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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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他大爺?shù)倪€上癮是不是? 雖然知道宋祁這么做是為了轉(zhuǎn)移他的注意力,都是為什么他心里還是這么火大呢? 莫奕磨了磨后槽牙,痛定思痛地審視著自己被包的嚴嚴實實像個粽子一樣的左手,決心之后一定要減少受傷次數(shù)。 突然,莫奕似乎想到了什么,稍稍一愣,然后看向自己手腕上的手表。 在游戲一開始,他就把手表上的時間和副本倒計時調(diào)成一致,好隨時觀看時間。 腕表上的指針指向了8:40。 這說明游戲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進行了8個小時40分鐘了。 莫奕稍一琢磨,聯(lián)系了一下之前打鈴時的時間,和兩個人死去的房間,再結(jié)合了自己看到的時刻表,很快便得出了結(jié)論。 雖然在游戲中時,建筑物外全都是一片漆黑,但在這個副本里,是有“白天”“黑夜”兩個概念之分的。 他們應(yīng)該是在副本內(nèi)“正午12點”開始的游戲,接下來進入了孤兒院規(guī)定的自由活動時間,而按照那張規(guī)定,在自由活動時間內(nèi),孤兒除了能夠在大廳,臥室,和游戲屋內(nèi)活動之外,其他地方禁止入內(nèi)。 ——所以除了那個擅自進入餐廳的人之外,沒人傷亡。 接下來是下午5點的晚餐時間,在用完午餐之后,又再次進入自由活動時間,這段時間內(nèi),那個擅自進入圖書室的人,和去院長室作死的莫奕受到了懲戒——二人一死一傷。 按照時刻表,晚上9點熄燈。 而現(xiàn)在已經(jīng)8:40了。 莫奕的神色瞬間凝重起來,他加快語速,把自己的推斷快速向宋祁說了一遍,然后說道: “你現(xiàn)在快回自己的房間內(nèi)吧,如果可以的話,再通知一下其他玩家,晚上盡量不要離開房間?!?/br> 宋祁點了點頭,幫他把東西收回背包內(nèi),然后便向外走去。 他在門口停留了一瞬,扭頭深深地看向莫奕:“明天見?!?/br> 莫奕笑笑:“明天見。” 宋祁走后沒多久,整個房間的燈自動全部熄滅了。 莫奕看看自己手腕上的電子表:果然,指針正好指到九點整。 看來他的推測沒有出錯。 莫奕長長地出了一口氣,然后有些別扭地把自己整個塞到窄小的床上,兩條長腿搭在床尾的欄桿上,這才勉強伸直。 整個房間里暗的伸手不見五指,只有那沒有被木板完全封住的窗口,微微透出一點瑩瑩的藍光。 莫奕閉上眼睛,強迫自己不去想象黑暗中潛伏著什么樣的危險。 不知不覺間,他慢慢地醞釀出了些許的睡意。 正當(dāng)他意識朦朧,準備進入夢鄉(xiāng)之際,莫奕聽到自己的耳邊,傳來一聲輕輕的,兒童的笑聲: “found you~” 那聲音極近,仿佛說話的人就趴在他的枕邊,在他的耳旁低低地呢喃一般。 第二十八章 莫奕如墜深淵。 他渾身冰冷,一瞬間睡意全消,毛骨悚然的感覺籠罩著他的感官,從尾椎竄起一陣恐懼的寒意,狠狠地攫住他的心臟。 他雙眼緊緊閉著,渾身僵直地躺在床上,緩慢地,顫抖著調(diào)整著自己的呼吸。 恐懼從他的每一個毛孔滲入,大聲地在他的腦海里叫囂著: 不要睜眼!不要睜眼! 薄薄的顫動著的眼皮下,眼珠隨著呼吸的頻率不受控制地輕顫。 就在這時,一只細小冰冷的小手抓住了莫奕垂在身邊的手。 極冷的觸感隨著肌膚侵入骨髓,幾乎令莫奕控制不住地打了一個哆嗦。 冰冷的氣息湊到耳邊,激起他皮膚上冒起小小的寒戰(zhàn),恐懼猶如凝滯的絮狀物,堵塞住他的呼吸與喉管,令他幾乎難以喘息。 那細小輕柔的童聲再次在莫奕的耳畔響起: “接下來輪到你找我啦?!?/br> 說畢,一個小小的,圓而堅硬的東西被塞到了莫奕的掌心里。 那冰冷的氣息和小小的孩子的手離開了。 莫奕依舊渾身緊繃,那個小小的圓形東西躺在他冰冷汗?jié)竦恼菩睦?,那一點些微的寒意幾乎使令他握它不住,冰的燙手。 他控制著自己的呼吸,迫使自己胸膛起伏的頻率緩慢而悠長。 寂靜與黑暗使莫奕的感官越發(fā)敏銳,他警惕地的等待著接下來事情的發(fā)展,心弦緊緊繃起。 