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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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冬真的很好?!彼怪^,這般回道。 見她不說,蘇瑜將目光投向璐靈。 璐靈偷看一眼忍冬,上前回話:“姑娘,夫人嫁去蘇家后確實(shí)不怎么好。新婚當(dāng)晚不知怎的,蘇大人臉色陰沉著從婚房出來,一個人睡在了書房。次日蘇老夫人知道此時,還讓夫人去跪佛堂,立規(guī)矩,蘇大人也沒幫著說一句話,這兩日跟夫人相處時也是一語不發(fā),形同陌路?!?/br> “璐靈!” 璐靈原本還想說說個中細(xì)節(jié),聽到忍冬呵斥,忙垂下頭去不再多言。 蘇瑜面色早就已經(jīng)不好了,她明明已經(jīng)警告過蘇澤生,讓他好生對待忍冬,他怎的還這般過分?好好的姑娘家被他娶回家,就是為了被他晾著的嗎? 她心里生氣,拳頭在幾面上捶了一下。 忍冬知道蘇瑜誤會了,忙道:“姑娘,不是璐靈說的那般,新婚當(dāng)晚,他,他原是很好的,是我不小心惹惱了他……”越到后面,她的聲音越小。 蘇瑜狐疑著抬眸看她,不明白忍冬能怎么惹惱蘇澤生。后又見忍冬猶豫不決,難以啟齒的樣子,想到有些話她興許不愿對外人說,便遣了眾人,只余下她一個,這才問道:“新婚當(dāng)晚,到底是怎么回事?” 忍冬糾結(jié)著艱難吐口:“我,我怕他失望?!?/br> 蘇瑜越發(fā)不明白了,什么叫怕他失望。這時,便見忍冬站起身來,背對著蘇瑜,緩緩解下了自己的外裳,錦衣,中衣最后只余下石榴紅鴛鴦戲水圖案的兜兒?!?/br> 她背對著蘇瑜,蘇瑜能清楚看到她后背之上的景色,面色驀然驚到,隨后又化作深深的疼惜。 這是蘇瑜第一次看忍冬的后背,不想竟如此的觸目驚心。 那背上大大小小的傷痕,有的隨著時間早已變淡,若不仔細(xì)瞧倒也不怎么引人注意,然左腰處一條如碗口大的疤痕卻是讓人心驚膽戰(zhàn)的…… 蘇瑜驚呼一聲,捂住了自己的嘴巴。 忍冬將衣服重新穿上,悵然道:“我早年執(zhí)行任務(wù)時,不小心被敵人下了蠱蟲,廖先生為救我性命,自腰間割開口子將那蠱蟲取出。然當(dāng)時傷口割開的極深,又被蠱蟲吞噬過血rou,故而便成了這般模樣?!?/br> 說完看到蘇瑜呆愣的表情,她訕訕地笑:“姑娘也被我嚇著了吧?!?/br> 蘇瑜眼眶中暈染著熱氣,鼻頭有些酸澀。 她突然意識到,忍冬之前的經(jīng)歷根本是她這樣的人無法體會的。 割開皮rou去取蠱蟲,蘇瑜想想便忍不住身子打顫,可她卻那么頑強(qiáng)的撐了下來。還有那脊背上被歲月沖淡,卻依舊留下烙印的斑斑傷痕,又是多少個九死一生換來的。 忍冬已經(jīng)穿好衣物,轉(zhuǎn)身看向蘇瑜:“忍冬從來沒想過嫁人,惟愿一輩子留在姑娘身側(cè),服侍您。蘇澤生的事非我所料,我自是愿意嫁他來化解當(dāng)日之怨,只是,他若瞧見我這傷……”她眸色黯淡幾分,沒有再言語。 蘇瑜明白,忍冬是個驕傲的人,她自然不愿讓蘇澤生看到自己的狼狽。何況,她和蘇澤生之間的關(guān)系又有著些許復(fù)雜。 “所以新婚之夜,你沒讓他碰你,這才惹惱了他?”蘇瑜問。 忍冬抿著唇不答,也算是默認(rèn)了。 蘇瑜嘆道:“他既然新婚之夜未曾苛待與你,我想蘇澤生也不是那等庸俗之輩,心中必是仍對你有情的。若是這般讓你與他之間引起不必要的誤會,那便是你的不是了。不管怎樣,如今你嫁了他,這種事總是要攤開來講清楚的?!?/br> 說完見忍冬垂頭不答,蘇瑜道:“你都愿意嫁給他了,還有什么放不開的,總這么拖著如何能成?你與蘇澤生夫妻關(guān)系不好,底下的人將來難免議論,不將你這個主母放在眼里,蘇老夫人也不待見。若你與他說清了,他不介意此事,日后夫妻恩愛,他好生待你自然是最好不過的。若是當(dāng)真如你所慮那般生了厭棄,這婚事不要也罷,我自為你做主?!?/br> 蘇瑜一發(fā)話說的忍冬心上泛起暖意,眼眶紅紅的,沉默良久,終于點(diǎn)了頭:“姑娘的話,我記下了。” 