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節(jié)
但是,許琦卻是好似沒有聽出來,轉(zhuǎn)眼看了看其他人,問道:“這件事情各位是怎樣看的?” “這事兒他們想得倒是美,還‘簽契換糧’,現(xiàn)在水災(zāi)還在持續(xù)發(fā)生,到處都可能有禍患,不是一時半會能解決好的,兩廣近十年的收成幾乎都投了進去,要是接下來的還要負上一批債務(wù),這不是要逼死我們嗎?”有周姓官員義憤填膺,說的那是一個流利,很快就得到了大家的口頭支持。 “是啊,這不是要致我們于不顧嗎?” “屬下也同意周大人的說法,我們費了這些勁兒好不容易得到想要的結(jié)果,他們一句話就剝奪我們今后幾年的利益,也欺人太甚。” …… 眾人各說各話,但是宗旨是只有一個的,那就是全部都是按照許琦的態(tài)度來的。坐在其中的許寅和閆如譯是從頭至尾都沒有講話。 “你是怎么想的?”許琦看著許寅,嚴厲的問道。 “欽差做什么,咱們都是反對,這事兒咱們知道,人家也不是傻瓜。話又說回來,就算是反對,也得看對方肯輕易放棄嗎,現(xiàn)在看來,他們想出的這個方法可是很有道理的,就是不同意也得給個合理的理由?!痹S寅慢慢說道,帶著點漫不經(jīng)心的語氣,“再說了,他們現(xiàn)在上面有人撐腰,現(xiàn)在他們既然已經(jīng)商討此事了,恐怕密信恐怕都已經(jīng)寄出了,上面支持的恐怕不是我們?!?/br> 下面的人都沒有出聲,主要是他們現(xiàn)在也是弄不清楚了,今日他們是明顯的感受到了都督和少都督的之間的不和氣,現(xiàn)在兩位上級的意見明顯的不統(tǒng)一,作為他們不知道要怎樣表現(xiàn)才算是好。畢竟之前的很長一段時間,都督很少管瑣事兒,少都督掌權(quán),他們已經(jīng)習慣了許寅的手段,現(xiàn)在都督出來,實在是讓他們很不適應(yīng)。 “你是這樣想的?”許琦看著許寅,眼神狠厲,顯然很不同意許寅的說法。 許琦的臉色實在是難看,要是尋常人家的后嗣,此時肯定是十分有壓力的,但是許寅反而是笑了起來,“都督說的是,這是我的想法,不過在最終要怎樣辦,還請大人指使?!?/br> “他們既然想‘簽契換糧’首先去說服誰,用得著我教你?”許琦反問。 “是,屬下明白了。”許寅答道。 罕見的被通知能參加這種議事會的許林現(xiàn)在還有些恍惚,他一直以為父親和兄長是親近的,最最起碼也不該是這樣的。父親和兄長兩人劍拔弩張,看起來與其說這是父子兩人,倒不如說是陌生的上下級關(guān)系來的正確些。 不過,這樣看起來他明白了自己和許寅的差距不只是年齡,還有膽量的問題,起碼自己是不敢和父親這樣的,說起話來明明語氣很是平常,就是給人陰陽怪氣的感覺。 第210章 京城 京城這邊很是熱鬧,當然伯爺府這邊是被喜悅包圍的熱鬧,畢竟成親兩年,顧閣老嫡次子終于也算是有后了,作為婆婆的朱氏當然很是高興,所以就算是大兒媳蔡氏過來說了會兒酸話,朱氏也完全沒有放在心上,甚至還有心情安慰陸呦不要放在心上。 