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節(jié)
不敢當(dāng),不敢當(dāng)你還站在那兒受著? 黃義成摔得灰頭土臉,渾身骨架都快散了,一時卻連爬都爬不起來。 他的臉色紫得發(fā)黑,咬牙切齒,對歸箭怒目而視:“你敢襲擊軍馬?” 歸箭一臉無辜:“黃大人冤枉小的了,明明是你自知對我家大人無禮,磕頭賠罪,怎么賴到小的身上了?”他出手自有分寸,馬腿挨了一下,當(dāng)時會軟,過后卻絕查不出痕跡。 黃義成見馬兒起立,毫發(fā)無損的模樣,很快想通其中關(guān)竅,氣得肺都快炸了,抖著手正要起身,腳步聲響起。 視線中,一雙皂靴越來越近,停住他的身邊。 蕭思睿淡漠的聲音響起:“黃大人?!甭曇綦m然依舊平靜,里面似乎有什么不一樣了。 “今日大吉,不宜見血。不想死的話,即刻回太平州,告訴大殿下,適可而止。” 那聲音極輕,極平靜,平靜地仿佛在說“今夜月色甚好”一般。 黃義成心中一寒,不自覺地抬頭看向?qū)Ψ健?/br> 他看到了一雙冷漠無情的黑眸,看著他的眼神如看死人。 作者有話要說: 舅舅:擾我洞房花燭夜,該殺! 感謝以下小天使,(づ ̄ 3 ̄)づ~ 霸王票:沒用的寶貝_妮 1枚~ 灌溉營養(yǎng)液:千南 10瓶、彭彭彭彭阿笪 10瓶、易輕塵 2瓶、即墨子陽 1瓶~ 第90章 黃義成意識到自己踢到了鐵板。 他原本只是一個小小的團練,生了個貌美的女兒,找門路獻給了大皇子。女兒爭氣,在大皇子府中頗為得寵。他又是個慣會溜須拍馬的,得了大皇子的歡心。大皇子一掌權(quán),就提拔了他,將他調(diào)到北征軍中,想讓他跟著混些軍功。 他到軍中時,主帥已經(jīng)易主。他早就聽聞了蕭思睿的名聲,心中一直不以為然:不過是個剛剛及冠的毛頭小子,還失了勢,再厲害,再尊貴,能超得過大皇子嗎?軍中那么多功勛卓著的猛將,還不都被他揪下來了?因此,明知這里是蕭府,他心里并沒有當(dāng)一回事。 他是背后有靠山的人。 直到這一刻,望著那雙冰冷的,仿佛沒有絲毫感情的眼睛,他被死亡的恐懼攫住,這才意識到,對面的不是別人,而是傳說中戰(zhàn)無不勝攻無不克,手下亡魂無數(shù)的鐵血戰(zhàn)神。 殺人,對他來說,只怕如吃飯喝水、切瓜砍菜一般容易。 自己居然把一頭老虎當(dāng)成了病貓? 冷汗不住地從后背冒出,黃義成渾身顫顫,軟倒在地,連站都站不起來。 蕭思睿望著他不中用的模樣,忽然就失了興致,冷冷吩咐道:“關(guān)門,送客?!鞭D(zhuǎn)身回了宅中,不屑給癱軟在地黃義成分去半個眼神。 兩個護衛(wèi)得令,上前架起黃義成,如扔死豬,重重扔到了馬上。馬兒受驚,一聲長嘶,飛奔起來。黃義成嚇得魂飛魄散,尖叫著死命抱住馬脖子。要從馬上摔下,豈不是得摔去半條命? 跟著他來的士兵面面相覷,哪敢再留,紛紛上馬離去。 大門重重合上。蕭思睿一抬眼,就看到瑟瑟站在不遠處的回廊下。 雪膚烏發(fā),紅裙絢麗,燈火透過大紅的薄紗,勾勒出她曼妙的身形,無雙的容顏,她一對明媚的杏眼仿佛含著星光,凝視著他,充滿了崇拜、眷戀與愛慕。 上一世,她沒有被他傷透心時,看向他時就是這樣的眼神;這一世——蕭思睿心頭發(fā)緊,若是她想起來了,還會這樣看著他嗎? 