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節(jié)
秦昭避重就輕, 問:“你跟陸總在一起嗎?” “不在呀, 我們兩個下午就分開了。” 秦昭趕緊又問:“什么時候分開的。” “吃完午飯吧, 大概兩點。”許梨照實講。 秦昭直接倒吸一口冷氣,許梨的那張照片是在兩點之后發(fā)的, 也就是說陸嘉行不在場。 剛出了500萬鐲子的事,今天微博上又流出這樣的照片, 哪個男人能扛得住。 “許小姐……”他剛說出這三個字,電話里就有了響動,又過了幾秒, 陸嘉行的聲音就傳了過來, 簡單利多的兩個字,“掛了?!?/br> 電話就沒了音。 許梨邊聽電話,邊擦著半干的頭發(fā), 手機從耳邊被抽走,她轉頭就看到陸嘉行。 對方繃著張撲克牌似的臉,對跟著進來的王姐說:“先出去,我有話跟她說?!?/br> 王姐不知所措道:“好好,你倆好好說?!?/br> 陸嘉行把許梨手機扔一邊,拿腳磕上房門,許梨皺著眉頭,移到床邊撈了件睡衣給自己套上。雖然遮住了里面的吊帶裙子,但那種睡衣本就不長,只到大腿根,看起來像沒穿褲子。 睡衣扣子小又多,她手忙腳亂的系著,好不容易系好,發(fā)現(xiàn)一個系錯,別的全扭著了。 陸嘉行看著她慌亂又防備的樣子,他走過去,垂著眼,面無表情的捏起她的衣領。 許梨握住他的手,“陸先生?!?/br> 陸嘉行沒應,只是淡淡的把她剛系的扣子一粒粒慢慢的解開,又重新一粒粒的系好。他的手長得很好看,修長又骨節(jié)分明,手腕上戴著腕表,很低調奢侈的一個牌子。 “現(xiàn)在好了?!彼f。 許梨穿了兩層,捂得起了薄汗,加上剛才陸嘉行親昵的動作,她臉上發(fā)燒,動都不敢動的問:“您怎么了,要說什么話呀?” 陸嘉行很多年都沒這種情緒了,心里像有人拿刀子剜著,又讓他喊不出口一個疼字。 “下午去哪兒了?”他問。 “哪也沒去啊,坐您父母車回來的,就在家里呆著呀?!?/br> 她的書桌上還攤著書,上面密密麻麻的記著筆記,水筆的帽躺在一邊,還未來得及合上。 陸嘉行直接問:“期間見過聞澈嗎?” 許梨咬著唇,想起下午在停車場聽到的,和聞澈給自己講的關于他母親的話。那些她無所謂,但也終歸不是什么值得炫耀的事。 她看陸嘉行表情不對,心里便想多了一層,以為他是怕自己知道了母親的事而感到難堪。 反正聞澈也不是什么重要的人,于是她搖搖頭。 “沒見過?” “嗯?!?/br> 陸嘉行笑了笑,說:“好?!?/br> 他沒再說什么,頹然轉身離開。 吳朗剛打開電梯門,就看到陸嘉行從里面出來,他對著電話說:“秦助,我見到哥了?!?/br> 陸嘉行跟沒看見他似的往外走,吳朗追上去,“哥,肯定是誤會,小梨子以前多迷你呀,她怎么可能跟別人啊。” 夜色濃,出了門被拍了一臉的濕熱暖風,陸嘉行斂默半晌,說:“叫秦昭聯(lián)系公關的人,先撤熱搜。” 他看著太正常了,踏著夜色,一點過分的情緒都沒外露。 吳朗愣了愣,說:“誒!我這就打電話?!?/br> 秦昭早就跟公關那邊聯(lián)系上了,就等著他這句吩咐,當天晚上熱搜撤了個干干凈凈。 翌日是周一,陸嘉行正常來上班,除了眼下有淡淡的青黑,其余都跟沒事人一樣。 開完早上的會,秦昭追了上去,“陸總,要不要讓聞澈那邊發(fā)個聲明?!?/br> 陸嘉行也沒避著,往皮質椅子上一靠,背椅往后仰了仰,說:“不用,發(fā)了反倒刻意。” 秦昭想了想,“也是,過分澄清,會把降下去的熱度又帶起來?!彼梅执?,絲毫不問事情細節(jié),只幫著陸嘉行處理眼前的問題,“微博那邊已經辦妥了,熱搜是肯定不會再上去了,只是網友還在討論,尤其是聞澈的粉絲,好像開始人rou了?!?/br> 速度就是這么快,網絡時代,一夜瞬息萬變。 陸嘉行手指在桌子上敲了敲,“買水軍,壓評論。他們不是下面有部賽車手的戲嗎,就說是為了戲炒作。再不行挖他結過婚的事,他不是喜歡曝光‘戀情’嗎,我連著婚史一起打包送給他?!?/br> 東尚有自己的公關部門,這種事情他們最拿手了,不過這樣一來,聞澈的人設就得崩了。 秦昭說:“陸總,聞澈好歹是咱們自己人,要是……” 陸嘉行挑起眼皮,“我當他是自己人,他當我是死人,我還有什么好跟他講道理的。