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安安問號臉,“選上了?” 顧華子一一拍大腿,高興,“選上了,兩個都選上了!” 第74章 顧華子一一拍大腿,高興,“選上了,兩個都選上了!”,這可真真是天大的好消息了,安安他們聽到以后都楞了,她不可置信的重復(fù)了一遍,“華子叔,你說啥??” 顧華子那嘴角都咧到耳后了,大聲重復(fù),“我說!醫(yī)生和人事科都被選上了。”,這一次大伙可算是聽明白了,這真是為顧華子高興??! 半夏一下子蹦了起來,抱著顧華子轉(zhuǎn)圈圈,尖叫,“爸,您可真厲害!”,自家閨女崇拜的目光,對于顧華子來說,這簡直是比喝了蜜還甜,管不住嘴,又開始吹起牛逼來,“那是,也不看你爸爸是誰?”,菊香一巴掌打了過去,笑著埋怨,“吹牛也看看場合!” 可不是周圍的人看著顧華子的目光,眼睛都是紅的,這也太打眼了,那么多人落選了呢!顧華子一個人大大咧咧的說選上了兩個,顧衛(wèi)強(qiáng)也覺得場合不對,摟著顧華子的肩膀,“走走走,去我家喝兩杯!” 顧華子樂顛顛的啊!幾人打道回府,家里的好吃食不少,唯獨(dú)沒有小酒兒,顧衛(wèi)強(qiáng)給了安安五塊錢,讓她去前面兒的釀酒師傅那里買點(diǎn)小酒回來,不過卻不是燒刀子,而且陳師傅自給兒釀制的黃酒度數(shù)低,還有點(diǎn)甘甜,喝點(diǎn)意思意思,免得下午誤事。 而且要顧衛(wèi)強(qiáng)看,這黃酒回來安安他們幾個崽子也可以小酌一點(diǎn),畢竟當(dāng)水喝嘛!小孩子們多喝點(diǎn)酒,練一練,對往后總歸是有好處的。 安安她自己都是個小富婆,哪里會要自家老父親給的五塊錢,領(lǐng)著崽子一塊去了陳師傅家,打了五斤黃酒咧!兩個搪瓷缸都裝的滿滿的,又領(lǐng)著冬冬和姜姜去了那家賣糖人的,一人給買了一個,至于半夏則在家給菊香打下手,今兒的是顧華子的好日子,半夏身為閨女,自然要下廚露兩手的。 安安可美了出來買酒,帶著倆崽子逛悠了半條巷子,回來的時候,冬冬和姜姜一人抱著個糖人,吃的可開心了,至于安安把兩個孩子一糊弄,從超市里面摸了兩只燒雞出來,就當(dāng)做中午加餐了,這伙食還真沒得說。 她上樓的時候,經(jīng)過何大麗家,剛好碰到黃珍珍從屋里面出來,穿著一身半大的開衫,踢踏著拖鞋,連帶著臉上還有一塊烏青,安安看在眼里,卻沒有多說啥,哪里知道,她不過往前走了一步,把黃珍珍給嚇的,手上的垃圾袋掉了一地。 安安嗤了一聲,她成了洪水猛獸?不過經(jīng)過這一次,她算是明白了,這黃珍珍算是怕了自己,往后也不敢招惹自己了,經(jīng)過她家門口的時候,安安聽到何大麗他們屋內(nèi)一陣哭泣聲,也沒多想,折回去了自己屋里面。 屋內(nèi)這會可香了,菊香嬸的廚藝很好,顧衛(wèi)強(qiáng)又是手大的,家里面的食材都緊著菊香用,半夏在旁邊打下手,那一個個菜起鍋放到了案板上,香的不行??! 顧衛(wèi)強(qiáng)則和顧華子站在陽臺,兩人抽著煙,往后的工作既然定了下來,顧華子也要著手搬到縣城了,這房子就是頭等大事,他深深的戲了一口煙,開口,“搬到縣城來住是大事,房子買不起,我們就先租著,你看能不能幫我找一個你們這附近的,往后半夏也能跟安安是個伴兒!”,這從頭到尾,著實(shí)是麻煩了安安他們一家子了,顧華子說這話的時候,心里也有幾分不好意思的,這就算是親親的兄弟,也不一定有顧衛(wèi)強(qiáng)做的這么周到了。 