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這段記憶飛快跳了出去，白綾一眨眼就發(fā)現(xiàn)自己身處于一間囚室中，上一個片段里還捧著金珍珠珍惜不已的大兄弟奄奄一息躺在臟亂的牢獄里，一副瀕死之相，有些瘋狂地將那顆金色的珍珠吞了下去。白綾幾乎感受到了他心里那種絕望的痛苦掙扎。

    他的軀體很快被一只老鼠給吃了，那是一個會令人產(chǎn)生不適的場景，但白綾感覺不到，因為她的意識變成了那只老鼠，原本清晰的思緒變得渾噩。老鼠心里沒有人類的各種思想，它只是在貪婪地獲取能量，可是太多的能量令它痛苦，隨著這陣痛苦一起出現(xiàn)的，還有一個隱約的念頭，尋找追尋什么的念頭。

    它不知疲倦地奔跑，終于在某一天嗅到了想找的那個氣息，他抬起頭看到一個白色的影子，它想上前，可他們離得那么遙遠(yuǎn)。而且它還很快被人殺了，死亡的痛苦將白綾抽取出來，她再度變成旁觀者，看著那只老鼠尸體留在廢墟里。她愕然抬頭，看見遠(yuǎn)處的‘自己’和歸一仙宗的弟子們毫無所覺地離開。

    這是那個時候，是她遇上了妖狐那一次。

    記憶和現(xiàn)在的場景互為兩個視角，她不知道究竟是怎么回事，又看著一只烏鴉吃掉了老鼠尸體，然后它變成了一只小妖。

    白綾看著那只在地上亂爬的紅眼烏鴉，這只烏鴉她好像也眼熟，心里隱隱約約有什么呼之欲出。這一段清晰的世界過后，又是一陣渾渾噩噩，白綾的意識再次成為了那只烏鴉小妖，她感覺自己飛了很久很遠(yuǎn)，來到了一個地方。身體很疼，但是有心里追尋的那個氣息在附近，所以這具身體就掙扎著靠近了過去。

    他看到了湖中游水的一條白龍，她的鱗片和眼睛都在發(fā)光，藍(lán)天綠水鵝黃色的花，還有一條無憂無慮的白龍，這一切都顯得靜謐而美麗。

    他變成紅眼的烏鴉，變成紅眼的小老鼠，神智始終渾渾噩噩，但只要看到白龍，他就感到滿足。

    這段時光眨眼就過去，白綾甚至還沒從紅眼烏鴉的共情里回過神，就發(fā)現(xiàn)自己再次來到了一個奇怪的地方。這里一片黯淡，有著無數(shù)不懷好意的冰冷目光和惡意。被吞噬的過程就像是一次緩慢死亡的過程，窒息一般的痛苦會持續(xù)很長時間，而這樣接連不斷地被吞噬了很久很久，久到白綾都感到了頭疼不適才慢慢停下來。

    這一段畫面混亂交錯，白綾一時是旁觀者，一時成為那個迷失于吞噬與被吞噬的怪物，好像在一個迷亂的恐怖噩夢里被來回拉扯。

    噩夢停止的瞬間，她再次看到了自己，也看見那個怪物吞吃了一具乞丐的尸體，看見他循著心中執(zhí)著地念頭，走到自己面前。

    “我……叫陸……林生……”

    陸林生。他果然是陸林生！他竟然是陸林生？

    白綾簡直快瘋了，傻傻地看著眼前和諧的畫面?！玖艘欢浠▉G在陸林生身上，陸林生收了起來，朝她笑。

    眼淚從她的眼眶里溢出來。

    ——

    和白綾的經(jīng)歷不同，陸林生看到的是一些很好的畫面。

    他看到了一個扎著小辮子的女孩子穿著花襖襖，牽著兩個老人家的手晃來晃去。她開心地吃街口那家涼粉，街尾那家涼皮，還有一條街外的火鍋，到處都是好吃的。賣山楂糖悠長的叫賣，雞湯咕嘟咕嘟翻滾在火上，播放著故事畫面的黑匣子，老人家給她新做的花裙子。院子里的缸里有一群蝌蚪，變成青蛙在她眼前跳走了，天氣熱時候開了滿院子的蜀葵花，悠長緩慢的午后時光，散發(fā)著竹子香的小床，蒲扇打出的風(fēng)拂在臉上……

