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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妃我嬌蠻在線閱讀 - 第37節(jié)

第37節(jié)

    芯月一驚,忙讓人拿了銅鏡,看完不由屏住了呼吸,驚慌失措起來。

    一位貴人掩著口鼻輕聲道:“這是什么怪???會不會傳染?”

    芯月身邊的女眷們身子都離得遠了些,顯得有些嫌惡。

    芯月瑟縮了下,攥緊手帕,縮著身子,垂著的睫毛微微顫動,無助的白了一張小臉,眸子里含了水光。

    安婳輕輕嘆氣,祁禹是‘惡獸’,可他的meimei偏偏膽小的像只小白兔。

    衛(wèi)貴妃吩咐道:“快請?zhí)t(yī)。”

    看樣子是要讓太醫(yī)在這里診治了,哪有讓一個未出閣的女兒家當眾診病的道理,若真患了什么怪病,傳了出去,以后可怎么見人?

    安婳站起身,抬頭對衛(wèi)貴妃道:“姨母 ,不如讓芯月到婳婳府上診病吧,一來婳婳和禹王可以照顧她,二來宮里人多,一但傳染,多待一刻便多一份危險。”

    衛(wèi)貴妃笑了笑,心道還是安婳貼心,反正祁禹和芯月這些年關(guān)系一直很冷淡,她也不怕他們在一起算計什么,更何況就算想算計,他們也掀不起什么風浪。

    她勉強裝出幾分關(guān)切的道:“既然如此,芯月你便聽你皇嫂的,先到禹王府去,讓御醫(yī)也跟著去,若是不傳染你再回來,若是傳染,你便在你皇兄府上住一段時間,你父皇龍體貴重,不能有所閃失,你要體諒母妃的苦心?!?/br>
    芯月屈了屈腿,小聲道:“兒臣明白。”

    安婳道:“姨母,治病要緊,那我們便先回府了?!?/br>
    眾人見芯月臉上的紅疹越來越多,巴不得他們趕緊走呢,衛(wèi)貴妃當然欣然應(yīng)允。

    安止心情沉悶,也不想再待下去,便以護送公主為由一起出來了,因為于氏的事,一路都悶悶不樂的,一句話也不說。

    芯月怕傳染給安婳和安止,自動自覺一路離他們遠遠的,乖巧的很,就連坐車的時候,都吩咐護衛(wèi)準備兩輛馬車。

    安婳柔聲安慰她:“沒關(guān)系,不會傳染的?!?/br>
    雖然還沒有查清病因,但是安婳不信會那么湊巧,芯月偏偏在這個挑選夫婿的日子染了怪病。

    芯月謹慎的后退一步,“還是小心一點的好?!?/br>
    她朝安婳和安止虛弱的笑了笑,然后上了后一輛馬車。

    安婳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芯月的性格太過謹慎小心,一點公主的氣勢也沒有。

    第50章

    安止一路陰沉著臉, 也不騎馬了, 和安婳一起坐到馬車里, 一進馬車便氣沖沖的道:“姐!你為什么阻止我!難道你也和那些人一樣冰冷無情!只想冷眼旁觀于氏受罪嗎?”

    安婳軟聲勸道:“小止, 今日若是不讓衛(wèi)貴妃把這口氣出了, 于氏以后日子更難熬?!?/br>
    安止心一涼,有些底氣不足的道:“姨母,她不會的……”

    他腦海中浮現(xiàn)衛(wèi)貴妃剛才那陰冷的模樣,莫名有些心虛。

    安婳只是笑了下, 再未多說。

    安止默了片刻, 想起在宮中這段時日的觀察,又想了想衛(wèi)貴妃今日所為,掙扎了一會兒,猶豫問道:“……姨母心胸當真如此狹窄?”

    安婳抬頭看向他, 低聲問:“還記得衛(wèi)貴妃身邊以前有個嬤嬤叫青歲么?”

    安止點頭,“記得,她和茲容嬤嬤一樣是姨母從宮外帶進去的,面慈心善, 小時候她總給我糖吃,只是后來突然出宮了,聽說是因為她兒媳婦生了兒子, 姨母特別恩準她出宮照顧孫子的?!?/br>
    安婳眸光閃動, 沉默片刻, 語氣平靜的敘述, “和茲容嬤嬤不同, 青歲嬤嬤本是衛(wèi)貴妃的奶娘,后來跟著她進了衛(wèi)府,又跟著她進了宮,是服侍她最久的人,最后……青歲嬤嬤被衛(wèi)貴妃派人戳瞎了雙眼、拔了舌頭,打斷了腿扔出了宮?!?/br>
    安止遍體生寒,如墜冰窟,睜大了眼睛半天說不出話來,隔了許久才不敢置信的問:“……怎么會?”

