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節(jié)
這下連不主動摻和他們交談的npc們也露出了悚然的表情。 “這個怪物我父親的筆記中沒有寫,但我的記憶里是有的?!?/br> 夏清羅一邊用刀將桑葚部分切割下來,一邊淡定地開口:“人頭藤蔓類似于《西游記》里的人參果,長得雖然很像人類,但其實就是果實而已。它的藤蔓的部分是根莖,有劇毒,頭顱是果實,是非常美味的水果,味道就和成熟的甜草莓差不多?!?/br> 她拿出干面包從中間切開,把桑葚夾到了兩片面包中間,做成了果醬三明治。她咬住面包,露出幸福的表情:“我的空間里還有兩顆人頭,你們誰要,我可以分給你們吃。” 三人露出了尷尬而不失禮貌的微笑。 吃過早飯,檢查了武器和背包后,所有人都朝山洞外走去。然而迎接他們的不是光亮的洞口,而是沉重的巨石。 原來在他們進入洞xue深處后,寒冰的冷縮就讓山體發(fā)生了輕微的顫動,幾塊本來就搖搖欲墜的石塊滾落下來,砸到了洞口正上方。 “真是屋漏偏逢連夜雨?!?/br> 大漢們站在最前面,合力推擠前方的巨石,吳克聳了聳肩,也加入了他們的隊伍。沉悶閉塞的環(huán)境里,吳克用力推擠著石頭,越是用力,就越能感受出來自對面的強勁力量。 他愣了愣,退后兩步對張傲玉和夏清羅道:“不行,我感覺這山洞口是強制關(guān)住的,肯定是地獄搞的鬼?!?/br> 張傲玉捏著下巴沉思:“既然是地獄做的,那它肯定給我們留了出去的路,我們要不要試試去鑿洞壁,有些地方可能比較薄弱。” “說的有道理,等等,容音呢?” 夏清羅忽然看了看身后,發(fā)現(xiàn)原本跟在她后面和少女和銀毛狼都不見了。她立刻回身去找,就聽見了洞壁傳來的聲音。 有人正在洞xue深處,用石塊鑿著洞壁。 三人循著聲音走到洞xue深處,發(fā)現(xiàn)原本的岔路變得更幽深了,右邊仍然是石室,還殘留著只剩黑灰的火堆,左邊卻延伸出了隧道。幾人沿著隧道深入,還沒走到洞口,就看到了亮光。 復(fù)行數(shù)十步,豁然開朗。 容音正站在洞口前,拿石塊敲擊著洞壁。見他們過來了,她便隨手將石塊扔到腳下,望向洞口外:“我走得比較慢,看到了身后的變化,便來這里看看。既然路在這邊,洞口應(yīng)該被堵住了吧?” “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夏清羅站在洞口前,俯瞰著腳下的叢叢林木。 山洞的洞口是處于地面的,隧道內(nèi)部也沒有明顯的爬坡,不過山洞這一側(cè)是巨大的百米滑坡,在滑坡腳下才是茂密的叢林,所以他們視野格外開闊。 站在洞口,他們便能俯瞰半個島嶼。 夏清羅把手這在眉前擋光,瞇眼朝遠處看去:“哎,我是看到了諸神廣場嗎?” 張傲玉點了點眉心,朝遠處眺望,果然看到了在他們遠處有個廣場,廣場中央是巨大的綠毯似的草坪。因為其他地方都擠著許多喬木和灌木,這樣開闊干凈的草坪便顯得格外引人注意。 在草坪周圍立著無數(shù)高大的女神像,她們圍成了巨大的圓形,面朝里,似乎在守衛(wèi)著什么東西。 “我看到了女神像,她們中央有什么東西,不過我看不清。” 張傲玉閉上眼睛,捏了捏鼻梁。 “我只是提高過視力,還不是鷹眼。” 夏清羅挑挑眉:“我們?nèi)ツ强纯窗??!?/br> 腳下的山坡上也長著草坪,那些草絲滑柔順,有些長,朝下方傾斜而去,組成了天然的滑梯。夏清羅坐了上去,用屁股來回磨蹭試了試:“感覺滑度是夠的,還是你們想匍匐著下去?” 