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許梨要跟出去,“我爸不是打呼嚕嗎?” 陳淑走得快,“小孩子不怕吵?!?/br> 這邊剛走,許梨一回頭,陸嘉行仰頭躺在床上,慵懶的拍了拍旁邊,“過來,睡吧?!?/br> 單人床,就那么點(diǎn)位置,他倆要是都睡上去,豈不是要一直抱著。 雖說兩人婚齡已經(jīng)好幾年,可是親密接觸的次數(shù)屈指可數(shù),而且每次都是在暈暈乎乎的情況下。 所以孩子都有了,許梨離陸嘉行近一點(diǎn),也還是會不好意思的。 陸嘉行挑眉,“過來,別讓我去抓你啊。” 許梨小心翼翼的往那邊挪,賴賴唧唧的站在床邊不肯上去,陸嘉行抓著她的手一使勁,許梨重心不穩(wěn)直接倒在他身上,再想起來就不容易了。 陸嘉行手指在她脖子上摩挲,勾著領(lǐng)子,“我的吻痕呢,怎么沒了?” 他說的無比直白,許梨害臊,不敢看他,索性趴在他胸口上,聽著他的心跳,說:“我拿粉底遮住了,你下次不許再吸我脖子了?!?/br> 陸嘉行輕笑,卷著她的發(fā)絲,聲音懶,“你還想有下次???” “……不要臉!” 陸嘉行也沒進(jìn)一步做什么,頭枕在一只胳膊上,空出的手在許梨身上輕柔的摸著,弄得她渾身軟。 陸嘉行的聲音淡淡l*q的,“我知道自己有點(diǎn)過分,沒給你一個美好的初戀,也沒陪著你長大。但我也很貪心,想要你是小女孩的時候喜歡我,老太太的時候也喜歡我?!?/br> 許梨心里酸酸的,過了會兒才說:“那你呢?” 陸嘉行指腹刮著她的耳垂,“你說呢?” 他人慢熱,更不喜歡把什么都掛在嘴邊,可是許梨還是想要那三個字。—— 愛人之前會說,但陸嘉行從沒說過的三個字。 耳鬢廝磨中,外面有急急的拍門聲,“許老師,睡下了嗎?” 許梨出去的時候,陳淑已經(jīng)開了門,外面是個嬸子,喜慶的笑著,“睡這么早啊!李大慶家的閨女李巧不是明天出嫁,都到這會兒了才發(fā)現(xiàn)昨天雨把喜字打濕了,想讓許老師再給寫個。” “老許喝了點(diǎn)酒,睡下了?!标愂缬行┓鸽y,“要不讓我女兒給你們寫吧,她書法很好的?!?/br> 嬸子眼睛亮了亮,“這是你家閨女啊,真是又白又水靈,跟仙女似的,走走,嬸子帶你去寫?!?/br> 許梨就這么被帶到了李巧家,懵著寫了好幾張喜字。 “許老師家的女兒是不一樣,有文化,長得也標(biāo)致??!” “我們這兒的孩子可感謝許老師了,要不是他帶著、管著,很多孩子堅持不下來早就輟學(xué)了!這點(diǎn)紅雞蛋一會兒給許老師帶回去,圖個好彩頭!” 周圍的幾個嬸子和老人熱絡(luò)的聊,寫完了字,她們又說:“妞你長的漂亮,也會打扮,要不幫李巧收拾收拾吧,她婆家明兒一早來接,我們也不會打扮她?!?/br> 許梨其實(shí)也不會,盛情難卻她還是去了里屋,李巧見過她,謝了又謝。 “我也不太會,要不我給你梳個花苞頭吧。” 許梨給李巧梳頭發(fā),嬸子們又去外面張羅了。許梨梳頭的時候四下看了看,總覺得少了些什么。 花苞頭簡單,三兩分鐘就扎好,清清爽爽,簡單利落。 