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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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奕按住還準(zhǔn)備湊上來的聞宸, 將二人之間的距離拉開,然后突然正色道: “對了……關(guān)于這個戒指……” 聞言,聞宸淺灰色的眼眸內(nèi)閃過一絲殺意,繃緊的唇弓線條銳利,他的目光在莫奕手指上反射著微微紅光的戒指上掃過,然后卻不由得微微一愣,他的神情凝重起來,眉頭也慢慢地擰緊: “不對……” 莫奕抬起手,將自己手指上的戒指展示給聞宸看:“你也發(fā)現(xiàn)了不對勁,是嗎?” 聞宸眸內(nèi)的神色逐漸緊繃,他猛地扭頭看向莫奕,牙關(guān)緊咬,微微嘶啞的聲音仿佛是從牙縫中擠出來似的:“……我能感覺到,它……非常邪惡。” “而且……很強大。” 聞宸臉上的神情格外凝重,聲音放輕,帶著幾乎難以覺察到的希冀問道:“你現(xiàn)在還能脫下來嗎?” 莫奕嘆了口氣,緩緩地搖了搖頭。 聞宸目光中不可思議的震驚神色尚未褪去,臉上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他的手指逐漸收緊,蒼白的指節(jié)泛著不正常的青白,聲線緊繃而顫抖 :“……我竟然,竟然沒有發(fā)現(xiàn)……” 莫奕搖搖頭,抬手蹭掉了聞宸唇邊殘余的血跡,輕聲嘆道: “不怪你,這個戒指的能力就是能蠱惑人的心智降低人的判斷力?!?/br> 這個宅子本身就是戒指的一部分,甚至是它的具象化,而在進入這個副本之后,其實玩家就相當(dāng)于落入了被戒指織成的情緒漩渦中。 尤其是那兩次自己被戒指直接影響,進入戒指所制造出來的幻境中時,第一次莫奕是在床上帶上的戒指,而本來對自己情緒非常敏感的聞宸卻沒有絲毫的感覺,第二次莫奕是在使用道具的副作用中帶上的戒指,本該非常明顯的動作都沒有令擁抱著他的聞宸覺察到,而自己竟然一直都沒有發(fā)現(xiàn)如此明顯的異樣,二人就像是被蒙住了雙眼似的無知無覺。 即使是現(xiàn)在想來,莫奕都不由扼腕。 他頓了頓,繼續(xù)說道:“……愛意越深的人受到的影響就越大,尤其是在游戲中時戒指的能力被放大,甚至能夠選擇它想要影響的對象……而我懷疑,它之所以會選上我可能也和這個有關(guān)系” “不?!甭勫访嫔氐負u搖頭,目光仍舊緊緊地鎖在莫奕手指上的戒指上,聲音低沉: “這種物件選擇宿主所需要的條件要比“是否易于下手”要復(fù)雜的多,畢竟你即使受到影響也要比副本中的其他玩家戒心更強,更難侵蝕,它的出發(fā)點要更加陰暗和唯利……” 聞宸抬眸凝視著莫奕的眼眸,輕聲說道:“它想要的是你的靈魂。” 他的眼眸顏色微深,鋼鐵般的深灰色看上去仿佛雨前陰郁的天空:“我能聽到它的呢喃,它一直在說:好餓,好香……” 莫奕愣了愣,眸中神色微凝,嘴唇緩緩地抿緊。 所以,自己的靈魂中有戒指想吞噬的某種特質(zhì)……會是什么呢? 他抬眼看了一眼站在自己身前的聞宸,心中突然閃過一個念頭: ——會和那段聞宸記得,自己卻毫無印象的經(jīng)歷有關(guān)嗎? 還沒有等他深思下去,卻只見聞宸似乎突然想到了什么,不著痕跡地迅速瞟了一眼莫奕,然后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道:“對了,剛才你說,愛意越深的人受到的影響就越大對嗎?” 莫奕毫無所覺地點點頭。 