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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妃我嬌蠻在線閱讀 - 第93節(jié)

第93節(jié)

    安婳點了點頭,安將軍無事,她才終于徹底放下心來,心里忍不住有些感動,祁禹不但知道她心里擔心著,還這么快就派人去追上了安將軍。

    祁禹繼續(xù)道:“我沒有讓曲河告訴岳父你出事了,岳父隔得遠幫不上忙,而且我擔心他知道此事后,會一時沖動違背圣旨回京,扔下軍隊不管是大罪?!?/br>
    安婳點頭,“你做的對。”

    安瑤根本不會聽安將軍的,安將軍回來也沒用,不過是多個人擔心罷了。

    安婳喝了一口湯,覺得胃里暖了很多,才開口問:“事情有進展嗎?”

    祁禹夾菜的手頓了頓,眸色也暗了下去,他沉聲道:“我首先去找了當日的那個毛賊,想從他身上找找看有沒有線索,結果那個毛賊被送官的當天就病發(fā)身亡,應該是被滅口了。”

    “那線索豈不是斷了?”安婳皺眉。

    “所以我想從恣柔所中的□□上查起,明天會親自去看一眼她的尸體?!?/br>
    祁禹剝了個蝦放到她碗里,“別急,既然是假的,便總會有破綻?!?/br>
    安婳慢吞吞的將蝦吃了,然后點了點頭,這件事衛(wèi)貴妃和祁嘆既然早有準備,那么就很難找到證據,心急不得。

    睡覺的時候,祁禹親自鋪好被子,然后朝安婳拍了拍身側的位置。

    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睡在一起,安婳便笑了笑,走過去在床邊坐下。

    祁禹蹲下身子,親自幫安婳把繡鞋脫了下來,然后把鞋子并排擺放好。

    看到這一幕的獄卒連忙走遠了一些,心里不禁疑惑,聽說王妃是因為殺了王爺的外室和外室肚子里的孩子才被抓起來的,怎么王爺還對王妃這么好?

    而且會幫娘子脫鞋的相公怎么會養(yǎng)外室?

    這王爺也真是,好好的王府不住竟然來睡牢房,王爺要住,他們這些小官也管不了。

    獄卒不禁搖了搖頭,皇家貴族的事他們這些小人物實在是看不懂。

    他們只要知道這些主子一天沒定罪,便都是他們招惹不起的就行了。

    祁禹和安婳在石床上并排躺下,祁禹伸出胳膊將安婳抱在懷里,輕撫著安婳的發(fā)絲,她的發(fā)絲細軟光滑,摸著極為順手。

    牢房里有一股森冷之氣,身下的石床堅硬又冰涼,透著寒氣,安婳忍不住往祁禹身邊靠了靠,貼上祁禹熱乎乎的身子,小聲道:“你明日不要再來了,獄卒們對我很客氣,你不要擔心?!?/br>
    祁禹的下巴放在安婳的頭頂輕輕摩擦了一下,“夫妻要同甘共苦,你在這里受苦,我如何能在王府安枕?!?/br>
    “你晚上睡的好,才能有精神查案?!?/br>
    今晚,安婳在這個陰暗陌生的環(huán)境里有些害怕,便貪心的讓祁禹留在這里陪她一晚,可是如果祁禹天天來這地方陪她一起遭罪,她會心疼。

    祁禹將她抱的緊了緊,低聲道:“抱著你睡,我會比在王府里睡的更好,高床軟枕哪里比得上我全身都是軟的小婳兒。”

    安婳臉紅了紅,想起祁禹提過兩次的那件事,這次的事讓她明白世事難料,她想把自己能給祁禹的都給祁禹,不希望將來有一日會后悔。

    她低下頭,把自己蜷縮在祁禹的懷里,聲音很小的道:“如果能出去,我就把自己給你,好么?”

