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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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此時,一聲“安太妃到”打破了沉默,一名穿著華貴宮裝的美婦人懷里抱著只通體雪白的小貓在丫鬟們的攙扶下,緩緩走來。 第18章 (下) 眾人忙行禮道:“微臣(民女)見過淑慎太妃?!?/br> 洛衍書和搖光兩人也起身道:“恭請?zhí)部??!?/br> 安太妃側(cè)身避了避禮:“皇上與長公主切莫多禮,本宮一把老骨頭本身不應(yīng)該來湊這個熱鬧的,只是糯米一個勁兒想往東苑跑,本宮索性跟著它來瞧一瞧。” 糯米?長公主那只貓兒?為何會在安太妃懷里?眾人心里皆是疑惑。 搖光笑了笑:“我道糯米這些日子跑哪兒玩了,原是黏著太妃去了。自打上次帶糯米去了壽安宮,嘗了宮里的糕點后,它竟嫌棄本宮給它的吃食,一天天的見不到個影兒?!?/br> 安太妃撫摸著糯米柔順潔白的毛,笑了笑:“貓兒還小,都貪吃,本宮瞧它也怪可愛,還頗通靈性,喂了它些吃食,竟天天來給本宮賣巧。若不是長公主的愛貓,本宮定然收了它來養(yǎng)。” 安太妃走到上座,在洛衍書的另一側(cè)坐下了,方才發(fā)現(xiàn)安絮然正一臉生不如死的表情跪在臺上,心里十分訝異:“這是怎么了?絮然可是又犯了什么事兒惹得兩位不喜了?” 洛搖光輕柔地笑了笑,搖頭道:“無妨,也不是什么大事兒?!?/br> 洛衍書則拿著酒杯在桌面上有一下沒一下的叩著,一聲聲地聽得人心里發(fā)慌,他卻渾然不知般地問道:“太妃瞧瞧這兩首詩,可曾眼熟?”語氣似是漫不經(jīng)心。 安太妃定眼瞧了瞧,心下一凜,這不是那絹子上的詩嗎?安絮然進宮的第二日,她便看見糯米在花園里玩著絹子,絹子上的詩一套進去寫的竟像是連中三元的晏家公子,滿滿相思之情,心下想著怕是自家侄女的閨中之物在昨日落下了,唯恐在外傳著惹了是非,便讓瑾姑姑收了起來。 怎么今日竟出現(xiàn)在這春風宴上了呢?看樣子圣上似乎還頗為不喜,一思忖便道:“本宮年紀大了,哪兒記得這些個兒詩啊詞啊的,怕是上頭的字都快看不仔細了。” 不過四十余歲,便倚老賣老地說自己老花眼記性不好想糊弄過去?洛衍書心里暗自冷笑,這個淑慎太妃,還真是多年如一日的滑頭啊。不過到底是長輩,他縱使貴為天子,也不好說什么。 所幸養(yǎng)貓千日,用貓一時,糯米接收到搖光的腦電波暗示后“喵嗚”一聲從安太妃懷里蹭了出來,扒到瑾姑姑的手臂上,輕輕扯咬著。 瑾姑姑心知長公主甚是寵愛它,也不敢妄動,只由著它扯咬。誰知它極其靈活,竟從袖兜里扯出了一個白色的小角。 洛衍書眼尖,遂問道:“不知瑾姑姑袖子里是何物,竟讓這只小貓如此喜愛?” 安太妃和瑾姑姑心里皆是一緊,這貓兒怎的在這時惹事兒,但也只能無可奈何地取出絹子,賠笑道:“不過是個絹子罷了,前些日子瞧糯米玩得有些臟了便拿去洗了,想著洗干凈了再尋一尋主人?!?/br> 洛衍書接過絹子,瞧了兩眼,冷哼一聲,便置于案頭。朝跪著的安絮然問道:“這絹子上的詩與你做的一般無二,也是雙面繡繡著的,你可有何解釋?” 安絮然能有什么解釋,只能叩首答道:“民女不知。” 安太妃倒也覺察出點東西,皇上這是懷疑安絮然抄襲啊,忙打圓場道:“興許是絮然之前用來練手的,來看望本宮時不慎遺落了,她個兒也忘了呢?” 