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第18章 安安從雪地里面慢慢的站了起來,叉著腰,得意的大笑,“讓你追我,讓你追我,活該吧!” 樂極生悲說的就是安安這種。 她話音剛落,不知道從哪里蹦出來的一只肥肥的灰毛兔子,往她身上撞來。 又是“砰”的一聲,撞的安安往后退了兩步,閃著了老腰,她哎呦一聲,低頭這才看清楚罪魁禍?zhǔn)?,發(fā)現(xiàn),那只撞在她身上的灰毛兔子,竟然在雪地里面打擺子,不停的哆嗦,一雙寶石一樣的眼睛,瞪著安安,仿佛在說,“都怪你!” 還沒瞪完,接著又是一陣哆嗦,胖胖的兔子啊,渾身都是rou,這一抖啊!身上的rou跟游泳圈一樣,一層層疊下來。 安安低頭,看了眼自己,又狠狠掐了下自己的大腿,倒吸了一口氣,“真疼!” 看來不是她瘋了,而是這兔子和野雞瘋了。 青天白日的,都眼瞎了,往她身上撞,一個撞暈了,一個撞瘋了。 不過這是好事??!她上山來干嘛的?可不就是為了獵點獵物的?安安笑瞇瞇的從身后拿了一根草繩出來,一頭綁著野雞的腿,一頭接著野兔腿,一邊一個,她這會也不怕了,滿足的拍了拍獵物,開心,“真多rou??!晚上就吃你們了,送上門來的,不吃白不吃?!?/br> 在她身后,全程觀看的陸衍,“……”,這年頭,獵物都這么蠢了嗎?見到人都不會躲,反而往人身上撞,還一撞一個準(zhǔn)。 安安謹(jǐn)記以前打獵的意外,她把野雞和兔子都綁緊了以后,拴在灌木叢上,除非這灌木叢會跑,不然這野雞和兔子一準(zhǔn)兒跑不了。 她摸著下巴,看了下陷阱,又若有所思的看了下自己的圓滾滾的小身板,她怎么覺得,那陷阱還不如自己有用?莫非,她成了唐僧rou,這獵物想來咬一口。 “要不再試試?”,安安咕噥了一下,在陸衍驚奇的目光中,選了一個雪特別厚的地方。 她踩了踩,嗯!若是獵物掉下來的,鉆到雪窩里面,一時半會也跑步了。 安安覺得自己簡直聰明極了。 她閉著眼睛,索性入定起來。 三分鐘后。 十分鐘后。 一只傻狍子,從灌木林里面慌慌張張的沖了出來,頭重腳輕,一頭扎進(jìn)了安安腳跟前兒堆的雪窩里面,半個身子都拱了進(jìn)去,只剩下肥肥的屁股露在外面,一戳的白毛,刷的一下,炸開了。 雪白的,毛茸茸的,跟地上的雪成了一個顏色,好看的緊。 安安驚訝,這是她第一次見到狍子,還是傻狍子,她下意識的折了一枝灌木戳了戳袍子的屁股,俗稱菊花。 那菊花上的白毛,炸的更開了,攤成了一個圓圓的餅一樣,渾身還不停的抖擻。 抖著抖著,整個身子跟抽筋了一樣,暈了過去,也不動了。 安安牟足勁兒把傻狍子從雪堆里面拽了出來,那傻狍子似乎在裝死,很好奇,誰把它給拽了出來,冷不丁的睜開了一雙黑黝黝的眼睛,寶石一樣,泛著光,嚇的安安心里咯噔一下,不過,對于長的可愛的動物,女生似乎天生沒制止力,而且這還是rou。 安安從口袋里面摸出了一顆花生,攤在手心里面。 傻狍子頭一低,舌頭一卷,把花生吃了下去,由著安安拿著草繩在它腿上綁著,絲毫沒反應(yīng)過來,這會,可是要逃跑?。?/br> “真乖!”,安安夸贊,又摸出了一把黃豆,放到了雪地里面,讓傻袍子自己去吃,“你先吃,等你吃飽了,我再吃你?!?/br> 這兇殘的話,絲毫看不出來,是個小姑娘說出來的。 陸衍覺得自己今天,一而再再而三的受到?jīng)_擊,這山里面的動物,真的都這么蠢了嗎? 還是這黑丫頭,太過獨特了,他和張小五對視了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睛里面,看到了nongnong的震驚。 安安故技重施,安置好了傻狍子,又往雪地里面一站。 “砰砰砰”,一聲接一聲。 到了后來,陸衍已經(jīng)看麻木了。 但凡獵物近了黑丫頭的身,不是暈了就是瘋了,或者被同化了,變成了家禽,乖的很。 