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來了,先坐著等一會兒吧,你們奶奶剛才心率有點快,這會兒醫(yī)生正在給她做檢查呢?!标懻駯|走過來,又問許梨,“身體怎么樣,在嘉行那住得還習(xí)慣吧?!?/br> 許梨沒有想到陸振東和趙亭也在,局促的回答著。 “陸嘉行你現(xiàn)在厲害了??!”趙亭話里帶刺。 “爸,媽?!标懠涡写蛄苏泻?,抬抬下巴示意許梨先坐下。 趙亭翻著白眼,“我的琉璃耳墜呢!為什么不給我拍!你不拍也不用讓王總的老婆拍走吧,瞧她那樣,得了副破耳墜,她還發(fā)朋友圈!得瑟什么!” 趙亭昨晚血洗盤桌,自然不知道拍賣會上精彩的一幕,但陸振東那可瞞不過,他瞪了眼陸嘉行,又對趙亭說:“少說兩句,別讓老太太聽見?!?/br> 陸嘉行端了茶遞過去,“消消氣,路上堵了我趕到的時候已經(jīng)拍走了?!?/br> 趙亭撇嘴,“不中用,你不還是賽車手呢!” 陸振東帶著威嚴(yán)咳嗽了兩聲。 在陸家,尤其是老太太面前,賽車是禁忌話題,趙亭也不敢忤逆,慫著不說話了。 負(fù)責(zé)老太太起居的夏嬸從外面兜了一堆桃子進(jìn)來,“嘉行和許小姐到了啊,這桃子新鮮,我給你們洗洗就能吃了?!?/br> 許梨沒見過那么大的桃,眼神亮亮的。 陸嘉行拿起一顆掂了一下,遞給她,又問:“誰摘的?” 每年桃子熟了就會請專業(yè)的師傅來采摘,他剛才也沒見到。 趙亭提了聲,“聞澈唄,在后院摘了半天了,跟猴似的!怎么你們沒遇見?” 陸嘉行神色微凜,隨即恢復(fù)正常,問:“他怎么來了?” “說是剛拍完一部電影,得空就回來看奶奶了?!壁w亭拖著聲音,聽起來挺不待見這人的。 夏嬸是這的老人了,深知家里的關(guān)系,她緩和氣氛的說:“許小姐要是喜歡,可以自己去院子里摘著玩?!?/br> 許梨捧著桃子,歪頭看向陸嘉行。 來了也不可能走,早晚都是要見上的,陸嘉行伸手,“我?guī)闳?。?/br> 許梨高興的把桃子放在他手里,“謝謝?!?/br> 他是讓她把桃子給自己嗎? 陸嘉行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面無表情的把桃子還給夏姐大步走出去。 趙亭觀察著,胳膊肘頂頂陸振東,“老陸,你有沒有覺得你兒子不對勁?!?/br> 陸振東往旁邊挪,“我看最不對勁的就是你。” 趙亭也不示弱,“我不對勁,你是不是早就嫌棄我了。哼,老太太挑許梨給嘉行當(dāng)媳婦什么意思?把聞澈那種孩子送去當(dāng)藝人什么意思?還不是給我下臉子!我看當(dāng)年要不是我大著肚子,她才不會讓我進(jìn)門!” 陸振東不想在這里發(fā)火,壓著聲音,“有什么回去說,老太太最近身體都不行,別氣到她?!?/br> “誰不知道你是孝子——”趙亭長得很有姿色,眉眼笑起來,還是好看的。 陸振東繃著臉:“你懂什么!” …… 陸家后院的桃樹其實并不多,統(tǒng)共五棵,原本只是供老太太觀賞的。誰知這桃樹跟成了精似的,一年比一年結(jié)果子結(jié)得大。 還特別甜。 “嘉行哥?!鼻逶降囊宦?。 兩人聞聲轉(zhuǎn)身,陸嘉行面上閑適的打招呼,“聞澈?!彼唵蔚慕榻B了許梨的名字,別的沒再多說。 聞澈分辨了一下,“誒?這位就是嘉行哥的小媳婦吧?!?/br> 許梨對這人完全沒印象,尷尬的向陸嘉行求援。 “你倆沒見過,他算是我弟弟?!标懠涡杏谩八闶恰边@個詞不太妥貼,倆人還是有血緣關(guān)系的。 聞澈原本姓陸,是陸嘉行爺爺?shù)母绺缂业膶O子。老爺子去世的早,陸嘉行奶奶念舊情,一直對他的家人也照顧有佳。 聞澈一直生活在南方,家里開了個麻將館,他從小就是在麻將館里混大的,牌技驚人,十歲的時候一人能單挑兩桌,叱詫牌桌,還有人想把他帶到澳門去賭。 等家人想到管的時候,他已經(jīng)皮得不行,牌癮借都借不掉。 老太太知道了,把他從南方接來,說要親自管管。聞澈長得好,在陸家呆了不到兩個月,就被送去了韓國當(dāng)練習(xí)生,是在那時改的姓。 