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節(jié)
陳少勉好整以暇坐下,幾名槍手打手站了過來,看向王中海,等待陳少勉發(fā)號施令。 陳少勉道:“來吧,盡情想辦法,我想看看,你會做怎樣的掙扎。都說生命遭受威脅時,是最能創(chuàng)造藝術(shù)的時候……” 他打了個響指:“來吧,阿海,演給我看,不及格,可是要被淘汰的哦。” 王中海屏住呼吸。 “少爺……你要信我!” 陳少勉:“太可惜了,我給零分?!?/br> 他攤開手,身旁的打手把槍交給他。 陳少勉舉起槍,對準王中海的眉心,閉起一只眼,像玩樂一樣,嘴巴發(fā)出一聲:“啪!” 王中海換了眼神。 自己是完全暴露了嗎?還是這個變態(tài)小少爺閑得無聊在詐他? 早就聽說這位少爺相當(dāng)能演。 難道他在單純娛樂嗎? 如果是真的暴露了,陳少勉應(yīng)該拿出具體證據(jù),甩在他眼前才對。 陳少勉扣動了扳機,之后,歪頭笑道:“啊~忘記打開保險栓了?!?/br> 是在娛樂他吧?王中海強行鎮(zhèn)定下來,神情木訥笨拙道:“少爺,真的不是我?。?!我不愿做冤死鬼……” 陳少勉拿開槍,興趣盎然道:“提起鬼?!?/br> 他說:“不知從大陸來的阿海,信不信這世上有鬼神呢?” 王中海:“信!我信!” 陳少勉一笑,移了槍,說道:“信啊……我以為看不到鬼的人,是不信這世上有鬼的?!?/br> 他扣動了扳機。 一聲槍響,回蕩在黑茫茫的海上。 風(fēng)猛然間大了起來,整個船震動了起來,有人驚訝地發(fā)現(xiàn),他們的腳下,慢慢結(jié)出了薄薄的冰層。 船艙的燈滅了,一片漆黑。 陳少勉大睜著眼睛,不可思議地看向自己手中的槍——槍,被冰凍了。 王中海拖著受傷的腿,回過頭。 夜空中,忽然劈下一排閃電,照亮船艙的一瞬間,他看到—— 船艙里,多了一個人。 作者有話要說: 初三?。∫廊皇谴娓逑洌?! 明天,妙妙就能“兒女雙全”!后天,就能摟著老鬼睡大覺了(?)! 第34章 天!地!召!龍!令! 船上的燈忽明忽滅, 船上多了個皮膚蒼白的黑衣人,他深灰色的眼眸冷如冰,修長的手指扼住陳少勉的脖子。 卓忘言的眼眸中,一絲紅光閃過, 手指慢慢收攏, 陳少勉憋紅了臉, 胡亂踢著腳, 本能的掙扎。 陳少勉帶上船的打手們驚呼:“鬼!是鬼?。 ?/br> 突然出現(xiàn)在船艙的人膚色冷白, 渾身冒著陰森森的鬼氣,絕對不是正常人。知道有鬼存在的人們驚慌失措起來。 他們舉槍四射, 妙妙在鳳凰上坐著, 被此場景嚇到用力拍打著鳳凰,叫道:“卓忘言??!” 卓忘言的人身再次碎裂,子彈穿過他的鬼身, 打在船壁上, 甚至擦傷了陳少勉,在船艙內(nèi)人的眼中,突然出現(xiàn)的那個鬼,消失了。 再次出現(xiàn)時,卓忘言站在船艙中央, 雙眸金黃, 煞氣如風(fēng),他丟開陳少勉,一個眼神過去, 槍手們像牽線木偶,身體迅速抖動起來,手中的槍掉在地上,被卓忘言踏碎。 王中海嘴唇泛白,拖著被陳少勉打傷的腿爬到船角,撕下背心給傷腿包扎,滿心驚駭。 而陳少勉面色灰白,躺在地上捂著脖子劇烈咳嗽著。 卓忘言不愿在蘇妙面前傷及人命,他點到為止,揚起手,煞風(fēng)乍起,船艙中魚線漁網(wǎng)纏住了赤藍幫的人,將他們捆成一個個粽子。 卓忘言提起網(wǎng)兜,把他們?nèi)拥酱撏獾募装迳?,一切清理干凈后,他抬頭,召鳳凰棲來,伸出手,握住妙妙的手,請她下來。 蘇妙拉著卓忘言的手走上前去,對受傷歪在船艙一角的王中海說:“不要怕,衛(wèi)仲康想讓我對你說聲對不起,以及不必擔(dān)心他,他不怨恨你,他是個不錯的人,理解你的工作和立場……他愿意永遠跟你做兄弟?!?/br> 然而蘇妙說完,看到王中海沒有反應(yīng),才意識到自己做了個無用功,傻得很。 王中??床坏焦?,更看不到人魂。 而能聽到的鬼將們和卓忘言,要么也跟她一樣無法傳達,要么是個啞巴,說不出話。 蘇妙:“……想個辦法把我的話說給他聽?!?/br> 卓忘言愣了愣,搖了搖頭。 這個,他也做不到。 蘇妙豁出去了:“親我呢?!” 卓忘言在明知道沒用的情況下,還是不要臉地湊過去,親了妙妙的魂影一下,相當(dāng)于親了口空氣,之后他抑制不住小開心,但還要佯裝失落,搖了搖頭,示意蘇妙不行。 蘇妙:“……”別以為我看不出你那高興的小表情! 王中海說話了:“您是何方高人?” 他在江灣遇上的詭異事不少,但從來沒放在心上過,主要還是打心底不相信這世上有鬼神一說,今天若非親眼看見,他可能這輩子都不信。 