洛衍書拿起絹子,冷哼一聲:“這絹子上的字跡與繡屏上的截然不同,怎可能是一人所為?” 此時此刻的洛衍書眼里含了慍怒,面色微沉,語帶譏誚,本就冷艷的面龐顯得愈發(fā)凜冽了,上位者的威壓感不自覺地壓得臺下的人心里顫顫,一時皆不敢言語。 安絮然更是不知從何處為自己分辯。 “罷了。”洛搖光放下手里把弄的酒杯,拂了拂衣袖,一臉無所謂地笑道,“不過是些不打緊的小玩意兒,安小姐無意中見了想分享于大家而已,也無甚大的過錯?!?/br> 這一句云淡風輕的話卻在眾人心里激起了千層浪,這言語里是坐實了安家小姐的主意和詩句是抄的長公主的,在座的要么是高門大戶的嫡子嫡女,要么是身懷真才實學的清學士子,骨子里或多或少都有些傲氣,對于此等行徑心中生出了滿滿的鄙夷。 昔日安絮然盛安第一才女的名頭壓得許多貴女心里早就不服氣,如今出了這檔子事心里還有些解恨,不免暗暗嘲笑了一番。覺得她大抵從宮里瞧見了一塊帕子,便把主意抄了來,以為是吉貓送福,卻沒想到抄到長公主頭上去了。 她也不想一想宮里能有這等才情的女眷還能有誰?真真是個沒腦子的,宮里窺見的東西還敢拿來顯擺? 長公主沒有深究的意思,是長公主心地仁善,寬宏大度,不與她計較,人前給她留下顏面。再想到之前長公主念及閨中情誼紆尊給她伴奏,更顯得安絮然又蠢又壞。 高下立現(xiàn)。 而安絮然卻恍若被雷劈中一般,遲遲不能緩過神來,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雙面繡的點子是借鑒的沒錯,可是這詩卻實打?qū)嵤撬龑懙陌?,怎會有一模一樣的詩更早出現(xiàn)呢?這怎么可能? 她看著首座上云淡風輕地淺笑著的洛搖光,卻發(fā)現(xiàn)這個自己從小熟識自覺很好拿捏的公主有些看不透了,她的心里突然涌起一種不祥的感覺。 有些什么東西不一樣了。 第19章 洛衍書聽得搖光的話心里卻想到了別處,眸中神色瞬時冷了幾分,嘴角卻挑起一絲笑,看向搖光:“這絹子上的詩可當真是皇姐親手寫的又親手繡上去的?” 洛搖光被問得莫名其妙,雖然這兩首詩確實是安絮然寫的,但是也是自己寫文時安在安絮然身上的,說是自己親手寫的也沒什么問題,也確實是自己借著原主的技能自個兒繡上去的,所以也沒什么毛病,于是心安理得地點點頭:“自然都是本宮親手做的?!?/br> 洛衍書聞言竟“呵”一聲笑了出來,說道:“甚好,甚好。” 洛搖光云里霧里,只覺得他這個笑比他冷著臉時還要瘆人。偏頭又看見晏清毓低著頭,抿了一口酒,嘴角似是也帶著若有若無的笑意。 這些人一個二個都是怎么了,他們古人心思怎么就這么多呢? 不過自己cao辦的春風宴到底不能砸了,不然面子上掛不住??粗蛟谂_上臉色慘白泫然欲泣的安絮然,再看了看表情精彩紛呈的眾人,心想自己的目的也達到了,差不多可以見好就收了。 于是特意放柔了聲調(diào):“本宮想你應(yīng)當也是無心的,而且你刺繡手藝比本宮也好,雙面繡的針腳如此細密,毫不露痕跡,很是精美,可否將這架繡屏送于本宮?” 安絮然不是個蠢人,她雖不明白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但她知道自己是說不清這個理了,與其繼續(xù)癡纏爭辯鬧得難堪,讓大家看了笑話不說還得罪皇上和長公主,不如先順著臺階下了,回頭查明白了再做打算。 