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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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世興醉眼迷蒙,笑呵呵地問沈清月:“好姐兒沒話對爹說嗎?” 沈清月沒話說,只道:“您不該再叫我姐兒了?!?/br> 畢竟她出嫁了。 說罷,沈清月就轉(zhuǎn)身走了。 顧淮叮囑沈世興留步,便也走了。 沈世興心里直嘀咕,怎么會沒有話跟他說呢,人人都叮嚀到了,怎么就是沒有他? 沈清月和顧淮這一走,沈家頓時沸騰起來,上上下下都在議論,顧淮對沈清月可真好! 沈家的老爺和小爺們里,獨獨沈世文是個不納妾的典范,他對方氏很敬重,卻從未在人前不掩親昵,這沈家的男人,可沒有一個比得上顧淮。 沈清月是沈家的姑娘里,目前嫁得最好的一個,好到沈家的男人都比不上! 這風(fēng)聲當(dāng)然也不止是在沈家傳開了,街坊鄰居全部都知道了,頂著狀元郎的名聲,此事越傳越遠(yuǎn)。 舒家樂見其成。 永恩伯府原本很在意顧淮 打他們的臉,但浙江來的一封密信,轉(zhuǎn)移了永恩伯的注意力。 信上說,浙江臺州府有人在查吃空餉的事。 吃空餉,便是指虛報兵額,冒領(lǐng)糧餉,此事委實常見,不僅僅是軍隊中常有,朝廷上上下下,躲懶謀利的人多了去了。 但至今沒有人嚴(yán)查此事,浙江陡然來信說周家的人調(diào)查此事,永恩伯頓時生了警惕之心。 早在去年永恩伯就有了消息,說舒閣老有所動作,預(yù)備向天子進諫革新朝政,因條例不成熟,不曾公開。雖未公開,其中內(nèi)容卻有幾條流傳了出來,其中軍隊開支首當(dāng)其沖。 文人拿武將開刀,朝中必然不平,所以此事未敢公開,但不公開不代表舒閣老就打算偃旗息鼓。 永恩伯一直盯著舒家的動靜,此前意欲與舒家結(jié)親便是此意,沒料想被舒家婉拒,且舒家似乎鳴金收兵,的確不打算深查,他才改謀顧淮,沒想到顧淮也沒被他納入麾下,舒家竟然又有動作。 不管舒家此意何為,永恩伯都不敢掉以輕心,他燒了信,叫來了謝君行問話。 謝君行自今年賭輸了錢,家中諸事不順,他也常常觸霉頭,連關(guān)系親近的趙建安都出了事,眼下他更是一臉?biāo)ハ?,永恩伯看了便不喜,斥他道:“男子漢一天到晚頹喪著臉像什么樣子?” 謝君行連忙站好,拱手道:“不知父親叫兒子來所為何事?” 永恩伯面色稍霽,問道:“你meimei這兩日如何?” 謝君行忙道:“還是不大理人,在家里潛心學(xué)顧繡。” 永恩伯眉頭一皺,道:“現(xiàn)在學(xué)還有什么用?錯過了好機會就是錯過了。罷了,顧家之事,以后不要再提,叫她少給我悲春傷秋!” 謝君行臉上一喜,問道:“父親另有主意了?” 他是早就看不慣顧家商賈嘴臉,唯恐父親用強將謝君嫻嫁入顧家,眼下見父親轉(zhuǎn)臉,高興都來不及。 永恩伯重重頷首,面色嚴(yán)肅道:“自己培養(yǎng)人來不及了……你meimei必須嫁去舒家?!?/br> 謝君行怔道:“舒家?!父親……您沒忘記嗎,舒家已經(jīng)拒絕咱們了!兒子以為,meimei再嫁誰都行,嫁舒家不行!” 永恩伯斜了一眼兒子,道:“舒家人才輩出,而且……罷了,不與你細(xì)說了,總之她必嫁舒家?!彼謬@氣道:“外人光看咱們伯爵府之風(fēng)光,安知圣眷不是代代都有,舒閣老是幾位皇子的老師,舒家的幾位少爺又是皇子伴讀,他們的榮寵才是真真實實的?!?/br> 說起此事,謝君行垂下了頭,當(dāng)初他也有機會做皇子伴讀,奈何文不成武不就,大好機會拱手讓人。 永恩伯也懶得再提舊事去指責(zé)謝君行,便道:“你先去與你meimei交個底,我與你娘一會兒就商量此事?!?