    雖然很多東西陸林生都不認(rèn)識，但他覺得很舒服，整個人都好像喝醉了一樣軟綿綿的，幾乎要和那個缺了顆牙的小女孩一起睡過去了。

    但他突然間感覺眼皮一陣刺疼，耳邊響起一陣大哭和喊聲，就從這個還沒看完的美妙故事里抽離了出去。

    睜開眼睛的陸林生看到白龍哇哇哭著拿爪子踹自己眼皮，“你快醒醒！快醒一下！”

    白綾雖然很想溫柔地叫醒陸林生問個清楚，但是無奈體型差擺在那，溫柔的方式實在叫不醒，只能用腳踹眼皮這種方式。

    陸林生血紅的大眼睛凝視她，雖然是可怕的顏色，但里面滿是喜愛，一點都不會讓人覺得害怕。白綾一直奇怪陸林生為什么要跟著自己，為什么對自己這么喜歡，現(xiàn)在都得到了答案，但她還是趴在陸林生的鼻子上問他：“你是不是當(dāng)初那個帶我出了森林的大兄弟？！”

    陸林生不知道她在說什么，噴了口氣歪了下大腦袋，從鼻子里疑問地嗯了聲。

    白綾急的直拍他的鼻子，“就是，就是我當(dāng)初還給你送了一個金珍珠，你當(dāng)時丑丑的那個！后來你是不是還變成老鼠，還有烏鴉？我看到你咯，你是去歸一仙宗找我？”

    她一氣兒問完，卻沒能得到陸林生肯定的答案，他搖頭說：“我不知道?！?/br>
    白綾：“怎么會不知道，你不記得？”

    陸林生：“記得，但是很多東西都斷斷續(xù)續(xù)，那些好像是我，又好像都不是我。‘我’這種概念，我不知道該怎么去定義。現(xiàn)在我還沒完全吞噬魔龍，但現(xiàn)在這個我是我嗎？烏鴉和老鼠，‘我’這個意識又好像格外模糊，沒有所謂的‘自我認(rèn)知’，也算我嗎？還有最初的那個人類，我和他完全不一樣，他又算是我嗎？”

    白綾被陸林生的靈魂發(fā)問給難住了，這種‘我是誰誰又是我’的問題搞得她腦殼好痛。

    “那你為什么說你叫陸林生？這是誰的名字？”

    陸林生：“是我意識最初記得的名字，我只有這一個名字。我記得我要告訴你我的名字，很想你記住它。這是我繼承的一種意識?！?/br>
    喜愛和追尋她的這種意識，就像是塑造人時，用以支撐血rou和皮囊的骨頭，是最堅硬的東西。就像他最終的形態(tài)是漆黑的線形怪物，內(nèi)里是空蕩蕩的，沒有血rou和各種器官，更沒有心。當(dāng)里面裹住那些血rou的時候，只會吸收他們的生命，而只有白綾能安然無恙待在那里，因為她是那具怪物身體的‘骨’。

    白綾想了好一會兒，忽然變成人形，小小一個，爬上黑龍的鼻子，大字型攤開在他的雙眼中間，大概是額頭的地方。

    黑龍為了看清她，把自己的眼睛變成了斗雞眼。

    “怎么了？”

    白綾隨手擦了下眼淚，在黑龍垂下來的須發(fā)上擦了擦，“心口痛?！?/br>
    她終于明白了陸林生的執(zhí)著從何而來，但是一點都不高興，男朋友慘成嘞個樣子簡直太可憐咯。

