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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女主都和男二HE在線閱讀 - 第26節(jié)

第26節(jié)

    買了一大堆東西回家慢慢歸置,唐梨拿出個本子記賬,記完了開始打掃衛(wèi)生貼新窗紙。她個子矮貼不上,巽奴個子高,接過她手里的窗紙就往窗戶上糊。因為不熟練貼的不太平整,唐梨笑笑,踩著凳子上去修平整。她也不熟練,不過動手能力強,多試試就會了。她貼好窗紙往后想看看有沒有貼歪,結果腳下凳子搖晃,往旁邊摔了下去。

    巽奴張開手臂,一把將她接住,從凳子上抱了下來。

    唐梨嚇得心口咚咚直跳,被巽奴拍了一下肩,“沒事,我會接著你?!?/br>
    這心跳是好不了了,唐梨心想。

    掛床帳,套被褥,巽奴什么都不會,垂著眼睛一點點去學,顯得笨手笨腳有點可憐的樣子,看的唐梨很想戳一把他濃密翹起的睫毛。

    小男神察覺到她視線抬眼看過來,接觸到那那雙干凈平靜的眼睛,唐梨立刻縮回去干活。那床喜被,被她抱到巽奴房間里,專門給他蓋,巽奴沒吭聲。

    雖然家里還沒收拾好,但廚房重地,唐梨已經(jīng)打掃出來,她特地買了雞早早燉上,又在藥鋪買了幾樣燉湯的藥材,專門給小男神做病號飯。就算是藥膳,也要做到?jīng)]有藥味,聞到香味就讓人食指大動。唐梨從前是私廚老板,盡管不會做一些大酒樓硬菜,但家常美食各種燉湯和新式彩色她都會,傳統(tǒng)點心糖糕也會做。

    看著唐梨一樣樣端出來的菜,巽奴眼神閃了閃,等唐梨也落座后,他才拿起筷子。

    靜夜中,城中各處門都關了,只偶爾能聽見犬吠,和鄰家院落中傳來的孩童笑聲,兩人在一盞孤燈中靜坐吃飯。燈光朦朧,飯菜飄香,巽奴吃著吃著,忍不住看向對面,他總覺得此時的一切都太過虛幻。

    這樣平靜普通的生活虛幻,對面那個在燈下朝他微笑的人也虛幻,是他從前從未想象過,卻又異常輕易就接受了的存在。

    小河流水潺潺,清晨走過小橋的小販叫賣聲吵醒了唐梨。她起身開窗,坐在銅鏡前梳頭,本來準備隨便扎個辮子,但目光觸及到那幾個銀釵,她又猶豫了一下,最后拿起釵子盤起頭發(fā),原本的發(fā)帶則收到了袖袋里。

    收拾好走出門,旁邊房間的巽奴恰好也打開門走出來。唐梨看向他的頭發(fā),仍是用那次隨手撕下的一塊布條扎起。她抽出袖袋里的發(fā)帶,“我有新的發(fā)飾了,這個,給你綁頭發(fā)吧?!?/br>
    巽奴接過,兩人站在原地互相看了好一會兒,唐梨才輕咳一聲,迅速鉆進廚房。

    唐梨不清楚這個世界開店要注意些什么,只好一邊準備,一邊去其他店內看看,又先制作了些甜糕,和周圍鄰居打好關系。不小心做得太多,剩下的放在還未開張的店鋪中,結果因為賣相太好,看上去新奇,引來了路人詢問價錢,竟然意外地賣出去一大半。

    唐梨一想,覺得日后做個點心鋪子說不定也行。

    她對于自己把虐戀狗血劇本變成了一個美食種田甜寵劇本,毫無自覺,開開心心地準備店鋪開張事宜,不忘為巽奴做各種好吃的,巽奴也仿佛忘記了自己是個殺手,每天幫忙買菜打掃衛(wèi)生,還閑著沒事把后面小院的土路整了整,一邊啃湯包一邊整。唐梨從廚房窗子看見小男神蹲在院子里鋪石板,一邊臉頰鼓鼓囊囊的,就特別想笑。