安安笑瞇瞇的,滿足的看著草繩上的獵物,數(shù)數(shù),“一二三四五六七?!保欢嗖簧?,剛好七只,一只傻狍子,三只灰毛兔子,三只野雞,哦,還有一個小家伙,凍僵了的斑鳩,她也不嫌棄,綁在草繩的最后面。 她拍了拍身上的雪沫子,把手套帶了起來,拽著草繩子,打算回家,這一次收獲,她還是很滿足的,哪成想,都要走的,從松樹上跳下來了一只猴子,傻傻的扒在安安的肩膀上,不停的吱吱吱,安安看了下身上的小猴,撇了撇嘴,有些嫌棄,“快走吧!我不吃你?!保f起來,都是一個祖宗,她實在是下不去口,把猴子從身上拽了下來,放到了雪地里面。 陸衍的眼角抑制不住的抽搐,他看到了什么? 白雪皚皚的大山里面,一個圓滾滾的小丫頭,手里面拽著一個草繩,在前面帶路,她身后草繩上,拴了一大串子的獵物,她一走,那獵物就跟著動。 長長的,仿佛成了獵物頭子。 威風(fēng)凜凜的。 張小五終于憋不住了,他抬手抹了一把臉,瞠目結(jié)舌,“頭,村里面的小丫頭,都這么兇殘了?”,成了打獵的好手,哦不!撿獵物的好手。 陸衍望著消失在山林中的黑丫頭,若有所思,警告,“今天這事,不許說出去?!?/br> 張小五點了點頭,委屈巴巴,“頭,我想吃rou,咱們也去打獵吧!”,見鬼的歹徒,等了這么久都沒個人影。 陸衍斜睨了一眼張小五,“你能有那黑丫頭那種本事?” 張小五頓時熄火了,垂頭喪氣,他要是能有那黑丫頭本事,還當(dāng)啥兵??! 直接當(dāng)個獵人多好,還頓頓有rou吃,多好的日子啊! 陸衍瞇著眼睛,看了一眼周圍,整個人都趴在雪地里面,把耳朵貼在地上,聽了許久。 確定沒聽到動靜后,這才起身,拍了拍身上的雪沫子,走到黑丫頭下陷阱的地方看了看,他蹲下身子,刨開了雪,從里面撿出來了不少花生粒和豌豆,倒是芝麻太小了已經(jīng)和雪混成了一團(tuán),分離不出來了。 陸衍對安安又有了一層新的認(rèn)識,倒是個富丫頭,不知五谷珍貴。 他攤開手心,遞給了張小五,張小五也不嫌棄,捻了幾顆花生米,把上面沾著的雪沫子吹了吹,扔到嘴里面,細(xì)細(xì)的嚼著,感嘆,“這年頭,獵物都比我們吃的好。” 陸衍笑了笑,回頭,看著周圍的地形。 半晌后,確定,“走吧,那人不會來這里了?!?/br> 張小五下意識的問道,“為什么?” “以那人的謹(jǐn)慎,周圍有了人的活動痕跡,他定然是能發(fā)現(xiàn)的,若是在下一夜大雪,說不準(zhǔn)能把活動痕跡蓋下去,他倒是會出來,不過,會不會下雪,誰知道呢?”,陸衍走到,之前安安站的那幾個位置,學(xué)著安安的模樣,動作,神色,閉上了眼睛。 三分鐘后,周圍空空如也,沒有任何獵物,主動上門。 他嘆了口氣,“這獵物犯蠢,也是分人的?!?,同類相吸,還是有道理的。 這話里面的意思,安安就是這蠢獵物的同類了。 被喻為遇到同類的安安,這會美滋滋的牽著繩,帶著撿來的獵物,往山下走。 上山的時候慢,下山的時候可容易多了。 不過一個一個小時,就走到了山跟前兒,又看到了那個茅草屋,安安停下,歪著頭想了想,上次好像還欠青巖哥一個人情。 她回頭,看了下身后的一串獵物,蹲下摸了摸被嚇暈了的野雞,“就你了?!?/br> 安安拽著草繩,往茅草屋走,這會,大雪天氣,正常人家都是窩在家里的,也就只有安安這個怪胎會出門。 她喊了聲,“青巖哥,你在嗎?” 馮青巖正在陪著郎永齡下棋,聽到安安的聲音,頓時如同救星一樣,從炕上跳了下來,“我去接安安?!?,郎永齡愛下棋,但是卻偏偏是一個臭棋簍子。 把馮青巖給磨死了,偏偏郎老爺子仗著自己是老年人,可了勁兒的欺負(fù)馮青巖。 馮青巖一張娃娃臉,出了門,頓時如沐春風(fēng),在看到安安時身后的一串獵物時,眼睛都冒著綠光,他搓了搓手,不好意思,“安安,這是送給我們的嗎?” 安安點了點頭,蹲下身子,解開了草繩,從上面摘了一個暈死的野雞還有一個灰毛野兔子,“拿去,晚上給郎爺爺和馮叔補補身體?!?,要說,住在茅草屋的三人,也就馮青巖的廚藝能看的過去。 