于是她端出無辜可憐的神色,語帶幾分凄然:“民女確非有意為之,個中事情民女也甚是不解,無意沖撞了長公主,還望殿下莫要怪罪。若殿下不嫌這屏風鄙陋,民女自當雙手奉上?!?/br> 洛搖光便命人將繡屏搬了下去,安撫她道:“安小姐也受累了,且先回座位上休息?!?/br> 可是偏偏有的人就是作,給她留了余地她偏要往懸崖下跳。 安絮然想明白了不在這件事上糾纏,可是她看不得洛搖光這副施舍于她的嘴臉,從小自己并不覺得自己比她差,可是自己得給她叩首行禮,吃穿用度皆不能越過她,師父只喜歡她稱贊她,晏公子也只對她好。可是無論自己心里多么憎恨她,還都得討好她,只因為她是公主而已。 因為她是公主所以自己在意的人才會喜歡她,因為她是公主所以自己今天就可以莫名地受此侮辱,自己心有不甘。 可是她這個公主到底是不是正兒八經(jīng)的大楚公主還另有一說。 安絮然看了一眼正望著洛搖光的晏清毓,狠了狠心,又跪了下來說道:“民女有罪,此番擾了圣上雅興,心下惶恐不安,唯有將前朝古畫獻與圣上,略表心意。還望圣上笑納。” 說著示意隨行婢女捧上一個畫匣呈了上去,小橙子接過畫匣問道洛衍書:“圣上可要打開看一看?” 洛搖光心里一驚,這女人怎么這么不知好歹,這種情況下竟然也能把這畫拿出來?她暗暗召喚過糯米,準備讓它見機把畫撕毀。 卻只見洛衍書打開畫匣,鋪開畫軸,淡淡掃了一眼,便卷起扔到一旁讓小橙子收起來:“不過是前朝末年的畫,怎也稱得上是古畫?安大學士到底是怎么教養(yǎng)出你這么個嫡孫女的?” 這話可就說得重了。 通常來講,重言不帶長輩,不然就是對這個門第家教的否認,連帶著同門的其他子女風評也會受了影響,雖然沒有實際懲罰,但在世家大族中卻是重責了。圣上如此不留情面,看來安家小姐當真是把圣上得罪狠了,以后且遠著她些才是。 然而洛搖光和安絮然心里卻和別人想得完全不一樣:不對啊,皇上不該是這個反應(yīng)?。?/br> 這幅畫確實是前朝末年的,算不得什么古畫,可是帶著宮廷御章,畫里的人與洛搖光一般無二,怎會反應(yīng)如此平淡? “以后這般拙劣之畫便不要拿與別人獻丑了?!甭逖軙种篙p輕敲著桌面,一雙桃花眼微瞇,直直看著安絮然,安絮然突然打了個寒顫,“免得辱及安大學士的清名。” 安絮然咬了咬牙,皇上這是用安家的門第來威脅她了,莫非他竟是要護著這個女人?可是他有什么理由要護著她?除掉她有利而無害啊。 又或許,皇上已經(jīng)知曉了些個中事情,有他自己的謀劃除掉她,怕自己外傳了消息打草驚蛇?她看了看洛衍書散發(fā)著冷氣的臉,覺得也是不無可能,不然怎么也想不明白。 此番她是著實不敢再出什么幺蛾子了,老老實實地告了罪便回到座位了。 安太妃不想被貓兒纏著鬧著來了東苑,卻看見這么一出丟人的戲,她安家的女兒向來都是以嫁入皇室為標準培養(yǎng)的,從前朝起便出了不少皇妃王妃,一向是盛安世家女子的標桿,何時出過這般丑? 自家侄女一心癡慕別人也就罷了,還攪出這許多事來。還有那畫莫非是家中深藏起來的畫?若真是那副畫,這個死丫頭是嫌安家門第鼎盛太久了不曾?簡直胡鬧! 安太妃的臉色一時也差到極致,只說自己身體突發(fā)不適變離場了。剩得安絮然一個人在座位上如坐針氈。 不過此時相較丟人羞窘之情,她心里想得更多的是洛衍書到底是個什么態(tài)度?自己初初發(fā)現(xiàn)這幅畫時,驚訝之情難以言表,因為畫上那人與洛搖光實在是太像了,再加之其不同尋常的身份讓人不得不多想。而一問祖父,祖父便一臉諱莫如深的樣子嚴厲斥責她,不許她提起一二。 