聞宸低低地咳嗽一聲,別開目光,低聲而快速地說了句什么。 但是莫奕沒聽清,于是有些疑惑地抬頭看向他,開口問道:“嗯?你說什么?” 聞宸耳尖有點紅,聲音比剛才稍微放大了些許:“所以……你受影響了嗎?” 莫奕:“……”這關(guān)注點歪到海里去了??? 聞宸的戀愛腦最近更加嚴(yán)重了難道是因為戒指嗎?! 他無語地緩緩嘆了口氣,搖搖頭轉(zhuǎn)身向外走去,但是聞宸卻沒有放過這個話題,緊緊地尾隨在莫奕的身后,毫不氣餒地繼續(xù)問著同樣的問題,莫奕被他的鍥而不舍煩的不得了,終于停下步伐轉(zhuǎn)身看向他,有些頭疼地說道: “你受戒指的影響是不是太大了?” 出乎他的意料的是,聞宸毫不遮掩地大方點了點頭:“是啊。” “畢竟……”他淺色的眼珠深情的凝視著莫奕,聲音輕緩:“你讓我神魂顛倒?!?/br> 莫奕愣了愣,轉(zhuǎn)身向外繼續(xù)走去,步伐比之前快了些許,看上去有點落荒而逃的意思。 聞宸快步追上去,卻只聽莫奕有些不情愿地丟來一句話: “……只有一點點?!?/br> 聞宸步伐微微一頓,反應(yīng)了半秒才想到——這是自己剛才的問題的答案。 他的唇角不受控制地上揚,然后加快步伐跟了上去。 兩個人在路過仍舊待在房間內(nèi)的管家身邊時,莫奕的目光在他的身上稍稍停留了幾秒鐘,眉頭微微蹙起——管家無聲無息地站在房間的一側(cè),蒼白僵硬的面孔上仍舊如同往常一樣毫無情緒的變化和波動,看上去仿佛是房間內(nèi)一部分似的,但是莫奕注意到,他的面容似乎和之前出現(xiàn)了些許的變化,仿佛是他的面孔也在隨著構(gòu)筑著整個顏料的融化而發(fā)生著改變。 莫奕眉心攏起,突然意識到,眼前管家的樣貌僅僅是他的一種形態(tài)而已,而它也是能夠根據(jù)著戒指宿主的不同而發(fā)生變化,就像是宅子的材料從顏料向著代碼轉(zhuǎn)變一樣。 他下意識地輕輕摸了摸自己的手腕,手腕上的皮膚柔軟而平滑,完全沒有絲毫起伏的痕跡,仿佛上面那條淡藍色的帶子僅僅是個裝飾而已。 聞宸的目光在管家身上一掃而過,看向莫奕問道:“他你準(zhǔn)備怎么處理?” 管家現(xiàn)在還有用,對于這個副本莫奕還沒有完全摸清楚,雖然管家說出的信息并不能完全信任,但是對他將整個副本捉摸的更深所能夠起到的作用還是不小的。 莫奕深深地看了一眼管家那毫無表情的蒼白面孔,揚聲說道:“在外面的時候不要稱呼我為主人,其他的一切照舊?!?/br> 管家深深地鞠了一躬,動作優(yōu)雅而標(biāo)準(zhǔn),恭敬地回答道:“是。” 身邊墻壁上的顏料的融化痕跡似乎更加明顯了,猩紅色的顏料順著垂直的墻壁緩緩地向下流淌著,和黑白兩色的顏料混雜在一起,身周的一切都在緩慢而明顯地變形扭曲,仿佛是某個超現(xiàn)實的夢境一般緩緩地失去之前的形狀和狀態(tài),丑陋而濡濕地向下垮塌而去。 他們一起想著門外走去,黃銅色的大門上還留著剛才被聞宸沖撞開的大洞,搖搖欲墜地掛在門框上,那些油畫被摔落在地面上,相框和畫布分離,濕漉漉地被地面上逐漸匯聚起來的顏料浸透。 莫奕伸手推開搖搖晃晃的殘破大門,手掌下本該堅硬冰冷的金屬質(zhì)大門也同樣變得濕膩柔軟,摸上去的感覺令人十分不適。 門外是破碎的顏料碎塊構(gòu)成的走廊,仿佛是被狂風(fēng)摧枯拉朽般地席卷過似的,看上去混亂不堪,莫奕仔仔細細地看了好久才辨認出來,眼前的走廊應(yīng)當(dāng)是在第二日晚上進入舞廳的那條路。 走廊中的顏料基本上已經(jīng)半融化,濕噠噠地粘在地毯上,仿佛沼澤一般令人難以下腳。 莫奕涉著積在走廊中的顏料泊向前走去,蒼白的面孔上神色沉郁而平靜,仿佛并不是面臨著生死存亡的巨大危機似的。 