馮青巖激動的搓搓手,嘴里說著,“這怎么好意思?”,手里的動作卻是最誠實的,毫不客氣的接了過來,尤其是拿到灰毛兔子的時候,他還顛了顛,砸巴著嘴,下意識的咽口水,“真肥,有個七八斤吧?!?,這天寒地凍的天氣,圍著爐子,吃鍋子,是再好不過了,若是他沒記錯,炤臺下面還放著幾個凍蘿卜,燉起來,香噴噴的, 安安,“山上撿的,晚上你們做鍋子吃?!?,她回頭看了下身后的傻狍子,這只袍子估計剛成年,有個三十四斤的rou,一時半會收拾不出來,她看了下天氣,這都到下午了,三四點鐘,天都有些快黑了。 “晚點我把傻狍子收拾出來了,在給你送些過來?!?/br> 馮青巖小雞啄米一樣點了點頭,大手往安安肩膀上一拍,一副哥倆好的樣子,“還是安安妹子心疼我。” 安安沒好氣的拍開馮青巖的手,嫌棄,“拿開你的臟手。”,說完,看也不看馮青巖目瞪口呆的樣子,轉(zhuǎn)身就走。 當(dāng)然,她身后還跟著一串的獵物。 安安默默計算,“還要去華子叔家把冬冬接回去,這野雞和灰毛兔子一樣送一只給華子叔,半夏愛吃,華字叔也是個饞鬼?!?/br> “這只傻狍子,要不一塊讓華子叔殺了?反正她是下不去手,自家的老父親又沒在家,冬冬也不行?!?/br> 有了主意,安安直奔目的地,這會村子里面,有不少家里煙囪都在冒著煙。 窩在一天在家里面的鄰居,也趁著這會,在門口嘮嘮嗑。 老遠(yuǎn)就瞧著安安提的那一繩子的獵物,好家伙。 大家伙都倒吸了一口氣。 這可是實實在在的rou啊,今年村子里面殺了四頭豬,算上豬下水,沒舍得丟,也才幾百來斤,一個村子,幾十戶人家,分到手,一家最多能分十來斤,那還是十幾口人,跟著一塊吃,一人能分到幾片rou,算是不錯的了。 顧安安身后提著的這些,可是夠過個肥年了。 趙桂芳眼氣的看著安安身后的一串子獵物,小聲問道,“安安??!你這是從哪弄這么多獵物??!” 安安停下腳步,指了指身后的撲獸夾,“山里面撿來的。” 周圍的人都聽到了,再次倒吸了一口氣。 趙桂芳不由自主的提高了嗓音,“撿來的?” 安安笑瞇瞇的點了點頭,“翻過后山,不是有個山凹子嗎?那平地里面的獵物隨便撿?!?,這是實話。 她往那一站,這獵物不是傻了就是瘋了,往身上撞,可不就白撿來的。 這下,村子里面可瘋了。 得到消息的人,也顧不得快到晚上了,成群結(jié)伴,要去山凹子里面看一看,說不準(zhǔn),也能有安安那種運氣,撿回來兩只兔子,若是運氣好,還能撿到一只傻狍子,過年的rou可不就有了。 安安告別的眾人,一路上,不知道有幾波人在打聽消息,安安好不保留,按照之前的說辭,一遍又一遍。 至于大家能不能撿到,可不就看運氣來了。 這一路,嘴皮子都說干了,才到了華子叔家。 華子叔一家?guī)卓诙紤械煤埽瑒e的人家這個點都出來散散氣,只有他們家四口都還窩在柴房里面,基本上一個下午,烤火的時候,順帶烤點紅薯,花生,豌豆一類的,一下午嘴巴沒停,這不,到了飯點,一點都不餓。 安安到的時候,冬冬正扒在門口,不停的往外看,一見到自家jiejie,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歡喜,“姐!” 屋內(nèi)柴房烤火的幾個人,聽到冬冬嚎的這一嗓子,頓時齊齊的站了起來。 尤其是華子,一下午心里都不得勁兒,覺得自己應(yīng)該跟著安安身后的,再加上自家媳婦,在那嘮叨,他一下午更是不知道出門了多少次,就是看著安安回來了沒有。 這不,剛渾身凍的僵硬,從外面進(jìn)屋坐下去,屁股還沒焐熱,這臭丫頭就回來了。 冬冬小跑著撲倒安安懷里面,安安順帶把他給抱了起來,倒是不重,七八歲的孩子,看起來跟五六歲的差不多,瘦瘦小小的一個,來兩個,安安都抱得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