主要是朱氏感覺自己的現(xiàn)在的生活比在顧府的時候舒適多了,雖然在顧府也是她也是當家主母,但是和婆婆、特別還是關(guān)系算不上和諧的婆婆住的近,怎么說也不能處處都如意。后來又有了個不怎么省心的大兒媳,朱氏過得就更是壓抑了些,這種感覺不是浮于表面的,就是一種感覺。 但是現(xiàn)在不一樣了,在伯爺府凡事是她說了算不說,身邊也都是她自己的身邊人,這段日子她不要太舒服。再加上,現(xiàn)在小兒媳現(xiàn)在有了身孕,對婆婆朱氏是言聽計從,每日忙忙碌碌的,朱氏很是充實。更不用說,這兩日小女兒的事情也已經(jīng)解決了,日前已經(jīng)回了李府。綜上,這些日子朱氏過得不要太愜意。 相比朱氏的愜意,現(xiàn)在顧家五房一家的生活可以算得上是水深火熱了。之前顧啟裴和陸瑤的大吵一事,在夏氏和顧啟裴看來本來就不是大事,還想著過不了多長時間陸瑤就能消氣了。但是沒想到陸瑤的氣性那樣大,之后的這幾日都沒有讓顧啟裴進門,就是見也不想見的。 剛開始的時候,顧啟裴還會在門口勸和,但是被冷落之后,也不去看眼色了,想著等陸瑤想清楚之后再過去。顧啟裴并沒有等到這個機會,在五房一家都沒有發(fā)現(xiàn)的時候,陸瑤留了封信就帶著自己的丫鬟婆子和自己的東西回了江南,不辭而別。 這件事情使得顧家五房亂成了一鍋粥,本來顧國和和顧啟裴因為之前的事情已經(jīng)沒了差事,現(xiàn)在能在京城維持生活,大部分花銷還是陸瑤出的,現(xiàn)在陸瑤走了,他們要怎么辦,這是他們第一時間的心聲,后來才驚覺不能讓陸瑤這樣回去,江南陸家家大業(yè)大,要是讓陸瑤這樣回去,兩江總督陸平那里可是不好交代,這自家的命運可還掌握在他們身上呢。 不得已,他們一家下了決斷,顧啟裴先行一步去找陸瑤,爭取能取得原諒,總之還是盡力扒住陸瑤就是了。而夏氏和顧國和就跟在后頭,因為京城沒有值得他們留戀的和留戀他們,再加上他們離京的方式和原因都不足外人道,這樣令人羞愧的事情,當然都是藏著掖著的。 所以,悄不聲息的,顧家五房一家人離開了京城,他們來的時候沒有在京城濺起水花,走的時候更是沒有絲毫的回聲。 燕城 許琦這邊的決定,顧啟珪一行人是絲毫不知道的,回到驛站之后,他就繼續(xù)投入到了自己的任務(wù)之中。雖然他們現(xiàn)在手里確實是有銀子,但是外面的糧食卻有限額,所以他們之前定下的對策其實并不好cao作,但是不管怎么難,現(xiàn)在也只能說要盡力,也不知道他們的對策究竟是不是已經(jīng)被察覺到了。 許琦到現(xiàn)在到底沒有露面,就算是大家對他在燕城之中已經(jīng)心知肚明,但是燕城這邊裝聾作啞,周守硯這邊積極配合,這樣看來雙方配合起來倒是極其有默契的。 而且,如顧啟珪所料的,燕城這邊確實派人去了‘亨通’喝茶,是許寅親自去的。那邊許寅剛剛到‘亨通’,顧啟珪這邊就收到了消息,許寅親自去做這些事情是顧啟珪沒有想到的,下意識的他立刻也趕過去了。 顧啟珪到的時機非常的微妙,彼時許寅剛和方樂寒暄完坐下,許寅都還沒來得及為方樂普及自家父親許琦的思想,顧啟珪就施施然的進了來。 “看來少都督很是支持我的任務(wù),竟然親自過來和方掌柜交談。”顧啟珪笑著說道。 