其他人也都趕來了,看到了洞口處的壯麗場景。 張傲玉也坐了下來:“滑下去吧,只能祈求草坪的每一處都這樣順滑了,不然卡到半路,我們會直接飛進叢林里?!?/br> 兩人相視而笑,滑了下去。 他們的衣服布料都是特質(zhì)的,柔韌耐磨。 容音坐在草坪上,身后的吳克猛地推向她的后背,她就借著這股推力朝下方滑去。在重力的作用下,她越滑越快,耳邊甚至劃過了氣流,將她的短發(fā)吹得飛起來。 銀毛狼在草地上奔跑,它控制了速度,和她差不多是相對靜止的。 它暢快地跑著,渾身的毛發(fā)在清晨的日光下泛起了美麗的銀色光芒。 眼前的草坪飛速地向身后掠去。容音盯著眼前的下坡,忽然發(fā)現(xiàn)坡腳居然是微微上揚的弧度。這個弧度類似于水上樂園的水滑梯,從高處滑下來,到這里肯定是會被拋出去的。 顯然夏清羅和張傲玉已經(jīng)體會過了這種感覺。張傲玉正從地上爬起來,夏清羅則揉著肩膀,把扎進衣服里的一截樹枝拿出去。 容音甚至來不及做什么,就重重地撲到了地上。 她并沒有感受到身體與地面相互摩擦的痛感,她的身下墊著某種溫暖柔軟的東西,那個東西還很大,將她和地面分隔開來,她的雙手都沒有擦到地面,仍舊完好如初。 容音怔了怔,意識到那是什么東西后,她立刻爬了起來。 銀毛狼趴在地上,似乎快要不行了。 她起身的瞬間,銀毛狼就翻白了肚子,將暖呼呼的肚皮沖向她。 容音微微抿起唇,輕輕幫它揉著肚子。 在她之后的吳克在空中劃出一道亮麗的拋物線,砰的一聲砸到了附近的大樹上,軟軟地滑落下來。樹身劇烈地震顫起來,一個鮮艷的紅果子從枝頭墜落,砸在了他的腦門上。 “你還好吧?” 夏清羅墜落的時候飛進了藤蔓堆里,那些藤蔓很茂密,還沒有刺,因此她是四人中摔得第二輕的。摔得最輕的容音正在安撫差點被她壓死的巨型寵物,慰問這個活兒就得由她來干。 夏清羅像吳克伸出手:“你感覺還好嗎,有沒有腦震蕩?” 吳克拉著她的手站了起來,把那個紅果拿到了她面前:“這個能吃嗎,有沒有什么副作用?” 見她搖搖頭,吳克大口咬著果子。果子已經(jīng)很成熟了,果rou有些面,一咬下去發(fā)出分崩離析的咔嚓聲,很面很面的那種。 “還好我機智,強化過我的腦殼?!?/br> 夏清羅:“……” 其他人也都陸陸續(xù)續(xù)以各種清奇的姿態(tài)飛了下來,眾人狼狽地爬起身,確認四周沒有掉落什么東西后,就繼續(xù)前進。 此后她們沒有遇到什么奇怪或者危險的東西,唯一一次的虛驚一場,來自于夏清羅被捕蠅草抓走的事。 那時候正是下午兩三點左右,陽光沒那么熾烈了。他們身側(cè)長著茂密的高大喬木,巨大的樹冠遮住光線,他們的視線變得有些昏暗,有時候看不太清周圍的東西。 所有人都維持著隊形沉默地前進著,既是為了保存體力,減少水分流失,也是為了防止某些怪物被聲音吸引,免去不必要的麻煩。 走著走著,容音忽然發(fā)現(xiàn)前面的夏清羅不見了。 夏清羅是突然之間消失的,像是瞬間升華了一般,她甚至沒有看到她被什么東西拖著離開,也沒有聽見她的驚叫聲。 “夏清羅不見了?!?/br> 容音立刻順著其他人的縫隙鉆了過去,找到了走在前面的張傲玉和吳克,她還未說完,夏清羅的叫聲就在不遠處響了起來。 三人聽到,沒有猶豫,立刻朝聲源處跑了過去。 夏清羅很聰明,她叫的不是沒有意義的救命,這兩個字昭示著未知的危險,在這種充滿未知死亡的地方,很容易讓人卻步。 她說的是“快過來幫我一把”。 三人撥開叢叢灌木跑了過去,面前是一片有些枯黃的草。 這些枯黃的草總是能讓他們聯(lián)想起昨天見過的冰曇花。 