顧衛(wèi)強(qiáng)把拳頭往顧華子肩膀上碰了碰,帶著幾分喜悅,那是真真為自家兄弟熬出頭來的開心,他哈哈大笑,“這小事包在我身上?!保f著,他話鋒一轉(zhuǎn),“我就盡量找比較便宜的了?!保吘梗麑︻櫲A子一家的家底還是有了解的,這一次為了競選紡織廠的職位,前后送禮都花了不少錢,若是在來縣城找房子搬家又是一筆大開銷。 顧華子笑了笑,“謝了,強(qiáng)子!”,雖然輕飄飄的兩個謝字,但是實(shí)際里面包含的情誼卻不止是一個謝謝能表達(dá)的。 “謝啥?都是兄弟?!保f到這里,他問,“我大哥他們在村子里面過的怎么樣?”,他口中的大哥自然是顧衛(wèi)國,雖說搬了出來,但是他們和老大一家子的情誼還是在的。 若不是念著村子里面有老爺子和老太太還在,定然會經(jīng)常回村子走動一番的。 聽到顧衛(wèi)強(qiáng)提起顧衛(wèi)國一家子,顧華子沒有任何意外,這才是他的兄弟,不管什么時候,都不會忘記一個對他好的人,他嚴(yán)肅,“過的不上不下,但不管他們過的好不好,我都不建議你們在回村子,尤其是不要和老頭子和老太太扯上任何關(guān)系?!?/br> 這算是掏心窩子的話了,不要和老宅子里面的任何一個人扯上關(guān)系,包括顧衛(wèi)國一家子,因?yàn)轭櫺l(wèi)強(qiáng)若是經(jīng)管了顧衛(wèi)國一家子,到了后面,老頭子和老太太就要粘上來了,因?yàn)楝F(xiàn)在老頭子和老太太跟著的是顧衛(wèi)國討生活,雖然兩家子是分開住的,但是老頭子身體不好,要不了多久就要住一塊了。 顧華子說的這個理兒顧衛(wèi)強(qiáng)都懂,雖然對老太太和老頭子失望了,但是到底和老大關(guān)系還是不錯的,他進(jìn)了屋內(nèi),從抽屜里面拿了一個包裹出來,里面有安安給平安準(zhǔn)備的筆和本子,還有冬冬給平安準(zhǔn)備的糖人和水果硬糖。 至于他準(zhǔn)備的則是最實(shí)在的裝了五十塊錢進(jìn)去,家里的臘rou和辣兔子一樣塞了一些,這些東西對于顧衛(wèi)強(qiáng)他們家來說,都是很簡單的,順手而為的事情,因?yàn)樗麄兗也徊钸@點(diǎn)錢和吃食,但是對于顧衛(wèi)國一家子來說,確實(shí)頂頂重要的,筆和本子是給平安的,那是現(xiàn)在都能派上用處的,至于糖人那是代表著平安還有一個冬冬作為好朋友,錢就更直白了,給多了以趙君雁的性子鐵定不會收下來的,五十塊錢就是個恰到好處的范圍,若是往后他們要還,也不會壓力太大了。 至于臘rou和臘兔子則是給平安改善生活的,趙君雁和顧衛(wèi)國兩個大人可以堅持不吃rou,吃差點(diǎn)沒關(guān)系,但是對于平安來說確實(shí)不行的,他正在長身體的,需要補(bǔ)充營養(yǎng)的時候。 第75章 也正是因?yàn)榭紤]到這一點(diǎn),顧衛(wèi)強(qiáng)這才往里面裝了些臘rou,東西也不急,暫時放在陽臺上,安安他們回來的時候,趕的正是時候,家里的飯桌子剛擺上。 安安他們一家子再加上顧華子他們一家子,二大爺坐在首位,在顧衛(wèi)強(qiáng)眼里面,二大爺算是他如今的長輩了,是頂頂?shù)姆旁谛纳系摹?/br> 老人家年紀(jì)大了,愛喝兩口燒刀子,但是那燒刀子忒烈了點(diǎn),對老爺子的身體不好,后來才把酒給戒掉了,這黃酒拿來大家伙坐在一塊碰一杯,那是剛剛好的。 