進(jìn)了廁所里，郭錢一邊給自己刷牙，一把拿著牙刷在親媽大張的嘴里唰唰唰，郭絨就一臉癡呆地張著嘴。

    毫無疑問，這一天的長城觀光之行，又讓人累到虛脫。那是一種在攀爬高山，就算很累也無法停止的感覺，因?yàn)楹竺嬗肋h(yuǎn)有人在催你趕快走，別擋著路。此刻的長城宛如一條狹窄的道路，所有的空隙都被人鋪滿了。

    恍惚間，郭絨都有種錯覺，覺得自己是很多年前在這里修長城的民工，烈日當(dāng)空，汗流浹背。

    她看看被淳于息抱起來的兒子，實(shí)名羨慕的淚流滿面。

    “爸爸，我走不動了，你背我吧，讓我叫你爺爺都可以??！”

    淳于息理都不理她，讓郭錢抱緊自己的脖子，他伸出一只手牽著郭絨，拖著她這么個大麻袋走了下去。

    在這一連兩天的遭罪之旅里，郭絨絕對不是最崩潰的，最崩潰的是厲夜派去跟蹤監(jiān)視他們的人。一共四個男人，被吩咐了要緊跟淳于息三人，絕對不能把他們跟丟，如果遇到機(jī)會還要對淳于息下手，所以第一天去天安門廣場，他們就出動了兩個人跟著去了。

    這兩人從前都是干一些見不得人的生意，手上還有命案，不然也不會入?yún)栆沟难邸？蛇@兩人那心理素質(zhì)算不上特別好，到了天安門這種十步一個便衣警察的地方，看著那些凌厲的眼神，不自覺就心頭發(fā)顫，覺得對方是不是在懷疑自己。

    網(wǎng)上曾有流傳，在這個地方，只要隨便做一點(diǎn)反常的事，都會馬上被便衣警察按倒在地。兩個跟蹤的男人心頭發(fā)虛，眼神飄忽，頓時引起了好幾個便衣警察的注意。如果只是這樣那還好，可其中一個年輕點(diǎn)的見到一個男人朝他這邊沖過來，不知怎么的以為對方是便衣，來抓自己的，嚇得轉(zhuǎn)身就跑。

    他眼神倉皇跑了沒兩步，就被兩個旁邊沖出來的便衣警察給按住了，“不許動！干什么的！”

    他還沒吭聲，另一個同伙看到同伴被抓，怕他連累自己，也趕緊跑，結(jié)果理所當(dāng)然也被抓住。兩人被帶去核實(shí)身份，結(jié)果在犯罪數(shù)據(jù)庫里面找到了他們的信息，這還是兩個在逃犯。

    兩個前去監(jiān)視的同伙一去不回，留在酒店里的兩個人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也不敢貿(mào)然聯(lián)系，再加上收了錢要搞淳于息，也不好丟下，只能暫時不管那兩個同伙，第二天去跟著淳于息三人爬長城。

    這兩人也有前科，其中有一個膽子特別大，這次的‘生意’就是他介紹給其余三個同伙的，而他殺過好幾個人，脾氣也不太好，爬長城的時候因?yàn)楹痛居谙⑷烁舻锰h(yuǎn)，好幾次差點(diǎn)跟丟了他們，有些心浮氣躁，順手發(fā)脾氣推倒了前頭一個擋路又大吵大鬧的熊孩子。

    熊孩子她奶奶不干了，看著摔的膝蓋都破了的寶貝孫孫，當(dāng)即叉腰大罵起來，拉著兩人不讓走。所謂有熊孩子就有熊奶奶，這種五六十歲的老太太是最難搞的，一時間就困住了兩個人。再加上看熱鬧是國人天性，周圍一混亂，兩人就跟丟了淳于息三人。

    等他們好不容易脫身，到處找不到淳于息三人，匆匆跟到酒店，發(fā)現(xiàn)這三人竟然退房走了。

    “他們是不是發(fā)現(xiàn)了我們？故意想甩了我們？”嘴邊有顆痣的瘦高男說。

    滿臉晦氣的短發(fā)矮胖男呸吐了口痰：“不管他們跑哪去了，找到了就讓那男的死！”