    第77章 第二十五章

    老貝殼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他們睡了遺夢珠，在他解釋了遺夢珠的功能后，白綾總算搞明白自己為什么會有這一場似夢非夢的經(jīng)歷，原來都是這個自動腦內(nèi)投影儀的鍋。

    “你不要怕，我對你負(fù)責(zé)，下半輩子你就跟到我一起，曉得不？”白綾坐在黑龍的鼻子上跟他說話，黑龍陸林生，開心的只會哼哼了，巨大的黑龍尾巴在身后悠悠一甩，濺起一片水花。

    白綾考慮周全講究，想著先談幾年戀愛，等把老玄蒼這個龜兒子搞死了，她們就回歸一仙宗去見師傅師兄，婚禮那個時候辦也行。她已經(jīng)在考慮喜宴上要請哪些人，而陸林生心里還在高興白綾愿意讓自己一直跟著她，至于男朋友是什么東西，他并不知道。

    而老貝殼，他聽到小主人安排自己的終身大事，心里很累。小主人她究竟記不記得自己是個幼龍呢？不好意思，因為本質(zhì)思想就是個成年人，即便成了幼龍白綾也沒把自己當(dāng)未成年，如果要按照身體的大小來排年紀(jì)，陸林生現(xiàn)在就是她祖宗。

    眼看著小主人是沒這個自覺了，老貝殼只能自己想辦法。他的辦法很簡單，就是帶著白綾再次下了海底龍宮，找到了一片草。

    “這些是苦易草，吃了有助于龍族成長，以前族內(nèi)的小龍都要吃這種草，對身體好。雖然味道不怎么好，但是……”

    沒等他說完但是，白綾已經(jīng)上去咔嚓啃了一口，隨后大喜過望，“這不是海帶嗎！”

    “太好咯，我好久沒吃過海帶，我割了這些曬一曬做海帶結(jié)吃！”

    老貝殼：“？？？”苦易草雖然對幼龍好，能加快他們換角的速度，但是一般龍族都不愛這味道，小龍們更是強逼著才肯吃上一兩口，他還以為要想讓小主人吃這個得費好大一番功夫，沒想到小主人這么喜歡？

    白綾找到了一大片‘海帶’，開開心心地全部收割走了，一片片鋪在黑龍的背上曬。

    “忽然好想吃火鍋?！卑拙c看著‘海帶’感嘆。

    陸林生一動不動地幫她曬海帶，聞言說：“那就吃火鍋?！?/br>
    “行，我來搞火鍋！”白綾是個一收到支持立馬搞起來的性格，馬上就開始想怎么搞。在海里，當(dāng)然吃的就是海鮮火鍋。她搜羅了一大堆魚類，全都扔到海中海那片較小的海域里，又在海中海附近找貝類和蝦蟹，還抓到一只章魚，可等她回到海中海，發(fā)現(xiàn)之前扔進去的魚都跑了。

    “陸林生，你把身體圈一圈?！?/br>
    黑龍依言把身體圍了個圈，白綾就把抓來的食材扔進他身體圈出來的地方，陸林生整個就成了個食材架子。

    白綾翻出來個巨大的貝殼做火鍋，往里丟大把辣椒和各種調(diào)料的時候，陸林生感到一陣頭暈?zāi)垦＃眢w刺痛。他很熟悉這種感覺，是魔龍殘存的意識和本能又要發(fā)作了，但他死死壓抑著這種轉(zhuǎn)變，不想將控制權(quán)交給魔龍——要是交給了魔龍，身上這些火鍋材料被他掀了怎么辦，白綾找了這么久的，眼看著就能吃了。

    憑借著這種堅定的信念，陸林生把身體里翻涌的惡念和魔龍貪欲都給死死壓了回去，完了他扭頭看看身上，發(fā)現(xiàn)海帶沒掉魚沒跑，這才放了心，只有一只大螃蟹企圖越獄，已經(jīng)爬上了他的尾巴，被他一尾巴摔了回去。