卓忘言無法回答,但恰恰是因為無法回答,讓他看起來更神秘,更深不可測。 腥味似乎重了。 鳳凰警覺地飛了出去,蘇妙抬頭頭發(fā)被它帶起的煞風(fēng)吹動著,她鼻尖聳了聳,說道:“你們聞到奇怪的味道了嗎?” 像rou類放在陰涼的角落腐爛變質(zhì)的味道,夾帶著海水的咸腥味,聞起來一言難盡。 鬼將們飄出船艙,聲音都變了調(diào):“情況好像不對?!?/br> 卓忘言的表情沒有半分波動,他安撫著妙妙,召回鳳凰護衛(wèi),自己則走了出去,站在甲板上。 船在海上飄蕩,霎時間,風(fēng)云突變,狂風(fēng)驟雨打向小貨船。 蘇妙驚奇地發(fā)現(xiàn),打在窗戶上的雨水,帶著淡淡的紅,再仔細看時,妙妙才發(fā)現(xiàn),那些血色的落雨,似乎只有鬼能看到,燈光在滅的一瞬間,原本干凈的窗戶上才能看到密集的紅色血雨。 蘇妙自言自語道:“這是什么?” 卓忘言揮了揮手,鬼將們飄進船艙,將蘇妙圍住。 “怎么回事?”蘇妙問。 “萬鬼出動,煞氣過重?!惫韺冋f道,“江灣的鬼盟要起殺陣了,他們起碼出動了萬余大鬼來,應(yīng)該是那個白西裝小子身上有能感應(yīng)生死危機的符,這些鬼盟來撐場子了?!?/br> “……打群架?”蘇妙一怔,擔(dān)憂問道,“那我們能不能帶著王中海先撤退?” “恐怕難?!惫韺兊?,“不過,我們可以讓船駛向海市大港。” 蘇妙連忙大喊:“卓忘言,你會開船嗎?!” 她話音剛落,海面上起了一陣風(fēng),逆著襲來的那陣煞風(fēng)劈殺過去,卓忘言抬起手,船舵旋轉(zhuǎn)了起來。 卓忘言不知道方向,但他知道,只要讓船向與江灣煞氣襲來的相反方向開就對了。 “卓忘言!你一個人能應(yīng)付得了嗎?” 卓忘言點了點頭,他輕輕一躍,躍上船頭,立在上面,瞇起眼看著滾滾襲來的煞氣鬼氣。對于他而言,來幾個都好對付,只要來者是鬼。 已經(jīng)很近了,他能看到那些大鬼們的臉。 陳少勉嘶聲裂肺叫著,這無疑讓江灣來的大鬼們煞氣更沖,被捆住手腳的陳少勉沖卓忘言大聲說道:“你是內(nèi)陸警方請來的?!不管你是哪路的鬼妖神算,你且記住我這句話!我陳家,不是好惹的!!我們的護家鬼神你得罪不起??!” 卓忘言淡淡瞥了他一眼,挑了挑眉。 蘇妙道:“這小寶貝兒是誰?不會就是現(xiàn)在的赤藍幫當(dāng)家吧?” 鬼將們滿臉鄙夷道:“不是他還會是誰!” 蘇妙吐槽道:“他好吵。” 天地可鑒,她真的只是吐槽,沒想到自己話音剛落,那少爺立刻啞成卓忘言,似是被誰勒住了脖子,翻著白眼兩腳蹬著,臉憋得通紅,仿佛血要從臉上迸裂,又給妙妙嚇得夠嗆。 卓忘言似乎嫌這樣不優(yōu)雅,會嚇到妙妙,于是再次收回煞氣,放過了陳少勉。 被這來去一折騰,陳少勉嚇失禁了,死狗一樣趴在甲板上,偷偷啜泣。 或許是失血過多,船艙里的王中?;杌璩脸粒挥X得身體輕飄飄的,還有些冷。 他意識斷斷續(xù)續(xù)的,偶爾會覺得自己在做夢,而真實情況是,他被陳少勉打中,很快就會被投入公海喂魚,至于突然而來的人和奇奇怪怪的事情,王中海認為,那都是自己的意識為了安慰自己臆想出來的東西。 煞氣又重了幾分,王中?;杷诉^去。 江灣的大鬼殺到了,他們亮出了刀劍,來勢洶洶,海面上狂風(fēng)大作,血雨紛飛。 煞氣變殺陣,巨大的骷髏頭將小船圍在正中,若有陰陽眼從空中俯視,就能看到漆黑的海面上,起了一個煞紅色的骷髏,像海盜旗一樣,令人心驚膽戰(zhàn)。 “是殺陣?!眹谔K妙旁邊守護的鬼將們也再次亮出了武器,顯然,他們對于鬼王的能耐也不了解。 如今,他們被江灣的大鬼們起的殺陣圍困住了,那么想破陣,就只有殺出去一條路。 蘇妙緊張地握著拳,警覺到,自己竟然能感受到百里之外躺在床上的身體傳來劇烈的心跳。 江灣的大鬼越來越近了。 卓忘言抬起了手,雙眸金黃,煞氣作金光,如同音波一般,化浪拍去。 只是一瞬間,剛剛還千軍萬馬襲來的江灣大鬼消散的干干凈凈,碎裂的魂核化作血沫,被煞風(fēng)吹起,炸裂入海。 霎時間,天清水靜,風(fēng)雨皆停。 剛剛還駭人的殺陣,瞬息之間就粉碎了。 蘇妙還沒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而船上的鬼將們卻一個個駭然睜大了鬼眼,不敢相信眼前發(fā)生的一切。 不遠處,能看到海市的港口了,船的方向是正確的。 卓忘言走進船艙,對蘇妙笑了笑,之后蹲下來,手指輕輕點在王中海的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