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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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準(zhǔn)叫我!”她媽氣得高聲喝止她,手里的布撕不開, 她就去找剪刀,藍色的服飾被她剪得七零八落。 尹西嚇到了。 “mama是不是告訴過你,不準(zhǔn)和他有來往!”她媽怒聲罵道。 尹西低著頭不敢說話,淚水滴滴落地。 她媽深呼吸,壓住澎湃的心情,她指著樓上:“你給我上樓?!?/br> 尹西不敢違抗,站起來后,一步一步往上走。 尹西一走,陸少瑾就像發(fā)了瘋似的亂摔東西。 同學(xué)們被他瘋狂的模樣嚇到,衣服也沒脫,倉皇出逃。顏枝云、杜洋凱謝君豪幾人雖沒跑,可也著實被嚇著了,躲在一旁不敢上前勸阻。 陸爸正好從外面回來,看到花園里一片狼藉,他先是愣了會兒,然后氣差點提不上來,大喝:“陸少瑾,你瘋了?。 ?/br> “我就是瘋了你能把我怎么著!” 陸少瑾把照明燈拽下來,重重地往地上一砸,砰地一聲飛起來的塑料碎片割破陸爸的臉,陸爸捂著臉后退一步,滿臉的不可置信。 “陸少瑾??!”陸爸這是極怒了,他指著陸少瑾,眼睛都瞪出了紅血絲。 “怎么?這樣就生氣了?!?/br> “你簡直不可理喻!” “這你不是早就知道。” “你這個逆子!”陸爸一巴掌打下來,陸少瑾沒躲,阿凡達面具被打歪了。 陸媽出來正好看到這場景,她也顧不上還穿著睡衣,蹬蹬蹬地跑出來,她把陸爸拉開,紅著眼眶道:“有什么事你不好好說,打孩子干什么??!” “你看看他做了什么?”陸爸氣得一口氣喘不過去,腦子差點缺氧。“家里被他弄成這樣,我是他老子,我罵他一句打他一下怎么了?” 陸少瑾把礙事的頭罩扔了,冷笑:“我老子,你配嗎?!?/br> “你這個逆子!”陸爸找了木棍想打陸少瑾,被陸媽推擋著。 “你要打,打我,孩子不能動?!?/br> “就是你教出來的孩子!你看看他現(xiàn)在像個人樣嗎?!” 杜洋凱幾人還在角落待著,顏枝云黑寡婦的高跟鞋已經(jīng)脫了,格魯?shù)念^罩被謝君豪抱在腰上,杜洋凱美國隊長的“銅鑼”不知去向,所有人目瞪口呆。 陸少瑾一腳踹翻旁邊的啤酒,玻璃瓶碎裂的聲音震耳欲聾。 “還不滾?。 ?/br> 他嘶聲大喊,杜洋凱幾人嚇得原地抖了抖。顏枝云和陳云、蔣星拔腿就跑,杜洋凱和謝君豪瑟瑟發(fā)抖留在原地。 “我……我們留下來整理東西?!?/br> 陸媽趕緊安撫近乎失控的陸少瑾,她把他摟在懷里?!靶¤?,mama在這里。” 陸少瑾推開她,轉(zhuǎn)身往家大門走。 陸爸氣得不行,他快走上去,木棍指著陸少瑾后背,語氣堅決:“陸少瑾!我說的你有沒有聽到?!?/br> 陸少瑾停下腳步,陸爸手上的木棍正好抵在他后腰往上一點。 陸爸沒想到真碰到了他,驚愕的表情一閃即逝。 陸少瑾真發(fā)起火來連他都慫,那是一種豁出去了的、天不怕地不怕、沖著死亡去的極端。 他以前看不清他這個兒子,如今依然看不清。 陸媽沖上來,對著陸爸就是一腳。 陸爸小腿吃疼,他扔了木棍捂著疼處大口喘氣。 “你們倆都瘋了??!”陸爸氣得青筋暴起。 “是,我們都瘋了!自從你一顆心往外飛,一點都不顧我們母子倆死活后,我們就瘋了!” “我還不是為了家里!沒有這些付出,你們用的穿的花的吃的,哪兒來的?!” “這些都是給我們的嗎?”陸媽冷笑,“陸謙,你轉(zhuǎn)了多少錢出去,在外面買了多少房產(chǎn),你自己心知肚明!” 陸爸喉中一梗,憋紅了臉,卻什么話也說不出來。 “你能有今天你以為靠你自己?!要是沒有我娘家支持,你今天還是個窮光蛋!” “你!”陸爸睜大眼睛,手高高揚起。 陸媽不甘示弱,她頭仰著,壯烈迎接他的巴掌?!澳愦虬?!陸謙,你最好打死我,我要是還有口氣,絕對跟你同歸于盡??!” 陸爸被她兇狠的模樣嚇到,他喃喃自語:“瘋了,你們真是瘋了?!?/br> 陸媽一口氣罵完,追著陸少瑾而去,留在原地的陸爸罵了一句“家門不幸”,又轉(zhuǎn)身出了家門。 花園里一片混亂,串燈被陸少瑾扯得七零八落,花圃被各種東西砸出了好幾個坑,就連半人高的道路兩側(cè)路燈都被他打掉了好幾個,總之一團亂。 杜洋凱和謝君豪看了眼彼此,化妝舞會的服飾也沒脫,就這樣一點一點的整理起來。 尹西早早起床想去學(xué)校,她媽卻告訴她,她跟學(xué)校老師請假了,讓她在家待幾天。尹西知道她這是杜絕自己跟陸少瑾見面。 昨夜她走后也不知陸少瑾怎么樣了,那么多同學(xué)知道他殺了人,都會有什么樣的反應(yīng)……今日他還會不會去學(xué)校? 