    材料簡陋，只能將就。白綾原本想做個鴛鴦鍋，又一想陸林生根本吃不了，于是她就直接做了個辣鍋子，自己吃了個爽。她的屠龍寶刀在屠龍之前先屠了一只章魚，削成圈圈丟進辣香四溢的鍋子里，還有雪白的沒有刺的鮮嫩魚rou，小個的魷魚和紅蝦，大蛤海參……當(dāng)然少不了海帶。

    “除了火鍋，還想吃燒烤，章魚烤著吃更好吃?！背送例垖毜?，白綾后來去寶物庫的時候還拿了一件武器當(dāng)備用，要是打起來的時候武器掉了還能有其他選擇。這個備用武器是個威風(fēng)凜凜的三叉戟，老貝殼說的大名白綾沒記住，就叫它大魚叉了，用來插著章魚腿做燒烤很不錯。

    白綾吃，陸林生就在一邊看，問她一句：“好吃嗎？”

    白綾點點頭，見他安靜地看著自己吃，有點心疼。陸林生吞噬魔龍后，可能是因為魔龍?zhí)a了，神志清醒的同時心智見長，這會兒還敏銳地察覺到了白綾的心思，安慰她說：“我現(xiàn)在不餓。你看，我連口水都沒流?！?/br>
    對，他一般饞到流口水的時候，都在看著她，他對火鍋可能真沒什么食欲。白綾的獨食一下子吃的心安理得起來。她嗦了十幾條海帶，當(dāng)天晚上就覺得腦袋癢癢，變回龍形后就是龍角癢癢。幼龍要是長得快，是會很頻繁換角的，大概就像小孩子換牙齒。

    白綾腦袋癢得睡不著，不自覺拿腦袋去撞黑龍，把黑龍給撞醒了。

    小小一條白龍游到他腦袋邊，給他看頭上的角，“腦袋癢?！?/br>
    黑龍沒反應(yīng)，白綾仰頭一看發(fā)現(xiàn)黑龍的眼睛是黑色的，帶著惡意的純黑色，不是屬于陸林生的剔透紅色，頓時心里一驚。來了，是魔龍！

    她砰地撞上了魔龍的腦袋，正準(zhǔn)備再來一下，卻發(fā)現(xiàn)魔龍沒有攻擊，微微蜷縮起來，眼睛開始慢慢變成紅色。

    “陸林生？”

    陸林生沒看她，眼睛看著海面，白綾一瞧，發(fā)現(xiàn)了眼熟的兩個龍角。剛才那一撞，把她要換的龍角給撞掉了。陸林生默默把她斷了的龍角撈起來，放在了她面前，重點看了看她的禿龍腦袋。

    白綾這才感覺到腦袋疼，但她摸了摸，不是很在意，拿著兩個龍角問陸林生：“你要不要吃這個，都掉下來了，干脆給你吃了算咯?！?/br>
    她就真的給塞進了陸林生嘴里。黑龍咔嚓兩口吃掉了她掉下來的角，安逸地趴在那。

    “味道咋樣？”白綾好奇問。

    “嗯……是脆的?！标懥稚f。

    白綾覺得他好像在形容小餅干，于是說：“我也好想吃小餅干?！?/br>
    她的角現(xiàn)在是不癢了，但是疼，忍不住伸爪去摸，陸林生低下頭，舔了舔她的龍腦袋。

    白綾：“……真這樣好吃？你還要舔盤子。”

    陸林生反應(yīng)了一會兒被她逗笑了，“不是，我看到一點魔龍的記憶，幼龍角斷了，讓成年龍族這樣舔舔會好受很多?！?/br>
    理由正當(dāng)?！昂茫悄闾?。”得了她的準(zhǔn)許，陸林生就認(rèn)真給她舔起了腦袋。

