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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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什么意思?” 莫奕沒有直接回答這個問題,而是泰然自若地向前一步,好整以暇地看著二人,開口問道: “支線任務開啟時,只有開啟任務者才能看到,我說道沒錯吧?” 對面的那兩人面色青紅不定,一時沒有回答。 “那么,你們誰能告訴我,你們是怎么知道我開啟了支線呢?” 孫小巖面色陰沉,開口答道:“那……當然是我們游戲商店兌換的,就是害怕你這種不長眼的豬隊友,一不小心開啟支線任務,搞得我們全部喪命——” “那你不是應該兌換防止任務開啟的東西嗎?為什么要兌換這種,像馬后炮一樣的道具呢?”莫奕瞇了瞇雙眼,語氣有點尖銳。 孫小巖一愣,頓時張口結舌有些回答不上來。 莫奕旁若無人地接著說了下去: “你是不是想說,這樣才能在我們開啟了自己完成不了的任務時,你們接手,順便拯救我們所有人呢?” 孫小巖的臉上青一陣白一陣,她有些沖動地向前走了一步,開口嚷道: “你……” 但是,她才剛剛說了一個字,余光卻對上了從剛才起就一直沉默著的宋祁。 一股莫名的恐懼涌上她的心頭,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堵在了顫抖的喉嚨口。 宋祁淡淡地收回目光,依舊一言不發(fā)。 莫奕站在他身旁,面容沉靜,看不出情緒,他笑笑說道: “如果我沒猜錯的話,之前那個作勢要開門的“新人”,也是你們的人吧。” 在進入游戲之前,江元柔曾經向他介紹過,這個游戲一共有三種資深玩家。 一種是對隱藏支線完全不知情——或者是即使知情也不愿冒這個風險,他們得過且過,茍過一個副本是一個副本,這種玩家存活率相對較高,所以數(shù)量占比也最高。 第二種是少數(shù),他們游走在危險的邊緣,為了賺取更高的積分而開啟隱藏任務,這種玩家傷亡率極高,所以數(shù)量也更少。 而另外一種,就很惡心人了。 他們利用道具在低級副本里游走,在新人和經驗不高的資深者開啟支線后,通過威逼利誘迫使對方將其納入支線任務中。用盡一切手段,搶奪得到積分的機會。 在一開始,莫奕就對他們產生了些許懷疑。 趙毅成的支配欲太強了。 他率先給自己樹立一個拯救者的形象,然后在之后的言行里,將自己是支配者和領導者的形象潛移默化地灌輸進眾人的心中。 他吩咐眾人尋找線索,自己卻絲毫不分享情報。一味地刨根問底,他與孫小巖從其他人身上打探消息,甚至不惜通過唱紅臉和唱白臉的方式來逼問來源。 而讓莫奕真正把趙毅成等人,與第三類資深者聯(lián)系起來的,是在用餐時。 他注意到,那個作死開門的“新人”,整整兩天間,包括今天晚上,一塊黑面包都沒有拿過——那么,作為新人的她食物來源又來自何方呢? 這些一點一滴的小小疑點,猶如零散的珠子,在莫奕的腦海中越積越多。 而剛剛趙毅成和孫小巖的行為,就像是一條完整的絲線,將所有珠子都連了起來。 趙毅成和孫小巖二人表情僵硬,面如土色,一臉驚疑不定地望著莫奕。 趙毅成清咳了兩聲,機械性地牽起唇角,臉上露出一個勉強的微笑,張了張嘴似乎還想要解釋著什么。 莫奕頓時收斂了臉上的笑意。 他神色淡淡,面無表情時極有威懾力: “好了,快到休息時間了,畢竟副本難度即將增加,還是盡早回去為好。” 趙毅成被莫奕的眼神震懾住了,后背頓時滲出一層冷汗。 幾秒之后,他才意識到自己竟然被一個比他年輕一輪的年輕人嚇到了。 趙毅成惱羞成怒地漲紅了臉,也不再擺出那種偽善的微笑,他恨恨地瞪了莫奕一眼,最終還是悻悻地對孫小巖低呵一句: “走?!?/br> 孫小巖不甘地撇撇嘴,面上的表情有些怨毒。 二人一前一后地往住宿區(qū)走去。 看著他們的背影被走廊深處的昏暗吞噬,莫奕低下頭,看了看自己的腕表: 8:45 還有十五分鐘熄燈。 莫奕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他有些心不在焉地扭頭看向身邊的宋祁: “你今晚小心些,誰也不知道這個副本究竟會發(fā)生什么變化?!?