    安婳沖動的脫口而出,自己的臉頰卻忍不住燒了起來,把臉緊緊的埋在祁禹的胸膛里。

    祁禹嘴角彎起,低頭吻了吻她的額頭,吻里只有滿滿的溫柔,不含□□,他將安婳柔軟的身體抱緊,低聲道:“安心等我救你出去,不要多想。”

    “嗯……”安婳慢吞吞地眨了下眼,打了一個小小的呵欠,睫毛輕輕的抖了抖,然后在祁禹的懷里沉沉睡去,牢內幽森,祁禹的懷里卻寬厚溫暖。

    祁禹聽到安婳變得綿長的呼吸,嘴角忍不住彎了下,但轉瞬又消失不見了,他睜著漆黑的眼,梳理著案情,他必須早點把安婳救出去,安婳在這里多待一刻,他都心里難安。

    牢房里的森森寒風,都被祁禹寬闊的后背遮擋住,一點也沒有吹到安婳的身上。

    安婳這一覺睡的意外的香甜,什么也沒想,什么也沒夢到,第二天安婳醒來的時候,祁禹不知何時已經離去,安婳伸手摸了摸,她身側的位置已經涼了,只有被子嚴嚴實實的蓋在她身上。

    見安婳醒來,獄卒殷勤的送了一個白瓷花瓶過來。

    安婳將金盞花插到花瓶里,隨口問道:“王爺什么時候走的?”

    “回王妃,天才剛亮王爺便走了,急沖沖的,應該是有事情要忙,王爺走前還吩咐,以后天色暗下來的時候,便要把這屋子周圍的燭火燃起來,說娘娘您怕黑?!?/br>
    獄卒沒有說禹王爺還吩咐讓他們好好招待安瑤和冬梨,他們自然謹遵吩咐,剛剛才給安瑤和冬梨送完餿飯吃。

    安婳沒有再多問,心里明白祁禹這是急著去查案,祁禹雖然沒說,但是安婳知道這次想要翻案并不容易。

    “王妃娘娘如果沒有什么事,下官便下去了,您有什么需要盡管吩咐下官,下官就在不遠處,您喊一聲就可以了。”獄卒恭敬的道。

    “多謝大人?!卑矉O點頭。

    獄卒又客氣了兩句,才關門離開。

    安婳拿起一本話本,低頭看了起來,看到封面的名字時,她不禁想起祁禹的叮囑,不由笑了起來,她不用看這些話本,也是心悅相公的。

    陽光透過小窗照在她的側臉上,肌膚柔嫩光滑的在陽光的照耀下幾乎透明,鼻梁高挺,鼻尖上翹,彎起的嘴角像彎彎的月牙,眉間有少許愁容,更顯得姿容無雙。

    那獄卒不禁心道如此漂亮的小娘子若是砍頭或者流放真是太可惜了,不但人長得漂亮,人也和善,難怪王爺心疼,夜里也來陪著。

    這么漂亮的美人哪里應該住在這牢房里,應該住在金磚玉石做成的房子里才對。

    獄卒搖搖頭,抬腳離去,貴人就算落了難,也輪不到他這樣身份的人多看。

    安婳看著話本微微有些出神,平時引得她一讀再讀的故事好像失去了吸引她的能力,她讀來讀去,密密麻麻的字卻怎么也串聯不成一句話,她看得有些心不在焉,很久才會翻一頁。

    后來她只得放棄,放下話本,雙手撐著臉頰看桌上的花,這憋悶的牢房里,唯有這金盞花是好看而富有生機的。

    安婳有些期待祁禹今天會帶什么花來,可是她又不希望祁禹來跟她受罪,不由有些糾結的摸了摸舒展的花瓣。

    第106章

    夜里, 祁禹又來了牢房,只是來的比昨日更晚一些, 今日的牢房里早早的就點上了蠟燭,牢房里很是明亮,安婳坐在桌邊,單手撐著頭,看著燭火發(fā)呆,不時抬眸看向牢房門口的方向,既希望祁禹出現,又希望祁禹能夠回家休息。

    直到看到祁禹大步走來, 她不由面色一亮,從椅子上坐了起來。

    心里不再糾結,她就是想見祁禹的,她就是想念著祁禹的。

    獄卒們已經習慣了禹王爺來陪王妃用飯,當即全部撤遠了一些。

    祁禹的下巴上長出了一層青色的胡茬, 不但不顯得突兀, 反而更添出幾分英氣。

    可安婳卻是微微一愣,明白這是因為他忙于查案, 無法顧及。

    她心里忍不住有些酸,伸手摸了摸祁禹下巴, 胡茬yingying的, 有些輕微的扎手, 祁禹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親了一下, 然后笑問:“今日都做了什么?”

