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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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廳里的人很快便聽出了異常,上下一片嘩然——不是聽說三夫人一直待二姑娘還不錯嗎?原來三夫人是這樣的人?。?/br> 沈世興審視地眼光投向吳氏。 老夫人面色冷硬,吩咐道:“進暖閣說話!” 柳氏疏散了丫鬟婆子,也不好打發(fā)周夫人,便只好跟她一道進了暖閣。 沈家女眷都往暖閣去了,沈正章可不好帶著外人看自家笑話,便將周學謙和顧淮引去暖閣跟花廳中間的隔扇處坐著。幾人正襟危坐,心思卻根本不在廳里。 沈正章到底是忍不住了,背部緊緊地靠在隔扇上,想聽里邊的人在說什么話,周學謙臉色浮紅,也往后靠了過去。 顧淮直直地坐著,只是神色淡漠地閉上了眼睛。 暖閣里,老夫人黑著臉看向吳氏,切齒斥道:“你竟敢假傳我的話?!” 吳氏張著嘴,絞著帕子辯解道:“沒、沒有,妾身沒有。那日妾身院子里的丫鬟都聽見了,妾身是將您原話帶過去的,還有雁歸軒的林mama也聽到了,妾身真的沒有騙您!月姐兒分明胡說,妾身把花交到她手上的時候,花分明還是好的!” 她又辯解道:“老夫人您沒看到嗎?那花兒是被人連根拔起的,分明是月姐兒養(yǎng)壞了花,不敢承認,才鬧了這一出!” 吳氏這話說的很有道理。 且有周夫人這個客人在此,老夫人卻不好質(zhì)問吳氏,畢竟吳氏是沈清月的長輩。 老夫人重重地閉一閉眼,復又睜開,看著沈清月放緩了語氣問:“你怎么說?” 沈清月淡聲道:“昨日夜里,雁歸軒遭了賊?!?/br> 沉默一陣,老夫人沉聲道:“遭賊?” 沈清月點著頭道:“是的,遭賊,花是被賊人給拔掉的,昨兒丫鬟們有目共睹?!?/br> 吳氏頭皮一緊,林mama可別留下什么把柄! 老夫人擰眉看向沈清月:“這么大的事,你怎么不稟了長輩?” 沈世興著急上火,他從椅子上躥起來,走到沈清月身邊道:“幾個賊人?那狗賊除了拔花,可有傷你分毫?” 沈清月?lián)u搖頭,卻依舊面有為難之色地蹙著眉,似有口難言。 沈世興恨不得吹胡子瞪眼,他焦急道:“月姐兒,你別怕,爹給你撐腰,我倒要看看是什么魑魅魍魎作怪!” 老夫人也催促道:“你快說,可抓到了賊沒有?!” 沈清月?lián)u著腦袋,又道:“沒抓到?!?/br> 吳氏徹底松快下來了,她整個人靠在椅子的靠背上,壓著上翹的嘴角。 沈清月乍然抬頭道:“可我有法子找出她?!?/br> 吳氏面色煞白地看向沈清月,卻見對方淡然鎮(zhèn)靜,胸有成竹,好似下一句話就要將她打入十八層地獄,她渾身一冷,如墜冰窟。 隔扇外的周學謙和沈正章更加貼緊了隔扇,生怕錯過沈清月說的每一個字。 顧淮睜開了眼,嘴邊綴上一絲淡笑,轉(zhuǎn)瞬即逝。 沈清月不是任人宰割的姑娘。 她很聰明。 ☆、第36章 第 36 章 第三十六章 沈清月沒抓到賊, 但是有揪出賊的法子。 老夫人忙問她:“什么法子?” 沈清月回話道:“抓賊的時候,我讓丫鬟用我平常勾黃瓜藤的棒子打的, 棒子上有倒鉤,打在身上有傷痕, 著人查驗一番就知道了?!?/br> 吳氏身體僵直,渾身微微發(fā)抖。 老夫人皺著眉,道:“院子里這么多人, 上哪里去查驗?” 沈世興似乎想起了什么,他走到老夫人跟前小聲道:“兒子猜到了?!?/br> 老夫人眉毛一抬, 示意沈世興湊近一些, 便聽他說了林mama的名字。 