    看一眼鍋里燉的鴨子,她夾起一根去了皮的鴨腿,盛了湯,對院子里的巽奴喊道:“巽奴,你來嘗嘗這個湯味道怎么樣?!?/br>
    巽奴鼓著的臉頰一頓,看向她手里托著的碗。熱氣騰騰,香氣裊裊。

    當天晚上,巽奴跳窗出去找了個地方練刀,練了兩個時辰才回去。

    唐梨不僅每天食補,還特地去藥房里買了傷藥回來每天給巽奴上藥,也許是因為這樣,巽奴的傷好的飛快,比從前每一次都要快很多,短短時間身上的外傷都已經(jīng)愈合,只剩下內傷需要慢慢養(yǎng)。

    小小的食肆在唐梨手里開了起來,如果只是她孤身一人,小鋪子也沒那么容易開,但多了個巽奴,很多事都方便了。鋪子開了沒兩天,有地痞流氓活過來收‘保護費’,幾個大漢邁著外八字大搖大擺走進去,片刻后邁著內八字踉踉蹌蹌跑出去。

    有人站在門口朝內大喊:“你給我等……哎喲。”

    還沒喊完被老大糊了一下后腦勺,那老大一抱拳,對店內拿著掃把的巽奴喊道:“朋友,看你武功不俗,在這種小地方實在屈居了,不如來我們堂里,跟著我們兄弟一起干!”

    巽奴面無表情對那幾個小混混說:“道不同,不相為謀。”

    唐梨見證了這一幕,不知道為什么很想笑,半天沒憋住,奔到后面廚房大笑出聲。

    巽奴:“??”

    除此之外,還有唐梨長相引來的麻煩。女主楚璃是個美人,哪怕唐梨不施粉黛布裙荊釵仍然難掩麗色,這樣一來難免招惹一些登徒浪子,食肆開張沒幾天,就有浪蕩游俠,仗著會一點拳腳功夫,進店內調戲。

    唐梨:“客人想吃點什么?”

    浪蕩客:“老板娘這樣貌,做什么廚娘,不如隨我去了?!?/br>
    巽奴很快從廚房里走出來,走到唐梨身邊,“我來?!?/br>
    對浪蕩客,他的語氣就沒有這么溫和了,二話不說先拔刀,刀光一閃后收鞘,與此同時,一大片薄薄的頭發(fā)飄揚落下。男人只感覺頭皮一涼,在死亡的威脅中回過神后,驚嚇地瞪大了眼睛,眼珠都不會轉了。

    巽奴:“吃什么?”

    男人結結巴巴:“吃……吃……吃……”

    巽奴:“吃面。”

    男人:“吃、吃面?!?/br>
    巽奴轉向唐梨,語氣低沉:“他要吃面?!?/br>
    唐梨:“……”

    兩人去后廚,看唐梨要動手煮面,巽奴道:“我來?!?/br>
    唐梨一愣,“你來?可是,你會煮嗎?”

    巽奴拿起面扔進熱水里燙了燙,隨便撈在碗里,什么調料都沒加,端著就走到前堂,哐當一聲放在那坐立不安的男人面前,吐出一個字:“吃?!?/br>
    等到那男人吞毒藥一樣吃完半生不熟的面,放下飯錢,夾著尾巴跑了,唐梨搖搖頭有些無奈??磥聿还茉谀膫€時代,開店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在這個法律約束不高的世界尤其不容易,如果沒有巽奴,她一個人要處理這些事,恐怕是麻煩無數(shù)倍,她還是把很多事想的太簡單了,如果沒有自保能力,她恐怕沒法在這個世界好好活下去。

    “巽奴,我拜你為師好不好,你教我一點防身的功夫?!边@樣以后要是巽奴走了,她也沒那么怕。

    第39章 第七章

    巽奴沉吟片刻,抬手捏了捏唐梨的手骨,又單膝蹲下捏了腿骨,然后站起身道:“不用拜師,我可以教你一些功夫,若是能熟練,往后對上普通人應當能自保。只是要練刀劍武器,你恐怕不太合適。”

    唐梨揉了揉剛才被小男神捏過的手掌,輕咳一聲:“沒關系,我也只是想學點功夫防身,讓我專門學你這樣的,我也學不來?!?/br>
    兩人說好,唐梨便每日早上提早起來,在院子里向巽奴學習。