安安也是,雖說自家老父親的廚藝不錯,但是和菊香嬸比起來,那可差遠(yuǎn)了,她快言快語,“菊香嬸,敢明兒的你們搬到縣城來,咱們兩家住近一點(diǎn),往后啊!我可天天去你們家蹭飯吃?!?/br> 這話菊香愛聽,就喜歡安安這個股親熱勁兒,她連忙夾起來個大雞腿往安安碗里面塞,“我們?nèi)羰前醽砹?,你頓頓吃都行,管飽!” 一句話,把安安說的哈哈大笑,她回頭看向半夏,“往后,我倆鉆一個被窩!” 半夏抿著嘴笑嘻嘻的,瞧著那嘴巴里面也鼓包包的,顯然沒空理安安呢!不過,半夏卻不敢挑葷菜吃,全部都是吃的白菜蘿卜一類,不過里面都有油水,也算是不錯的了 。 冬冬也是,一個勁兒的只顧著吃,倒是姜姜到底是對顧華子他們不熟悉,在一個桌上有些拘謹(jǐn),就顧著埋頭吃飯。 也不夾菜,倒是讓安安看的心疼,把她的那個大雞腿分了一半,分到了姜姜碗里,笑著說,“來!認(rèn)認(rèn)人,這是二大爺,這是菊香嬸和華子叔,至于我旁邊的這個臭丫頭,你就隨著冬冬喊半夏姐就成,他們可都不是外人,想吃什么,盡管夾!”,安安又何嘗不是在為姜姜作勢,他們對姜姜親熱一點(diǎn),這對于華子叔一家就是信號,往后就會把姜姜當(dāng)做冬冬來看,可了勁兒的疼著。 冷不丁的被這么多人盯著,姜姜慢慢把頭從碗里面抬了起來,一雙清澈的眼睛直溜溜的盯著顧華子他們,依次從首位的二大爺開始,脆生生的,“二大爺,華子叔,菊香嬸,半夏姐,我是姜姜!”,說完,總覺得少點(diǎn)什么,姜姜眼睛瞪的溜圓,連忙補(bǔ)充,“安安姐的弟弟?!?/br> 顧華子對于姜姜的事情多少有些耳聞,知道姜姜家里條件不好,也是個命苦的孩子,這年頭日子都不容易過,尤其是姜姜洗干凈后,那真真是白白凈凈的一個小人,五官越發(fā)秀氣起來。 要他說,他活了這一輩子,還沒見過長的這么好看的孩子,尤其是那一雙眼睛水汪汪的一眼看到底,眼睛清清正正,這人啊也差不到哪里去,他腦子里面轉(zhuǎn)了幾轉(zhuǎn),面上卻不動聲色,一巴掌拍到姜姜的肩膀上,哈哈大笑,“往后啊!誰敢欺負(fù)你,盡管報名你華子叔的名字,華子叔別的沒有,一把子的力氣還有的,揍人起來毫不手軟?!?/br> 顧華子拍的時候,瞧著力度大,但是下來到姜姜的肩膀上時,就輕飄飄的,姜姜彎了彎眼睛,下意識的看向安安,安安點(diǎn)了點(diǎn)頭,姜姜這才道謝,“謝謝華子叔!” 接下來就是二大爺和菊香嬸了,還有半夏了,可以說華子叔他們一家子心性都是好的,若是真心認(rèn)可了一個人,那可真真是掏心窩子的。 也正是如此,安安才希望姜姜能夠入了華子叔他們的眼。 想到這里,安安和顧衛(wèi)強(qiáng)對視了一眼,顧衛(wèi)強(qiáng)點(diǎn)了點(diǎn)頭,他把筷子一放,連到嘴的酒杯也一塊擱在了桌子上,他沉聲,“姜姜啊!你愿不愿意來我們家?。⊥缶透舶?,冬冬一塊吃住上學(xué)?” 按理說,這話早就應(yīng)該說了,但是姜姜他媽才走沒多久,在加上他背后有一間房子,安安他們就把心思給打消了,但是姜姜畢竟沒有頓頓來安安他們家吃飯的,偶爾也會自己做一頓,那真真是堪比豬食了,安安看的心疼,這才把收養(yǎng)姜姜的事情跟顧衛(wèi)強(qiáng)說了一下。 顧衛(wèi)強(qiáng)見閨女是真心喜歡姜姜這孩子,倒是沒提反對意見,一是以他們家現(xiàn)在的條件,多一個孩子也是養(yǎng)得起的,二是姜姜這孩子因?yàn)闆]了父母,工會每個月有兩塊錢的補(bǔ)助,若是省著點(diǎn)也是夠他過日子的。 冷不丁的問姜姜他愿意跟安安jiejie住一個屋檐下,姜姜整個人都愣住了,有一種猛的被驚喜砸暈的感覺,他手腳無措,緊張,“我……我我可以嗎?” 