就算是顧啟珪來得出其不意,但是許寅臉上的表情一點兒沒變,只是輕輕挑眉說道:“顧大人過來的倒是巧?!边@樣說著還不著痕跡的看了一眼方樂,雖說許寅這次過來并沒有避著人,但是這是在他的地盤,沒想到他剛到顧啟珪就趕到了,消息還真是靈通。 “能碰到少都督也算是啟珪的榮幸?!鳖檰曅χf。 接下來的時間里,兩個人沒有說太多,主要是兩個人都清楚明白對方的目的,甚至他們都知道現(xiàn)在只要自己退一步,對方就沒有可能跟著上前百余步,所以誰也沒有主動退讓。 “顧大人今日沒有什么事情要做?”許寅看著顧啟珪悠哉悠哉坐在那里,時不時的還和方樂說上兩句話,開口問道。 “比不上少都督著急。”顧啟珪跟著笑。 最后的最后,當然是是許寅先離開的,在他離開之后,顧啟珪也沒有多待。兩廣這邊兒肯定不會善罷甘休,這次他過來主要也是表明一種態(tài)度,就是沒有想到許琦能把他得力的長子派來做這些事情。 “主子,少都督似乎并沒有說什么的意愿,就是在您來之前,也沒有絲毫的暗示,像是在專門等著您過來一樣?!痹谒皖檰暽像R車的時候,方樂稟報道。 顧啟珪點了點頭,確實,想著許寅今日的表現(xiàn),就是他也沒有在許寅身上感受到太多的意愿,就是說許寅本無意做這樣的事情,顧啟珪有些不懂這其中的道道。似乎自從來了燕城,到現(xiàn)在他還是沒有弄懂許寅和閆如譯到底扮演著什么樣的角色。 “主子,之前您吩咐下來的事情已經(jīng)有了眉目,這兩日屬下們在糧市之上購入了一批糧,數(shù)量不多。不過我們這里又收到了別人的存銀?!狈綐酚终f道,臉上的表情沒有變,照別人看來像是在寒暄。 “嗯,把糧直接交給玨然,”顧啟珪下著命令,這樣做也是為了不節(jié)外生枝,而且,在玨然那里這批糧食能發(fā)揮更好的作用。 “是,”方樂回道,就他們手里的這些糧花費的銀子在平常時候買到的糧食都能填滿糧倉了,現(xiàn)在卻是根本救不了幾個人的命,是在是令人嘆息。不過因為這不是用的自己的銀子,所以也沒有什么值得心疼的就是了。 顧啟珪現(xiàn)在倒是松了一口氣,只要能有糧食就行了,至少能讓他們緩上一口氣??纯慈疹^,他們之前想的風雨欲來確實是來了,但是沒有他們想的那樣嚴重,起碼就結(jié)果來看,短時間內(nèi)他們還能應(yīng)付。 到了晚上,‘亨通’那邊方樂被請到了都督府做客,這事情顧啟珪本來就想到了,倒是沒有太在意。畢竟許府沒有達到目的,怎么可能輕易罷休。 現(xiàn)在的情況是許琦死活不出面,只是讓下面的小嘍啰陪著他們玩,周守硯現(xiàn)在就是再逼許琦,所以在這件事情上周守硯表現(xiàn)的非常強勢,已經(jīng)就‘簽契換糧’這件事跟閆如譯商討了好幾次,每次表現(xiàn)的都很是堅持。而閆如譯那邊也始終沒能把這事兒說死,畢竟再怎么說,閆如譯和許家的立場可是不一樣的,他是當今皇上親自派過來的,最初的任務(wù)就是不說,大家也都明白。 顧啟珪明白周守硯的用意,他不知道這個計劃能不能成功,但是這已經(jīng)不是他要想的事情了。因為這時候燕城的這整件事情出現(xiàn)了轉(zhuǎn)機,這對顧啟珪來講是一個能擺脫被動事態(tài)的好機會。 