忍冬走后,蘇瑜嘆了口氣,心中思忖著,也不知她到底是真聽進(jìn)去了還是假聽進(jìn)去了,猶豫再三,讓人喚了璐靈過來對她交待一二,如果忍冬不肯說,就讓璐靈代她跟蘇澤生說。 如此,蘇瑜才算是放了心。 …… 最近少了蘇瑜來御書房送午膳,魏丞覺得尚食局的飯菜越來越難吃了,明明還是那幾樣,卻怎么都吃不出先前那種能讓他舒心歡愉的味道。 他隨便吃了幾口,將筷子放下,喊了青楓進(jìn)來。 “姑娘回了侯府之后,每天都在做什么?”他問。 青楓頷首:“陛下,您前段日子說加派人手尋找二老爺和二夫人的下落,先前派在姑娘身邊的隱衛(wèi)也調(diào)去了,此事屬下先前跟您稟報(bào)過的?!?/br> 魏丞一怔,旋即想了起來。 幾日前的確有過這么一回事,四海九州想找尋兩個人的蹤跡實(shí)在困難,那些隱衛(wèi)都是能以一當(dāng)百的人,多派出去一個就多一點(diǎn)機(jī)會。他當(dāng)時想著找弄弄的爹娘要緊,而如今賈氏兄妹已經(jīng)不再,太子魏彥也被幽禁,弄弄的安全沒什么威脅,便默允了青楓的提議,讓把她身邊的隱衛(wèi)給調(diào)走了。 如此一來,倒是不好得知她每日里的情況了。 魏丞垂眸捏著一只茶盞,尋思著也不知這丫頭如今在做些什么。 幾日不見,他對她甚是想念,也不知那沒心肝兒的可會想著他。沉思片刻,他指了指桌上擺的膳食:“這幾樣是姑娘平日愛吃的,你親自送去平南侯府。” 青楓應(yīng)著出去拿食盒,魏丞則飛快起身去書案前,提筆刷刷寫了幾個字出來,吹干墨跡,折疊起來,走回桌邊將其壓在了幾塊點(diǎn)心的下面。 青楓拿著食盒進(jìn)來時,直接將食物連盤擺進(jìn)去,倒是未曾發(fā)現(xiàn)魏丞動的手腳。 平南侯府,蘇瑜收到青楓親自送來的膳食很是意外。 打開食盒,見里面擺著她愛吃的飯菜點(diǎn)心,她勾了勾唇角,心上也泛起一絲甜蜜。這時,突然瞧見一塊點(diǎn)心下面似乎壓著字條,她目光一愣,緩緩將字條取出,展開來看,卻只短短四個字:今夜留門。 蘇瑜面色微怔,呆呆看著那句話,一顆心突然怦怦直跳。 這是……什么意思? 第89章 下午的時候, 魏丞傳了幾位大臣議事,晚膳后便獨(dú)自一人坐在龍案前看奏疏。 但不知怎的, 今晚上心情浮躁,奏疏上的內(nèi)容總是看不進(jìn)腦子里去,眼前時不時浮現(xiàn)出蘇瑜那張精致絕美的面龐,頓覺心癢難耐,恨不得此時此刻便瞥下手邊的一切前去平南侯府看看她。 那丫頭已經(jīng)出宮快三個月, 也沒有隱衛(wèi)時時過來稟報(bào)她每日狀況, 他心中著實(shí)想念得緊。 中午時他讓青楓去給她送午膳, 也不知她有沒有看見他寫的字條, 會不會真給他留門。 魏丞越想越坐不住,索性擱下奏疏起身出去。 青楓在殿外候著, 見他出來拱手:“陛下有何吩咐?” 魏丞沒理他, 只抬頭看了看西邊那抹尚未退卻的云霞, 面色有些不大喜歡:“已然入秋多日, 這白晝怎還如此漫長?!?/br> 青楓也抬頭仰望頂上那片蒼穹。橘色的夕陽此時已經(jīng)被云層遮了大半張臉,然余暉仍在, 緋紅的晚霞如身姿蹁躚的少女繚繞于西, 欲落未落的樣子,時有雁群結(jié)伴而過, 在天邊劃過美妙的倩影。 今兒是難得的好天氣,此時的夕陽也是美的。但青楓明顯感覺到了自家主子對此時云霞落雁的排斥,心上納罕,低聲回道:“陛下晚上可有要事?” 要事自然是有, 然魏丞自不會告知青楓,他什么也沒說,深吸一口氣,十分隱忍地轉(zhuǎn)身回了御書房大殿。 坐在龍案前,他耐著性子將桌上的奏疏批改完畢,一抬頭見御書房內(nèi)已是燭火通明。 魏丞面上一喜,徑自起了身往外走,打開殿門遙望外面月色,星辰滿布,弦月高懸,終于是入了夜。 想到弄弄可能今晚當(dāng)真留了門等他過去,魏丞再也壓抑不住,轉(zhuǎn)身回了內(nèi)殿打算更衣。 誰知身上的龍袍剛解下一半兒,外面?zhèn)鱽砬鄺髀燥@急切的聲音:“陛下,大理寺卿求見,說,說今晚有人劫獄,太子魏彥險些被救。” 魏丞手上動作一頓,面色頓時凝結(jié),陰沉的雙目中含了薄怒:“傳!” 