無邊無際的黑暗猶如吞噬了所有的聲音的深淵。 持續(xù)地蔓延與擴張,海綿一般吸收了所有的動靜與光亮。 過了不知多久—— 過度的緊張與勞累,使得莫奕竟然不知不覺地在寂靜中睡了過去。 再次睜眼時,所有的燈已經(jīng)被重新點上了。 莫奕有些愣怔地躺在窄小的床上,即使是耳畔回響著吵鬧刺耳的金屬鈴聲,也喚不回他的注意力。 他目光直直地盯著臟污陳舊的天花板,久久緩不過神來。 昨晚……就這么過去了? 莫奕眨巴眨巴眼,感覺依舊沒有回過味兒來。 就這么成功地撐過了一夜? 突然,莫奕似乎猛的想到了什么,慌忙地坐了起來,攤開了右手—— 他的掌心被硬物硌出了一道不平整的紅痕,橫亙在白皙的手心內(nèi),看上去格外扎眼。 而那個被塞到他手心里的東西還在。 一個圓圓的,漆黑的發(fā)亮的半球靜靜地躺在他的掌心里,看起來像是紐扣,但又并沒有扣眼。 莫奕有些怔怔地盯著它,因為過久沒有活動的手指有些僵硬,重新緩緩地攥住了。 突然,一個熟悉的聲音在門邊響起,把莫奕從自己的思緒中驚醒: “醒了嗎?” 莫奕聞言抬起頭來,循聲看去。 只見宋祁倚著門站著,一雙煙灰色的淺瞳看向他,半張臉被門外的燈光打的透亮,輪廓稍微有些模糊: “5點了,按照時刻表,該是早晨時間?!?/br> 莫奕后知后覺地低頭看向自己的腕表: 5點一刻。 他匆匆站起身來,順手將那個昨晚被塞到他手中的硬物揣到了口袋里。 由于昨晚合衣睡著,即使莫奕睡覺極其安分,幾乎完全不動,身上的衣物也變得皺皺巴巴的。 莫奕下意識地整整衣裝,然后快步走到門口,對站在那里等他的宋祁低聲說道: “走吧。” 二人順著依舊昏暗的走廊向外走去,莫奕張張嘴,正準備把自己昨晚的經(jīng)歷告訴宋祁,卻只聽宋祁正好開口,湊巧地打斷了他正準備出口的話: “手還好嗎?” 莫奕愣了愣,后知后覺地發(fā)現(xiàn)原來宋祁在詢問他受傷的手。 他低頭看了看自己依舊被裹的像粽子一樣的左手,嘗試著動了動指尖,一股酸麻的鈍痛瞬間順著傷口傳遞上來。 莫奕面不改色地回答道:“好多了。” 就在這時,二人遇到了從旁邊幾個房間里走出來的其他玩家,看樣子也準備向餐廳走去。 幾人結(jié)伴而行。 莫奕只好將準備出口的話語吞回了肚子里。 走到了餐廳時,已經(jīng)有幾人等在那里了。 莫奕不動聲色地在室內(nèi)看了一圈,在心里默默數(shù)著人數(shù):還是八個人,和昨晚沒有區(qū)別。 看來這一夜,所有人都平安度過了。 看到大家到齊了,趙毅成站起身來,開口發(fā)話道:“太好了,大家都撐過了第一夜,咱們?nèi)ヮI(lǐng)早飯吧?!?/br> 莫奕和宋祁跟著人流向前走去,來到了分餐臺前。 這次的分餐臺上,擺的依舊是一大盆干巴巴的黑面包,只不過旁邊用壺盛的,不再是水,而是溫?zé)岬臏兴鼫珜嵲谝彩翘e了它,骯臟的淺黃色表面漂浮著一層薄薄的油脂,散發(fā)著難聞的泔水味道,稀薄的幾乎沒什么干物,唯一有價值的只不過是它的熱度罷了。 莫奕這才明白,剛才排在他們前面的幾人,為什么在領(lǐng)完餐之后一臉菜色地離開,有的人甚至只拿了黑面包。 他臉上神色不變,低頭盛了一碗湯,揣了兩塊面包,跟在宋祁的身后,二人一同找了一個地方坐下。 每個玩家盯著眼前的伙食,面色都有些不虞,大家都食不下咽地拒絕著口內(nèi)粗糙的黑面包,有些胃口嬌氣的玩家甚至把碗一推,不吃了。 不過一些資深者顯然看上去比皺著苦瓜臉的新手們輕松的多,他們已經(jīng)有了游戲經(jīng)驗,懂得自帶食物進副本,不過即使如此,由于能攜帶東西數(shù)量有限,他們的食物資源也不算充足。 所以,他們顯然懂得財不外露的道理,一個個慢慢悠悠地咀嚼著面包,并不把食物出來招搖。 莫奕面容沉靜,低頭啃著自己手中的黑面包,思考著等下要不要回去也拆一包壓縮餅干。 不過,水分還是要補的。 莫奕的心里清楚,由于游戲副本內(nèi)是有食水補給的,所以一般即使攜帶食品,也很少會想到攜帶飲用水——畢竟過重和占地面積太大是個致命缺陷。 然而,人餓三天能活,渴三天可就說不定了。 莫奕一邊冷靜地想著,一邊捧起那碗尚有余溫的湯,一仰脖灌了下去。 他放下碗,臉色也有些難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