此時顧啟珪的書房之中,顧擎已經(jīng)匯報了自己所知道的所有情況,顧啟珪坐在太師椅上翻著顧擎拿到的賬本,良久都沒有說話。 “這是你們救下的那人身上的?”顧啟珪一臉凝重,主要這件事情可不是鬧著玩的,要是這本賬目是真的,那他們這次的兩廣之行也算是終于迎來了曙光。 這本賬目記錄的到不是糧倉或者存糧的變化,或者說不僅僅是,它上面記錄的兩廣這幾年來財政的收支情況,記錄的比較細致,每筆每筆的都有來龍去脈。但是現(xiàn)在還存在一個問題,那就是作為顧啟珪,他并不能判斷這本賬目的真?zhèn)危且驗檫@本賬目更符合現(xiàn)下的情況,顧啟珪心里已經(jīng)相信這是真的。 “是,現(xiàn)在人還是昏迷的,還無從問之?!鳖櫱娲鸬?。 “說說當時具體情況?!?/br> “是,”顧擎說著這次的境遇,說來也是巧,本來他們之是按照主子的吩咐去做任務(wù),沒想到偶然救了一人,就牽扯出了這些事情,還得到了這本賬本?!爱敃r除了我們和明顯的敵對勢力還有第三方的參與,之后屬下讓人跟著去了,有可能是許家姑奶奶的人,看樣子他們是想讓這個人到我們手里的。”顧擎猜測著說道。 顧啟珪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之上,要不是顧擎這次碰巧遇到這事兒,他們有可能永遠不知道有這樣一本賬目的存在。至于許家的這位姑奶奶,顧啟珪不知道要說什么,畢竟就現(xiàn)在來講,他還沒有完全弄清楚這位老夫人到底是為了什么又要干什么,但是這事兒確實是他欠了人情,“等事情塵埃落定,我去登門道謝。” 顧啟珪把賬目放在桌案之上,這本賬目很重要,那邊是不會放棄的,“先把人給我保護好了,我不希望出什么意外?!币浅隽艘馔?,他們這才找到的線索又會斷掉,也是麻煩。 “是,屬下明白了。” 第211章 顧啟珪手里的這本賬本當然是重要的,而且不單單是‘重要’二字能形容的,他要命,能讓他們翻盤。 顧啟珪很重視這本賬本,對于未來保護這本賬目而身負重傷的那個男子也很是重視,吩咐把人秘密的保護起來之后,派了眾人看守,唯恐中間出了差錯。 這件事情顧啟珪沒有想周守硯匯報,也沒有知會玨然,明面上還是像往常一樣在驛站之中,私下里對總督府的監(jiān)控卻是加深了幾分,他倒是想看看出了這樣的事情,許琦那里到底還待不待不住。只要許琦有了動作,這賬目就一定是真的了。 此時的總督府,書房之中,許琦坐在上座,下面跪著幾個身著黑衣的侍衛(wèi)。 “你們現(xiàn)在是在跟我說把人跟丟了?”許琦淡淡的問道,他并沒有抬頭,說話時也沒有夾雜著其他的語氣,但就是這樣,底下跪著的幾人卻還是哆嗦了一下,頭埋的更低,一時間都沒敢接話。 ‘嘭’許琦把手里的茶杯直接放在了手邊的案幾之上,“啞巴了?該說的時候不說了。”許琦抬起頭,看著地上跪坐的幾人。 “總督,本來我們就要得手了,但是半路殺出兩隊人馬,把這事攪和了,另一對雖然不好說,但是其中一對似乎和姑奶奶有些關(guān)系,……”有人開口,說的聲音并不大,主要是不管怎么說這次的事情確實是他們的失職,當時明明都快抓到人了,卻讓人在自己手里被劫走了。 許琦神色莫名盯著地上跪著的這幾人,沉聲問道:“確定嗎?”