    退了房間走人的淳于息三人，并不是因?yàn)榘l(fā)現(xiàn)了跟蹤的人才走的，事實(shí)上因?yàn)檫@兩天周圍人太多，兩批跟蹤的人都好像信號不好一樣，時不時就斷線，基本等同于不在，完全沒法給人被跟蹤的感覺。他們之所以這么快走人，是郭絨的鍋。

    郭絨從長城下來，就剩一口氣吊著小命了，說什么都不愿意再去故宮看，腿軟地坐在地上當(dāng)場抱著淳于息的腿大哭，喊著現(xiàn)在就要走，再也不要來了。

    因?yàn)榇居谙⑹悄醒b，旁邊還牽著個小朋友郭錢，三人看上去像是一家三口，郭絨抱著他的腿嚎啕不肯走，惹得周圍人都指指點(diǎn)點(diǎn)，還有人猜測他是在外面有外遇，老婆帶著孩子來抓jian，求他回去的。

    淳于息只能答應(yīng)了郭絨，取消了之后幾天的首都之行。假期還有幾天，既然首都不待了，那就得另選去處，這回郭絨癱了，擺手說：“去哪里都行，人不多就好?！彼桥铝?，搞不動了。

    最后淳于息選擇了去h省，那是他幼時和母親生活的家鄉(xiāng)，是他長大的地方。母親死后，他被接回父親身邊，很多年都沒回去過了，也許是不想一個人回去，這一次，他看著身邊的母子兩個，突然就很想帶她們?nèi)タ匆豢串?dāng)年的家鄉(xiāng)。

    思鄉(xiāng)之情忽然溢出，淳于息當(dāng)即查詢了機(jī)票，發(fā)現(xiàn)有一趟去往h省的飛機(jī)就在四個小時后，所以他馬上帶著兩個人收拾行李去機(jī)場了。

    當(dāng)那高瘦矮胖男到處找他們時，他們在飛機(jī)上睡覺。當(dāng)那兩男人找不到他們，給厲夜打電話的時候，淳于息他們已經(jīng)到了h省，正乘車前往淳于息的家鄉(xiāng)小城。

    “這就是你的家鄉(xiāng)？看上去還挺不起眼的啊，也沒什么熱鬧，我還以為老板你從小在金窩里長大的?！惫q拖著行李走在小城的馬路上，淳于息也在四處張望，眼神里滿是不確定。他離開太多年了，很多熟悉的場景都完全變了，畢竟這是個日新月異的時代，當(dāng)年人家的舊房，街邊流水的橋和塘，全都不在了。

    熟悉的東西消逝，總是容易讓人感傷，淳于息看著周圍的一切，有些沉默。郭絨見了，朝郭錢使了個眼色，郭錢給她比了個ok，上前拽著淳于息的手裝可愛，“爸，我好餓啊，快要餓死啦！”

    淳于息回過神，也有點(diǎn)頭禿，習(xí)慣了大城市的方便快捷，在這種小地方，各種能快捷查找酒店餐飲的app都沒有用武之地，只有他們自己去找地方住。

    天色不早了，他們又累，也沒費(fèi)心多找，就近選了個旅店，然后非常巧的是只剩下一間雙人房了。

    “哎呀，有一群來這邊寫生的大學(xué)生啦，我們好幾家旅店都住滿了的嘛！”老板娘說話帶著本地口音，軟糯糯的像是撒嬌一樣。郭絨看了眼老板，想著他也是這里的人，會不會講這種話。

    淳于息還想再去找，郭絨和郭錢都累的不肯走了，淳于息瞪了郭絨一眼，恨鐵不成鋼，“我這還不是在為你考慮！”

    郭絨坐在行李箱上翹著二郎腿，“別這么說嘛，我們又不是沒一起睡過。”

    淳于息半天沒想起來這事，“我們什么時候在一起睡過？”

    郭絨：“飛機(jī)上啊，你腦袋都靠我胸上了朋友，軟不軟，墊著舒不舒服？”

    從樓上走下來的幾個年輕男女，背著畫板和速寫本，大概就是老板娘說的來寫生的大學(xué)生們，他們恰好聽到了這話，都嬉笑好奇地看著他們。淳于息隱約聽到兩個女學(xué)生低聲說：“媽呀什么狗糧，我不吃，呸！”

    他按了按額頭，“好，行，趕緊去房間。”