/br> 謝君行只好領(lǐng)了苦差退下,這么難說的事,他怎么找meimei開口? 但謝君行沒想到,他一開口謝君嫻就答應(yīng)了。 謝君嫻告訴他:“我既嫁不了最有才的人,我就要嫁家世比他好的人。我總要壓她一頭,否則心有不甘?!?/br> 謝君行想勸說meimei不要將沈清月放在眼里,轉(zhuǎn)念一想,如今能與謝君嫻相提并論的,也只有沈清月了。 永恩伯一邊籌謀此事,另一邊也沒忘了顧淮開罪他的事,謝家的臉,也不是誰都能踩的,他尋了機會,去給顧淮下馬威。 ☆、第143章 第 143 章 第一百四十三章 永恩伯在顧淮婚假過后, 刻意挑了他下值回家的一條路,撞了他的馬車, 同他會面。 可永恩伯沒想到他會看到那樣一張臉,幾乎和他的原配妻子有七分像的臉!而且顧淮的馬車被撞了后, 挑開簾子的眼神, 竟然是漫不經(jīng)心的,絲毫沒有意外的。 永恩伯像是被兜頭潑了涼水,冷冰冰浸入骨子里,那個孩子明明死了!他親眼瞧見的,燒壞的身體還穿著平日里常穿的衣裳!怎么可能會出現(xiàn)在他面前! 太巧了……顧家的孩子,二十一歲, 長的和顧秋水神似,不可能會是別人! 永恩伯震驚和惶恐地忘了自報身份。 顧淮面色森冷,他嘴角掛著陰冷的笑,沒有下車的打算,只同車夫道:“車子壞了沒?沒壞繼續(xù)走。” 車夫試了試,說沒壞, 便繼續(xù)駕車往前走。 永恩伯僵僵地坐在車?yán)?,半天都沒說話, 隨即放下車簾, 面色灰白地吩咐人:“回府!” 難怪顧淮會拒絕伯府的親事……難怪…… 顧家瞞得好! 二十年了, 顧淮就在他眼皮子底下長大, 顧秋水剛死的那幾年, 顧家還假意與謝家交好, 借謝家的關(guān)系,攀上了宮中的內(nèi)侍,站穩(wěn)了腳跟,才與謝家逐漸分道揚鑣。 永恩伯以為這些都是他的手筆,眼下看來,也是顧家順勢而為。 顧家耍了他二十年! 憤怒之余,他又開始擔(dān)心軍餉的事,他轉(zhuǎn)念一想,顧家到底只是商人,還沒勢力龐大到能和朝臣一起聯(lián)手到撼動伯爵府的地步,也沒有人愿意替顧家和謝家為敵,怕只怕顧淮這一條潛龍一飛沖天。 永恩伯忐忑地回了府,將妻子叫來房中,并且取出了一幅塵封多年的畫像。 永恩伯夫人知道那是顧秋水的畫像,她很奇怪地問:“……伯爺這是做什么?您從前不是不準(zhǔn)妾身看的嗎?” 永恩伯將畫卷鋪陳開,泛黃的畫紙上,顧秋水眼波盈盈,冷若清秋,明明是商戶女子,整個人都透著一股堅韌不俗的意味。 永恩伯夫人看得發(fā)愣……難怪當(dāng)年伯爺表妹譏諷前一位夫人生得沒有顧秋水好看,這容貌,便是她也不敵,只是這畫像總覺著有些眼熟,仿佛在哪里見過。 她頓時就想起來了,連忙用帕子掩住口,道:“這、這、這怎么和狀元郎生得這么像!” 永恩伯面色黑沉沉的,攥拳道:“不是他和秋水像,是他像秋水?!?/br> 永恩伯夫人當(dāng)即明白過來,當(dāng)年伯爺娶第二房的時候,伯爺?shù)谋砻煤偷诙环蛉塌柊鱿酄?,她算是漁翁得利,雖未參與,其中事情她也悉知部分,伯府嫡長子,明明是燒死了的!現(xiàn)下?lián)u身一變成了狀元! 毫無疑問,當(dāng)年的事有人做了手腳。 永恩伯夫人又想起伯爺差點要讓她女兒和顧淮成親的事,更是驚愕得嘴都合不攏了,這險些就犯下了違反人倫的滔天大罪! 簡直荒謬! 永恩伯夫人沒工夫再多想,她只關(guān)心伯府的爵位,便試探著問道:“伯爺?shù)囊馑际恰@孩子在外待太久了,恐怕心思難改,若接回府里,是個大禍患?!?/br> 永恩伯收起畫卷,眼里殺氣騰騰,他道:“他在顧家養(yǎng)大,肯定恨透了謝家。不過當(dāng)年之事,發(fā)生在謝家,該死的都死了,顧家不可能有證據(jù)的。顧家僅僅是一面之詞,還有些余地?!?