沈世興記得,上次林mama冤枉沈清月擅自出門, 雖然她辯解說是好心一片才有此誤會, 卻還是在他心里種了一根刺,如今看來未必如她所說,所以沈世興一下子就懷疑到了林mama頭上。 林mama原先是吳氏的人, 老夫人心里門兒清, 她默認了沈世興的說法。 老夫人想著還有外客在此, 她便小聲吩咐了丫鬟芊結(jié)去查看。 林mama正在沈宅倒座房的屋子里養(yǎng)傷, 她昨夜里衣裳都被鉤子勾破了, 胳膊和背上皮開rou綻,半夜里開始發(fā)熱, 早上請了大夫, 現(xiàn)在還昏迷著, 不過她身上的傷,已經(jīng)足以證明,她便是昨日老賊。 芊結(jié)回來悄悄地稟了老夫人,果然如沈世興說的那樣,林mama身上正是有鉤子勾出來的傷痕。 老夫人抿緊嘴唇,半晌才道:“水落石出了,原是新買進來的莽撞丫鬟做的,已經(jīng)著人發(fā)落了?!?/br> 這個交代未免敷衍,不過大家心知肚明,誰也沒有明說,唯有吳氏面色灰白,額上冷汗涔涔。 沈世興捏著拳頭,狠狠地瞪了吳氏一眼。 這事兒算是結(jié)了,周夫人也不好意思再繼續(xù)看人家處理家事,在方氏的陪同下,一道出了暖閣。 暖閣里只剩下老夫人、柳氏和沈世興夫婦,以及沈清月。 老夫人登時變了臉,神色冷漠絲毫沒有方才的大度慈和之色,她左手緊緊地捏著座椅的扶手,目光陰冷地看著吳氏。 柳氏還要顧全大局,她聲音溫和地問老夫人:“用假花可行嗎?就怕姨母知道了心里介懷?!?/br> 老夫人皺了皺眉。 沈清月上前答道:“普通牡丹也就開個十來天,通草花長盛不衰,寓意長長久久,我以為倒是通草花的意頭更好。何況這樣的通草花,在市面上的價值并不比真牡丹低廉。” 眼下通草花還未風靡,物以稀為貴,這樣巧奪天工的一朵,若真要賣出去,所得銀兩不比真牡丹低。 老夫人眉頭舒展開,下了定論:“就用通草花?!?/br> 便是叫蘇老夫人知道了,也有這樣的說辭對付。 柳氏笑一笑,又夸贊沈清月道:“幸好月姐兒手巧?!?/br> 沈清月不語。 沈世興此時才問吳氏道:“那林mama好端端的,為何同老夫人舉薦月姐兒養(yǎng)牡丹?” 吳氏眼神一閃,繃著臉道:“妾身哪里知道。林mama自己來找妾身,說是月姐兒要替老夫人分憂,與妾身真是沒有半分干系?!?/br> 誰信! 沈清月并不辯駁。 老夫人盯著吳氏,冷聲道:“待林mama醒來,就都知道了?!?/br> 吳氏身上猛出虛汗。 沈世興兩指一并,指著吳氏道:“林mama醒來,若說是你的主意,你就給我住莊子上去!” 吳氏腦子嗡嗡作響,險些昏死過去,沈世興竟然要趕她去莊子上,這不就差告訴別人,他要休了她! 她從椅子上沖起來,撲到沈世興身上,抱住他的手臂,道:“不、不,老爺……不是妾身,不是妾身……” 沈世興沒有在老夫人和柳氏跟前給吳氏留一丁點面子,他拂開吳氏,鐵青著臉側(cè)了身子。 沈清月低下頭去,福一福身子,告退了。 場面實在難堪,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不該看。 沈清月剛出去,花廳外的丫鬟進來稟道:“老夫人,蘇老夫人和蘇郎君來了!” 貴客將至,沈老夫人和柳氏趕緊去迎。 沈清月在廳內(nèi)站著,正好幾個丫鬟搬了幾盆普通的牡丹進來,在柳氏的凌厲的眼神示意下,很快便將花拿走了。 柳氏不知是何緣故,待丫鬟拿走了牡丹,她便轉(zhuǎn)頭看了沈清月一眼,這一看,正好和沈清月的清冷鎮(zhèn)定的眼神對上了,駭?shù)盟@了神……一個不足十五歲的姑娘,怎么會有這樣從容又鎮(zhèn)靜的眸子。 