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節(jié)
柜子確實很多,整個屋子,都是那種一格一格的立柜,嚴老爺從腰間摸索出來了一串鑰匙,按照格子上的名單,找到了孫紅梅這三個字,他搬來了一個凳子,直接踩了上去,踮起腳尖,把柜子給取了出來。 要安安來看啊!這老爺子的動作可真危險??!都一大把年紀的人了,還上這個高的地方,舉著柜子往下拿,著實看的有些心驚rou跳,她看了一眼孫老師,見孫老師對她搖了搖頭,安安這才把到嘴兒的話給咽了回去。 孫老師總比她要熟悉老爺子一些,既然老爺子趕獨自上去,間接也就說明是沒有問題的。 嚴老爺把小屜子拿出來后,屜子上面還蓋著一層土布,顯然是精心照看的,拽掉了土布才是里面放著的東西,東西不多,就只有一件懷表和一條項鏈。 懷表有些年頭了,是那種古銅色,但是卻被擦的干干凈凈,沒有一絲灰塵,孫老師把懷表接過來了以后,細細的摩挲了一遍,遞給了安安,“安安,這個交給你了。”,孫老師雖然沒有交代這塊懷表的來路,但是安安卻知道,以這種獨特儲存方式的東西,必定是很珍貴的。 安安連忙搖了搖頭,拒絕,“我不能要?!保F重了。孫老師神色柔和了幾分,勸說,“收下吧!若是你問我喊一聲mama的話,就收下,明天的時候帶給我看?!?/br> 安安嘆了口氣,她認真,“孫老師,不管手表還是懷表,都應(yīng)該是男方家庭出的?!?,而不是由新娘子這邊出的,這算什么事情??! 孫老師不由分說,把懷表塞到了安安懷里,“收下,不然mama要生氣了?!?,她說的是mama,而不是老師,這已經(jīng)算是表明了身份了。 安安無法只能收下,心里卻打定主意,回去要跟自家老父親念叨一番,去給孫老師也買一個好看的手表。 那條項鏈,孫老師不舍的摸了摸,卻又讓嚴老爺給放了回去,囑咐,“老爺子,等我哪天吃不上飯的時候,就把這條項鏈給拿走了,往后不管是我,還是安安來,你都可以把這條項鏈交給我們兩個里面的任何一個人?!?,不知道為什么,安安總覺得孫老師在跟交代后事一樣。 孫老師經(jīng)歷過特殊的十年,原本這類值錢的東西是很多的,但是卻丟了十分之九,唯獨就剩下這一條項鏈和一個懷表還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保存下來的。 哪怕是她和阿奶的日子過的在苦,也沒想著要拿去當?shù)?,與其說這里是當鋪,不如說是幫大家伙兒保管東西的地方,而且還都是從各個地方好不容易弄出來的。 嚴老爺子看了看孫老師,又看了看安安,把小屜子又小心翼翼的收了起來,淡淡,“早些來吧!在晚些,說不定我兩腿一蹬就不在了,這東西也要隨我一塊入土了?!?/br> 安安聽不得這種話,也害怕生離死別,她不知道面前的老人發(fā)生了以前發(fā)生了什么事情,但是走進了才能發(fā)現(xiàn),其實嚴老爺?shù)囊恢谎劬κ菦]有焦距的,也就是說他是半瞎子。 就這樣一位老人,堅守著這么一個地方,更是不知道呆了多少年,付出了多少代價,才會保留下來這些東西。 孫老師神色繃緊了幾分,她承諾,“若是您哪天不在了,我給你燒紙?!?,嚴老爺子早些年是有孩子的,只是孩子走的早,就剩下他孤身一人,嚴加祖上是做當鋪生意的,早些年兒當鋪被砸的不成樣子,而他們當時存在當鋪的那些東西,也丟了七七八八,后來政策稍微好了一些后。 嚴老爺又把之前丟了的東西,慢慢的找了回來,他們是做生意的,講究誠信,雇主把東西交給了他們,只要不是死當,他們都有責(zé)任把這些東西在保留下來,只是這一守都是這么多年過去了,別看柜子上有那么多小屜子,其實里面很多都是空的,不過只是貼了一個名字而已。 