再說,他這么做有想過許梨的處境嗎?” 到底還是向著她的。 秦昭沒再勸了,他想到什么,說:“陸總,您手機打不通。” 陸嘉行拉開抽屜,他看了一眼,不由的咽了口唾沫。 碎得太徹底了,這得是動了多大的氣啊??峙乱皇桥滦畔⑼饴?,陸嘉行都不會把它撿回來。 秦昭辦事快,不出半個小時,一臺嶄新的手機就送到了陸總的辦公桌上。 ****** 那邊,水軍一上,話題立刻就被帶偏了。出事后,聞澈的經紀人也是求爺爺告奶奶的找人。 聞澈本就是東尚集團旗下娛樂公司的藝人,用的都是同個公關部,礙著這份情面,下手沒太狠,而是聯(lián)系了一個十八線開外的女藝人,問她要不要炒作。 對方急不可耐的就答應了。 于是水軍帶節(jié)奏,爆料說照片上的人應該是這個女藝人,這張是工作照。 慢慢的話題熱度也就淡了下來。 許梨微信上都沒幾個人,微博也不怎么上,外面鬧翻了,她仍舊捧著堆甲骨文歲月靜好。 倒是陸嘉行那天的行為,讓她一直不放心,看著書都不由的分了神。 她拿起手機給他發(fā)了個信息。 【陸先生,您在嗎?】 沒回。 她又打了個電話過去,沒人接。 好吧,可能是在忙,太子爺天天一堆人跟著,總不會有什么事,那她就繼續(xù)看書吧。 陸嘉行這兩天工作太忙,很多東西他不放心都是親自在抓,剛跟杭州那邊的負責人開了個視頻會議,關上筆記本就看到許梨的信息。 您在嗎? 他還能死了嗎。 手機上還有條未接電話,他拿起來想回撥過去,按了一下,又迅速掛斷,把手機撂到桌子上,重新打開一份要簽到文件看。 筆滾落在地上引起了響動,他以為是手機,幾乎是按耐不住的拿起來看了看。 什么都沒有。 很好。 太好了。 陸嘉行撿起筆迅速的在文件上簽了字。 秦昭正在跟加班的企劃部掰扯上午的事,接到陸嘉行電話讓他去趟辦公室。 “陸總,您找我?” 大家都在加班,忙得手腳不沾地。 陸嘉行看了他一眼,抬抬下巴,“文件重新做一份送來?!?/br> 秦昭以為是文件出了紕漏,心說不會啊,他親自檢查過的,“是不是有什么地方不對……”他說著拿起來看,震驚兩秒,迅速闔上說,“陸總,我這就重新給您做一份!” 出了門,秦昭都沒緩過來心情,這特么是活久見了!陸嘉行在文件的簽名欄上寫了個—— 許梨。 ****** 一連數(shù)日風平浪盡,聞澈去電視臺錄節(jié)目,誰知道有個藝人飛機晚點,害得大家都在等。 李閑是他經紀人,怕他等不耐煩了發(fā)脾氣,拿了保溫杯給他,“喝點綠豆水,敗火?!?/br> 聞澈頭都沒抬坐在沙發(fā)上玩王者榮耀,“等會兒,我這團戰(zhàn)呢?!?/br> 正說著,有人進來了,“不好意思,我走錯了。啊!是聞影帝啊,你怎么在這兒呢!” 聞澈的級別,在臺里是有獨立化妝間的,他在里面,門鎖上都掛著“請勿打擾”的牌子,一般人是走不錯的。 “是顧欣姐啊?!崩铋e迎了上去,“我們下部戲就是和你們‘盛世’合作的,巧不巧?。 ?/br> 一局團戰(zhàn)輸了,聞澈嘖了一聲,選擇了無恥的掛機。他起身,“顧欣姐?!?/br> 顧欣就這么順勢走了進來,“我今天正好也來臺里辦事,你這勢頭是越來越好了,我們‘盛世’再不跟你合作,怕是以后都請不起了?!?/br> “哪有,是我榮幸。” 客客氣氣的客套話說了一通,最后還是拐到了前幾天的熱搜上。 顧欣跟許梨見得不多,沒認出來照片上的人是她。 她說:“聞澈也二十多了吧,是不是真有女朋友了,跟姐說說,我?guī)湍惆寻殃P?!?/br> 聞澈笑得人畜無害,“哪有啊,都是炒作,我也想找個女朋友啊,可惜命不好?!?/br> 兩人說說笑笑的,顧欣狀似不經意的說:“你女友粉可是最多的,這命多少男人羨慕,不過……這也得看跟誰比,誒,你哥是不是身邊就已經有人了?!?/br> 拍賣會上的事顧欣可忘不了,她家就是做傳媒的,哪能不知道陸嘉行的套路。 聞澈故意問:“你說哪個哥?” “陸嘉行啊,怎么,你沒聽說過他身邊有人?”顧欣看了眼旁邊,李閑實相的帶著助理出去了。 顧欣笑意淡淡,語氣就好似在閑聊家事,“我也是瞎猜的,就是拍賣會上遇到他,他花500萬拍了個鐲子,當場送給了一個女孩,那個女孩我之前也見他帶出來過一次。” 聞澈神色動了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