可如今看皇上的樣子,他竟似乎像是早就知道一般?還拿祖父壓著她,明里暗里用安家尊榮威脅她閉嘴。到底是有意包庇還是早有計劃要徐徐圖之? 肯定是不想打草驚蛇,早就有了計劃要滅了自己! 這廂安絮然還在沉思考慮,洛搖光卻已經(jīng)當機立斷得出了結(jié)論,洛衍書他肯定是已經(jīng)知道了些什么,但是自己現(xiàn)在已經(jīng)有了封地和兵權(quán),怕被自己提前察覺做了防備,所以才裝作什么都沒發(fā)生的樣子。 真是個心機男孩啊。 自己不能再好吃懶做下去了,要開始想想辦法培養(yǎng)自己的勢力以防萬一了。 想到這里她轉(zhuǎn)頭看向了晏清毓,卻恰好撞上了晏清毓的目光,他生得極好,卻是和洛衍書截然不同的好,洛衍書的五官是冷艷精致帶著侵略性的,他卻是清冷如玉的,只是眼角眉梢又帶著溫柔。 此時他的目光里含著清淺的笑,洛搖光驀得撞了上去,心跳竟然漏了一拍,自己在現(xiàn)實世界里喜歡的就是這樣的長相,所以筆下的晏清毓便是這樣的,如今細細看來,竟比自己想的來得更真切溫潤幾分。 攻略這么一個男主倒也不虧,自己還需用美人計把他拉到自己陣營來,做駙馬做黨羽都好用,不能被洛衍書給搶了去。 于是她頷了頷首沖晏清毓綻放了一個自以為傾國傾城的笑。 洛衍書看在眼里手上不自覺地使力攥緊了那方絹子。莫非是春天到了,有的人怎么這么不含蓄,以后這些勞什子宴會還是要少辦,成何體統(tǒng)? 不過宴會還是要硬著頭皮繼續(xù)下去。簽筒再次放入水中,兜兜轉(zhuǎn)轉(zhuǎn),竟像安排好了一般,掉落了“蘭花字二”的簽子。 蘭花字二,是李家小姐。 李文佑突然緊繃了神經(jīng)直直盯著坐在自己對面的meimei,完了,這個丫頭可什么都不會啊,琴棋書畫詩詞歌賦樣樣不通,總不能讓她上去表演個打架? 沒想到李淄羨真的上去表演了打架。 她大大方方地拱了拱手:“在下只會舞刀弄槍,今日沒帶別的,有沒有人愿意上去和我打一架玩玩的?” 眾人:...... 我們都是文明人,才不和你打架呢! 要知道盛安不缺將門女子,有功夫的也不少,但是李淄羨的功夫可是在戰(zhàn)場上殺出來的,哪是這些花拳繡腿比得了的?再想一想李文佑動不動就青一塊紫一塊的模樣,誰敢去招惹這位姑奶奶? 李淄羨雙手背在身后,大大咧咧地站在臺上,長袍下的大長腿若隱若現(xiàn),抬著下頜,垂著眼掃視著底下一群不吭聲的人,面上帶了不屑,沒意思,真沒意思,盛安這些個才子小姐的,一個個都文文弱弱和小雞崽似的,打個架都沒人,真沒意思。 正當她打算隨便打套拳糊弄糊弄時,突然聽到一個聲音: “我來?!?/br> 作者有話要說: 洛衍書:皇姐你給姓晏的寫情詩,書書委屈。 晏清毓:沒事。晏晏高興。 第20章 眾人尋著聲音看去,一時都有些訝異,心道這林榭堂莫非是探花郎當膩了想不開了要努力嘗試一下英年早逝? 李文佑回想起自己被自家meimei揍得屁滾尿流的樣子哭喪著個臉拽拽林榭堂的衣袖:“林兄,別啊,我舍不得你,你別想不開啊,多活幾年不好嗎?” 林榭堂淡定地笑了笑,扒拉開他的爪子:“無妨?!?/br> 眾人見狀心里暗自好奇,只知這林榭堂出自清學大家林家,自幼才華橫溢,溫文爾雅,竟不知他身負武藝?看他這般胸有成竹的樣子,似乎身手還不錯。 洛搖光暗暗扶額,叮囑紅豆道:“去找個太醫(yī)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