而這個空蕩蕩大院子,當年是很繁華的,如今不過是沒落了下來。 出了門的安安聽完了孫老師的講述,安安沉默了半晌,她覺得自己是不幸的,又是幸運的,不幸的是她從自己好好的世界里面,來到了這個年代,幸運的卻是沒有穿越到最為動蕩的那十年。 孫紅梅見安安情緒有些低落,她安慰,“沒什么,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命,不論好壞,那都是他該承受的?!?/br> 安安點了點頭,低聲,“孫老師,您跟我一塊回家嗎?”,是指回顧家,而不是阿奶家。 孫老師拍了拍車子,以實際行動告訴安安,“上來!不過我要回去給自己準備嫁衣了。”,他們這有個習(xí)俗,在結(jié)婚的的頭一天,不能和新郎官見面,不然…… 饒是孫老師也不能免俗。 第135章 安安摸了摸被她掛在胸前的懷表,脆生生的,“走咧!” 到了大院兒以后兵分兩路,安安回到自家,而孫老師則回去準備嫁衣了。 安安到家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自家老父親忙的不亦樂乎,要結(jié)婚了,這日子定下來的比較急,家里也準備不了啥東西,他索性直接從供銷社買了一些紅紙回來,找到了老手藝人剪了不少咧,這不!貼的滿屋子都是。 安安推開門一看,好家伙兒,家里紅彤彤的一片,這可有點嚇人??!安安嘴角抽了抽,她爸爸這是把家里所有的能看見的地方,全部都貼成了紅色的? 安安把書包擱在了桌子上,抱起搪瓷缸猛灌了一氣兒,這才開口,“爸爸!您看下還差哪些東西?跟我說說,看我能幫上忙不?!?,顧衛(wèi)強正在貼窗戶紙呢!聽到安安問話,他回頭,“家里的東西我都收拾的差不多了,縫紉機和手表要晚上才能送過來,就看你菊香嬸那邊怎么樣了?”,顧衛(wèi)強這邊基本都是大物件了,而菊香那邊雖然是小物件,但是種類繁多,若是少了一項,婚禮的當場可是要出洋相的。 安安掃了屋子一眼,“成,我去看看菊香嬸那邊!” 菊香剛好從外面提著大包小包往里走,大聲,“看我什么?” “呀!菊香嬸你來的剛剛好,我還說去你家看看還差什么東西,我能幫忙的呢!” “都齊活了,我和半夏跑了不少地方,把咱們列出來的品類都買齊全了,不過這錢??!花的可不少,只剩下了四十二塊三毛三。”說著,她把大包小包的擱在了桌子上,從她身后鉆出來了一個小腦袋,正是把半夏呢!半夏身上更多,手上提著四個袋子,連脖子上都沒被菊香給放過,還掛著一個呢! 安安打開袋子一看,瓜子,糖,雞蛋,紅棗這些,可不都準備齊全了,而且瞧著這個頭都還不錯咧!顯然是花了大工夫的。 安安笑瞇瞇的給菊香了一個擁抱,“謝謝菊香嬸!”,當然沒有漏過半夏了,剛抱完,半夏一眼就瞅見了安安脖子上掛著的一塊懷表,她夸贊,“安安,你這懷表可真好看!” 安安低頭,把懷表給抽了出來,對著半夏晃了晃,得意,“我媽下午給的?!保共皇前舶惭燮ぷ訙\就差這點東西,相反,她是個十七八歲的小姑娘,哪個小姑娘不喜歡被人送東西的,這也代表著孫老師是很重視安安這個閨女的。 顧衛(wèi)強和菊香一聽,兩人頓時停下來手上的活計,顧衛(wèi)強直接從窗戶上跳了下來,撈過懷表一看,感嘆,“這懷表是也是上海牌的有些年了,可不便宜?!?,可不是二十年前就能買得起懷表的人,和他托人帶的那塊手表,這兩塊擱在一起,價值立馬見到高下。 不說別的,就把他托人買的縫紉機和手表兩個加起來的價值,怕都沒有面前這塊懷表價值高。 安安知道這懷表貴重,卻沒想到竟然這么貴,她弱弱道,“要不我把這懷表在還給孫老師。”,她沒想要啊!不知道怎么的,讓來讓去就接下來了,嗯!她也是被強迫的。 顧衛(wèi)強擺了擺手,“你媽給你的見面禮就收下吧,往后好好孝順她。 