    安婳只道:“因為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得罪了衛(wèi)貴妃?!?/br>
    直到回到王府,安止再也沒有說出話來。

    安婳也未再多說,由著他一個人思考。

    南吉這段時間一直跟在芯月身邊,便芯月一起回了王府,元寶一看到她便開心的撲到了她懷里,元寶長大了不少,孫娘住在府里的時候很疼愛元寶,元寶也很喜歡她,所以現(xiàn)在元寶不上學堂的日子,就去如云樓跟孫娘學習掌管生意,越來越像個小大人,人也活潑了不少。

    芯月體諒南吉思念弟弟,便允她陪伴弟弟半日,再到她身邊伺候。

    幾人進了大廳,芯月第一次到兄長府上,新奇的很,四處張望著,又不敢明目張膽的看,只小心翼翼的瞅著,安婳忍不住低頭笑了笑。

    太醫(yī)還未到,恣柔倒是先過來了,看到芯月便是盈盈一拜,面露笑容,“參見公主?!?/br>
    芯月眨了眨眼,“你是……”

    恣柔笑了笑,眸色晶亮,“民女恣柔?!?/br>
    安止用鼻孔發(fā)出一聲輕哼,扭過頭不愿看她。

    芯月反應(yīng)過來恣柔是誰,張了張小嘴,遲疑了下,尷尬的看了安婳一眼。

    她聽南吉說了許多恣柔的事,因此知道恣柔的身份,一時之間不知該如何應(yīng)對,她不想理會恣柔,可是又不習慣駁人面子。

    恣柔熱情無比的往前湊了湊,看到芯月臉上的紅疹又忙退了回去,隔了差不多一尺遠,柔聲問:“公主……生病了?”

    芯月摸了摸臉,點了下頭。

    恣柔一聽,離得更遠了,看著芯月臉上的紅疹,面露懼色,再也不見剛才的熱切。

    芯月也樂得輕松,偷偷松了一口氣。

    又等了片刻,太醫(yī)終于到了,來人是太醫(yī)院的李太醫(yī),李太醫(yī)醫(yī)術(shù)高超,是太醫(yī)院的院判。

    行過禮后,李太醫(yī)便上前要給芯月請脈,正巧,祁禹接到消息,回了王府。

    芯月看到祁禹似乎有些緊張,縮了縮手腳,怯生生的看了他一眼,睫毛微顫,聲若蚊吶的道:“皇兄……”

    祁禹淡淡點了點頭,看了看芯月臉上的紅疹,轉(zhuǎn)頭對恣柔道:“今日風大,沒有什么大事,你別在這里吹風了?!?/br>
    恣柔以為祁禹怕她傳染,不由開心一笑,雖然想留下,但看到芯月的臉便退縮了,若被傳染,那可是得不償失,心里衡量了一番,順著祁禹的話,對芯月笑了笑:“我身子弱,公主莫怪。”

    芯月心不在焉的點了點頭,聽到祁禹這么關(guān)心恣柔,不禁有些擔心安婳,反倒是安婳一副渾不在意的模樣,好像沒聽見一樣。

    恣柔走后,祁禹一臉冷淡的坐到桌前低頭喝茶,似乎對芯月的病情并不關(guān)心。

    芯月失落的垂下眸子,默默伸出手腕給太醫(yī)看診。

    太醫(yī)把了會兒脈,摸了摸胡須,道:“看癥狀公主應(yīng)該是吃了某種食物導致的?!?/br>
    祁禹放下茶杯,抬眸看向芯月:“你吃海魚了?”

    芯月愣了愣,祁禹一直以來對她都是漠不關(guān)心,沒想到祁禹竟然知道她吃海魚會起紅疹的事,不禁心里一暖。

    她低頭仔細想了想,搖頭道:“沒有?!?/br>
    祁禹皺眉,“你昨晚都吃什么了?”

    芯月一一說了,沒有什么可疑的。

    若是今日賞花宴的午膳被動了手腳,不至于會發(fā)病那么快。

    祁禹又問:“今早呢?”

    芯月皺眉想了片刻,軟糯的回道:“今早本想喝芍藥花粥,貴妃娘娘讓人給我送來了一碗燕窩粥,我便改吃的燕窩粥?!?/br>
    安婳頓時明白過來,她這么多年在衛(wèi)貴妃面前處處小心,細心觀察,再了解衛(wèi)貴妃不過。

    今日的賞花宴,雖然沒有明說,但大家都明白其實是公主選婿,注意力自然都放在了兩位公主身上,那么自然會不由自主的在心里做比較,衛(wèi)貴妃刻意讓芯月起紅疹,就是不希望芯月這個過世皇后的女兒搶了她女兒的風頭。

    阮皇后在世時風光無限,受盡了寵愛,處處壓過了她一頭,如今她自然不想芯月再壓紫秀一頭。

    她這些年在宮中呼風喚雨慣了,事事都要做最拔尖的,這件事上自然也一樣,。

    祁禹臉色沉了下來,眸色深深,指尖在茶盞外圈點了兩下,聲音低沉的對太醫(yī)道:“她吃海魚便會起紅疹,會是這個原因么?”