    安婳忍下心里的酸澀, 笑了笑道:“自然是學了一天如何心悅相公?!?/br>
    祁禹臉上的笑忍不住擴大,“那你今日喜歡我可比昨日多?”

    安婳使勁點了點頭,聲音有些悶,“你這么好,我自然每日都更喜歡你?!?/br>
    祁禹在她額頭上印下一吻,低笑道:“婳兒這么乖,也應該有獎勵。”

    他把一株繡球花遞到安婳面前,“喜歡嗎?”

    安婳不由露出淺笑,點了點頭,繡球花的花朵緊緊的挨在一起,組成球形的花團,朵朵水嫩飽滿,又大又漂亮,安婳把繡球花插在花瓶里,用手撥弄了幾下,才收回了手。

    她再抬起頭,祁禹已經把飯菜擺好了,把筷子遞給她道:“今日來得晚了一些,快吃吧?!?/br>
    安婳接過筷子坐下,詢問道:“案子查的可還順利?”

    祁禹微微抿了抿唇,輕皺著眉頭道:“恣柔的死狀很奇怪,桂花紅豆糕里有毒,恣柔也確實是中毒而死,可是看起來卻并不像中了桂花紅豆糕里的□□,可是我查了整整一日,也沒有查到有什么毒會如恣柔的死狀一樣,仵作也無法解釋她的死狀,所以只能推斷恣柔確實是吃了桂花紅豆糕而死,只是她生前得了怪病才會出現這種死狀?!?/br>
    安婳忍不住問:“她死狀有何奇怪?”

    祁禹想了想,回答道:“她的身上都是紅點,死后嘴唇不但沒有失了血色,反而赤紅如火,艷如紅霞。”

    安婳面色頓時一變,眼眸微張,手里的筷子啪的一聲掉在了桌子上。

    “怎么了?”祁禹抬頭看她。

    安婳眼角微紅,聲音微微顫抖的,一字一句道:“恣柔的死狀如我娘當年一樣?!?/br>
    祁禹一怔,“難道是同一種毒?”

    安婳回憶著往事,幾乎是有些急切的道:“當年我娘死后便是嘴唇艷如紅霞,我娘一開始生病,便是全身布滿紅點,找了大夫來看,卻查不出病因,衛(wèi)貴妃假裝聽說了此事,派了太醫(yī)來看,太醫(yī)也不知道這是什么病,只說是生了怪病,封鎖了安府,太醫(yī)給我娘開了幾副方子可是都沒有用,不出十日,我娘便病死了,直到最后也沒人清楚她究竟是生了什么怪病。”

    安婳伸手抓住祁禹的胳膊,急切道:“若她們所中真的是同一種毒,那么如果證明了恣柔是死于這種毒,是不是就可以證明我娘當年并非病死,而是被人毒害?”

    祁禹點頭,面色凝重的道:“我明日就去找當年給岳母診治過的太醫(yī)問話,看看會不會有什么線索。”

    安婳腦袋飛快地旋轉著,她分析道:“如果恣柔中的毒和我娘一樣,那么她不可能是立刻毒發(fā)身亡的,而是應該如我娘當年一樣,被不斷的投毒,這種□□有潛伏期在,是有人算計好了時間讓恣柔吃過桂花紅豆糕后正好身亡,或者說恣柔根本就未吃過桂花紅豆糕,恣柔懷著孩子根本就不會想死,所以她一定不知道衛(wèi)貴妃和祁嘆的計謀,你想,安瑤與她根本不熟,安瑤將桂花紅豆糕送去,騙她是我送的,她懷著孩子,會冒險吃下去嗎?”

