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給他們這么大的膽子？還宗族，這里是租界，就算是華國，也已經(jīng)是民國了，再不是過去的封建王朝。

    艾陽噗嗤一笑，叉了塊牛rou遞到容重言口邊，“我是覺得你傻乎乎的，沒搶家產(chǎn)的本事，當然，也可能是，”

    她沖容重言眨眨眼，“搶家產(chǎn)做生意你在行，別的就不行了，”追女生的水平為零。

    可能吧，容重言想了想，不甘心道，“我讀書也挺好的，不然安先生也不會收我?！?/br>
    “噗，”艾陽已經(jīng)笑倒了，“你是不是在我跟前特別輕松自在啊？”

    容重言發(fā)現(xiàn)了，艾陽說“一”的時候，她下來的話絕不會是一后的那個“二”，為了不被她笑，他決定不回答了，“什么意思？”

    “你跟平時完全不一樣了，哪有一點兒精明強干的樣子？特別萌，”艾陽笑瞇瞇的看著臉越來越紅的容重言，“所以我才覺得是因為你在我跟前很放松，露出了自己的真性情?！?/br>
    是這樣嗎？容重言垂眸想了想，“我是覺得跟你在一起很輕松，你沒有那么多講究，說話行事都無拘無束的，但又不是那種沒有教養(yǎng)的無拘無束，沒想到在你眼里，我也是這樣，”

    他一臉釋然的沖艾陽笑了笑，“這樣不挺好的？”

    艾陽肯定的點點頭，“嗯，我也覺得這樣挺好的?！?/br>
    尤其是容重言對她異于普通民國女人的行為并沒有格外的在意，也沒有生疑，“在你這兒我是挺放松的，因為我覺得你是個有底線的人，不會因為自己的權(quán)勢而隨意的傷害別人?！?/br>
    同樣是看上了她，顧勵行跟容重言的方式大相徑庭，而且在自己表達了自己的態(tài)度之后，顧勵行是威脅，容重言是解釋。

    容重言明白艾陽說的意思，心里為自己的魯莽跟笨拙感到不好意思，“我真是只是開玩笑，并沒有什么惡意，你放心，那樣的人我同樣不齒，如果權(quán)力跟金錢只是他們砍向別人的刀，那真不如沒有，只可惜如今的華國，不明白這個道理的人太多了，都是一群一朝權(quán)在手，便把令來行的莽夫?！?/br>
    容重言怕艾陽不喜歡說討論這些，“你下午去法租界轉(zhuǎn)轉(zhuǎn)也行，我派個司機開車送你吧？”關(guān)鍵有個人在身邊，也安全一些。

    艾陽搖搖頭，“現(xiàn)在治安挺好的，而且還是大白天的，對了，我剛才看你跟個穿軍裝的一起出來，你朋友啊？”

    容重言頷首道，“是，廣彬是柏家的子弟，如今在松滬軍，任團長?！?/br>
    松滬軍團長？“柏廣彬？”艾陽可是清楚的記得這個名字呢！

    小說里安梅清的仰慕者，除了顧勵行跟潘安/邦，還有一個小她幾歲，她一直當成弟弟的柏廣彬，說起來這家伙更悲催，因為愛著女主，所以心甘情愿的用自己的兵權(quán)為顧勵行保駕護航，甚至在他們要逃到港城的時候，親自帶兵護送他們離開，而自己，則選擇戰(zhàn)死在沙場。

    標準聞者傷心見者流淚的犧牲型男配，叫讀者們狠是掬了一把同情淚。

    “那真是年輕有為了，”柏廣彬這時候已經(jīng)是團長了，他卻是容重言的朋友，這也太奇怪了，“你們關(guān)系似乎很好?！?/br>
    柏廣彬跟容重言是小學中學的同學，“我們從小就是同窗，后來我出國學的是商業(yè)，他上的是軍校。”