他大步走向她,握了握她的手,皺起眉來:“怎么穿這么少就出來了?”過了中秋,夜間一日比一日涼,她身子單薄,可經(jīng)不起折騰。 她眉眼彎彎,粉面如霞:“我不冷?!?/br> 手這么冰還敢說不冷?她身邊的人是怎么服侍她的!蕭思睿冷冷掃過跟在她身邊的抱月,抱月打了個寒顫,往瑟瑟身后縮了縮。 瑟瑟擋住抱月,不滿地橫了蕭思睿一眼:“不許嚇唬我的人?!?/br> 他氣得肝疼:不識好歹的小東西,他是為誰cao心,為誰生氣? 歸箭機靈,飛快地去書房拿了一件蕭思睿的斗篷過來。蕭思睿單手抖開斗篷,將瑟瑟整個罩住。 瑟瑟牽掛著剛剛的事,回頭看向大門口:“方才那人……”不會再搞出什么事吧?小人難防,剛剛那人一看就是個小人。 蕭思睿道:“無妨,他不敢再來?!?/br> 瑟瑟憂心:“他會不會回頭向大殿下告狀?” 蕭思??戳怂谎?。 瑟瑟忽然明白過來:是她糊涂了。他是誰啊,活了兩世的人了,怎么會怕懼一個成不了大事的大皇子?何況,他從來不是莽撞之人,對付那個小人之前,想必早就計算好了所有后果。 蕭思睿見她松開了眉頭,攏了攏斗篷,將她擁在懷里道:“不提他了,我們回房?!?/br> 今日是他們的洞房花燭夜,不能讓那不長眼的東西掃了興。 瑟瑟靠在他懷中,心中甜絲絲的,任他擁著向前走了幾步。 沒走幾步發(fā)現(xiàn)不對,她忍了片刻沒忍住:“你走這么快做什么?” 蕭思睿怔了怔,放慢步子。 瑟瑟還是跟不上,忸怩了下,紅著臉,湊到他耳邊道:“九哥,我腿酸,你慢些?!?/br> 蕭思睿的呼吸一頓,望向她的眼神轉(zhuǎn)深。 瑟瑟赧然,不敢看他,忽覺腰上一緊,整個人騰空而起,被他抱起扛到了他肩上。她猝不及防,差點失聲驚呼:“你做什么?” 他輕描淡寫:“你不是腿酸嗎?” 喂喂喂,他怎么就這么大喇喇地說出來了?她要不要面子的?瑟瑟大羞,游目四顧,見只有抱月一人跟著,稍稍放心,恨得一口咬上他的脖子。 他倒抽一口氣,腳下步子又快了幾分。瑟瑟沒辦法,只得緊緊摟住他脖子,避免自己下滑。 回到內(nèi)院,他徑直進了內(nèi)室,足尖一勾,將門關(guān)上,將她丟到床上。 瑟瑟“唉呀”一聲,掙扎著起身,有些生氣:“你干嘛???”這么粗魯! 他已氣勢洶洶地壓了下來,封住了她的檀口,大舌卷過,強橫地掠奪著她的唇齒,掃蕩過她口中的每一個角落。 瑟瑟被他堵得氣都透不過來,又酥又麻的感覺從脊背生起,迅速躥向四肢百骸,如過電般渾身顫栗。 直到這一刻,她才明白,為何從前他的親吻,總給她一種克制之感。 他是真的在克制,因為他想要的永遠更多。 半晌,他略略放松她,呼吸紊亂,欲色深重的目光一寸寸掠過她潮紅的面頰,微亂的衣襟,纖細的腰肢……啞聲詢問:“再來一次?” 她渾身發(fā)軟,心跳如鼓,沒有作聲。 這是默認了?蕭思睿心頭大動,手落到她的衣帶上,正要抽開,瑟瑟細細軟軟的聲音響起:“九哥,我們前世是不是也曾在一起過?” 蕭思睿一怔,動作頓住。 她杏眼如波,帶著羞怯,帶著好奇,見他神情,原本的不確定盡數(shù)變?yōu)楹V定:“真的有過?” 他問:“你不是不記得嗎?” 瑟瑟道:“先前我們歡好的時候,我腦中忽然閃過一些片段?!?/br> 蕭思睿心頭一緊:“什么樣的片段?”