/br> 永恩伯夫人問道:“難道伯爺是打算先試著說服他?” 永恩伯一抬頭,瞇了瞇眼,道:“顧家待他有養(yǎng)育之恩,也不知顧家給他腦子里灌了多少**湯,怎么說服得了?”他聲音壓低幾分,切齒道:“他得死?!?/br> 永恩伯夫人明白過來,顧淮得死,但謝家可以先想法子讓他放松警惕。 永恩伯又問道:“他娶的是沈家二姑娘是吧?她娘家沈家和張家是不是一直有來往?” “現(xiàn)在兩家好像交惡了?!?/br> 永恩伯冷聲道:“不妨事。有過交往就好?!?/br> 書房外搖曳的樹枝上帶著幾片葉子,有陣陣微響,頃刻間便開始下雨,淅淅瀝瀝的牛毛細(xì)雨,繡花針一 樣砸到地面,落地成點,不聞聲。 顧淮馬車上沒有傘,他下車的時候,淋著雨,一點子小雨,他也不放在心上。 沈清月卻料著他要回了,早在二門上等他。 顧淮還沒進二門,就瞧見裊裊娜娜的沈清月打傘望著他,他便加快了步子,朝她身邊走去,順勢接過了她手里的傘。 兩個人肩貼著肩,穿過庭院,沈清月道:“昨兒還想著讓丫鬟叮囑你帶傘去,早起就忘了?!?/br> 顧淮嘴邊扯了個笑,沒說傘的事,而是道:“我以前在莊子上,我母親也會在下雨天等我。” 沈清月像是反應(yīng)了好半天,才“哦”了一聲,道:“真好,我一直在家中園子里學(xué)刺繡,沒有風(fēng)吹雨打,自然也沒有人接我下學(xué)?!?/br> 顧淮淡聲道:“這也很好?!?/br> 夫妻兩人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直到進了屋子,才止住。 顧淮瞧見房里炕桌上擺著算盤和賬冊,羅漢床上有小笸籮,笸籮上還掛著幾條絲線,剪刀就擺在笸籮旁邊,亂七八糟的一團……她聽說他回家的時候,是不是很急著來接他?所以房里也沒有收拾。 如此一想,顧淮嘴角便揚了起來。 沈清月?lián)]揮手,叫丫鬟收拾下笸籮,送了茶進來吃,才與顧淮兩人坐定說話。 顧淮端著熱茶,冷不丁拋出一句:“永恩伯今日來見我了,撞了我的馬車,估摸著被我給嚇著了,什么也沒說。我假裝沒認(rèn)出他的身份,就走了?!?/br> 沈清月心頭一驚,皺眉道:“他撞你的馬車?” 顧淮淡笑著問:“你擔(dān)心我?” 沈清月心口還在跳,她絞著帕子沒說話,她的確在擔(dān)心他,但這種擔(dān)心和關(guān)心沈清舟是不同的,好像五臟六腑里融了一顆裹著糖霜的山楂,酸酸甜甜。 她怕是有些喜歡顧淮了。 有些事,沈清月實在清楚不過,張軒德當(dāng)初為了她的嫁妝,心里藏了別人還要娶她,新婚之后的那幾年,日子過得比做姑子還不如,最后她便是放下了感情,和離之時也是傷筋動骨。 顧淮心里沒有人,但總歸是利益所驅(qū)。 而且男人總是能有許多個女人,女子嫁人后,便只能有一個夫君,沈清月知道自己不容人,她不喜歡張軒德的時候,可以替他納妾,她若喜歡顧淮……眼里容不得沙,怕是尋常男人也容不下她這樣的妒婦。 如此種種,何苦動情。 沈清月便一本正經(jīng)地點了一下頭,坦然道:“一損俱損,我怎么能不擔(dān)心你?!?/br> 顧淮臉上的笑容漸漸散去,他放下茶杯,掃了一眼四周,轉(zhuǎn)而淡聲道:“你今日在家中很忙?” 沈清月點點頭,把賬本拿出來,遞到顧淮身前,道:“庫房的東西都?xì)w整好上冊了,現(xiàn)銀我都分開存了,你賬上的銀子和我賬上的銀子,我都預(yù)備好了收幾個鋪子,你過目一下?!?/br> 顧家和沈家給的紅包,她將大頭放入了顧淮的庫房里,她只拿了沈家給的那一部分。她的嫁妝除了原先生母留下的,還有沈世興給的,她自己賭贏的錢因是瞞著沈家人,并沒有上嫁妝,但是這會子加進了冊子里,準(zhǔn)備拿去做買賣。 兩個人的賬,她算得明明白白,沒叫顧淮吃一丁點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