    第39章

    艾陽看著面前的牛排, 一點兒食欲也沒有了，容重言到底是個什么角色呢？為什么小說里連個名字都沒有？

    但她還不敢問的太細，怕引起容重言的懷疑。她雖然打趣容重言傻乎乎，但能把容竹卿留下的家業(yè)守住，并且發(fā)揚光大, 沒腦子是絕對辦不到的。

    “上次聽顧勵行說，你在這飯店上頭開了賭場, 生意好嗎？”艾陽仿佛才想起來, 抬頭看著不遠處的電梯, 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

    容重言笑了一聲，“按理說應該好的，只是出了點事兒，不過已經(jīng)解決的差不多了，”反正柏廣彬那里也缺人, 顧勵行能派，他就能抓。

    艾陽擺出一副很感興趣的樣子，“安小姐說自由飯店是滬市最好的飯店，你在這上頭開賭場，租金肯定很貴的, 這一出事, 那不是賠了么？”

    “是賠了一些, 不過沒關(guān)系, 以后日子長著呢, ”容重言不想瞞艾陽, “這賭場是我生母開著玩的，她成日在家閑著沒事，就出來透透氣。”

    幸虧續(xù)夫人只是開了間賭場，不是開了家妓/院，艾陽感嘆道，“這人跟人真是不一樣誒，瞧續(xù)夫人這手筆！”

    “其實也不是的，我母親并沒有要掙多少錢，”容重言拿眼睛掃了一圈餐廳的人，“能進自由飯店的，都是政要跟富商，他們大把拿錢消遣，我母親卻可以用這些錢來幫更多的人，”

    容重言嘆了口氣，“我外祖是個江湖人物，母親從小就跟著他在十六鋪有些名頭，后來又開了煙花里，現(xiàn)在年紀大了，她嘴上不說，心里對自己曾經(jīng)做過的事，不是沒有一點兒悔意的，因此我養(yǎng)母這邊不論做什么活動，她都會積極的送錢送物?！?/br>
    只是續(xù)夫人當年跟顧千山離婚的時候，幾乎是凈身出戶的，她的積蓄安穩(wěn)度日可以，卻經(jīng)不起她支持慈善事業(yè)，續(xù)夫人又是個高傲的性子，不想從容重言這里拿了錢，再去送到汪夫人那里，因此干脆重出江湖，讓容重言幫著張羅了一間賭場。

    容重言投資是不假，續(xù)夫人擔了個名聲，但其中的絕大部分收入，會直接捐給汪夫人的慈善會，由里面的干事們辦學校，蓋醫(yī)院開福利院。

    原來是這樣，艾陽點點頭，“顧勵行也開賭場，他那兒生意怎么樣？也很好么？”

    容重言不悅的皺了皺眉頭，“法租界跟這邊不同，顧家又在那邊經(jīng)營多年，他們的生意自是不錯，”兩人的恩怨提起來太影響情緒了，而且顧勵行擺明是對付續(xù)夫人了，雖然艾陽能明白他，但這樣的“家丑”容重言還是不想讓她知道，“那邊賭場煙館開的肆無忌憚，玩客們自然樂意往那邊去?！?/br>
    艾陽點點頭，“聽著好像是另一種熱鬧?！?/br>
    ……

    艾陽吃飽了，直接就在自由飯店門前跟容重言分手，跳了一輛電車，說沒有坐過，她要坐這個去租界。

    容重言拿艾陽沒有辦法，又有些頂不準兒他們現(xiàn)在算什么關(guān)系，只能懊惱的看著艾陽隔著玻璃對他擺擺手，然后隨著電車離自己越來越遠。

    艾陽完全沒有容重言的心情，她一直在默默記路，順便欣賞沿途的風景，這會兒還會有電影明星的大海報掛出來，可惜是畫的，不如攝影真實生動，但又有另一種韻味。

    等車到站，艾陽下來一路步行，說白了今天她是踩點兒來了，所以即使逛街，也在重點放在了顧勵行經(jīng)營的四家大賭場附近。

    一個小時之后，艾陽就把晚上的目標定在處于最繁華地段的玫瑰飯店頂樓的四海賭場上，她特意裝作房客，進去訂了間房，跟服務員聊了聊，對上頭賭場的情景摸了個大概，才出來買衣裳去了，今天她身上的行頭并不適合夜行。