    白綾覺得陸林生好像在舔筷子似得，自己想著想著嘻嘻哈哈地笑起來，把身子伸直繃緊，擺了個筷子狀，“你看，你像不像在舔筷子？”

    陸林生吃妖魔從不用筷子，但這不妨礙他和白綾一起笑。

    老貝殼：我不應(yīng)該在海面，我應(yīng)該在海底。

    安靜著看了會兒月亮，白綾靠在陸林生的腦袋邊，抓了抓他的龍須：“剛才你反應(yīng)好快，我撞了一下子你就醒咯，我還以為剛才要和魔龍大戰(zhàn)三百回合！”

    陸林生：“不用，你撞兩下我肯定就醒了，最多三下。”再多撞幾下，她估計腦袋都要撞出血，想著就心疼，他怎么也要掙扎醒過來才行。

    白綾：“也不能多撞，撞兩下還不醒，我就跑咯?！辈蝗欢嘧矒粝?，又把陸林生撞傻了怎么辦，他這一下聰明一下傻的。

    陸林生安慰她：“現(xiàn)在你就在旁邊，我能更好地控制這個身體了?！彼湍埦褪谴讼碎L的狀態(tài)，魔龍的暴戾和殺意被他壓制的日益潰散，依附于這個殺意而存在的魔龍意識，也跟著虛弱。再過上一段時間，他就能完全反吞噬掉魔龍的身體。

    他現(xiàn)在是龍形，其實仍舊處于被吞噬的情況，等到他能變成原型，就表示他完全反吞噬魔龍了。不過他現(xiàn)在覺得，龍形的感覺似乎也不錯，可以和白綾一起待在水里。

    白綾睡不著，她摸出來一堆貝殼，都是燒烤火鍋剩下的，“陸林生，我給你打個水漂看。我好厲害的，能漂出去六個！”

    小白龍給大黑龍表演了一下怎么用貝殼在海面上打水漂，她用龍形在海面上走，黑龍也學(xué)著她那樣走，兩條龍歪歪扭扭地打水漂，場面一度十分智障。老貝殼看不下去，貝殼一閉，自閉了。

    仍是半夜時分，一輪巨大的明月浮在海面上，被白綾漂出去的貝殼幾乎飛進明月的倒影里，此時此刻，白綾想到一句詩——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

    她安靜下來，蹭了蹭旁邊的陸林生。

    相比他們的談情說愛，已經(jīng)被定義為boss的玄蒼上神狀態(tài)之糟糕，用焦頭爛額都不足以形容他的情況。好不容易看到眾多小世界奔潰的速度減緩，他收拾好心情重新回歸這個小世界玄蒼上神的身體，準(zhǔn)備加快速度，結(jié)果呢？一片大好的局勢被毀得干干凈凈，罪魁禍?zhǔn)拙褪撬约骸谋砣烁?，也就是他自己?/br>
    這個認(rèn)知何其憋屈，他想大罵愚蠢，又忍住了。

    罵別人可以，罵自己不行，哪怕做了蠢事，那也只是因為別人犯的錯。

    “傳幽水仙人過來。”玄蒼上神冷冰冰地吩咐。

    幽水仙人這些日子因為弄死了rou中刺眼中釘白綾，心情大好，可惜這個好心情在見到玄蒼上神后，就完了。

    “把白綾找回來。”玄蒼上神劈頭蓋臉扔給她這么一句話。

    幽水仙人笑容一滯，以為自己聽錯了，但玄蒼上神明確的指示告訴她，沒錯，就是這么無理取鬧的要求。

    “但是，上神，是您吩咐把白綾……”

    玄蒼上神打斷她：“現(xiàn)在本尊讓你們?nèi)フ宜?。?/br>
    幽水仙人掐著自己的袖中的手指，勉強露出個惶恐的笑容，“說不定龍女現(xiàn)在已經(jīng)死了，畢竟魔龍對她虎視眈眈，失去了幽浮山的庇護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