菊香附和,“是的!在還給人家,多少有些不好,畢竟長輩賜不可辭,安安你好好保管著,等孫老師進了你們家的門,好好對人家就是了。”,菊香原本還擔(dān)心這孫老師不知根,不知底的嫁進來以后擔(dān)心孩子們受欺負,但是孫老師這一舉動,算是在菊香眼里有了很大的好感。 這么貴重的東西,說送就送的,說明在孫老師的眼中,安安也是蠻重要的,不然也不會送出來這么貴重的禮物的。 其實安安對于人情往來這一塊,有些一竅不通的,經(jīng)過自家父親和菊香嬸的一番安慰,她這才放下心來,“那我下收下,往后我爸和孫老師在要小孩兒了,我在把懷表給弟弟或者meimei。” 這一句話把顧衛(wèi)強臉臊的通紅,他半天才憋出一個字,“我和孫老師商量了,我們有你們?nèi)齻€孩子就夠了?!?,這句話的意思就代表著,他和孫老師不會在有小孩兒,而安安他們?nèi)齻€就是他的孩子了。 安安有些感動,她哪里不知道這是自家老父親和孫老師在保障他們姐弟三人的權(quán)益,安安這人向來都是別人對她好一分,她對別人好三分,人和人的相處,本來就是一個互動,或者說是相互的。 安安勸慰,“爸,您不用考慮我們的,如果孫老師的身體條件允許,我們都是支持你們在生一個小孩兒的?!?/br> 這是實話,孫老師是后來嫁入他們家的,能有一個血脈相親的人,對于孫老師來說,絕對是頂頂?shù)闹匾恕?/br> 連一旁的菊香也有些詫異,“強子,你們還年輕,這個問題可要好好考慮下?!?/br> 顧衛(wèi)強把手上的紅紙都給擱在了一旁,又把袋子里面的東西全部都清點了一遍,頭都沒抬,“我和孫老師商量好的,兩人意見一致,不要孩子?!?/br> 這是兩人在談婚論嫁的時候,一早就商量好的,而且還是協(xié)商一致,孫老師的意見也是不要孩子,顧衛(wèi)強也是,他們兩人若是沒有在共同生一個孩子,他們敢保證可以把所有的心血都用在安安他們身上,但是若是再生一個孩子,就不好說了,都說家長會一碗水端平,但是若真要做到這個地步太難了,而且還是老來得子,哪里會不寵,不偏愛的。 見顧衛(wèi)強意見堅決,沒有任何回旋的余地。 菊香拍了拍安安肩膀,輕聲,“安安,你們有個好父親,更有一個好后媽,往后好好孝順他們!”,二婚的家庭,父母能做到這個地步的,著實不多見。 安安點了點頭,飛快的說道,“我省的!”,顧衛(wèi)強和孫老師兩人的付出,安安哪里又不明白的,感情也是需要經(jīng)營的,哪怕是親人之間,這一件事一件事累計起來,可不就是真正的感情了,哪怕是沒有血緣關(guān)系。 見安安能體諒,菊香又交代了一些,這才從顧家離開。 菊香離開后,家里就剩下父女兩人,冬冬和姜姜還沒放學(xué)回來,安安突然很認真的問,“爸,您不后悔嗎?”,畢竟對于顧衛(wèi)強來說,他現(xiàn)在正值壯年,在生一個孩子,完全不是問題的。 顧衛(wèi)強把東西都給分開后,他抬頭看向安安,那滿是皺紋的臉上帶著幾分笑意,看起來有幾分憨厚,他驕傲,“我顧衛(wèi)強這輩子,有你們姐弟三人,已經(jīng)是最大的幸運了!” 這是實話,在顧衛(wèi)強的眼里,以前安安和冬冬是他的驕傲,后來半路又加了一個姜姜,雖然姜姜是后來加入這個大家庭的,但是顧衛(wèi)強一直都是一視同仁,可以說是把姜姜也當做家里的一份子的。 而這三個孩子,已經(jīng)是他用盡了一切力氣去守護的,不需要在來一個了,雖然這話對于孫老師有些自私,但是人哪里有不自私的,顧衛(wèi)強敢保證,只有這三個孩子的時候,他可以把自己所有的愛都分給這三個孩子們。 