    一切搞定，艾陽才想起來她告訴容重言了要在滬市留一夜，卻沒有跟容重言說晚上要不要一起吃飯，不過她也就遺憾了片刻，便去了自己找的經(jīng)濟行，問起鋪子的事。

    容重言發(fā)話不許背著他租鋪子給艾陽，經(jīng)濟行的人反而暗暗上心，等見到艾陽后，大家都有一種恍然大悟的感覺，這年輕男女，男俊女美的，里頭肯定都是不得不說的故事。

    等艾陽下午過去，經(jīng)濟行的老板遠遠的就迎了出來，“李小姐，容先生已經(jīng)說了，叫我們幫您挑幾間最合適的，”還得是用半價幫她拿下，剩下的賬記在容家賬上，這小男女?；尷习逡彩亲碜淼?，但小本生意，他還得滿臉是笑的配合，不能給演砸了。

    艾陽的要求并不算太高，位置略差一些無所謂，但最好有可以住人的地方，她這陣子來回奔波，覺得在滬市有個落腳之處是最好的，水電當然得方便。

    反正有容家在后頭撐著，有錢還怕找不到艾陽想要的？

    老板干脆領(lǐng)著艾陽把他推薦的三處門面都仔細看了，又裝模作樣的把價格跟艾陽一一說了，聽的艾陽起了疑心，“這租金好像低了點兒吧？不是一般最少的都租一押三嗎？”

    押金可不是小數(shù)，房東不要？開玩笑呢？

    老板苦笑一聲，“不瞞李小姐說，你對地段兒要求不算高，這幾間位置挺一般的，后頭還有個小院子的那家，就更不好了，所以租金沒敢要的貴，至于押金，您是容先生發(fā)話讓鄙行幫著給您挑最滿意的店鋪，那是給鄙行的面子，這押金我的已經(jīng)跟房東打過招呼了，有鄙行在，就是最好的保證了，您只能每月準時交租金就行了?！?/br>
    原來是這樣，艾陽點點頭，有院子的太靠里了，艾陽沒相中，她看中的是一間二層小樓，房東把這兩層樓中間隔開，弄成了兩間鋪子，左邊那家是賣西餅的，人沒到呢，就能聞到甜甜的味道，跟她做的罐頭生意簡直就是絕配，沒準兒她還能多個客戶呢，“這家位置也不算差，地方也不小，這價錢要的……”

    在寶昌路附近，這租金跟白撿的一樣。

    老板嘿嘿笑了兩聲，“什么也瞞不了李小姐，是這樣的，這家鋪子之前吧，家里太太想不開，上吊死了，”

    他聲音壓的極低，“之后轉(zhuǎn)了幾次手，說是生意都做不起來，慢慢的就沒人租了，所以我覺得您也別要了?！?/br>
    原來是因為迷信，那這個便宜自己還是撿了吧，“這樣啊，那就這家的，我不信這個的，咱們把合同簽了，我好趁著還沒有進臘月，趕緊把鋪子拾掇出來，”這生意早做一天是一天??！

    來到滬市，艾陽算是體會到了睜開眼就是錢是什么感受了，雖然她家底兒不算薄，還又掙了一些，但還是有些焦慮了。

    真是爽快人，老板已經(jīng)喜的見牙不見眼，“那咱們現(xiàn)在過去？我叫人去請房東？”