怎么她還摻和了這事兒。 “是,他們離開之后,屬下派人跟了一段,他們離開的方向確實是姑奶奶的府上?!本退悴皇牵F(xiàn)在也得篤定下來,侍衛(wèi)一直沒敢抬頭,再加上被許琦盯著實在壓力太大,額頭上的冷汗不斷的流下來,卻不敢伸手去擦。 “另一隊人呢?” “另一對人非常的機警,屬下們跟著一段路,但是后來被甩開了,不過這一對人雖然是偶然間才被牽扯進來的,但是看著兩隊人馬的意思,姑奶奶這邊是協(xié)助者?!笔绦l(wèi)這樣說道。 許琦揮了揮手,下面的人忙不迭的退了下去。 “你現(xiàn)在有什么看法?”許琦問道。 許琦的問聲傳來,一直坐在一旁沒有出聲顯示存在感的許寅才慢慢抬眼看了一眼他爹,輕飄飄的開口:“總督做主就是了,我都沒有意見?!苯袢毡唤衼砼@些事情,許寅心里是無喜無悲,再看著眼前這個自認為高高在上的男人,心里不禁的帶著一絲憐憫,發(fā)生了這樣的事情,可是讓他有的忙了。 “我要怎么做,我要你做的你不是也沒有做到,”許琦說的是之前他吩咐許寅去和‘亨通’詳談的事情,那件事情到現(xiàn)在可是還沒個定論,就算是后來把方樂叫來總督府也還是沒得到確切的結(jié)果。 “大人說的是,不過不敢怎么說,沐世子的面子還是要給的,當年‘亨通’落戶燕城的時候,不是已經(jīng)說過了這件事情,況且別人那樣想本來也沒有什么過錯?!薄煜屡d亡,匹夫有責’這個道理就是三歲小兒都懂得,但是就是有些人的腦子不能轉(zhuǎn)彎?,F(xiàn)在燕城之外百姓們流離失所、衣不蔽體、食不果腹,他們這些人不想著怎么解決眼前事,卻要在這里發(fā)揮自己的機智去說法一些有良知報效百姓的人放棄他們本來的良知,作為自小沒有受過什么挫折,骨子里透著驕傲的許寅來講,他并不屑于去這樣做。 但是很顯然,就算是到了現(xiàn)在這個時候,眼前這個人還是決定要一意孤行,許寅心中冷笑,就算是賬目之上做得再逼真,還是不能否認那就是假的,之前他知道這些事情的時候不屑于與他們合謀,到了現(xiàn)在這種行為就更是令他作嘔。現(xiàn)在真的賬本出現(xiàn),也印證了一個道理,你想掩蓋一件事情的時候,哪怕是自認為做了再充足的準備,但是只要有一點點疏忽,就可能滿盤皆輸。但是有什么辦法,誰讓他是許家人。 “你那是什么態(tài)度?不管怎么說我都是你父親,難道你還想對父親做些什么,別忘了,沒了許家,你能是什么?”許琦暴怒,這是很少見的,許琦雖然經(jīng)常是陰沉著臉的,但是像這樣情緒外露是不常見的。其實之前許琦看到許寅這樣,就一直忍著,沒想到這小子卻是登鼻上臉。 “是啊,我別無選擇。”許寅看著暴怒的許琦,慢慢笑出了聲,要是可以的話,他寧可生在貧戶之家,也不愿意成為他許琦的兒子,令人惡心。 ‘啪’,許琦手邊的茶杯被直接扔到了地上,茶水飛濺,地上一片狼藉。 “大人息怒,之后您還有很多事情做呢,至于姑奶奶那里,就由我過去吧,”許寅沒有理會許琦的暴怒,站起來主動請纓,接著沒有等許琦說話,就退出了書房。 那本賬目許寅是有所耳聞的,也知道上面記錄的東西對許家來講確實是十分不利,雖然覺得這件事情本身十分的可恨,但是該走的路許寅還是要走。