    郭絨一進(jìn)房間就想往床上撲，被淳于息扯住了命運(yùn)的后頸，“奔波了一天，你都沒洗澡往床上拱什么拱?？禳c(diǎn)你先去洗澡，我去問老板娘買點(diǎn)吃的?！?/br>
    郭絨不情不愿地被他塞進(jìn)了浴室。自從有了淳于息在身邊，從來不修邊幅的邋遢老郭頭，不得不被逼成為了一個干凈整潔的小美人，身上的頹喪糙氣都被磨掉了不少，而原本跟她一起糙的兒子，已經(jīng)成為了一個精致的香香男孩——他會主動學(xué)習(xí)爸爸的講究作風(fēng)。

    淳于息回來，發(fā)現(xiàn)郭絨洗好了澡，腦袋還濕著就躺在床上睡著了，郭錢還在浴室里洗澡。他放下買來的飯菜，翻出來一條干毛巾，蓋著郭絨的腦袋一頓搓，給她搓醒了。

    郭絨睡眼朦朧，把臉上的毛巾扯了下來，“小姐，你這個服務(wù)不溫柔，我不給錢的。”說完她出奇敏捷地往床邊一滾，成功避開了淳于息的一擊。

    三人收拾好了吃完飯，郭絨躺在床上反而睡不著了。她爬起來到處翻找，淳于息奇怪，問她：“你在翻什么？”

    郭絨：“我在找小卡片，就是那種深夜寂寞，小姐陪玩的小卡片，我們反正無聊，不如找個小jiejie來打牌？”

    淳于息丟了一個枕頭到她臉上，把她砸翻。

    郭錢在淳于息那張床上躺著，坐起來替爸爸說話，“是我爸不夠好看嗎，你還要找別的小jiejie？”

    第121章 第十五章

    淳于息家鄉(xiāng)這個鎮(zhèn)子雖然不怎么熱鬧，但還有一些幾十年前的古建筑沒有拆除，算是當(dāng)?shù)氐囊粋€特色，那些大學(xué)生來寫生，就是畫那些老屋來的。

    三人休息一晚上，養(yǎng)好了精神，第二天起來吃過早飯，就準(zhǔn)備去淳于息當(dāng)初住過的老家看看。淳于息家在鎮(zhèn)子邊緣，離鎮(zhèn)中心還有點(diǎn)遠(yuǎn)，幾乎能算是鎮(zhèn)下的一個村附近了，他們要去還得坐車去。

    鎮(zhèn)上要打車不像城里那么方便，但是有錢是可以為所欲為的，所以在老板的金錢策略下，他們很快找到車，送他們?nèi)サ胤缴稀?/br>
    淳于息看著外面倍感陌生的路，心里剛生出一點(diǎn)感慨，就聽到旁邊郭錢和郭絨兩個吃零食，發(fā)出的咔嚓咔嚓聲音。

    郭錢：“爸，你也想吃？”他把零食袋子往淳于息面前放，淳于息只好跟著她們一起吃，邊吃邊安慰自己，前兩天運(yùn)動過量，吃點(diǎn)零食應(yīng)該是沒問題的。

    到了老屋，淳于息發(fā)現(xiàn)，老屋竟然還完好著，哪怕經(jīng)歷了十幾年的風(fēng)沙侵襲，仍是和當(dāng)初差不多的外墻，而且附近幾戶人家還有人在住，附近一棵大樹下有幾個老人家搬著竹椅子坐在那聊天。

    郭絨和郭錢抱著沒吃完的零食跟在淳于息身后，一起走過了那幾個說話的老人家，在她們的目光中，走到那座鎖了門的老屋門口。

    淳于息剛準(zhǔn)備去推門，身后那幾個老人家里，有一個忽然用本地口音吆喝了一聲：“誰呀，那屋子沒人住咯，你們要找哪個??？”

    淳于息久沒說這邊的話，有些不習(xí)慣，語調(diào)略古怪的回答：“我是以前住這里的?！?/br>
    幾個老人家都吃驚地看著他，似是一時間想不起來他是誰，沒過一會兒有一個老奶奶突然說：“你是阿蘭家那個息息是吧？都這么大了！你還認(rèn)得我不，我是住那邊屋的牛阿婆誒。”