但是若是有了第四個孩子,還是他和孫老師生的孩子,他不敢保證,自己還會有這么公正,因為那個是老幺,不管是兒子還是閨女,都會打破家庭里面目前的平靜。 還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那就是他不年輕了,如今已經(jīng)快步入不惑之年了,而安安和冬冬他們在長大,他不能這么自私,生下一個老幺,往后他養(yǎng)活不起的時候,只能把弟弟meimei交給安安他們,讓jiejie或者哥哥來養(yǎng)活下面的孩子,這對安安他們來說并不公平。 因為孩子是他和孫老師生的,但是年老了以后,他們必然是要靠安安他們養(yǎng)活的,安安他們養(yǎng)活老人是那是責(zé)任,但是卻沒有養(yǎng)活老幺的責(zé)任。 這一點上,顧衛(wèi)強一直都看的很清楚的。 安安不知道該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或者她有些明白了,為什么顧爸爸和顧mama只要了她一個閨女,哪怕后來國家開放了二胎的政策,顧爸爸和顧mama也沒有再生一個,對于他們來說,只有一個孩子,就意味著他們把所有的愛全部給了這個孩子。 但若是在加一個,對老大的愛勢必會轉(zhuǎn)移一些到老二身上。 而顧衛(wèi)強此時何嘗不是這個心理,若是十年前的顧衛(wèi)強鐵定不會有這個想法,相反他還會同所有的父親一樣,再去生一個,但是只有一個大男人帶了幾個孩子以后,才能體會這個心情。 家里的這個平衡,是他想法設(shè)法保持的,不能因為在來一個孩子打破了這個平衡。 安安突然上前,給顧衛(wèi)強了一個大大的擁抱,她眼眶紅紅的,激動,“爸爸,你是天底下最好的爸爸。”,沒有第一,也不接受反駁。 這個年頭,誰不是希望自家孩子越好越多,哪個不是希望家里能夠兒子越多越好,唯獨顧衛(wèi)強給了安安所有的父愛,甚至冬冬都要排在后面。 而冬冬又是一個很好的弟弟,在遇到事情的時候,也是把安安排在首位。 至于姜姜更不用說了,安安覺得自己何其有幸,能夠來到這樣的一個家庭。 別看顧衛(wèi)強在外面嘴皮子利索,但是在親人之間,還真真是不擅于言辭的,他只是拍了拍安安的肩膀,低聲,“爸爸也為有你們感到驕傲。” 隔天就是顧衛(wèi)強和孫老師兩人結(jié)婚的日子,由于他們屋內(nèi)太小,若是來客人的話就坐不下,顧衛(wèi)強和安安一商量,索性把借來的桌子和凳子就一塊擺在樓下的大院里面,大院足夠?qū)挸?,顧衛(wèi)強在大院里面擺了四桌,而自己家里擺了一桌,也就是一共五桌子。 其實他們是后來搬到縣城里面的,縣城里面的親人并不多,大院的四桌主要是給顧衛(wèi)強運輸隊的同事和這一片周圍的鄰居。 至于孫老師那邊,則沒有什么客人,孫老師結(jié)婚的事情,甚至連學(xué)校的同事都沒有說,只是向老校長告假三天,算是當做婚假了。 細說起來,孫老師這邊也是有親人的,那就是丁書記和大嬸子,他們領(lǐng)著丁俊柏一塊來參加婚事,不得不說就丁書記一個人的分量,都把大院的一片鄰居都給唬住了。 要知道他們都在太松縣呆了這么多年了,頭一次見到丁書記竟然來參加別人的婚事,這可是天大的信號咧! 有大院的鄰居感嘆,我的個姑奶奶啊!顧師傅一家子竟然和丁書記有交情,不然人家怎么會來參加婚事。 丁書記的到來仿佛是一個信號,給大院的鄰居來了個不得了的信號,周圍的人對待顧衛(wèi)強他們越發(fā)和善起來。 這一次來的最多的則是屬于顧衛(wèi)強往前兒在運輸隊的同事了,大院里面一共擺放了四桌席面兒,其中三桌都是運輸隊給占據(jù)著,其實并沒有那多人的,但是這年頭吃席面都是拖家?guī)Э诘?,基本上一個禮單,你去看一看,那都是一家子過來吃席面的,也就是說五毛錢一塊錢的喜錢,則對著一家四口人,或者更多。 