不等安安他們回答,他一副要急哭了的表情,結(jié)巴,“安安姐,我有房子……房子給你,每個月的工會補(bǔ)助也給你,我還可以去撿破爛,掙錢了給你花,給叔叔花!”,姜姜絞盡腦汁的在想自己有什么東西可以報答安安他們的,他今年十二歲也不小了,知道平白無故收養(yǎng)一個孩子并不容易,這可不是多了一張嘴的問題,這代表著他們要負(fù)責(zé)自己的衣食住行,而且還有這么好的親人。 見姜姜不遺余力的推銷自己。 桌子上的大家伙兒沒忍住笑了,笑著笑著又有些心酸,這孩子年紀(jì)小小的,就懂得這么多了,都說窮人家的孩子早當(dāng)家,這句話時真真的沒錯的。 安安摸了摸姜姜的小腦袋,直視著姜姜,認(rèn)真的回答,“姜姜!我只是希望你來我們家,做我的弟弟,給冬冬當(dāng)哥哥,我們不需要你的房子,也不需要你掙錢給我們,你要知道,也要明白,只是因?yàn)槟闶墙覀兿矚g你,所以才會讓你來我們家!”。 姜姜懂事她樂意看到,但是卻不愿意讓孩子形成不好的觀念,是因?yàn)樗蟹孔?,會掙錢才會選擇他來家里的,安安希望姜姜能夠明白,她才是天底下最為寶貴的東西,因?yàn)槭墙麄儾旁敢饨蛹{他當(dāng)做家人,而不是因?yàn)楸澈蟮睦骊P(guān)系。 姜姜聽到安安的話,清澈見底的眸子頓時蔓延上了一層氤氳水汽,他突然低著頭,帶著nongnong的鼻音,“嗯!我知道!大家喜歡我!”,這種感覺真的是太奇怪了,那種心頭暖和的不得了,鼻子也發(fā)酸,讓姜姜整個人都有些飄飄的,他從來知道,原來自己也會有喜歡他的家人,會有這么幸福的一天。 安安和姜姜煽情的時候,冬冬拿著筷子戳了戳姜姜的胳膊肘,執(zhí)拗,“姜姜!你為什么要漏掉我?”,別以為他聽漏掉了,之前姜姜說了那么大一堆話,卻只有jiejie和爸爸,把自己完全給忘記了?。?/br> 冬冬心里委屈呢! 他們兩人可是一同輩老師罰過的呢!哼!也太忽視他了。 姜姜有些茫然,許是剛有淚水沖洗過眼睛,那一雙眼睛也越發(fā)清澈晶亮起來,安安敢保證,這是她見過的天底下好看的眼睛。 姜姜伸出小手,拿著冬冬,認(rèn)真,“往后老師罰你我陪你,你作業(yè)不寫我?guī)湍?,跟別人打架我遞磚!”,這是小孩之間最為真摯的友誼了。 安安聽了卻是一腦門的黑線,她一巴掌扇了過去,倆小孩兒被安安打的一踉蹌,“這些念頭不許有!” “姜姜你應(yīng)該說,放學(xué)一塊走回家,坐在一起寫作業(yè),期末一塊考第一?!?,這才是符合三好學(xué)生好不好,姜姜那一套歪理是什么?那怕縣城里面二流子之間建立的友情了。 安安表示,她這兩個乖巧的弟弟,可不能被學(xué)壞了。 安安這一巴掌拍過去,倆小孩兒頓時規(guī)矩了,齊齊的點(diǎn)著頭。 旁邊的顧衛(wèi)強(qiáng)看著老欣慰了,他們家孩子就是好??!半晌后,他才開口,“晚點(diǎn)跟我一塊去工會,把戶口轉(zhuǎn)過來!”,這是實(shí)話收養(yǎng)的話,可不就要呆在一個戶口本上。 安安笑瞇瞇的,端著酒杯站了起來,對著姜姜的酒杯碰了一個,宣布,“姜姜同學(xué),往后你就是顧姜姜了!” 姜姜咧了咧嘴,“jiejie!”,說完看向顧衛(wèi)強(qiáng),“爸爸!”,這一聲爸爸他是真真喊的沒用一點(diǎn)負(fù)擔(dān),當(dāng)時他媽給他找了一個繼父,那個時候姜姜的嘴巴可硬著呢! 從頭到尾硬是不肯喊一聲爸爸,一直喊著叔叔。 