    這里少有人來，認(rèn)出了淳于息后，幾個老人家都圍了過來，不僅如此，還從屋里走出來幾個年紀(jì)大點(diǎn)的婦女，一群人圍著三人七嘴八舌地說話。

    “當(dāng)初走的時候還那么矮，像個小姑娘，現(xiàn)在都這樣高了，在外頭發(fā)展的好伐？”

    “這么多年咯，怎么也沒回來看一看，這個老屋子好久沒住人，那個鎖頭都壞了，平時我們有時間就進(jìn)去掃掃灰?！?/br>
    “這是你老婆和兒子吧，帶她們回家鄉(xiāng)看看也好，你們結(jié)婚好幾年了哦？小孩子長得好，跟你小時候一模一樣，看這個眼睛好像哦！”

    眾人說了一頓后，心滿意足了，又招呼他們中午去家里吃飯。淳于息重新認(rèn)了一遍這些面熟的幼年鄰居，最后答應(yīng)去那個牛阿婆家里吃中午飯，然后才從包圍圈里脫身，拉著郭絨郭錢進(jìn)了老屋。

    老屋里空蕩蕩的，幾乎什么東西都沒有了，地上鋪著一層灰，磚縫里雜草瘋長，一片不同于外表的荒蕪。走了一圈，到了一扇有鎖的小門前。當(dāng)年淳于息母親死后，他把母親的骨灰?guī)ё?，這屋里的東西他那個爸爸也看不上，多數(shù)送給了周圍人，還有些他不愿意扔的，以及搬不動的大家具，都鎖在了這個房間里。

    見淳于息看著那個門鎖，郭絨問他：“怎么？想進(jìn)去看看？”

    淳于息有些感傷：“可惜這個鑰匙早不知道到哪里去了?！?/br>
    “要什么鑰匙?！惫q推開他，上前一手握著那個生銹的鐵鎖，另一只手一敲一拔，就把那老鎖給拆了下來，“行了?！?/br>
    淳于息：“……”手法這么老練專業(yè)，他很懷疑這位朋友以前是不是有兼職過什么奇怪的職業(yè)。

    郭錢先進(jìn)了那屋子里，屋子里并不沉悶，因?yàn)槲葑永镆唤堑奈蓓斊屏?，碎瓦摔在地上，幾束天光從破洞的地方照進(jìn)來，墻角還長了青苔。

    “這些里面都是什么？”郭錢蹲在柜子前面，好奇地摸了摸那些沉棕紅色的箱子和柜子。

    淳于息折起袖子，又把手表拆了下來，放在褲子里，才動手打開那些箱子。

    “哇！”郭錢趴在箱子邊踮腳往里看。郭絨也湊過去看，發(fā)現(xiàn)這個箱子里放滿了戲服，有大人穿的，還有小孩子穿的。

    淳于息摸了摸箱子底下顏色還鮮艷的戲服，靠在箱子邊上回憶著說：“我媽以前喜歡唱戲，我小時候鄉(xiāng)里有戲臺，逢年過節(jié)會請人去唱，我媽偶爾也會去?！?/br>
    他最喜歡那個時候的母親，而為了逗總是郁郁寡歡的母親開心，小小的他也會套著母親寬大的戲服，在床上蹦蹦跳跳。他小時候長得非?？蓯郏眢w又不太好，按照這邊的習(xí)俗，家里會給他穿女孩子的衣服，說這樣容易養(yǎng)得大。母親自己會做衣服，就給他做了幾身小戲服，抱出去的時候，女人們都喜歡逗他哄著他玩。

    其實(shí)想想，在他長大的這個地方，也不只有那些令人難受的回憶。只是多年來也不知道為什么莫名在意，不愿意回來，也許是不想看到物是人非。而現(xiàn)在回來，是因?yàn)楣q和郭錢給了他一種特殊的力量。

    看了一些舊物，老屋里也沒什么好看的了，淳于息重新合上箱子。

    “還是要去弄把鎖把這門鎖上?！彪m然周圍鄰居不會來拿這些東西，但會有頑皮的小孩子，見到門上的鎖開了，就跑進(jìn)來亂翻。

    郭絨拿過剛才那把自己弄開的鎖，三兩下錘了錘，又給鎖了回去。淳于息不太信邪，用手扯了扯，竟然沒扯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