她要想起來了? 瑟瑟吞吞吐吐地道:“就是我們在一起做這種事。”而且各種姿勢都有,明顯不止一次。 她先想起來的居然是這個?蕭思睿一時不知該作何感想,目光復(fù)雜地看著她:“除了這些,還有別的嗎?” 瑟瑟搖頭,眨了眨眼道:“你先回答我的問題,前世我們是不是在一起過?” 他望著她澄澈的明眸,遲疑片刻,緩緩點了點頭。 她驚訝:“我改嫁給你了嗎?”陳括連她提他一句都會不開心,怎么會愿意? 算是吧。他心中發(fā)苦,又點了點頭。 “真的?”她眼睛微亮,片刻后露出遺憾之色:“我怎么一點兒都不記得了?!?/br> 他道:“不要緊,有我記得便好。”那些不堪的回憶,他寧可她永不會想起,永遠這樣開心明媚。 他越這么說,瑟瑟心頭越是癢癢的:“你快告訴我,我們那會兒是怎么樣的?我是不是很開心?”上輩子,她對他死心后,迫于現(xiàn)實,接受了陳括??蓛?nèi)心深處,大概還是忘不了他吧,否則,怎么會愿意改嫁給他? 他望著她期待的模樣,聲音全哽在了喉口。 他現(xiàn)在才知道,前世,他錯得有多離譜。她心里一直有他,他卻狠狠地傷害了她,甚至因為嫉妒與不安,因為害怕失去她,做了太多錯事,硬生生地將她對他的愛戀全逼作了仇恨。 他奪去了她所有的希望,令她失去了一切:親人、朋友、自由,她怎么能不恨他? 是他先對不起她。 瑟瑟微微疑惑:“你怎么了?” 他閉了閉眼,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淡淡道:“你得自己想起來?!?/br> 瑟瑟看著他的表情,心中生起歉意:他不肯說,一定是介意她忘了吧。上輩子那種情況,兩人在一起,肯定很不容易,這么重要的事她怎么會忘了呢? “對不起,”她抬起柔軟的手臂,攬住他的脖頸,輕輕吻了吻他的唇,“我不該忘了?!?/br> 他心中如被針扎,有口難言。 她眨了眨眼,突發(fā)奇想:我們剛剛那樣,我想起了一些,若是再來一次,是不是會想起更多? 蕭思睿:“……” 瑟瑟自己說著也紅了臉,一雙明眸忽閃忽閃地看著他。 如果她想起曾經(jīng)的那些事……綺念在一瞬間全數(shù)消褪,他低聲問她:“你那里不疼了?”先前進入時,她蹙眉忍痛的模樣可是可憐得很。 瑟瑟的臉更紅了,搖了搖頭,聲音低如蚊蚋:“還有些疼?!?/br> 他居然松了口氣,憐惜地低頭親了親她:“那就睡吧?!蹦瞄_她的玉臂,直起身來。 瑟瑟伸手拉住他的袖。 他不敢看她,只道:“我洗把臉就回來?!?/br> 瑟瑟這才松開了他。 等他回來時,瑟瑟已經(jīng)入眠。她似乎本想等他的,外袍未脫,半邊身子都在錦被外,紅撲撲的臉兒壓在床頭的雕花上,壓出了紅紅的印子,顯得格外嬌憨可人。 蕭思睿的心一下子軟得一塌糊涂:到底年紀小,身體的底子又不好,熬到這個時候?qū)嵲陔y為她。他輕手輕腳地幫她將衣帶解開,脫下外袍,將人塞入被窩中。 他自己也除了外衣鉆進被窩。剛躺下,瑟瑟翻了個身,手臂搭在了他身上。 那股讓他意亂情迷的幽香再度襲來。他心浮氣躁,小心地將她手臂拿開,望著她的睡容發(fā)呆。她安穩(wěn)了一會兒,片刻后,手又搭了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