    艾陽點點頭，“行吧，我家在信河，過來一趟也不容易，咱們速戰(zhàn)速決，”艾陽想想出來帶的錢，還夠，就答應下來。

    房東是個胖乎乎的太太，見到艾陽，拉著手好是一通贊美，直說她不用做什么生意，可以去考電影公司，當明星，“李小姐不知道啊，你生的真的是比咱們的電影皇后還美幾分喲~”

    老板瞪了房東太太一眼，“田太太，來來來，咱們把名字簽了，”人家是容先生看中的人，能去當什么女明星么？

    田太太也是人精，立馬領(lǐng)會到自己話多了，忙笑道，“瞧我這人，看見個漂亮小姐，就喜歡的不得了，簽字簽字?！?/br>
    交了第一個月的租金，艾陽辭別經(jīng)濟行老板，徑直往萬國百貨去，等見到續(xù)貴生，她把自己租到鋪子的事跟續(xù)貴生說了，“那地方我挺喜歡的，上頭還能住人，那些不好的傳聞我聽老板說了，”

    想到自盡的那位太太，艾陽心里多少有些黯然，她是從末世來的，太知道生存不易，大家為了求活有多辛苦，那個女人到底因為什么，才放棄了自己的生命？“我不信這些的，反而覺得價錢挺誘人的，就簽下了?！?/br>
    續(xù)貴生心里暗笑，那地方死過人，都是五六年前的事了，這滬上人來人往，誰還會把這種事放在心上？也是經(jīng)濟行老板會說話，用這個辦法把這位涉世未深的小姑娘給哄住了，“確實是，雖然人走多少年了，但許多講究的主顧還是挺忌諱的，抬上不價錢也是常有的，李小姐才開始，租個便宜的地方慢慢熬一熬也行，剛才容爺打電話過來了，說是一樓的柜臺明年繼續(xù)租給李小姐，”

    跟著容重言多年，隔著電話，續(xù)貴生都能聽出容重言口氣的變化，看來這兩人的事是有門兒，“還是像今年一樣，不收您的租金。”

    不收自己的租金當然好，她純賺不賠，但是這跟之前他們談的相違背了，而且兩人目前的關(guān)系還挺曖昧的，艾陽反而不太想占容重言的便宜，說句難聽的，如果哪天分手了，難不成自己灰溜溜的撤柜？

    “我知道容先生的好意，當初免費給我用，是因為我?guī)腿菹壬氲搅藗€點子，而且我們也說好了，明年就會交租金給你們?nèi)f國百貨的，不如咱們還是按照之前的約定，你們定個價錢出來，我每月交吧?！?/br>
    艾陽沒應續(xù)貴生的話，“容先生那里，等再見到他的時候，我會跟他解釋的?！?/br>
    續(xù)貴生驚訝的看著艾陽，這送上門的好處居然不要？還是自家容爺看上人家了，人家看不上他，才不肯白要萬國百貨的好處？“這，李小姐，要是照章辦事，這兒的租金可不便宜?！?/br>
    艾陽一哂，“續(xù)經(jīng)理擬合同吧，如果我覺得劃不來，不租就是了，咱們在商言商，合作才能長久呀?！?/br>
    續(xù)貴生點點頭，因為有艾陽的罐頭柜臺開了先河，也有金鋪過來說想用那處地方擺個柜臺，給的價格也不低，但是金鋪家可沒有容重言看上的小姐，續(xù)貴生肯定是不能應下，他把前陣子容重言叫自己估的價又往下壓了三成，才寫在紙上推到艾陽面前，“李小姐覺得這個價錢如何？”

    比自己想的還略低些，很明顯，這是因為容重言的緣故了，“已經(jīng)很好了，謝謝續(xù)經(jīng)理啊，你的合同弄好了，我過來簽字。”

    一下午辦好了最重要的兩件事，艾陽一身輕松，她剛從萬國百貨出來，就見容重言的司機等在門口，“李小姐，容先生讓我來接您去百味樓?！?/br>
    ……

    “你怎么知道我在萬國百貨？”看著笑吟吟幫自己拉開椅子的容重言，“你叫人盯著我呢？”