/br> 他想了想,繼續(xù)補充道:“還有,這兩個人你也要小心,他們不太可能就這么善罷甘休?!?/br> 說畢,莫奕就轉身向走廊內走去。 他剛剛走了兩步,就只覺得自己的手臂被攥住了。 莫奕有些驚詫地扭頭,看向宋祁。 只見他的臉上依舊波瀾不驚,本就沒什么血色唇緊抿著,唇線緊繃,猶如大理石雕砌而成似的。 他的臉色貌似更蒼白了些,眉鋒也微微擰著。 宋祁閉上嘴,深吸一口氣,躊躇地開口道: “剛才他們說的話,你別放在心上?!?/br> 莫奕愣了幾秒,反應了一會兒才意識到宋祁指的是剛才孫小巖的言論。 他笑了笑,眉目間有些淡漠: “這個游戲的每個機制,都是在逼迫玩家競爭。但是它不把意圖擺在臺面上,而是像溫水燉青蛙,鈍刀子殺人一樣,讓玩家或是為了自由和生命,或是為了積分商店的龐大利益,而跟著它的意圖走?!?/br> 而不管玩家是為了什么而掙扎,到了最后,所有人都會自愿或不自愿地投身游戲。 ——畢竟,沒有人會愿意被永世困在一個又一個永無止盡的恐怖副本中。 莫奕抬起眼眸看向宋祁。 他的眸色格外的深,在燈光下接近深淵似的沉黑,此時看上去冷靜到幾乎殘酷: “而對于那些不接受這個游戲規(guī)則的人,死亡只不過早晚的事罷了。” 宋祁放開了抓著莫奕胳膊的手掌。 看著莫奕挺直的背影毫無猶豫邁入深暗的走廊,然后被深沉的黑暗吞噬。 宋祁緩緩地露勾起唇角,面部表情柔和的近乎繾綣,下一秒,他的整個身影都隱入了黑暗中,然后完全消失不見了。 · 莫奕獨自順著狹窄幽深的走廊向前走著木質地板在腳下咯吱作響。 他屏息凝神,諦聽著身后的動靜。 宋祁沒有跟上來。 莫奕不知是放松還是緊張地深吐一口氣,長長的眼睫下,目光有些復雜。 在地下的時候,他注意到了,支線任務開啟時,宋祁的名字不再其列。 這種情況只有一種解釋。 宋祁并不是玩家。 為了不打草驚蛇,莫奕一直掩飾著自己的防備,盡量在面上裝作一切如常,但心底卻猶如掀起了驚濤駭浪。 之前的線索幾乎都完全串了起來。 宋祁這個“人”身上全部的疑點,以及他對自己令人意外的執(zhí)著。 或許,還要再加上,上個副本結束之際,一種突如其來的瘋狂使他飲了那霧氣的鮮血。 所以莫奕有理由懷疑——這個“宋祁”就是上個副本即將結束時的霧氣。 在這個游戲中,他第一次有些遲疑不決起來。 仿佛是一個超出他預期的錯誤代碼,如此鮮明而突兀地橫亙在他的計劃中,代表著危險與不確定性。 對方在今天之前對他沒有表現(xiàn)惡意,但是他又怎么能相信對方永遠能不會表現(xiàn)出惡意呢?這相當于把自己的信任與性命交托在一個脫離掌控的未知數(shù)一般,危險的猶如脫軌。 最理智的做法,是盡量遠離,或者想辦法“去除”。 就像在秩序而優(yōu)雅的代碼行列中刪掉那行混亂而雜亂的錯誤一般,讓世界的運轉重歸優(yōu)雅與平滑。 但是,莫奕現(xiàn)在有些動搖了。 剛才,在問他問題前,“宋祁”明顯想要告訴他些什么,可是似乎被整個游戲所阻止了——就像它阻止江元柔對外界透露它的相關信息一般。 聯(lián)系起“宋祁”逐漸蒼白的臉色,似乎就是從他救了自己之后才開始的。 莫奕猜測,整個游戲框架對他是有限制的,恐怕作為副本以外存在的他,是不被允許參加進入整個副本的,更不允許他隨意干預副本內玩家的運作。 莫奕下意識地摩挲著自己大拇指的關節(jié),眉宇緊緊皺起,看上去憂心忡忡。 更何況,“宋祁”對他如此親切的緣由,莫奕還并沒有弄清楚。 畢竟,他很確信,自己這二十年來并沒有和類似的“生物”打過交道。 昏暗的走廊即將走到盡頭,而他自己房間的門就在眼前。 莫奕長出一口氣,將心底里亂成一團的思緒驅散,澄清自己的思維。 然后伸手扶住門框,轉身走了進去。 他的步伐頓住了。 空空蕩蕩的房間里,多了一個人。 一個矮矮的小女孩背對著他,站在被木條封住的窗口前,出神地向窗外望著。 細瘦的小手搭在窗楹上。 莫奕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似乎覺察到了莫奕的到來,那個小女孩緩緩地轉過了頭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