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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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元白的狀態(tài)沒有他預(yù)料中的那么糟,至少他現(xiàn)在還能與自己交流這些想法,但是游戲中的那些黑色膠質(zhì)所對心靈造成的傷害是絕對不能低估小覷的,尤其是在他現(xiàn)在對游戲的了解比之前更深一步之后。 這個逃生游戲是根植于人類的負面情緒中的,它汲取著其中的養(yǎng)分與能量,伸展出貪婪的觸手,構(gòu)建出一個又一個危險重重的副本,而莫奕有理由懷疑,游戲選中進入副本內(nèi)的玩家基本上都是心靈屏障脆弱易于被擊潰的人,心中壓抑的負面情緒較多的人,以及情緒性格相對極端的人,然后它將從這些人身上榨取的負面情緒吸收為自己的一部分,呈幾何倍數(shù)迅速地增長,甚至到了現(xiàn)在,幾乎能夠綁架整個世界的程度。 而那些黑膠就是從這樣的龐然大物中分泌出來的惡意的具象化。 江元白在被其吞噬的期間,游戲為了從他的身上得到它所需的惡意與負面情緒,而對他進行的折磨是常人幾乎無法想象的,雖然他在回到現(xiàn)實世界之后,由于大腦的應(yīng)激反應(yīng)而將他在游戲中的記憶全部忘卻,但是,身體和靈魂的記憶卻是永遠不會消失的,而夢境正是人類理智脆弱的破口,在睡夢中,那些腐爛污黑的膿血便會趁虛而入。 莫奕的眉頭微攏,神色有些沉郁。 就在這時,江元白開口說道:“其實,我姐也給我找了心理醫(yī)生……” 他說到一半,就有些煩躁地住了口,然后伸手從自己的口袋中摸出了新的香煙,含在了雙唇中間點燃,牙齒用力地咬著香煙的濾嘴,令微明的煙頭在半空中微微地顫抖著,而莫奕則是靜靜地注視著他,一言未發(fā)。 江元白緩緩地吐出一口煙霧,情緒稍稍鎮(zhèn)定了些許,接著之前的話頭繼續(xù)說道: “……但是,我卻沒辦法真的說出些什么。一來,這個該死的游戲不允許我將任何一點重要的信息泄露出去,二來,我也實在是……并沒有記得太多東西。” 他將香煙從自己的唇邊摘下,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疲憊: “甚至,我被你們從黑色的膠質(zhì)中救出來之后的記憶,我現(xiàn)在都記得不是非常清楚了。我只記得我似乎和你說了一些非常重要的事,但是其他的,我就又都是一片模糊,就像是有一部分的我被格式化了一樣……” 江元白扭頭看向莫奕,他的表情仍舊是平靜的,但是眼眶卻緩緩地紅了,他咬緊牙關(guān),聲音中帶著微微的顫抖: “我的確很少做噩夢,因為我大多是時間都無法睡著,即使是借助安眠藥的藥效陷入昏睡,也會在冷汗和尖叫中醒來,但是……在醒來之后,我卻完全回憶不起來夢中絲毫的細節(jié),那種感覺……就像是自己的胸口破了一個巨大的空洞,有冷風(fēng)向其中呼呼地灌進去一樣?!?/br> 他有些希冀地看向莫奕, “你能告訴我……那段時間到底發(fā)生了什么嗎?” 莫奕凝視著他,心中難以自抑地涌上一股無力感,他深深地嘆了口氣,緩緩地搖了搖頭。 不僅僅是游戲限制他令他無法將任何信息說出口,再者,莫奕也不認為尋找記憶對于江元白來說是件好事,人的承受能力是有極限的,倘若一旦超過那個界限,沒有人知道人類的神智會出現(xiàn)何種程度的崩潰和扭曲,甚至……江元白本人都會不復(fù)存在。 “……畢竟我總得試試不是?!