    太醫(yī)沉吟了一下,點了點頭,“應(yīng)該是?!?/br>
    祁禹沉默片刻,“去抓藥吧?!?/br>
    芯月忙問:“會傳染么?”

    太醫(yī)笑了笑,“公主放心,不會傳染的?!?/br>
    芯月不但未慶幸,反而失落的垂眸,安婳知道她是不愿回宮,便對祁禹解釋道:“衛(wèi)貴妃答應(yīng),公主的紅疹若是傳染,就讓她在這住一段時間?!?/br>
    祁禹看了芯月一眼,面容仍舊十分冷淡,看不出喜怒,什么也沒說領(lǐng)著太醫(yī)出去了。

    芯月失望垂眸。

    祁禹和太醫(yī)不知在門口說了什么,最后只聽李太醫(yī)笑呵呵的點了點頭道:“知道了,王爺放心?!?/br>
    李太醫(yī)走后,祁禹走了進來,淡淡道:“李太醫(yī)會說你臉上的紅疹傳染,你就在王府住下吧。”

    芯月眼睛驀的一亮,頓時松了一口氣,面露甜笑,“謝謝王兄?!?/br>
    祁禹略微頷首,安止聽說芯月沒事,便神不守舍的回屋了。

    祁禹和安婳安頓好芯月,陪她用過了晚飯,才一起走了出來。

    夜色漆黑,圓圓的月亮不知何時升了起來,月光灑落在地上,柔和而明亮。

    府里的下人們都希望兩位主子能夠增進感情,所以侍女們遠遠的跟在身后,堅決不打擾他們。

    兩人沉默走了一段,祁禹才開口道:“今日多謝你。”

    安婳搖了搖頭,有些疑惑的問:“我見芯月怎么有些怕你?”

    祁禹眸色暗了暗,解釋道:“母后過世后,她便養(yǎng)在衛(wèi)貴妃處,我跟衛(wèi)貴妃向來關(guān)系不和,所以不想連累她,便有意疏遠了她?!?/br>
    說起這件事安婳倒是有些好奇,阮皇后剛過世的時候,衛(wèi)貴妃為了討好景韻帝,也為了樹立賢德的名聲,一直對祁禹和芯月關(guān)愛有加,仿佛拿他們當親生兒女一般疼愛,祁禹卻一直對她的示好視若無睹,在景韻帝要把他交給衛(wèi)貴妃撫養(yǎng)的時候,他更是直接拒絕了,說自己已經(jīng)大了,可以照顧好自己,景韻帝懶得理會他,就由著他去了。

    安婳沒忍住問出了口:“你為何會厭惡衛(wèi)貴妃?”

    祁禹冷笑了一聲:“因為她很虛偽,母后在世的時候,我曾看到她當面對母后千恩萬謝,轉(zhuǎn)過頭就把母后送給她的衣裙都剪碎了,那個時候我就知道她的溫婉賢淑都是裝的,所以母后過世后,我從未信過她,因此倒是躲避了很多陷害?!?/br>
    安婳點了點頭,還好祁禹沒有被衛(wèi)貴妃的表面所蒙蔽,否則可能早已被衛(wèi)貴妃所害。

    她有些擔心的道:“今日的事若是衛(wèi)貴妃有意陷害,那么她便知道芯月的病因,李太醫(yī)說芯月的病傳染,豈不惹她懷疑?”

    “衛(wèi)貴妃本來就讓李太醫(yī)把芯月的病情診斷為會傳染,既然芯月想要留下,我便順水推舟罷了?!?/br>
    原來衛(wèi)貴妃早就設(shè)好了套,讓人坐實芯月患了傳染病的事。

    在這個即將封后的緊要關(guān)頭,她自是不想芯月在宮里礙眼,如果皇上看到芯月想起阮皇后,誤了她的好事便糟了,想必正因為如此,她才會設(shè)計讓芯月離宮。

    只是李太醫(yī)怎么會把衛(wèi)貴妃的算計如實告訴祁禹?難道……李太醫(yī)是祁禹的人?

    如果太醫(yī)院的院判是祁禹的人,那么朝中這種表面效忠祁嘆和衛(wèi)貴妃,其實是效忠祁禹的大臣還有多少?

    安婳心里震動,祁禹的勢力恐怕早已不知不覺的滲入了朝堂的各個方面,而皇上、衛(wèi)貴妃、祁嘆對這一切毫無所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