他在韓國出得道,小有名氣后被買回來,首部主演的電影就拿了最佳新人和影帝兩項大獎,一躍升到一線,成了炙手可熱的流量級小鮮rou。 但是許梨完完全全不認(rèn)識,她禮貌的說:“弟弟好?!比缓罄死懠涡?,“咱們可以去摘桃子了嗎?” 聞澈手擋住路,“你真不認(rèn)識我?”他話音輕佻,“再說我有那么嫩嗎?” 陸嘉行拂開他的手,“別擋道?!?/br> 許梨這才留意看他,皮膚是真的白,還一點瑕疵都沒有。長得跟陸嘉行也有一點點像,不過陸嘉行冷一些,他更明朗。 聞澈被攔了幾次,心里不爽,故意說:“嘉行哥,我下部戲演一個賽車手,你羨慕吧?再羨慕也別去開了,那玩意兒太危險了,小心英年早逝?!?/br> 許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這人誰啊敢這么跟他說話。 陸嘉行毫無波動,不屑的說:“那也沒你英年早婚厲害?!?/br> 聞澈的臉剎那黑了。 “小meimei,你別聽他亂說,那是緋聞!” 陸嘉行:“呵。” “真的!你要相信我!還有我不是弟弟,本人24歲,但是比嘉行哥還是小很多的。嘉行哥,你今年十月就29了吧?” 陸嘉行一個眼刀子甩過去。 正是氣氛焦灼的時候,有人來叫,說是奶奶檢查完身體了,叫大家回去。 許梨戀戀不舍的看著頭頂上的桃,聞澈三兩下爬上去,“我給你摘?!?/br> 許梨體育不好,看著這麻利的動作,不禁稱贊,“好厲害啊!” 聞澈跳下來,把桃子給她,“我兇吧?!?/br> 許梨手都沒伸出去,又聽見涼涼的一聲“呵?!?/br> 大家還沒反應(yīng)過來,陸嘉行長腿已經(jīng)瀟灑的踹在了樹干上,樹葉擦擦晃了晃。 咚!掉下一顆桃。 他聳聳肩,“這有什么難的,還用爬樹?!?/br> 許梨咽了口唾沫,還是陸先生兇。 ****** 老太太在客廳等著,見了許梨很高興,叫到身邊說了幾句。 許梨拿出備好的禮物,“奶奶,送給您?!?/br> 那么小個紙袋子,輕飄飄的能是什么,趙亭輕蔑的笑了笑,等著看笑話。 打開是斗方的一張宣紙,四個巴掌那么大,工工整整寫著雋秀的蠅頭小楷。 老太太端詳了很久,問:“這是什么?” “《波若波羅蜜多心經(jīng)》,我手抄得,寫得不好?!痹S梨說。 老太太沒說話,又看了一會兒,嘴跟著一個個的念,末了抬頭,眉眼里浸潤著滿意,“丫頭,你寫的書法很好,我喜歡。明兒就讓他們送裱,裝了框掛起來。許澤果然會教導(dǎo)女兒,回去替我?guī)€話,說我念著他們夫妻倆?!?/br> 這是很高的肯定,連陸振東都松了口氣。趙亭訕訕坐著,她再囂張,見到自己這個婆婆就發(fā)怵。 許梨看向陸嘉行,兩人視線相對,她像期末考了第一名的孩子尋求著一份夸獎。 他挑了下眉,似笑非笑的回應(yīng)她。 氣氛終于好了起來,夏嬸很有眼色的端了去皮切塊的桃子出來。 “快嘗嘗,很甜的?!?/br> 許梨接過一份,想都沒想的遞給陸嘉行,“陸先生,給你。” 瞬間安靜了。 許梨還在迷茫,就聽到老太太問:“丫頭,你剛叫他什么?” 陸先…… “奶奶,她……” “你們別說!”老太太嚴(yán)肅起來頗有當(dāng)家主母的風(fēng)范。 陸嘉行不敢插言了。 她又問了遍:“丫頭,你剛叫嘉行什么?”這一次語氣里含了威嚴(yán)。 許梨是一時忘形才脫口而出的,她想到奶奶剛才身體還不舒服,不能讓她擔(dān)心,可她也不知道要叫什么啊。 憋了半晌,她臉頰浮上一抹淡淡的紅暈,手輕輕扯了下陸嘉行的小指,叫了聲—— “老公?!?/br> 作者有話要說: 小梨子說她不會勾引陸嘉行的。 陸嘉行說他不會碰小梨子的。 作者說:呵。 第17章 小狐貍 她這一聲, 著實把屋里的人都叫懵了。 就連老太太, 都知道陸嘉行一直冷著她,更別說準(zhǔn)她喊老公?;蚴菦]反應(yīng)過來, 或是料想陸嘉行會勃然大怒, 大家都沒了聲。 以前也不是沒發(fā)生過這種事,許梨喊他名字, 他正在氣頭上, 陰著臉問她:“咱倆說好的,我是你誰?” 許梨嘴唇發(fā)抖,千言萬語堵在嗓子里。 他又問:“到底叫我什么!” 她紅著眼說:“嘉行哥哥?!?/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