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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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彥明01:你又是哪位同學(xué)? 布拉德汪:這是李珍檬,全群44個人就她的名字改了 小福蝶:噗,叛逆不惑 血之寫輪眼:頭像很帥[拇指] 叛逆の不惑:…… 張彥明01:哦,原來是李珍檬?。?/br> 張彥明01:大家把群名改成真實姓名 學(xué)號的格式,方便互相認識啊[可愛] ……嘖,李珍檬對著手機翻了個白眼。 沒想到還真有人會對著成員列表一個個記id……早知道,她至少改個不這么……不這么那個的名字了。 不,早知道她就不改了。 事到如今,李珍檬索性把群名改成真名,頭像也換成默認的企鵝,然后退出扣扣,把手機往兜里一塞,出門去了。 周五晚上7點,夜風(fēng)涼爽,正適合夜跑。 雖然自己提出的條件被班主任駁回了,但李珍檬想了想——那話怎么說的?胳膊擰不過大腿?好漢不吃眼前虧? 就算林落焰不同意幫她請假,她還是得參加運動會——不光得參加,她還得拿個像樣的名次,才能堵住那些人的嘴。 才能證明,自己真的是個體育生,不是花錢買的特招名額。 ——才不至于被退學(xué)。 哼。 但無論哪一項體育運動,都需要長期練習(xí)才能維持水準。李珍檬已經(jīng)好久好久沒上過跑道,初三畢業(yè)那個悠閑的暑假里她甚至長出了小肚腩;而現(xiàn)在距離運動會還有不到半個月,她又不想和“體育生”們一起訓(xùn)練,于是只能犧牲自己的閑暇時間,臨時抱佛腳。 然而事情似乎并沒有這么簡單,至少比她長肚腩難。 李珍檬原本的計劃是:在家換好衣服做好熱身,在輕松的音樂和宜人的夜景中愉快地跑到體育場,然后繞著標準賽道游刃有余地轉(zhuǎn)上幾圈,找回對塑膠跑道的感覺,陶醉于秋天里馥郁的桂花香氣;然后再去附近的便利店買瓶飲料補充水分,休息一會兒,原路回家,在家做做拉伸,放松肌rou,洗個舒舒服服的熱水澡,洗去一身的疲憊和汗水,吹干頭發(fā),換上香噴噴的睡衣,帶著滿足和充實的愉悅心情,睡覺。 ……不知該說是自己低估了現(xiàn)實,還是該說自己高估了自己。 李珍檬大汗淋漓,氣喘如狗,扶著體育場門口的燈柱,感慨萬分。 僅僅是從家里到體育場這一路,還不到四站距離,她已經(jīng)被汗水迷離了雙眼——或者也有可能是悔恨的淚水,為自己被薯片可樂和游戲掏空的身體而流的。 耳機里的音樂又吵又煩,身上的速干服又粘又濕,劉海一片片貼在腦門,汗水又順著頭發(fā)流進眼睛……最氣人的是,明明已經(jīng)是秋天的晚上,李珍檬還是感覺自己像被一團巨型史萊姆吞進肚子,每一步都“啪嗒”“啪嗒”地踩進潮濕悶熱的黏液里。 迎面而來的風(fēng)不涼,也沒有桂花香,只有汽車尾氣。 這已經(jīng)不是日常訓(xùn)練了——這壓根就是傷殘復(fù)健,不,致殘復(fù)健。李珍檬覺得現(xiàn)在的自己的戰(zhàn)斗力,也許只能贏得過七八十歲的—— 一個老爺爺從身邊經(jīng)過,嘴里喊著“一二一二”的口號,一路小跑,精神健旺,步步生風(fēng)。 ……算了,直接回家吧,李珍檬想。 突然有一陣鼓掌聲和喝彩聲從旁邊傳來。她循聲轉(zhuǎn)頭一看,發(fā)現(xiàn)是不遠處的羽毛球場。那里常年被廣場舞阿姨們占據(jù),只要不下雨下雪,就天天有人翩翩起舞。 但現(xiàn)在那里沒有人跳舞,也沒有人放歌。抓著扇子穿著舞裙健美褲的阿姨們都聚在一起,聚在明亮的射燈之下,圍成一團,正在給圓圈中間的什么人鼓掌,加油,數(shù)數(shù)。 “967!” “968!” “969!” “970!加油!” “鼓掌鼓掌!” “要不要休息一下啦?當心身體哦!” “971!” “972!” ……啥玩意兒? 李珍檬擦了把汗,朝羽毛球場過去了。她使勁擠進阿姨們的包圍圈,又踮起腳跳了跳,才看到圈子中間被圍著的,是一個光膀子的年輕人。 年輕人正趴在地上做俯臥撐。 