所以這么一來,顧衛(wèi)強準備的桌子就有些不夠了。作為顧衛(wèi)強的三哥顧衛(wèi)民,怎么會放手不管,一看桌子不夠,立馬往家里趕,一個人拉著板車又拉來了兩張桌子,不少凳子。 算是勉強的擺足了,也虧得顧衛(wèi)強他們一家子向來手大,準備的食材都是多的,不然這臨時加了兩桌子食材可不夠呢! 此時安安他們在哪里?當然是屋子內(nèi),顧衛(wèi)強剛?cè)グ研履镒咏拥阶约杭依?,兩人正在對著坐在高臺上的阿奶行李呢! 說起來,顧衛(wèi)強這邊結(jié)婚壓根沒有通知顧家村的人,所以他這邊并沒有什么長輩,孫老師這邊同樣的,也只有一個阿奶,至于丁書記和丁大嬸子則坐在一旁笑呵呵的。安安則是一大早起來,忙活了很久,但是那嘴兒就是了沒合上過。 今兒的可是她爸爸的大喜事,她也打扮的特別氣派,穿了一件格子襯衣,原本打算穿大紅色的,后來一想,今兒的是孫老師結(jié)婚,她穿大紅色反而和新娘子給撞衫了。 這才換了一件白色,畢竟是大喜的事情,穿太過寡淡的衣服有些不好,至于冬冬和姜姜打扮的更帥氣了,兩個小孩兒一人一件襯衣,他們倆的衣服面料也是安安從之前那個被面上裁的,讓老裁縫趕了兩天,這才把衣服給趕了出來。 可以說,他們姐弟三人都長的好看,再加上穿著整齊劃一的襯衣,那真真是氣派極了。 更不用說顧衛(wèi)強和孫老師了,兩人做為今天的正主,顧衛(wèi)強穿了一身西服,孫老師則穿了一身的紅色嫁衣,她的膚色本就有些蒼白,在這天讓喜娘幫忙擦了一些胭脂,唇紅齒白也不為過了。 兩人接過茶,拜過主位上的阿奶,許是今天是大喜事,阿奶精神頭也好了不少,她笑呵呵的端過茶水,抿了一口,從口袋里面摸出來了兩個大紅包,遞給了兩位新人,她語重心長,“紅梅,苦了你一輩子了。” 就這一句話,讓孫老師的眼淚頓時吧嗒吧嗒往下掉,她搖頭,“老太太,不苦!”,因為現(xiàn)在是孫紅梅,更是丁老師的表妹,在人前的時候顧忌著身份,她甚至連一聲媽都不能喊出來。 阿奶也不計較這些東西,她蒼老的面容上滿是慈祥,笑呵呵的拉過孫老師的交給了顧衛(wèi)強,她認真,“顧師傅,紅梅就像是我親閨女一樣,往后!往后我就把他交給你了,你可要好好待她?!?/br> 顧衛(wèi)強手里緊緊的握著孫老師,瞧著是頗為用力的,但是孫老師卻沒坑一聲,臉上卻帶著笑。 顧衛(wèi)強保證,“老太太,您放心,往后有我一口吃的,絕對不會餓著紅梅了?!保@年頭,嘴巴里面的吃的算是頂頂重要事情,顧衛(wèi)強能夠說出這種話也算是把孫老師放在心上了,他又看向?qū)O老師,認真的承諾,“紅梅,你放心,我會對你好的?!?,除了讓孫老師吃飽以外,最重要的就是對她好了。 這是顧衛(wèi)強作為一個男人,一個丈夫,對待未來媳婦的承諾。顧衛(wèi)強這人雖然沒有花花腸子,嘴巴也不利索,但是他這個人承諾的東西,就會盡一切努力去做。 他的為人,屋子內(nèi)的人也都是知道的。 安安抬眼,看著顧衛(wèi)強和孫老師,是由衷的感到高興的,她沒看到在窗口站著的陸衍,眼神幽怨極了,他都來半天了,安安這丫頭竟然都沒看到他,也沒跟他打招呼,這完全是眼里沒有他??! 這是造的什么孽??!這才一天的功夫,這丫頭就有些翻臉不認人了。 趁著顧衛(wèi)強在和新娘子和阿奶說話的功夫,陸衍穿過人群,走到安安面前,冷不丁的面前出現(xiàn)了一個超大的臉,安安被嚇了一條,她眼睛瞪的溜圓,嗔怪,“衍哥,你故意嚇人?。 ?/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