不過許寅現(xiàn)在諸事不強求,萬事隨緣。 走出書房的時候,許寅看見了鬼鬼祟祟的許林,兩兄弟對上,尤其是不怎么親近的兩兄弟對上,許寅依然面無表情,許林有些閃躲。 “哥,”許林有些尷尬,剛剛他想去書房找父親,想讓父親同意自己去云南。雖然之前的時候閆如譯承諾自己只要任務(wù)完成就讓自己離開,但是現(xiàn)在許琦回來了,許林表示自己是沒有那個膽子不告而別的。只是沒想到剛到了院子就又見識到了父兄的爭吵,現(xiàn)在他是更加佩服自己兄長了。也因為這樣,許家二少罕見的向自家兄長問好。 許寅看了一眼自家缺根筋還笑的傻里傻氣的弟弟,沒有講話繞過許林就出了院子。他還要去老太太那里去看看,這么長時間不理城中之事,怎么現(xiàn)在偏幫顧啟珪了,許寅可不認為這是無緣無故的。 許林看到許寅就那樣就過去了,還有些憤憤不平,自己剛剛都主動開口稱兄長了,他還有什么不滿意的,是看不起這個弟弟還是怎么的。這樣一想,許二少爺氣的直接回了自己的院子,連之前自己上這兒來的目的都忘了個一干二凈。不過,這樣也算是躲過了一劫,畢竟現(xiàn)在許琦正在氣頭上,誰去誰倒霉。 許寅到許姑奶奶府上的時候,正好是用晚膳的時辰,“大少爺過來了,剛剛老夫人還在念叨您呢,”管家迎出來,笑著說道。 “確定是在念叨我不是其他人?”許寅笑著說道,雖然說的話里面帶著揶揄,但是笑容是直達眼底的。許寅現(xiàn)在的心情確實不錯,比起總督府,他還是更喜歡姑祖母這里,自小就是這樣。 “大少爺說笑了,除了兩位少爺和佳小姐,老夫人還能念叨誰?”管家說的不無心虛。 許寅笑了笑,沒有再回話,直接就進了許氏的院子,“姑祖母,孫兒過來看您?!甭牭嚼锩?zhèn)鱽碓试S的聲音,許寅才抬步進去。 “還過來看我,看你是來替許琦那小子過來興師問罪的吧?”許氏看到許寅,就冷哼道。 “孫兒可是不敢,看我們是小輩,姑祖母大人不計小人過,”就算是許氏這樣說了,許寅還是笑瞇瞇的。 “這樣的話,小輩也要有個小輩的樣子才對,知道我是個老人家,就不要隔三差五的來給我添堵?!痹S氏笑瞇瞇的看著這個她看著長大的孩子,說起話來卻是一點都不客氣的。 “姑祖母說的是,回府之后,我就告訴總督大人,讓他沒什么事兒不要來打擾您。”許寅快速的答道。 許氏看看許寅沒有說話,這孩子因為那事到現(xiàn)在還是不習慣稱許琦為父,這也是一種懲罰吧,要說‘人在做天在看’不是沒有道理的。 “行了,別討巧賣乖了,趕緊起身。膳食都已經(jīng)準備了,有你愛吃的,一會兒多用一些?!痹S氏起身。 “是,”許寅上前兩步扶著朱氏向外走,“姑祖母喜歡顧家的那后生?”許寅直接問道。之前侍衛(wèi)匯報的時候,許寅就已經(jīng)猜到這第三方人馬,八成就是顧啟珪那邊兒的,再聯(lián)想到之前顧啟珪曾經(jīng)過來姑祖母這里做客的事情,就有了此問。至于那些陳年舊事,許寅現(xiàn)在知道的并不多。 “談不上喜歡不喜歡,只是想著能做的孽都做了,要是到了現(xiàn)在這個地步還這樣放任,恐怕死了之后我都無顏見列祖列宗。”許氏淡淡回道。 許寅靜靜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