肩膀?qū)捄?,肌rou虬結(jié),飽滿的僧帽肌上泛著水亮亮的汗光;背肌線條流暢又深刻,汗水隨著他一次次的起伏,順著肌rou紋理流淌而下,“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呯咚——!”被鮮活的rou體震懾的心跳。 李珍檬完全理解阿姨們的心情了。 但心跳過后,她莫名覺得這個背影有點眼熟。 還是不太好的那種眼熟。 “996!” “997!” “998!” “加油加油!馬上一千咧!” “厲害!鼓掌!” “999!” ——等等,李珍檬想起是哪種眼熟了。 同一瞬間,那小伙子低低地一喘,手臂肌rou脹鼓鼓地隆起,整個身體繃成一條直線,胸膛伏下又挺起——一千個! 周圍頓時掌聲雷動,阿姨們紛紛叫好,紛紛贊嘆,紛紛拿出自己的毛巾水瓶遞上前去。 “……客氣,客氣了。”小伙子從地上爬起來,有些不好意思地擋掉那些伸過來的手,然后轉(zhuǎn)身去拿搭在旁邊的t恤—— 然后不巧和李珍檬打了個照面。 ——早知道就該在999的時候轉(zhuǎn)身走掉,李珍檬想。 對面的小伙子也是一愣,立刻背過身去套上t恤,臉頰還微微泛紅。 “李珍檬,你怎么也在這?”林落焰拉好衣服,轉(zhuǎn)過頭來說。 李珍檬正要回答,突然覺得對方的神情有點不對——皺著眉,瞇著眼,扁著嘴,打量的眼神,狐疑的表情。 你怎么也在這。 仔細想想,這句話的意思,該不會是——你怎么也混在這群中老年婦女中間,欣賞我鮮活的rou體? 李珍檬趕緊往后退了一步。 “我來跑步啊,”她解釋道,“這不是……要運動會了嘛,我來訓(xùn)練?!闭f完李珍檬抬抬腿,出示自己的跑鞋作為證物。 林落焰“哦”了一聲,點點頭。 兩人說話的時候,大喇叭里傳出了音樂聲,廣場舞阿姨們也散開了,列出隊形,準備起舞。 于是李珍檬又規(guī)規(guī)矩矩地道了聲“林老師再見”,飛快遁走,不宜久留。 然而身后有腳步聲跟了上來。 “你之前不是不想?yún)⒓訂?,怎么突然又改變主意了?”說話間,林落焰已經(jīng)走到她旁邊了。 李珍檬扁扁嘴:“我們花季少女本來就是一會兒一個想法的?!?/br> 林落焰又瞇了瞇眼,搓細視線。 “那天我出來的時候,看見有個田徑隊的姑娘在和你說話。她講什么了?” “……我壓根不認識她,她就過來瞎比比?!睂嵲拰嵳f。 “瞎比比是什么意思?” “就是……大放厥詞?!崩钫涿蕮Q了個比較有文化的說法。 “哦,我懂了,”林落焰點點頭,“她來挑釁你,所以你決定參加比賽,與她對決。” “……倒也不是,”李珍檬說,“而且被你這么一講,我感覺又不太想跑了……” “為什么?” “她讓我跑我就跑,豈不是顯得我很智障?”李珍檬在夜色里翻了個白眼。 那個女孩子當時說的話,隨便一個字都能刺得人跳起來。而明知道她是來刺人的,還要如她所愿地一蹦三尺高—— 林落焰想了想,搖頭:“不對?!?/br> 這人又有什么奇怪的道理要講了,李珍檬想。她也不想聽他說那堆半古不白的四字成語,于是說了句“老師我跑步去了”,直接撒腿奔向跑道。 然而林落焰又跟了上來。 “她討厭你?!彼谂赃呥吪苓呎f。 “……這還用你講?!?/br> “她的目的也不是讓你參賽——而是在比賽中打敗你?!绷致溲嬲f。 “哇,多虧老師你告訴我,我怎么就沒有想到?!崩钫涿史藗€白眼,聲情并茂的朗誦腔。 “所以,你這個時候放棄,這才是順了她的意?!?/br> 李珍檬朗誦腔的嘴型還張著沒收回來,林落焰又接著說了下去。 “我來猜猜她說了些什么吧:你不過是虛有其表,盛名之下其實難副,不如讓出你的頭銜——或者別的什么之類的,讓其他的賢能之士取而代之?!?/br> 李珍檬停下來了:“……你怎么那么清楚?”除了部分表述太有文化,其他意思基本一致。 旁邊的人也跟著停下腳步,在夜色里笑出一口白牙。 “這些話,我也聽過不少?!绷致溲嬲f。 “有那么多人討厭你?” “……也、也沒有那么多吧,”林落焰撓了撓頭,“主要是我?guī)煹堋!?/br> 師弟。 事到如今,李珍檬已經(jīng)很熟悉他的那套風(fēng)格——這個師弟多半也是讀書時候的某個學(xué)弟,沒什么好奇怪的。 “他非常討厭我,事事看不慣我,處處和我作對,”林落焰說,“我也試過和他溝通,但毫無作用;所以我一想,不如直接發(fā)奮努力,用我的實力把他氣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