叢林里的植物生命力都很頑強,為了爭奪陽光雨露和土壤,它們費盡心思爭搶,心機程度堪比后宮。這一點他們路過某棵樹,看到一顆種子落到葉片上,居然靠著露水發(fā)芽,就已經(jīng)清楚了。 草不會無緣無故的枯萎,若是枯死,就代表有更加強大的東西在與它們爭奪養(yǎng)料,而這種東西,通常是植物類的怪物。 容音抬眸,看到眼前生著一株無比巨大的捕蠅草。 捕蠅草的根莖有些像刺比較少的那種仙人掌,根莖頂端是用來捕食的部分,捕蠅草猶如兩只手指并攏、手腕貼合的手掌,相沖的手心部分是艷紅色,外面的手背則是瑩潤的新綠。 原本這種植物看著還有點可愛,夏天甚至還可以養(yǎng)一養(yǎng),沒事在家吃吃蚊子和蒼蠅之類的蟲子。但眼前的東西太過巨大了,和公園里旋轉(zhuǎn)木馬的棚子差不多宏偉。 張牙舞爪,完完全全是扭曲的怪物。 作者有話要說: 《桃花源記》不必多說。 捕蠅草我微博有圖,名字晉江萌妖。 第86章 血眼樹 “我的天啊……” 捕蠅草粗壯的深綠色根莖直直指向天空,猶如幾根玉石做的擎天柱,每根柱子上都是食人的捕蠅草。吳克仰頭看著正微微搖晃著扇葉的怪物:“壓倒孫悟空的五指山也就這樣了吧……” 張傲玉抬起頭,微瞇著眼睛:“她在那里!” 最巨大的那棵捕蠅草此時正緊緊扣攏著兩片貝殼狀的葉子。它的葉片邊緣生著鮮紅的rou刺,像是梳子上的齒。 夏清羅就在捕蠅草的牢籠里不停掙扎著,看見他們立刻吼道:“幫我把刺弄掉,它開始吐腐蝕液了!” 吳克和張傲玉對視了一眼,沖他擺擺手:“我來吧,你看著容音和狼,附近要是來了別的東西立刻告訴我?!?/br> 他說完就拔出了兩把短刀,沿著捕蠅草粗壯的莖往上爬。 容音朝來時的方向看著,發(fā)現(xiàn)并沒有人跟來:“我們掉隊了?!?/br> “想開點?!?/br> 張傲玉抱臂環(huán)視著周圍,注意著風(fēng)吹草動:“就算夏清羅不被捕蠅草抓住,我們也該轉(zhuǎn)彎了。我對認路這方面比較敏感,剛剛在洞口我就記住了廣場的大致位置,之后我們繼續(xù)朝前走就是了?!?/br> 青年說著輕笑道:“我們?nèi)羰欠诸^走,誰掉隊還說不定呢?!?/br> 容音看著張傲玉輕笑的模樣,忽然想起了肖渡。 不過他們還是不像的,如果是肖渡,現(xiàn)在應(yīng)該在摸她的頭。 其實作為二十歲的成年女性,容音并不喜歡被當(dāng)成小姑娘,更討厭陌生人的任何親近行為。不過那個青年給她的感覺很溫暖,站在他身邊,她會有種那個人還在的錯覺。 地獄似乎對她的記憶進行過封印,容音已經(jīng)不記得那個人的長相和聲音,腦海中只有模糊的片段。她有時甚至?xí)?,自己會不會在地獄碰到他,只不過因為記憶的原因,她認不出了。 即便如此,她也沒有和肖渡組隊。 想到這里,容音默默看著蹲坐在身旁的銀毛狼。 沒想到,地獄會指派一個隊友給她。 銀毛狼并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見她看向它,它立刻站起身,湊到她的手底下。容音將手輕輕放到銀毛狼的頭頂,垂下眼眸,發(fā)出了微不可察的嘆息聲。 聲音很輕,銀毛狼還是聽到了,它仰起頭,不知道在想什么。 此時吳克正靠著兩把短刀攀爬到了捕蠅草莖的頂端,他雙腿鎖住莖,將兩把刀扎進捕蠅草的扇葉里。 他先是用指甲蓋摳了摳那些刺的表面,隨后將手伸進那些尖刺底部的空隙間,試圖用蠻力將牢籠打開。 “吳克,你打不開的,這個捕蠅草的力量太大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