到了顧衛(wèi)強(qiáng)這里,改口的沒有一丁點(diǎn)的心理負(fù)擔(dān)。 聽到了一聲爸爸,顧衛(wèi)強(qiáng)心里別提多舒坦了,平白無故的多了一個大兒子,咋能不高興呢! 這邊飯桌上痛痛快快的吃著飯,門外何大麗家卻是一團(tuán)亂麻,那可不是一團(tuán)亂麻嗎? 前兒的何大麗的大閨女黃艷琴又被他男人給打了,這次是真的打的狠??!一頭撞在了暖炕上,頭上都被撞了一個窟窿出來,當(dāng)時可真真是鮮血直流??! 不知道摸了多少草木灰都沒止住血,黃艷琴就那樣在家不死不活的躺了三天,等到了第四天的時候,稍微有口氣了,慢慢的從床上爬了起來,指望著小鈴鐺扶著一路上顫顫巍巍的到了娘家,推開門的第一句話就是,“媽!我要離婚!” 這一句話可真真是把何大麗給嚇的半條命都沒了,在看到黃艷琴頭上那還在滲著血絲的窟窿時,頓時哭天抹地,“我可憐的閨女??!命怎么這么苦??!”,何大麗這一嚎,可不把周圍的街坊領(lǐng)居都給喊來了,不少人在看到了黃艷琴頭上小孩拳頭大小的窟窿時,都倒吸了一口氣,這怕是在鬼門關(guān)走了一遭??! 黃艷琴這次也想通了,不在乎街坊鄰居怎么看她了,她把袖子一擼,露出身上的一塊塊烏青來,舊傷添著新傷,有些嚴(yán)重的地方,皮都不知道脫了幾層了,看的人都心慌?。?/br> 這哪里是人做出來的事情?。∵@簡直就是畜生。 黃艷琴看到自家母親哭,自給也跟著掉眼淚,“媽!你收留我吧!不然我活不下去了啊!那春生……春生他不是人?。∷蛉似饋硎峭览锎虬?!我怕我在回去后,媽,您往后就見不到我了?。 ?/br> 說完,怕何大麗不同意,她一把拽過小鈴鐺,小鈴鐺要比冬冬還小一些,但是上次來眼里還有這活潑,這次卻是一丁點(diǎn)都沒了啊!只剩下木然,見她媽拽她,她被嚇了一跳,下意識的往身后躲去,“別……別打我!我干活!” 黃艷琴解開了小鈴鐺的衣服,那脖子后面,脊背上更是不知道被燙了多少煙頭出來,她厲聲,“媽!您看看,這都是那畜生拿煙頭燙的??!小鈴鐺可是那畜生親親的閨女,那畜生都下得去手?!?/br> 何大麗看到自家閨女和外孫女身上的傷口時,真真是心尖在泣血??!她回頭看向自家男人,黃樹林卻只顧著蹲在地上抽著旱煙,對于黃艷琴和小鈴鐺的哭訴,還有她們娘倆身上的傷口,絲毫不見,何大麗心知這男人的自私,也是個靠不住的,她抄起案板上的菜刀,厲聲,“我頗上這條老命不要,也去把那畜生給剁了!” 眼見著何大麗要去和拼命,黃樹林這才慢悠悠的把煙袋子敲在門檻上,梆梆作響,“丟人顯眼的東西,你去有什么用??”,說完,他站了起來看向黃艷琴,“這婚你是真真要離定了?” 黃艷琴沒有任何猶豫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 黃樹林悶聲,“離了婚,就帶著小鈴鐺滾出我老黃家,往后哪家男人要了你,你在來我老黃家的門!”,這話說的是真真的絕情了,就算是黃艷琴現(xiàn)在離了婚,也不讓進(jìn)黃家的門,明顯逼著黃艷琴在趕緊找人家嫁了。 黃艷琴聽完這話,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掉,她癱坐在地上,哭喊,“爸!您這是要逼死我?。 保粫r半會,她去哪里找個男人嫁出去。 安安他們聽到外面的動靜,也沒吃飯了,大家伙齊齊的站了在外面,看到這里,她心里哇涼??!這哪里是當(dāng)父親的啊!這明明是個仇人?。∽约议|女被女婿打了,不想著過去報仇,卻想著別丟了份子,哪怕是閨女離婚,也要馬上在嫁出去,安安覺得她要是攤上個這樣的爸爸,非要拿把刀去拼命不行。 