    祁禹搖頭,眼睛微微瞇了瞇,“不會,也許正因為如此,他們才不得不另外想辦法給恣柔投毒,因為她根本就不會吃安瑤送去的桂花紅豆糕,安瑤如果說是你送的,上次恣柔那么當眾撕破臉皮和你鬧完,她必定不敢吃下你給的食物,因為太過反常,她住在王府里時,你都沒給她送過吃的,如今她搬出去了,又大吵大鬧的告訴你她有了孩子后,你突然送桂花紅豆糕去,她必定有所懷疑?!?/br>
    祁禹頓了一下,繼續(xù)道:“如果安瑤說桂花紅豆糕是祁嘆或者衛(wèi)貴妃所送,恣柔一定也不會吃,因為她懷孕后便會有一段時間做不了jian細,必定會因為此事與衛(wèi)貴妃和祁嘆產生摩擦,這個時候恣柔會擔心他們?yōu)榱俗屗^續(xù)做jian細而謀害她肚子里的孩子,所以根本不會吃他們給的東西,這是他們計劃里最大的問題,所以他們不得不另外給恣柔投毒,也給我們留下了線索。”

    安婳眼睛亮了亮,眼底盛滿了光,隨后這些光又暗淡下去,“可是究竟是誰給恣柔投得毒?”

    “這個人要和恣柔十分親密,才能將毒下得神不知鬼不覺,還能在恣柔身上泛起紅點時,安撫住她,不讓她產生懷疑,誰能做到?”祁禹低頭沉思。

    “恣柔的情夫!”安婳和祁禹幾乎同時說道。

    “王婆子看到一名男子經常在深夜去找恣柔,那么恣柔對他必定沒有防備,恣柔有了孩子,能信任的人只有這情夫,所以只有這個情夫可以在恣柔毫無防備的情況下,對她投毒。”

    祁禹手指輕輕敲著木桌的桌面,“她的情夫會是誰?她在王府里住了這么久,我們從來都沒有看到她與哪個男子來往親密,而她以前的事我們根本一無所知,更無法得知她與哪個男人有染?!?/br>
    安婳皺眉,線索到了這里便又斷了。

    兩人沉思片刻,祁禹道:“先吃飯吧,如今我們能知道恣柔并非死在桂花紅豆糕上,便已經有了很大的突破,只要能證明恣柔身上所中的是何毒,就可以證明她并非吃了桂花紅豆糕身亡,如此便可以洗脫你的嫌疑?!?/br>
    安婳的眉頭卻沒有松開,“這些年我查閱了很多古籍,都沒有找出我娘當年所中的是何毒,這么短短的時日能查到么?”

    祁禹沉默了片刻,沉思道:“明日我就去審問王府里的人,看看他們有沒有誰看到過恣柔與什么人來往,如果能找到恣柔的情夫,便可以知道他們下的是何毒了?!?/br>
    “恣柔這情夫真是殘忍,虎毒尚不食子,他卻連親子都殺?!卑矉O不禁感嘆了一句。

    “也許那個情夫和恣柔一樣,是衛(wèi)貴妃和祁嘆培養(yǎng)的jian細,所以忠于衛(wèi)貴妃和祁嘆,為了這個計劃舍棄了恣柔和她肚子里的孩子?!?/br>
    安婳點頭,給祁禹夾了一塊魚rou,“吃飯吧,飯菜都快涼了?!?/br>
    有了追查的方向安婳微微輕松了一些,她這幾日沒有胃口,吃的極少,今日心頭稍寬,便多吃了一點,倒是祁禹好像還有心事,只是不時給安婳夾菜,自己吃的卻不多。

    吃過飯,見他的眉頭仍然沒有松開,安婳忍不住問:“還有什么事嗎?”

    祁禹薄唇微微抿著,然后搖了搖頭,“沒什么事……”

    安婳皺眉,看著他的眼睛,柔聲道:“我說過我希望我們夫妻可以坦誠相對,有什么事不要瞞著彼此,共同承擔,一起解決,好么?”

    祁禹看著她柔亮的眼,猶豫片刻,沉聲道:“百姓們對此事的反應有些大,我擔心父皇不會給我們太多時間調查。”

    安婳一驚,“怎么會這樣?”

    “之前民間就傳我手段兇殘,殺人不眨眼,這件事之后,百姓說你我夫妻惡毒,令人發(fā)指,你手段殘忍連有了相公孩子的女人都不放過,而我為了權利,竟然保護毒殺親子的兇手,現在傳言傳的越來越厲害,每日都有許多人在皇宮外等待事情的調查結果,所以我擔心父皇會迫于壓力,想要快些給百姓一個說法。”祁禹眸色沉沉的道。

    “定是衛(wèi)貴妃和祁嘆在背后推波助瀾,控制著流言,原來從他們宣揚你殘暴開始,便是進行著這個計劃?!卑矉O有些憤怒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