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為你千萬遍、五個老公發(fā)現(xiàn)了彼此的存在怎么辦?、恭喜您成功逃生、重生回到農(nóng)村養(yǎng)錦鯉、女王的恩典、初戀是奶糖味兒的、嫁給仇敵之后、民國女配日常[穿書]、嫁給男主的植物人哥哥、反派他前女友重生了
正好快到要用午膳的時刻,族學里的學生們下了課,小廝及時把話遞了出去。 沈家園子角門的小廝常常幫內(nèi)宅的主子跑腿,族學的學生大多是認得的,那些人一看小廝是來找張軒德,便紛紛打趣道:“軒德,沈二姑娘又給你送東西來了?” 眾人七嘴八舌的,張軒德心里飄飄然,仗著荷包還在手,臉上掛著得意之色,嘴上卻道:“別聲張嘛!” 沈家四房嫡出的哥兒,沈清慧的胞兄沈正越道:“我家二妹最是性冷,軒德你可真有一手?!?/br> 又有人攬著張軒德的肩膀,笑道:“聽說沈家沈二是最漂亮的,軒德你說說看,是如何俘獲她的芳心的?” 說了第一句謊話,第二句也就變得不那么難以開口,張軒德道:“說句不怕得罪各位的話,你們沈家的爺們兒那是個頂個的出色,可是姑娘就欠了些教養(yǎng),不知道矜持,看到個軒偉的男子就往上貼。我那是根本就沒主動去勾她,若是主動勾了,又豈止是送個荷包的事兒?” 一陣哄笑,那幫人擠眉弄眼地追問道:“不是送個荷包的事兒,那還能有什么事兒?” 張軒德但笑不語,但大家都是男子,他這般形容,反倒能讓人想得更多更齷齪的畫面。 這廂還沒鬧完,沈家又來人了,是老夫人院里的丫鬟,請沈正越他們幾個哥兒同張軒德一起去府里說話。 老夫人可是極少派人來族學里的,幾人很是愣了一會兒才隨同丫鬟進府。 到了永寧堂,幾個哥兒沒了在族學時候的喧囂,個個屏息凝神,不敢說話。 進了次間,大房兩個庶出的哥兒,四房的沈正越,以及張軒德,烏壓壓地站滿了一屋子,沈家的幾位涉事的三位小娘子也都在場。 次間里,小郎君們同老夫人行了禮,就見她黑著臉,點名問道:“張家小郎君,我沈家好心好意讓你同哥兒們一道在族學里讀書,你不知感恩便罷了,緣何紅口白牙污我沈家閨女的清名!” 沈家的小郎君個個瞪大了眼睛望著張軒德——你他娘剛才都說的話竟然都是胡編亂造的?! ☆、第 5 章(大修) 第五章 荷包的事,物證還在沈清月手上,結論也很清楚,所以老夫人問話問的很直白,相當于狠狠地在張軒德臉上打了一個耳光。 張軒德才將顯擺完不久,又有證據(jù)在手,怎么可能會承認,他誠惶誠恐,道:“老夫人何出此言,晚輩從未玷污過沈家meimei的名聲啊!” 老夫人手上帶了一串檀木的佛珠,十八顆檀珠,每一顆都刻有“?!弊郑従彽負軇幽局?,抬起眼皮子,冷冷地看著張軒德,道:“小郎君,沈家待你不薄,你卻如此回報沈家,你在沈家族學讀書,沈家的先生便是如此教你何為仁義的嗎?!” 張軒德皺著眉,仍道:“老夫人到底在說什么?晚輩著實不明白。” 老夫人問他:“荷包的事,不是你編造出來的?” 張軒德瞪大眼睛,面色茫然道:“荷包,什么荷包?”隨即“哦”了一聲,道:“老夫人說的是沈二meimei送我鴛鴦荷包的事么?她確實送了我一個鴛鴦荷包,此事并非晚輩編造而來?!?/br> 老夫人聲音漸冷:“小郎君,如今是在我的院里,親戚一場,你若老實承認,同我家姐兒好生賠禮道歉,凡事好商量,你若執(zhí)意裝糊涂,便休怪我不念兩家情分?!?/br> 張軒德面色為難道:“晚輩冤枉,晚輩真的沒撒謊?!?/br> 說著,他就掏出荷包,雙手奉上,從顏色到花樣子,果然是一模一樣,沈清月之前拿來的一個,反而像鐵證了! 張軒德繼續(xù)道:“這鴛鴦樣式甚是新奇,藍尾紅喙,顏色分明,與尋常的鴛鴦倒是不同?!?/br> 這種鴛鴦樣式確實不常見。 藏于內(nèi)室的陶姑姑嚴肅地鎖眉,她怎么會教出這樣的學生,私相授受不說,竟還抵死不認。 鄭mama把荷包從張軒德手里拿過來,她仔細瞧了瞧,皺著眉頭送到老夫人跟前,低聲道:“這……布料質(zhì)地都是一樣的?!?/br> 老夫人摸了摸背面沒有花色的地方,布匹的手感確實與沈清月拿出來的別無二致。 