他重新穿好自己的龍袍,回到外殿,端坐在龍案前,眼見大理寺卿哆嗦著跪在了大殿中央:“陛下,臣無能,讓那賊人給逃了?!?/br> “魏彥人呢?”魏丞冷聲質(zhì)問。 大理寺卿回道:“幸虧發(fā)現(xiàn)及時,罪太子仍在,并不曾被劫。只是,那些人身手了得,黑巾蒙面,并不知身份?!?/br> 魏丞冷聲吩咐:“傳令下去,封鎖城池,命沈敬隋帶神策軍全程搜捕,定要將賊人給朕找出來!” —— 蘇瑜睡前記著魏丞字條里的話,未曾讓人反鎖房門,更是遣了所有人去外面,只說今晚無須守夜。 蟬衣等人自然不解,又擔(dān)心姑娘夜里口渴或者起夜,難免不好答應(yīng)。后來耐不住蘇瑜堅(jiān)持,幾個丫頭才只好作罷,各自回了房中,只留兩個婆子守在外面,如若姑娘有事也好有個幫襯。 洗漱過后爬上床,蘇瑜倚在迎枕上并沒有什么睡意,反而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雀躍。 她出宮已經(jīng)兩月有余,同魏丞一直未曾再打過照面,雖然嘴上不說什么,但平日里她沒少一個人拖著腮幫子發(fā)呆的,每當(dāng)這個時候,就是她最想他的時候。 除了上回他帶兵打突厥一去半年,她和魏丞還從沒分開過這么久。與她而言,每日的生活里有魏丞這么一個人,是她的習(xí)慣。這段日子突然少了這么個習(xí)慣,還真挺不自在的。 尤其再想想太后的長樂宮里住了個心悅于他的萊陽縣主,蘇瑜這心里就更是七上八下了。 他雖信誓旦旦說不納妃,可如今她不在身邊,萬一太皇太后暗中撮合怎么辦。魏丞是個孝順的,必不會忤逆了太皇太后的意思。 這幾日,她越想這事便心中越不安寧。 如今魏丞說要過來,蘇瑜自然是激動萬分的。她想看見她,想知道他近來好不好,更想知道長樂宮里那位萊陽縣主,他可曾起過什么心思。 拿著話本子翻了翻,蘇瑜也覺得看不進(jìn)去,干脆鉆進(jìn)被窩里躺下來,腦子里左想右想,尋思著魏丞哥身份貴重,必然不好太早過來見她,只能到晚上天黑了偷偷潛進(jìn)來。 然后又透過半掩的窗子看看外面的夜色,嘆息一聲,也不知道他現(xiàn)在起身出宮了沒有。 …… 然而,直到屋子里燃著的蠟燭燒了一半兒,卻仍是不見他的身影。 蘇瑜激動的心情逐漸轉(zhuǎn)化為失落,又等了片刻,看那蠟淚滴答著流淌,心里漸漸不是滋味兒起來。 她突然在想,白日字條里話的莫不是他拿她尋開心的吧?畢竟是一朝天子,想來魏丞也做不出什么晚上偷偷跑來見她的事情。 若是如此,她可就真真被他給擺了一道,這也太可惡了些! 她也真是話本子看多了,居然會信以為真。 蘇瑜越想越覺得是魏丞在騙她,心情也就越發(fā)糟糕。她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最后索性吹滅了房中燭火,蒙著被子呼呼大睡,不再等他了。 然心里還是存了小小的期許的,萬一他真的來了呢? 這個夜晚,就在蘇瑜糾結(jié)復(fù)雜的心緒下一點(diǎn)點(diǎn)往前推進(jìn),直到后來,她徹底斷了念想,閉目入了夢鄉(xiāng)。 次日醒來,明媚的光線順著窗子灑進(jìn)來,她揉揉眼睛,抬眸在屋內(nèi)逡巡片刻,眸色黯淡幾分,心里嗔罵兩聲,坐起來喊了人進(jìn)來。 蟬衣端了水進(jìn)來,面上含笑:“姑娘醒了,昨晚上睡得可好?” 提到昨晚蘇瑜便不痛快,又不好跟蟬衣說,只能隨便訕笑著應(yīng)付過去。 蟬衣看著她面色,打量一會兒,眉宇間似有憂慮:“姑娘怎么有黑眼圈了,莫非昨夜沒說睡好?可是哪里不舒服?” 蘇瑜不想提這事,只推說做了噩夢,隨便糊弄過去,對著蟬衣道:“我肚子有些餓,幫我梳妝吧?!?/br> 蟬衣這才不再多問,扶她去妝奩前坐下。 —— 御書房內(nèi),魏丞命人找到劫獄的賊人,處置之后,天已經(jīng)大亮了。 當(dāng)初他下令處置賈氏族人,不想竟有漏網(wǎng)之魚,昨夜?jié)撊氪罄硭麓蛩憔茸呶簭┮詧D日后,幸好大理寺死牢堅(jiān)不可破,這才使得那賊人失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