何大麗這次卻堅決不管不顧,拽著黃艷琴往家里走,堅持,“老頭子,你要是敢把艷琴趕出家門,我和珍珍就離開這個家,往后你一個人過去,死后也沒個人給你摔盆子?!?,她這輩子沒能生個兒子,生了一對閨女出來,大閨女嫁了出去,二閨女顯然是留在家里,往后??!招贅一個上門女婿來,那上門女婿可是相當(dāng)于半個兒子的,可不就是黃樹林的半條命啊!能給他死后摔盆子的人。 見到自家婆娘如此不配合,他甩了甩煙袋鍋,“隨你!”,雖然是兩個字,卻讓何大麗的心卻暫時緩了緩,吩咐黃珍珍,“你去把工會的吳大媽給喊來!”,今兒的這婚不離也得離,她算是看明白了,什么面子??!里子?。《稼s不上自家閨女的命重要。 黃珍珍看到自家jiejie這樣,也是怕很了。 她跑的飛快,不多會就把工會的吳大媽給喊了來,都說寧拆十座廟,不會一樁婚,吳大媽本著是來勸人不離婚的心思的,畢竟她在一線工作這么多年,見到要離婚的兩口子不說一百對也有八十對的,經(jīng)過她手勸下來,和和睦睦過日子的也有不少對咧! 但是來了以后看到黃艷琴身上那大大小小的傷口,還有六七歲的孩子身上都有幾十個煙頭,這真真是畜生?。《颊f虎毒不食子,這小鈴鐺那可是春生的閨女??!還有艷琴,嫁給春生這么多年,生了一雙兒女,還cao持著這家里里外外,連帶著春生那不好相處的老虔婆都伺候的好好的。 如今,好好的一個閨女被打成這樣,她這個外人看了都心里難受??! 吳大媽拉過黃艷琴的手,認(rèn)真,“你可考慮清楚要離婚了?” 黃艷琴牙一咬,“您也看著了,在不離婚,我這命都沒了,您是不知道我在床上躺了三天,除了我閨女,沒一個人管我的死活,若是我在回到那個家,下次您看到我的就是一具尸體了?!保钦娴男暮?,同樣自己身上掉下來的兩塊rou,在春生打她的時候,大閨女好歹還知道攔著點(diǎn),小兒子卻跟著她婆婆一塊拍手叫好。 在床上躺著的三天,小鈴鐺自己都走路都艱難,卻還是從桌上要到了米糊糊,勉強(qiáng)把自己喂了下去,斗了個性命,至于她男人和婆婆,還有她的小兒子,可真真是三天啊!沒往床邊站過一回,怕嫌晦氣,她在熱乎的心,也經(jīng)不起這三番兩次的打擊,徹底的涼透了??! 這話都說到這里,吳大媽心里多少也有數(shù)了,應(yīng)承,“成!有我們工會看著幫你離婚,不過你婆婆和你男人會同意嗎?你舍得你小兒子嗎?” 黃艷琴眼里閃過恨意,“他們不同意也得同意?!?,她這次出來,可是她男人和婆婆恭送出來的,為什么?因?yàn)辄S艷琴有勁兒了以后,趁著大伙晚上睡著了,就在廚房磨刀,那磨刀的嚯嚯聲,傳到春生和老虔婆的耳朵里面那可不就成了催命嗎? 都說軟的怕硬的,硬的怕橫的,橫的怕不要命的。如今黃艷琴就是那種不要命的,行!你留我在這個家里面,我隔三差五磨磨刀,指不定你睜開眼睛就發(fā)現(xiàn)明晃晃的刀架在脖子上,要了你的半條命。 天天受到這種驚嚇,春生也沒了往日打女人的氣勢,慫了下來,連帶著以前看她陰惻惻非打即罵的婆婆,現(xiàn)在也是恭恭敬敬的,就怕她一言不合就把刀給拿了出來。 原以為離婚手續(xù)會辦的很慢,誰成想,春生那邊出乎意料的爽快,簽了字就走,黃艷琴的兒子則分給了男方,女兒則自己帶著。 黃艷琴看著那張離婚證,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終于自由了?。〗K于活的像個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