    “你的力氣太小。”巽奴一把捏住唐梨軟綿綿的纖細手腕,表情嚴厲,“不用全力擊打,根本不可能造成任何傷害。”

    “再來,要準確擊打在我說過的那幾個位置。”

    唐梨沒想到,甜心小男神教導她的時候,會嚴厲的好像變成了另一個人,板著臉語氣毫無起伏,動作干脆利落,簡直可怕??墒沁@樣‘兇’的小男神看上去更帥了,尤其是給她示范時,明明是同一個動作,他做來就迅捷如閃電,一點都不拖泥帶水,那股舉重若輕的感覺,唐梨百分之一都及不上。

    她性格溫軟,每每出手也下意識留著三分余地,不敢用上全部力氣,尤其和巽奴對練,怕傷了他。

    巽奴也很無奈,再一次輕易抓住她的手,“仍是力氣太小。”

    唐梨也沒辦法,朝他露出個討好求饒的笑容,“我多練幾次?!?/br>
    巽奴一頓,走到她身后,默默抓起她的手臂,帶著她往前揮出,“你要如此,記住這個弧度和速度?!?/br>
    唐梨覺得自己向小男神學這個,可能是自討苦吃,本來就不太明白,被他攬著這樣‘練習’,她更加記不住。

    正想著,巽奴又抬腿輕踢她的腳跟,帶著力道讓她踢出去,同時講解:“腿如此斜踢出去?!彼@個動作一個招呼都沒打,唐梨根本沒反應過來,直接摔了出去,幸好巽奴抓著她的手把她拉了回來。

    巽奴放開手后,唐梨有點羞愧地低下頭,感覺像是當初拜師學廚藝時,沒能達到老師的期望。

    “今日就到這里,明日繼續(xù)?!辟闩徽f了這一句。

    唐梨在廚房里切菜,手腕有些不靈活,手指關節(jié)也是紅紅的沒有消退。旁邊幫忙的巽奴一直看著她的手,在唐梨放下菜刀揉手時,忽然握住了她的手。

    巽奴握著她的手低頭看著,低沉的聲音緩緩道:“對不起。”

    唐梨的手動了動,但沒抽回來,“怎么了,是我自己學不好,我明天多練一會兒,熟練了就好了。”

    巽奴搖搖頭,“我沒教過別人,可能是我不會教導……你的手,是不是被我早上捏疼了?”

    唐梨這才明白他是在意什么,忍不住笑起來,“不是,你教的很好,是我不習慣。學什么都要吃苦的,我剛開始學廚藝刀工,也切到過很多次手?!?/br>
    巽奴還是握著她的手,拇指輕輕按著她泛紅的關節(jié),眉頭微微皺起。他現(xiàn)在明白,什么叫舍不得了。

    本來浸了冷水的手,被巽奴握著沒一會兒,就暖和起來,一雙手都泛著微紅。

    前面店鋪傳來吆喝,唐梨這才收回手,端著托盤走了出去。沒過一會兒,她匆匆回來,拉住巽奴,看看廚房門口尤在晃蕩的布簾,有些急促的低聲說:“巽奴,店里來了個客人,我覺得他不太對勁?!?/br>
    巽奴:“怎么?”

    他的平靜安撫了唐梨。唐梨冷靜下來解釋道:“他一進來就坐在角落里,戴著斗笠好像在躲什么,我看他伸手掏錢的時候露出中衣袖子,上面有新鮮的血跡,指縫里好像是沒洗干凈的血污,鞋子上也有幾點血跡。最重要的是,我前兩日在府衙門前看到了一個通緝畫像,上面那個屠滅了十幾戶人家的流亡惡徒和他有些像,不過我只在他撩起斗笠的時候看了兩眼,不能確定?!?/br>
    巽奴按了按她的肩,語氣不變:“嗯,我知道了,我去看,你就在這里?!?/br>
    斗笠男人叫了一壺酒兩碟小菜,在角落里坐了一會兒,然后在天快黑時匆匆離去了。