苯讉?cè)過臉,緩緩地舒出一口氣,有些自嘲地說道:“我姐對這個其實也是諱莫如深,而且……如果真的你答應(yīng)了,我反而可能會退縮。” 江元白閉了閉眼,將自己面孔上的脆弱和崩潰收斂起來,重新恢復(fù)了之前平靜而自然的表情,他扭頭定定地看著莫奕,緩緩地說道: “但是……我姐把之前你在副本內(nèi)外為我做的事,一點不漏的告訴我了。” 他頓了頓,然后真摯地說道:“多謝你們了——無論是你還是聞先生,你們對我的幫助我沒齒難忘,之后不管出現(xiàn)什么事情,只要有用到我的地方,我絕對拼盡全力幫助你們,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莫奕認真地想了想:“我這里倒還真的有件事……” 江元白專注地看著他,聚精會神地等待著。 只聽莫奕說道: “那就是……你之后千萬不要再用這種語氣說話了,又不是拍武俠電影,太rou麻了。” 江元白愣了愣,臉上涌起血色,沉默的面具上終于染上了些許曾經(jīng)少年人的朝氣和活潑,他惱羞成怒地說道: “我,我明明每個字都是認真的!你怎么……” 莫奕唇邊也露出了些許的笑意。 就在這時,他感受到自己垂在身邊的掌心內(nèi)突然有柔軟的氣流迅速地劃過,繞著他的手指轉(zhuǎn)著圈圈,似乎是在抗議自己的無視,孩子氣地爭奪著自己的注意力,莫奕微微一愣,然后有些無奈地稍稍收攏手指,安撫性地勾勾指尖。 怎么連江元白的醋都吃哦…… 他們此刻正好走到了別墅內(nèi)的一個房間前。 江元白伸手將房門推開,只見那是一個有著電腦與投影儀的書房,他沖著莫奕說道:“我姐讓我再把芯片給你之后,就把你帶到這個房間的?!?/br> 莫奕走了進去,而江元白則站在門口沒有動,只是有些無奈地說道:“而且……她也同樣千叮嚀萬囑咐,我不能看。” 說畢,江元白貼心地將房門在莫奕的背后掩上。 房間內(nèi)只剩下莫奕一人,他在房間內(nèi)左右環(huán)視了一圈,然后緩緩地走到電腦桌旁邊,在桌面上簡單地掃了一眼——讀卡器赫然擺在了桌子上最明顯的位置。 他將電腦桌前的椅子拉開坐下,然后打開電腦,將手中的芯片插入讀卡器中。 莫奕熟練地破解了上面簡單的加密,只見電腦屏幕上赫然顯示著一個視頻文件。 在將視頻打開之后,上面的畫面赫然就是背著背包的自己,直直地站在房間的真中央,正在心神不寧地時不時低頭看向自己手腕上的手表,而攝像機仿佛出了什么故障似的,自己的面孔和大部分身形都被屏幕中閃爍的色點擋住,幾乎無法辨認出他的模樣。 這應(yīng)該就是之前江元柔說的,所有被游戲選中之后的玩家都無法在影像中完整地呈現(xiàn)。 莫奕看了看視頻右上方的時間——距離自己進入游戲還剩三分鐘。 時間一分一秒地流逝,視頻中央的自己站在房間中靜靜地等待著,而現(xiàn)在的莫奕則是緊緊地盯著屏幕中的自己,生怕自己錯過任何一幕畫面。 視頻似乎被什么東西干擾到了,屏幕逐漸地被雪花點充斥,到最后,莫奕只能模模糊糊地看到自己的身形——三分鐘到了,視頻中央的人形瞬間消失了,房間內(nèi)只剩下了一片空蕩蕩的空白。 莫奕皺起眉頭。 ……就這么簡單? 他將進度條重新拉了回去,又重新仔仔細細地看了一遍。 這次,他果然發(fā)現(xiàn)了問題,在自己的身形被雪花點覆蓋的時候,他發(fā)現(xiàn)視頻中的自己動作似乎和之前有了些許重復(fù)的跡象。 莫奕再一次將進度條拉回去,指尖在鍵盤上迅速地敲擊著,將視頻一幀一幀地分析,并且將每一幀的畫面背后的代碼都進入解析和比對,終于,他尋找到了些許的蛛絲馬跡——這個視頻是被高手巧妙地剪輯和處理過的,在雪花點開始出現(xiàn),到自己的身影消失,這段不到三十秒的視頻是被合成出來的。 ——這個不是原始視頻。 