許梨發(fā)現(xiàn)李巧雖然馬上要出嫁了,但是裝扮及其簡單,還不如許青禾下去倒個垃圾化得妝濃呢。 “我也沒帶化妝品來?!痹S梨看到桌上有個沒牌子的散粉,就幫她撲了一點(diǎn),又在四下找,“你有口紅嗎?” 李巧指著桌上的無色唇膏,“這個行嗎?” “沒有顏色??!結(jié)婚還是要喜慶一點(diǎn),有紅色的嗎?最好是正紅色?!?/br> 李巧說:“全村的化妝品都在這了?!?/br> 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啊,許梨頭大了,她腦子里飛快的思考周圍有種的信息,“有了!” 她給李巧涂了層唇膏,然后撕了片剛才寫喜字用剩的紅紙,“來,你用嘴抿一下。” 李巧照做,只是不得要領(lǐng),嘴上染得紅很不均勻。 試了好幾遍,全都弄不好,許梨頭上都急出了汗,出去又要找紙,李巧一把拉住她,“jiejie,不用了,反正他也看不到?!?/br> 許梨回頭,她那時的表情還是正常的,問:“誰看不到?” “我愛人,他眼睛瞎了看不到的?!崩钋烧f。 許梨愣住了,李巧沖她笑,“他打工的時候意外傷到了眼睛,就看不到了。我家里人嫌他,不同意我倆結(jié)婚,我爸媽氣得去親戚家了,別的親戚也不愿來,都是村里人幫我張羅的?!?/br> 許梨動動唇。 “你別難受,我沒事的,我倆從小就認(rèn)識,不管誰反對,我都是要嫁給他的。我讀書少,但覺得人生短暫,一定要跟喜歡的人在一起。是這個理吧?” “是吧?!痹S梨輕聲說。 李巧摸摸自己的花苞頭,很高興,“謝謝jiejie,明天我讓他也摸摸我的頭發(fā)?!?/br> 許梨覺得李巧說這話時,眼里像有星光,純粹又美好。 她總以為讀書可以明理,其實(shí)很多道理就在身邊,只是傷怕了,才會讓懦弱和膽小禁錮了自己。 …… 從李巧家出來,許梨沒有立刻回去,她坐在院子的木頭橫欄上,手里拿著李巧的紅蓋頭玩,這蓋頭有點(diǎn)大,她說回去讓陳淑幫忙縫小一些。 老遠(yuǎn)看到陸嘉行往這邊走,許梨使壞的把紅蓋頭蓋在頭上。 “小紅帽,你難道?№§不知道晚上獨(dú)自在外面玩,是會有大灰狼出現(xiàn)的?!标懠涡谐林?。 許梨咯咯的笑。 陸嘉行無奈了,“出來也不知道回去,我天天跟爸爸看女兒似的,大晚上出來尋人?!?/br> 許梨腿懸空著,前后蕩了蕩,“你不是爸爸,你是哥哥呢?!?/br> “又來了?!标懠涡性谒^上敲了一下,“小紅帽,跟哥哥回家了?!?/br> “這可不是帽子,這是紅蓋頭,新娘的紅蓋頭。”許梨說著要揭開,手被陸嘉行按住了。 陸嘉行的手撐在她腿的兩側(cè),許梨看不到他,只覺得隔著蓋頭,他離自己很近。 她的心砰砰跳起來。 “丫頭。”他叫她。 “啊?” “我們倆結(jié)婚的時候你多大?二十歲?” “怎么了……”許梨有點(diǎn)緊張。 “委屈你了,一直都沒能給你一個像樣的婚禮,回去我一定補(bǔ)你一個最好的。” 許梨左手的無名指突然涼了下,好像被什么東西箍住了,她想掀開蓋頭去看,陸嘉行搶先了一步,他抬手一掀,頭探了進(jìn)去。 許梨視線明了又暗,蓋頭起落后遮著他們兩個人,許梨眨眨眼,她摸到手指上多了一個圈,上面好像還鑲著個什么。 