    “怎么樣,他走了?”唐梨掀開簾子走出來。

    這會兒店里已經(jīng)沒有客人了,巽奴看了眼外面的天色,見開始飄起細雨,抬手將門板豎起,這個時間,店也該關門了。

    “確實是個殺人慣犯,我雖不認識他,但能嗅到他身上有極重的血腥氣,想必前不久還殺了不少人?!辟闩唵握f了兩句,沒有細說的意思。

    人都走了,唐梨也沒再談論下去,端出飯菜吃飯。

    半夜里,巽奴房間窗戶無聲被打開,一個人影翻出窗戶,消失在夜色里。

    細雨漸急,整座城在大雨中寂然冷清,被濕潤的水汽籠罩。

    名叫王渙的男人從夢中驚醒,他突然坐起,警惕地推開旁邊的窗子,透過細縫往外窺看。外面雨幕接天,一片水汽茫茫,沒有任何異狀。他擦了擦額間冷汗,因為剛才的噩夢感到心悸,喉間干渴想要下床倒水,一轉頭卻發(fā)現(xiàn)床邊不知何時竟立著一個黑影。

    王渙立刻拿起身邊的一把大刀,舉至身前,“誰!”

    那人影開口問道:“王渙?”

    王渙瞇起眼睛,發(fā)現(xiàn)面前這年輕男子意外有些眼熟,似乎是之前那家小食肆里的老板,這讓他一時間有些反應不過來。待反應過來后,他立刻兇惡起來,舉刀便劈。

    鐺的一聲,他的刀撞上硬物,反震得他虎口開裂,王渙終于覺得怕了,喝問道:“你什么人,找我所為何事!”

    “殺你?!闭驹诖策叺馁闩f完這兩字,拔出了巽刀。巽刀刀身雪亮,在黑夜里宛如一輪月影,照亮了執(zhí)刀人的側臉。

    王渙看到那刀影,想起了什么,猛然雙目瞪大,抓著刀的手都開始顫抖,失聲道:“是你,你是那個巽!是誰,誰竟然去煉域買我的命!”

    巽奴:“無人買你的命?!?/br>
    王渙卻不信,誰人不知這位煉域里的第一殺手輕易不出手,出手便是萬金的買賣,他不過殺了百來個人,充其量是個小賊,在江湖中根本沒有什么名聲,若無人出錢買他的命,怎么能勞動這尊大神親自前來。不止如此,為了摸清他的底細,他竟然還在那種小店臥底觀察他,對付他這種小角色,行事都如此縝密,當真可怕!

    越想越多,王渙滿頭冷汗?jié)L滾而落,他看著黑夜里靜立的人影,感覺自己被死亡的陰影籠罩,幾乎生不出逃脫的心思,這樣的氣勢和殺氣,何其迫人。

    “求你、求你放過我,我不過是個不值一提的小人物,我們也無冤無仇,我愿、愿奉上所有金銀,只求饒我一命!”

    屋外大雨突然磅礴,屋內的床帳上乍然濺起一串血痕,無頭軀體倒落在床榻上,那顆滴血的腦袋則咕嚕嚕滾下床去,停在巽奴腳邊,暴突的雙眼里恐懼未消。

    ……

    昨夜下了一夜的雨,唐梨睡得很沉,早上有些起晚了,匆匆扎著頭發(fā)推門出來,看到廚房已經(jīng)升起炊煙,看來是巽奴早起生了火。

    唐梨微微一笑,剛準備去廚房問問小師父今天要不要練功夫,眼角無意間掠過小院某個角落,頓時定住了。

    那個角落里多出了個圓形的布包,底下是被浸透的污痕。周圍一圈的泥土有些微泛紅,想是因為雨水稀釋了血水,走到近前,還能聞到一股土腥味混雜的血腥味。

    這,該不會是人頭?唐梨站在旁邊,看著那個形狀,很想打開包裹看一看是不是自己猜測的那樣。

    “不要靠近,臟?!辟闩珡膹N房里走出來,悄無聲息來到她身邊,把唐梨嚇了一跳。

    “這里面是?”唐梨小心地問。

    巽奴:“是昨日那個通緝犯,過一會兒府衙開門,我拿過去領賞金?!?/br>
    唐梨一下子想起來那個賞金金額,是三百兩。她這個小店開了好些天,還沒開始盈利,小男神難道是因為看她經(jīng)營不善擔心她的店倒閉了,所以半夜出去賺外快養(yǎng)家?

    唐梨看著巽奴,有點不知道該怎么反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