她擰著眉頭,視線緩緩朝沈清月移去,卻見她氣定神閑地坐著,絲毫沒有害怕和慌張的神色。 老夫人猶豫了一瞬,便聽得張軒德道:“我本不該收,但沈二meimei強塞與我,我確實推脫不掉。” 老夫人捏著荷包,放緩了語氣問他:“你一個男子會推脫不掉姑娘家送的荷包?” 張軒德鎮(zhèn)定答道:“那時候清月meimei塞給我就跑了。晚輩與老夫人同心,本想著兩家都是親戚,思及沈二meimei年幼不知事,就想下次見她的時候再還與她,叫她切莫做私相授受的事。卻不知怎的鬧到您跟前來了……” 老夫人端起茶杯,不疾不徐地用茶蓋子撥了撥嫩綠的茶葉,淡聲道:“既然你打算把荷包還給月姐兒,又為何要宣揚出去?” 張軒德作揖道:“老夫人誤會了,不是晚輩故意傳揚出去的。那日在族學,荷包從我袖子里露出了一個角,叫同窗們奪了過去,認出了這是顧繡,便猜測是沈二meimei的繡的,我解釋過多次。沈兄他們都瞧見了,老夫人不信可以現(xiàn)在就問他們?!?/br> 老夫人掃向沈家小郎君,小郎君們紛紛點頭應是。 確實是這樣,荷包是好事之人從張軒德手里奪來的,并非他自己拿出來炫耀的。不過這些小郎君哪里懂什么顧繡還是蘇繡,是張軒德“無意間”透露了沈清月的身份,族學里的學生們才斷定,這是顧繡。 沈清月嘴邊掛著一抹冷笑,就憑他們也能分出顧繡和蘇繡的差別?何況那荷包若好好地放在懷里,誰還能去撕開他的衣服不成?偏要留在袖子里,還特特留出一個角。張軒德還是張軒德,自這個時候起,便已經(jīng)用慣了這樣的jian詐手段對付她。 張軒德深深作揖,一臉懇切道:“老夫人,晚輩知道沈二meimei此舉不妥,本想悄悄還給沈二meimei,卻不料意外鬧開,實在是晚輩的不是,您要罵要罰,晚輩不敢不受?!?/br> 這話說的情真意切,有情有義,若還是上一世,沈清月還真該感動得痛哭流涕,她攥緊了帕子,冷冷地盯著張軒德。 沈家的兩個小娘子也都格外氣憤,沈清慧平白無故受了好一頓罰,險些就要老老實實抄寫經(jīng)書,又來世安堂挨了訓,她最為委屈,猛然站起來瞪了沈清月一眼,冷哼道:“原以為我冤枉了二姐,害得我好生內(nèi)疚!沒想到二姐竟這般心機深沉,繡了兩個荷包,還專門留一個騙我們!二姐怕是沒想到meimei們天真單純,輕易就信了你,老夫人卻沒這般好糊弄!” 沈清月淡定從容地旋身問張軒德:“張公子,敢問一句,你敢保證我送了你荷包么?” 張軒德微微低頭,底氣十足,道:“自然,這就是你的送的?!彼曇魷睾停讲庞帜前惆荽蠖?,倒真似如玉的謙謙公子。 沈清月眉目平靜,微微提高了聲音,問道:“不反悔了?”她穿著淺色的衣衫,說話的聲音很輕,容顏英氣,眉宇間透著一絲絲堅韌,竟叫人忍不住多瞧上幾眼。 張軒德心里閃過一絲異樣,并不敢跟沈清月對視,挪開視線,篤定道:“不反悔!” 不反悔就好。 沈清月轉(zhuǎn)身看著老夫人無奈笑道:“確實與我的荷包看似相同,不過老夫人請看,這兩個荷包乍然看去很像,但一個是顧繡,一個卻是蘇繡?!?/br> 她雙手捧過去,請老夫人細看。 內(nèi)宅的女人沒有不學女紅的,即便老夫人年紀大不做針線,繡技種類的不同她還是能看出來,她招手叫來鄭mama一道看。 老夫人看著繡面直點頭,隨后抬頭呵斥張軒德道:“這分明是蘇繡,你卻說是顧繡,張家郎君,你到底安的什么心!” 張軒德目露驚詫,掃了一眼荷包,很快就反應過來,辯解道:“怎么可能……明明像是……顧繡。” 確實如此,不看繡法,光看顏色樣式,兩個荷包看起來絲毫沒有差別。 沈清月微抬眼尾,神色冷漠地看著張軒德,反問他:“你說,這荷包我為什么要送給你?” “自、自是、是為了向我表明心意……”張軒德心虛,說話的時候底氣并不是十足。 沈清月斥道:“簡直厚顏無恥!”她利落地旋身朝老夫人道:“不是孫女自譽,這蘇繡的繡技,連我的一半都不上?!?/br> 老夫人不住地點頭,沈清月所言不假,蘇繡確實遜一籌。 鄭mama登時明白過來,板著臉質(zhì)問道:“倘或小娘子為了示好才送給你,她明明能繡更好的東西,卻送次品給你,這是為著什么?為著自取其辱?” 