陸少瑾會殺人嗎?尹西覺得不會,如果有人死了,那么當(dāng)中一定有誤會。 昨夜他問她,她信他嗎? 信,只是沒來得及對他說。 陸少瑾照常去學(xué)校上課,和以前一樣目中無人,狂炫酷拽。杜洋凱和謝君豪一早就騎著車到他家門口等他,三人一起去的學(xué)校。 杜洋凱和謝君豪和往常一樣和他開開葷段子,說說笑話,可他一路上都沒什么說話。 所謂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 陸少瑾殺過人的消息像炸.彈一樣在南陵傳開了。剛準(zhǔn)備到他們學(xué)校路口,就看到高量達和他的哥們兒早早在等候了。 陸少瑾停了車直接往旁邊丟,杜洋凱單腳撐地,另一只腳把車抬起,他急忙叫謝君豪把車扶起來。 “哎喲,趕緊扶著,我腳要斷了!” 高量達把嘴里的口香糖吐了,低頭笑著朝陸少瑾走去。 “我都聽說了?!?/br> 陸少瑾二話沒說,快步向前拽著高量達身后的男生就打了一拳。 “我有沒有說過不要出現(xiàn)在我面前?!标懮勹幒莸囟⒅?,冷冷說道。 高量達沉著臉舔著嘴角不屑一笑,他偏了下頭,側(cè)身看陸少瑾:“想關(guān)心你不行?” “我需要?” 高量達點點頭,他把嘴里的口香糖吐在地上。 “我以為你不在乎呢,”他笑了笑,“看來你挺生氣的嘛?!?/br> 見他雙眼燃起怒火,一副隨時準(zhǔn)備攻擊的樣子,高量達輕笑:“別生氣,我是來告訴你一個好消息的,岑歡回來了。你猜她為什么要回來?唔,對了,昨天她和周斯然請那個女孩和我一起出去吃飯。” 高量達湊近陸少瑾,黑如墨的瞳孔里,仿佛有無數(shù)黑暗在蔓延。 “我讓你盯著他的眼睛!!他越是用兇狠的目光看你,你就越不能退縮!”腦海里那如地獄般的嗓音在他浮現(xiàn),陸少瑾強力壓住,眼前似乎閃過一道清麗的身影,他眨了下眼,那蔓延的黑色好像又收了回去。 “宸年回來了。”高量達說。 陸少瑾轉(zhuǎn)了下眸,朝他眼睛打了一拳。 高量達捂著眼痛苦哀嚎。 陸少瑾從杜洋凱手里接過單車,直接朝學(xué)校而去。 氣急敗壞的高量達在后面喊:“你他媽的能殺人才怪了,陸少瑾,你就是個窩囊廢!螞蟻搬家還要去撐傘的窩囊廢!” 小學(xué)的時候,高量達和陸少瑾是同校同班的同學(xué),一開始兩人沒什么交集,就像電極的正反面,開始走近是因為盛夏的某個雨天,高量達的爸媽因為加班沒能來接他,而那天他剛好沒帶傘,所以全班同學(xué)都走了,只有他一個人留在教室。 空曠的教室沒什么好待的。高量達出去四處逛,來到教室門外的花圃前時,他看到陸少瑾撐著把彩虹大雨傘蹲在旁邊,雨水滴答滴答地響,他在雨中蹲得很認(rèn)真。 陸少瑾那時脾氣還沒那么壞,在學(xué)校里一呼百應(yīng),不管高年級、低年級都以他馬首是瞻,這一切不只因為他家有錢,更多的是他性子狠,各自相安無事最好,若是惹了他,他絕對把你揍得后悔招惹他。 他雖然兇吧,但很受歡迎,這是高量達最費解的一點。以前看見他被人簇?fù)矶^,高量達也有著隱隱的激動和羨慕,可他知道,陸少瑾是絕對不會和他這樣的人做朋友的。 他是書呆子,脾氣溫吞,是老好人。以前大人們都說他是好孩子,他會高興,可現(xiàn)在他開始厭煩這個稱呼。 那時,周圍都沒人,高量達鬼使神差地走了過去。 察覺傘里鉆進了個人,陸少瑾微直身子,瞇著眼看他,一臉的警惕。 陌生。 這是陸少瑾第一眼對高量達的評價。 高量達自然看出了他眼里的不解,緊張解釋:“我沒傘回去,隨便走就看到你在這里。你沒回去是因為沒車來接你嗎?” 陸少瑾每天都有專門的司機接送,風(fēng)光得很。高量達經(jīng)常聽到學(xué)校里有人談?wù)撍?/br> 陸少瑾冷冷一笑,話也沒說,又低頭看石頭縫隙邊密密麻麻的螞蟻。 “螞螞蟻搬家嗎?”陸少瑾沒認(rèn)出他,對他也沒什么反應(yīng),高量達有點窘迫,可還是沒走,他覺得堅持下去,或許能改變什么。 “嗯?!?/br> “水要滿起來了?!彼麘?yīng)了自己,高量達有些雀躍,雖然只是短短的一個“嗯”。 這里排水不好,水已經(jīng)隱隱升高,高量達的運動鞋已經(jīng)開始進水。他左右看有沒有稍微高一點的地方。旁邊有個小石階,可若是過去,就得淋雨了。 “去那邊嗎?” “不去?!标懮勹鹕恚八鼈兙涂煲瓿闪??!?/br> 高量達不明白他為什么要看螞蟻搬家,也跟著站起來。“螞蟻搬家很好看?” 陸少瑾這才認(rèn)真看他,他嘴角微勾,“不好看,但我喜歡?!?/br> 那時候,陸家的司機過來接他,他把彩虹雨傘給高量達。 “喏,回家吧,傘給你?!?/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