她瞬間不會呼吸了。 黑暗里,陸嘉行額頭貼著她,說:“許梨,你的紅蓋頭生生世世都只能由我來掀開?!?/br> 作者有話要說: 《陸總的鄉(xiāng)村愛情(上)》 下一章會和好的更徹底。 第73章 小甜蜜 陸嘉行的話生生往她心窩里扎。 黑暗里隔了幾秒, 許梨心里感嘆, 原來對方是他的話,看得見, 還是看不見, 真的無所謂啊。 想著,蓋頭就被挑了起來, 許梨陡然看清陸嘉行, 他方才的話留在心里,那種酥酥麻麻的感覺久久消不下去。 陸嘉行直起身,手抄兜沉沉睨著她,無聲的要她一個回答。 許梨慌張的找話, “你剛給我指頭上戴了什——”她后面的話全咽了回去。 鄉(xiāng)下空氣好, 又剛下過雨, 皓月清朗,伴著繁星點(diǎn)點(diǎn)。許梨的手就舉在面前, 她的無名指上帶著一枚鉆戒。那顆鉆不是很大,卻美得讓人挪不開眼。 許梨手指在發(fā)抖, “這是……?” “不知道你的尺寸,我是按著想象買的,好像正合適?!标懠涡凶阶∷氖挚戳丝? “帶上我的戒指, 以后就不許跑了?!?/br> “我是說它是什么……意思?”許梨怯著聲。 “你是傻子嗎?”陸嘉行清了清嗓子,莫名的緊張讓他有些煩躁,抬抬下巴, “你坐著不許動?!?/br> 許梨乖乖坐好。 夜晚涼風(fēng)絲絲吹著,陸嘉行漆黑的頭發(fā)被吹得有點(diǎn)亂,他上前一步,款款的單膝跪在了許梨的面前,男人認(rèn)真的表情,更讓人悸動。 他說:“讓你跟了我,卻連最基本的東西都沒給過你,我慢慢補(bǔ),這是第一步,許梨——” “梨子!”遠(yuǎn)處的喊聲更大,把某人醞釀的情緒全都震碎了,陳淑邊往這邊跑邊喊,“你爸疼得難受,你們快回來看看!” “哪難受?”許梨要往下蹦,陸嘉行旁不可查的自己站起來,抬手扶住許梨。 陳淑著急得什么都顧不上,“你爸胃疼!他一直胃寒,剛才吃飯的時候喝了幾杯酒,估計又犯病了!” “吃藥了嗎?”許梨六神無主的來回遲疑,說,“你們等我下啊!”她跑回去敲門,把東西給李巧,“我爸胃不舒服,這個蓋頭你讓嬸子們幫你縫下吧,我得先走!” “jiejie!紅雞蛋你還沒拿呢!”李巧叫得時候,許梨已經(jīng)跑開了。 …… 許澤確實(shí)是胃病犯了,因?yàn)楹攘司?,也不敢亂給她吃藥,陳淑看他實(shí)在難受,給他吃了點(diǎn)止疼片。疼似乎是不疼了,就是人頭上不停的冒虛汗,唇色泛白。 許梨拿了溫毛巾給許澤擦汗,自責(zé)道:“爸爸喝酒,我應(yīng)該勸住的?!?/br> “沒用的,他這胃需要養(yǎng),根本就不能在這里繼續(xù)待下去了,我說了多少回讓他回去,他都不肯。”陳淑把許梨叫來,其實(shí)也是想讓她當(dāng)面勸勸。 沒多時,許澤就開始發(fā)燒,他只說不用去醫(yī)院,但其實(shí)已經(jīng)難受得不行了。 許梨問陳淑,“咱們這離醫(yī)院多遠(yuǎn)?” 陳淑表情凝重,“就你們來時的路,步行要走一個多小時?!?/br> “這附近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