第二百零六章 莫奕的眉心微微蹙起, 指尖輕輕地在鍵盤上敲擊了幾下, 將視頻暫停了下來。 他目光沉沉地凝視著眼前的屏幕,深黑的眼珠里倒影著屏幕亮起的微光, 神情郁郁。 房間內(nèi)一時陷入了沉寂當(dāng)中。 莫奕不覺得這是游戲做的手腳。 以游戲近乎只手遮天的能力, 它完全可以直接干涉視頻拍攝的源頭,他剛才也順帶分析了視頻中自己被色點和光斑幾乎完全遮掩的身形,這些影像的源數(shù)據(jù)完全沒有被人工干擾的痕跡,就像……只是攝影師對燈光的把握一時失衡似的——即使莫奕清晰地記得當(dāng)時房間內(nèi)沒有任何可能干擾攝影的強光。 而在雪花點出現(xiàn)之后那段的視頻,雖然處理的非常巧妙, 但是莫奕仍舊能夠辨認出來其中的處理痕跡, 這種痕跡只有可能來自人為cao作,而非游戲。 倘若動手腳的不是游戲的話, 那又會是誰呢? 莫奕將進度條拉回原點,再次播放了一遍。 他注視著視頻播放結(jié)束之后的界面, 不由得陷入了沉思當(dāng)中。 按照他對江元柔姐弟身份的了解, 恐怕很少有人能夠有能力觸及到他們想要保存的東西,更別提進行修改和處理了,而是江元白的可能性也并不是很大,他替換視頻內(nèi)容的動機完全說不通,倘若元柔能夠從副本中活著出來, 那他在其中動手腳就極易被拆穿, 倘若江元柔無法從副本中活著走出來, 那就是死無對證, 江元白如果不想讓他看到視頻中的內(nèi)容, 完全可以不將視頻交給自己,而不是在知道自己身份的前提下,將一個被處理過的視頻遞給他。 那么……就只有一個可能了。 莫奕從電腦屏幕前抬起頭來,在安靜的書房內(nèi)緩緩地環(huán)視一周,目光微微瞇起。 他從剛才開始就有些疑惑了,為什么江元柔會特意囑咐將江元白將自己帶到這個房間內(nèi)再讀取內(nèi)存卡—— 莫奕的心中迅速地梳理出邏輯線。 江元柔了解莫奕對于電腦和數(shù)據(jù)的敏感程度,所以如果真的是江元柔動的手腳,那么她就一定知道自己對視頻進行的cao作無論多精心,都有非常大的可能性被發(fā)現(xiàn),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所以她才必須讓莫奕在這個房間內(nèi)打開視頻。 ——她在試圖向莫奕傳遞著什么信息。 這個信息就隱藏在這個房間內(nèi)。 莫奕從電腦桌前的椅子上站起身來,緩緩地繞著房間走著,目光仔仔細地在書房內(nèi)搜尋著,摸索過每一個角落和縫隙之間,試圖尋找出任何被隱藏起來的蛛絲馬跡。 他甚至將書架中的每本書都拉出來些許,尋找著所有可能存在的機關(guān)。 但卻仍然一無所獲。 莫奕皺起眉頭站在房間中央,一邊緩緩地環(huán)視著整個寬敞的房間,目光在劃過不遠處桌面上的電腦屏幕時,不由得微微一愣。 江元柔不僅僅刻意要求江元白將自己帶到這個房間內(nèi),更加強調(diào)的是讓自己在房間內(nèi)看到這個被處理過的視頻,恐怕……不僅僅是因為房間內(nèi)隱藏著信息,更有可能是因為,這個被處理過的視頻內(nèi),有著能夠?qū)⑿畔⒔獯a的關(guān)鍵性線索。 所以這二者才如此的缺一不可。 莫奕快步地走回電腦桌前,拉開椅子坐下,全神貫注地投入到解析視頻的工作去。 他將視頻一幀一幀地仔細解碼分析著,終于尋找出來了些許的端倪。 在視頻出現(xiàn)雪花點的時候,正是出現(xiàn)人工處理與合成痕跡的時候,而在此之后的每一幀畫面隱藏著的代碼在進行雙重解碼之后,都會出現(xiàn)一組看上去非常不規(guī)律的數(shù)字,都是兩兩相組,且一共六對。 而這些數(shù)字卻并不是按照當(dāng)今現(xiàn)存的任何密碼方式加密的。 