是了,姑娘家的若真想向心上人表白,巴不得送最好的東西給對方,怎么會送次品。 張軒德啞口無言,喉結聳動了半晌才道:“確實是沈二姑娘贈與我的!否則兩個荷包的花樣子怎么會分毫不差!” 沈清月退開一步,與張軒德拉開距離,同老夫人道:“老夫人,不知是誰模仿了我的花樣子這樣陷害我。但繡技如筆跡,不同的姑娘繡出來的繡面,風格也不同,小郎君不懂,正好請?zhí)展霉迷?,她繡技高超,不若請她辨一辨,自有結論?!?/br> 眾人立刻看向陶姑姑,她面色尷尬得滿臉通紅。她告的狀,這會子卻讓她自己來打自己的臉。 老夫人沉思了一會兒,才道:“那陶娘子便瞧一瞧吧?!?/br> 老夫人都發(fā)了話,陶姑姑面色羞愧地從鄭mama手里接過了兩個荷包,低頭細致地觀察起兩個荷包,如鄭mama所說,荷包用的料子、花樣子,乃至配色都一模一樣,可是這針法……她瞪大了眼睛,緊緊地捏著荷包,表情僵硬道:“這……這……” 她硬著頭皮對比了好幾遍,才艱難啟齒:“張公子這一個,確實不是沈二姑娘所繡。張小郎君拿來的荷包排針細密,針腳短。沈二姑娘的荷包是刻麟甄與鋪針結合繡成,繡線錯落有致,層次分明,針腳長。前者簡易,后者復雜精致,兩者風格完全不一樣。小郎君的這一個只是普通姑娘繡就的,不過針法卻像是……” 老夫人連聲追問:“像是什么?” 陶姑姑腦子里早就想過無數(shù)種可能,但她卻沒想到,會是這一種情況! 她瞪圓了眼睛,硬著頭皮,聲音澀啞道:“老夫人,妾身以為,這是妍姐兒繡的。” 陶姑姑不想承認,但是沈家任何一個熟悉沈清妍和沈清月繡技的長輩仔細辨認,都能看得出來,她根本不能說謊! 張軒德失措地搖著頭,道:“不、不……” 沈清妍猛然站起來,眼睛睜得圓圓的,聲音尖銳道:“不可能!這就是分明是沈清月送給張表哥的!” 老夫人定定地看著陶姑姑,道:“陶娘子可敢肯定?” 陶姑姑點了頭篤定道:“針法可以變,風格和水平難變,我見過沈二姑娘和妍姐兒的不少繡品。我敢保證,至少這絕非出自沈二姑娘之手……” 沈清月?lián)P唇淺笑,她這個年紀顧繡已經(jīng)很好,但是前一世經(jīng)過又七年的鍛煉,她在做繡品生意的時候融百家之長,一手繡技已然出神入化,莫說仿照沈清妍的繡技,便是步武高手,她也能做到天衣無縫。昨夜她挑燈夜戰(zhàn),便是為了栽贓嫁禍。 事已至此,便算是有了定論。 小郎君們一片嘩然,倘或沈清月贈他荷包是事實,道一句風流也就罷了,若是編造的,那便是毀人清譽,蓄意殺人,是最令人不恥之徒的行徑! 張軒德腦子轟然作響,喉嚨干澀,訥訥無言,腳跟不穩(wěn),往后退了幾步,半晌才道:“這、這荷包……” 是沈清月給顧先生的,怎么成了沈清妍送給他的了! ☆、第 6 章 作者有話要說: 第四第五章于09.23日重修了,劇情有大改變,看過的讀者重看一下_(:3」∠)_ 可能是沒習慣寫劇情文了,感覺不是很順,最近整理了一下,修了文,后面應該順暢多了。 今天因為修文就提前發(fā)文了。 中秋快樂,謝謝大家! 第六章 物證確鑿,張軒德拿來的荷包已經(jīng)被認定是沈清妍送的。 但這兩人都矢口否認。 老夫人年輕的時候也曾打理內(nèi)宅多年,查問這種事,她早有經(jīng)驗,立刻便吩咐鄭mama道:“去查問一下角門當值的人?!?/br> 沈清妍瞳孔微縮,抿緊了小嘴,她今日恰好就讓角門的小廝跑了腿! 鄭mama出了次間,立刻打發(fā)了人去角門上問,很快就有了結果,姐兒們找小廝出去遞話帶東西的不少,但是傳話給張軒德的,近來只有沈清妍一個。 回話的人說完了話,老夫人打賞了幾個錢,便將人打發(fā)了,隨后直直地盯著沈清妍——人證物證都有了,難道還要抵賴? 沈清月驚詫地掩住唇,難以置信地看著沈清妍,道:“妍姐兒,怎么會是你……你可是我親meimei!” 沈清妍眼淚漱漱地落,惶恐地看著老夫人,道:“祖母,我……我……” 和外男私傳書信,送鴛鴦荷包嫁禍親jiejie,這兩個罪名隨便撿一個出來,都夠沈家打死沈清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