    容重言連忙搖頭，“怎么會？你去找續(xù)經(jīng)理的時候，他給我打電話了，剛才他又給我打電話了，說你不肯白用那塊地方，要跟百貨公司簽合同，”

    他抿了抿嘴唇，目光里頗有些不情愿，“你不必跟我這么見外的，那地方之前也是白閑著的?！?/br>
    “親兄弟還明算賬呢，你當我不知道因為你，續(xù)經(jīng)理給我的價格已經(jīng)便宜了不少？還有下午我租的鋪子，經(jīng)濟行老板也給了個低價，還不收押金，這都是因為你吧？”不管她芯子里多大年紀，在滬市人眼里，她都是個小丫頭，人家不宰她都是高風亮節(jié)了，還給便宜？

    容重言嘆了口氣，“這些你不必放在心上的，本不是什么大事?！?/br>
    艾陽點點頭，“是啊，我也覺得不是什么大事，所以就接受了，”艾陽抬頭望著容重言，“你是容氏的當家人，我跟萬國百貨的合同，就算你不發(fā)話，續(xù)經(jīng)理也不會多要我的?！?/br>
    她低頭看著已經(jīng)擺上桌的涼菜，“咱們吃什么？”

    容重言當然知道這個道理，但讓他不cao心，簡直就是在為難他，與其等匯報，還不如自己直接下命令還的方便。

    艾陽覺得不是事，那就不是事，如果艾陽真的手頭緊，到時候他再幫她也是一樣的，“我看你挺喜歡吃魚的，還是蝦，”

    艾陽滿意的點點頭，之前她根本就不知道自己喜歡吃什么，反正在末世，想吃點新鮮的是一件靠運氣的事，等穿過來，別說魚蝦這些，就是人家的豆腐豆芽，她都覺得美味無比，“我吃過的東西少，所以吃什么都覺得很好吃。”

    吃過的東西少？果然是在高湖她娘家沒有過什么好日子，“沒事，以后我?guī)惆褱泻贸缘亩汲砸槐?，你就知道自己最喜歡的是什么了？”

    這個主意好的不能再好了，“那我可記住了，不許反悔啊！”

    容重言伸手撫了艾陽的頭頂，“放心，我從不食言?！?/br>
    兩人坐定了，容重言才道，“你晚上的住處找好了沒？我?guī)湍阍谌A榮訂一間房？”

    華榮么，艾陽想了想點了點頭，那飯店后街一到晚上真的挺安靜的，方便她晚上“出門兒”，“嗯，可以。”

    ……

    看到自家大老板又親自送艾陽上樓，華榮的經(jīng)理已經(jīng)暗搓搓的想要不要去汪夫人那里送個消息，看看能不能立上一功了，他家老板的婚事，可不止是兩位夫人的心頭大事，還是他們這些員工，甚至是滬市八卦小報的焦點，現(xiàn)在好了，老板似乎有主了。

    就是這位美女不知道是什么背景來歷，他們從來不有在滬市的報紙雜志上見過，難道是剛留洋回來的？

    艾陽不知道她第二次到來，讓整個華榮飯店都熱鬧起來，她此刻正看著站在門口的容重言，“容先生要不要進來坐坐？”

    前次他進去，是因為對艾陽并沒有什么特殊的想法，但現(xiàn)在么，容重言有些遲疑了，“我，咳，時間不早了，你休息吧，我還有事沒辦?！?/br>
    艾陽噗嗤一笑，“時間不早了，你也回去休息吧，有什么事，明天再辦也不遲?！?/br>
    想到明天艾陽要回去，容重言有些不想走了，他好像還有許多話沒跟艾陽說，“你明天真的要走？我讓人送你吧？”

    “我坐船挺方便的，”艾陽笑著點著容重言風衣上的鈕扣推他走，“我今年過年準備到滬市來過，如果我在華榮長住，不知道容先生會不會給點兒折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