如果……戒指垂涎他的靈魂的原因,和自己丟失的那段記憶真的有關(guān)的話。 事情就變得有趣起來了。 之前無論聞宸如何試圖抵御游戲?qū)λ那忠u和懲罰,都無法將那段記憶對自己吐露一個字,那么倘若戒指試圖染指這段記憶,甚至從里面深挖出自己所最偏執(zhí)的東西來進而誘惑自己,吞噬自己的靈魂的話,二者勢必會發(fā)生沖突。 而根據(jù)現(xiàn)在的表現(xiàn)來看,戒指邪惡古老而強大,即使是作為游戲boss之一的聞宸也無法不受到它的影響,但是戒指卻仍然應(yīng)該弱于游戲本身,畢竟它也被納入了游戲內(nèi)的副本當(dāng)中,并且得到了游戲?qū)λ牧α吭龇?/br> 但是……即使是弱于游戲那么多,戒指卻仍舊試圖冒險。 那么這段記憶一定非常關(guān)鍵。 第一百九十九章 宅子里已經(jīng)完全亂套了。 所有的桌椅裝飾都在緩慢而無可阻擋地融化, 粘稠的顏料順著墻壁滑落,從天花板上滴滴答答地落到地面上, 和其他各色顏料混雜成令人目眩神暈的河流, 順著地面傾斜的弧度匯聚成淺淺的洪流,空氣中彌漫著濕漉漉的難聞氣息。 如此明顯到令人無法忽視的變化令每個玩家都無比地驚恐, 他們茫然而不知所措地看著副本內(nèi)的一切都在無法阻擋地分崩離析, 束手無策地目睹著視線內(nèi)的一切都逐漸的扭曲變形, 但是卻無法做出任何的補救,也不知道一切為何而發(fā)生。 仿佛緊緊地聚集在一起就能獲得安全似的。每個人都像是驚弓之鳥一樣聚集在大廳內(nèi), 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注視著整個房間都變得分崩離析, 大理石像慘白的面孔仿佛陽光下的雪人似的,隨著溫度的升高而逐漸扭曲, 融化成了似人非人的丑陋模樣。 莫奕一腳深一腳淺地在柔軟而潮濕的地面上走著, 仿若沼澤的地板大大地拖慢了他的步伐,使他許久才終于走到了大廳內(nèi)。 他剛剛邁入大廳中,就有玩家發(fā)現(xiàn)了他的身形,眼前一亮,大聲喊道:“這里。” 其他的玩家齊刷刷地向著莫奕的方向看去, 之前絕望而不知所措的氛圍仿佛瞬間消退了些許,灰暗的眼睛重新放明, 仿佛他是懸崖絕境底垂下的一縷蛛絲, 或是湍急河流中漂浮而來的一根浮木似的。 莫奕無視了眾玩家祈盼的眼神, 而是放眼在人群中粗略地掃了一圈, 目光微凝: ——李望和趙南依舊不在人群之中。 之前最先向莫奕道歉的玩家率先走上前來, 帶著毫不作偽的激動結(jié)結(jié)巴巴地說道:“太好了,剛才我們一直都沒有看到你們,還以為……”他似乎意識到自己的失言,瞬間收住話頭,上上下下地打量了一遍莫奕,目光變得更加充滿期望:“那個……你知道現(xiàn)在是什么情況嗎?是……有什么新的發(fā)現(xiàn)嗎?” 他的最后一句話放的很輕,似乎不是非常好意識說出口,但是語氣中的急切和憂慮卻難以掩飾。 莫奕順著對方的目光看了一眼自己的身上,也不由得微微一怔,或許是由于自己之前在黃銅色大門內(nèi)的經(jīng)歷,他現(xiàn)在混身上下都沾滿了各種顏色的油畫顏料,現(xiàn)在已經(jīng)硬巴巴地干涸在他的衣服上,隨著他的動作撲簌簌地向下落著細碎的顏料渣,小腿以下的顏料還尚未干涸,在已然變得微弱的燈光下閃著濕潤的光澤。 他看上去狼狽不堪,同房間內(nèi)其他服飾整齊的玩家完全不相同,一看就是經(jīng)歷了非常兇險的情景。 所有的玩家都將目光集中到莫奕的身上,仿佛破局的希望就凝聚在他肩上似的。 