莫奕伸手按了按自己盯著屏幕過久而有些酸澀的雙眼,目光無意間掠過房間的一角,然后若有所思地停住。 他伸手扯過一旁的桌上的便簽,用筆將屏幕上單獨摘出的那串?dāng)?shù)字草草地抄寫在紙面上,然后捏著紙條快步走到房間對面的那堵墻前——整整一堵墻壁滿是書籍,全部規(guī)整地收錄在書架當(dāng)中,莫奕拿著手中的紙條仔細地比對著上面的數(shù)字,發(fā)現(xiàn)了里面的規(guī)律,所有的數(shù)列的前兩個數(shù)字都在08以內(nèi),第二組數(shù)字都在15以內(nèi),而那占滿整堵墻壁的書架,正巧有八架,十五層。 那么,以此類推,這六組數(shù)字分別是第幾個書架,第幾層,第幾本,第幾頁,第幾行,以及第幾個字。 莫奕將對應(yīng)的書籍從書架內(nèi)抽出來,尋找到里面與那些數(shù)字相對應(yīng)的文字。 前三個對應(yīng)的都是英文單詞,里面組合起來是——take them all。 莫奕思索了幾秒,然后站起身來,一次性將數(shù)字中所提及的書籍都從書架中拿了出來,再他將最后一本拿出來的時候,只聽身后響起一陣輕微的金屬摩擦聲——他順著聲音看去,只見在自己剛才坐著的地方背后,緩緩地打開了一堵暗門,銀白色的金屬門在燈光的照耀下反射著現(xiàn)代化科技的冷光,而在金屬門上則是三重鎖,聲紋,指紋,與密碼鎖。 他站起身來,邁步走上前去,嘗試著將自己的手指按了上去—— 指紋鎖解開了。 看來這堵門的確是為他設(shè)計的。 那么……其他兩個鎖就都很好解決了。 莫奕走回自己將書籍?dāng)傞_的位置,按照著自己在紙條上抄寫的數(shù)字將每本書翻開尋找著對應(yīng)項,并且將自己所找到的密碼記下,然后再次走到那扇門前,將上面的密碼依次挨個其中,只聽“滴”的一聲,密碼鎖應(yīng)聲解開,緊接著,聲紋鎖也隨即十分輕易地被解開。 金屬制的厚重大門緩緩地向內(nèi)敞開,內(nèi)里的燈光隨之一節(jié)一節(jié)地亮起。 冰冷蒼白的燈光灑落在狹窄的金屬走廊內(nèi),明亮的燈光在光滑的沒有一絲塵埃的地面上反射出近乎刺眼的光亮,陰冷的溫度從門內(nèi)緩緩地滲出,令被盛夏陽光鋪滿的書房內(nèi)也浸了一絲冷意。 莫奕目測了一下大門的厚度,不由有些咂舌。 這樣厚重的合金板,至少也是軍用配置了。 他收回目光,邁步向著金屬門的內(nèi)部走去,通明的走廊里沒有一絲多余的顏色,只有生硬的鐵灰色緩緩地向著內(nèi)里延伸著,莫奕發(fā)覺自己正在向下走去,這條通道應(yīng)該是通向別墅地下的,一路上的的燈光都隨著自己的步伐亮起,封閉的空間內(nèi)空氣渾濁而陰冷,溫度愈向下愈低,令只著單衣的莫奕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 過了許久,他才終于走到了通道的盡頭,視線內(nèi)的場景逐漸地開闊起來,最后一盞燈倏地亮起,將眼前照亮—— 只見通道的盡頭是個并不算非常大的房間,墻壁仍舊是厚重的合金板,冷冰冰的墻壁映著房間中慘白的燈光,其中一面的墻壁上鑲嵌著一張四四方方的屏幕,整個房間都充斥著尖銳而筆直的棱角與直線,看上去都死氣沉沉的。 而在屏幕的對面則擺放著桌椅。 莫奕走到桌前,發(fā)現(xiàn)桌子上放置著的正是一張與之前江元白給他的那張完全相同的芯片——這應(yīng)該就是視頻的原件了。 他的目光微頓,停留在那張芯片的旁邊,那里擺著一盤錄像帶,端端正正地放在桌子中央,看上去頗為惹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