沈清月先挪開了視線,她朝著牡丹的方向看了一眼,她就知道這事兒少不吳氏推波助瀾。 吳氏捏著帕子,咬著牙微抬起下巴,恍若未覺。 很快,蘇老夫人領(lǐng)著嫡孫蘇言序到了花廳。 蘇老夫人只生育了一兒一女,兒子已經(jīng)病逝,生前是保定府的知府,因此蘇家和保定府地方大族豪紳還有些往來,如今蘇家獨獨落下一個嫡孫蘇言序,今年十六歲。 蘇家這回來的除了仆人,只有蘇老夫人和蘇家的獨苗。 蘇老夫人排場很大,一半丫鬟婆子去了客房安頓,另一半跟著她進了沈家花廳,浩浩蕩蕩如世家大族出行一般。 一行人進了早就布置好的花廳,蘇老夫人坐下后,兩家人見了禮,她便掃視了一眼花廳,看到了擺在長案上的花朵,目光很快就挪開了,嘴邊揚起一個滿意的笑容,沈老夫人松了一口氣。 柳氏催著丫鬟去廚房傳膳。 花廳里,蘇老夫人和沈老夫人與沈家的夫人們坐在一起,吳氏已經(jīng)提前告病回了院子,沈世興見過了長輩,也離開了花廳,沈大、沈正章還有顧淮和周學謙,同蘇言序坐在另一桌。 花廳里十分熱鬧,沈老夫人與蘇老夫人敘過一番不表,又引薦了周夫人,談論著適宜的話題。 沈清月與堂姐妹和嫂子們,則在暖閣里用膳,沈清慧吃得心不在焉,眼睛頻頻往隔扇外看去。 沈清月也往隔扇外看去,她掃過蘇老夫人的面孔,頓時收緊了手里的帕子,蘇家人,她不陌生。 前一世,沈清妍的第一任夫家就是蘇家,嫁的就是蘇言序。 不過沈清妍是兩年后嫁給蘇言序做繼室的,后來蘇言序去世,她從保定府回了沈家小住,又勾搭上了張軒德,做了張家的繼室。 沈清月記得,蘇言序現(xiàn)在還未成親,他的頭婚在今年就會定下,因八月鄉(xiāng)試名落孫山,他明年便迎娶了一個指揮使的嫡女過門,后因夫妻關(guān)系不和,指揮使又是個疼愛女兒的,直接向蘇家提出了和離。 當時沈清月聽說蘇言序娶指揮使的女兒她還有些奇怪,蘇家的老爺都是文官出身,雖然蘇家漸漸敗落了,怎么會娶一個武官之女。后來她才知道,蘇老夫人的嫡孫女跟住在保定府的平南侯府三房嫡出次子定了親。 今日蘇家來沈家,也少不得顯擺一二,這一消息,很快就會傳到沈老夫人的耳朵里,蘇老夫人也在沈家族里備受追捧。 畢竟五六品的文官和襲爵的侯府,簡直是天差地別,即便是武官,那也是沈家現(xiàn)在望塵莫及的真正勛貴。 不過蘇家也就風光了這幾年,后來的幾年里,平南侯府和好幾個伯爵府都漸漸式微,有的被抄了家,有的被褫奪爵位貶為平民,幾乎不得善終。所以那時候沈清妍才敢蹬鼻子上臉,不將蘇家放在眼里,勾搭男人。 這些侯爵之府的敗落,全部都和顧淮有關(guān)系,而顧淮,現(xiàn)在或多或少地間接地同這些人家接觸著。 沈清月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到了顧淮身上,透過雕花的隔扇小孔看出去,她只能隱隱約約看到他容顏的一部分,他時而點頭,時而抬眸,所以她一會兒看到他的薄唇,一會兒看到高挺的鼻子。 她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其實顧淮長的很好看,他的皮膚在屋子里看起來很白,五官硬朗精致,顴骨比在座的男子都平滑一些,瞧著很是豐神清俊。 沈清月忽然看到了顧淮點漆的眸子,與他的眼神不期撞上,他的眼珠子定定地盯著她的方向沒有動,他好像在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