莫奕稍稍皺了皺眉頭,一時不知道該如何回答,正在他沉默著的時候,身后卻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將眼前的寂靜打破: “你們到底在干什么?” 眾人的目光順著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只見在已經(jīng)扭曲變形的走廊中緩緩地走來一前一后兩個身影,隨著步伐的靠近,二人的臉龐終于在已然半融的燈光下顯露出來,被陰影籠罩的五官逐漸清晰,在所有玩家目光的注視下,兩個人從走廊中緩緩地走了出來——赫然正是李望和趙南二人。 走在前面的李望神情莫測地環(huán)視了一圈房間內(nèi)的眾人,緩緩地再次問了一遍:“你們到底在干什么——居然在向boss尋求意見?” 他的話音剛落,眾人不由一片嘩然。 其中一個玩家有些不耐地注視著趙南和李望,在人群中不耐煩地開口說道:“你們有完沒完啊,從一開始你們就在一直針對他,引導(dǎo)其他玩家懷疑他們兩個,你們總是這樣也該有個限度吧?” 其他玩家紛紛附和,剛才和莫奕搭話的玩家也滿臉不忿,大聲說道: “對啊,而且進入副本以來的線索基本上都是莫奕提供的,無論是相框背后的紙條還是關(guān)于副本殺人方式,以及關(guān)于提醒我們不要食用副本的食物,倒是你們,從頭到尾有過什么貢獻嗎?說不定你們才是專門來陷害人的臥底吧?” 他的話語得到了大多數(shù)玩家的認可,眾人點頭附和著,吵吵嚷嚷道: “對啊,你們不要帶節(jié)奏了?!?/br> “你以為我們那么容易被你們的謊言蒙騙嗎?” “說起來你們也很可疑啊,從來都在懷疑別人,從來沒有做過其他的事情”“是啊是啊” 眾人的言論越發(fā)極端,房間隨著顏料的融化和流淌變得更加逼仄和狹窄,空氣中彌漫著不安而躁動的氛圍,莫奕心頭緩緩地涌上不祥的預(yù)感——就連自己這樣心智較為堅定的人和聞宸這樣的非人類都會被戒指的負面效果無聲無息的影響,更不用提這些都沒有經(jīng)歷過幾個副本的新手玩家了,而這個副本中眾人情緒劇烈的波動起伏,令他很難不聯(lián)想到戒指在其中發(fā)揮的作用。 他正準(zhǔn)備出言阻止眼前正在迅速向著危險演變的言論,但是余光卻無意地劃過站在大廳另一側(cè)的趙南和李望二人——只見他們雖然站在輿論攻擊的漩渦中心,但是態(tài)度卻出乎意料的平靜和自如,嘴角甚至還帶著一絲微不可察的詭秘笑意,令莫奕不由得心頭一跳,心中不祥的感覺不由得更加濃重起來,他還沒有來得及做些什么,下一秒,就只聽站在側(cè)后方的趙南突然開口說道: “副本的殺人方式是按照油畫的顏色,對吧?” 趙南停頓了一下,然后繼續(xù)問道:“但是油畫卻不僅無法銷毀,而且更沒辦法摘下來,等于即使知道了殺人的方式,我們卻依舊沒法阻止副本殺人,對吧?” 剛才出言反駁的玩家一噎,有些憤懣地駁斥道:“那又怎樣,這還不是……” 他還沒有說完,趙南就絲毫不給他面子地打斷了他的話,繼續(xù)旁若無人地繼續(xù)說道: “他讓你們不要食用副本內(nèi)的食物,對嗎?” 玩家們逐漸地安靜了下來,面面相覷地對視了一眼,有人開口回答道:“……對,對啊?!?/br> 趙南唇角勾起的弧度更大:“那么在他發(fā)出這個提醒之后,這個副本內(nèi)的任何仆從或者管家有再給你們送上食物嗎?” 大廳內(nèi)一片寂靜,玩家們互相對視了幾眼,然后搖了搖頭。 趙南繼續(xù)乘勝追擊:“所以,到現(xiàn)在為止,莫奕給你們提供的所謂“有用”的線索,都是無論你們知道還是不知道對于整個副本的走向都是無關(guān)緊要的東西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