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節(jié)
顧啟珪看著隊伍遠去,不知道為什么心里總有些堵得慌,看來自己還是不習慣離別,就是這樣也是有些受不了。 “你說舅舅是不是知道那個事情了?”回來的路上,安玨然笑著問顧啟珪。 “可能是吧,”顧啟珪無精打采,他想著爹爹一定是知道的。 “哈哈哈,”安玨然笑的毫不客氣。 京中·長寧王府 “二爺,忠親王府來了一人,說是有要事要稟報,正在門外等著呢。” 沐苛此事剛剛醒來,整個人還有些迷迷糊糊的,昨日有很多人為他出主意,真的是五花八門,應(yīng)有盡有,他實在是挑花了眼,所以回到府里已經(jīng)很晚了,再加上飲了些酒,所以今日到現(xiàn)在還有些混混沉沉的?,F(xiàn)在聽說忠親王府來人,他就沒了什么興趣,就忠親王那個榆木腦袋,能有什么大事,再說沒記錯的話,忠親王今日就要出發(fā)去北境了吧,昨日他還專門去送了禮的。 沐苛整個人倚在床頭,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他實在是渾身疲軟沒有什么力氣。 就在外面人第二次稟報的時候,沐苛才開口道:“先請他去喝喝茶,我洗漱后就去見他?!本退悴徽甄R子,沐苛也知道自己現(xiàn)在的儀容是多么糟糕,這樣肯定是連房門都不能出的,要是讓人知道長寧王家的二公子是這樣的,還不得恥笑于他。 外面人離開的腳步聲想起,沐苛才慢悠悠的坐起身。 總之,等沐苛什么都收拾好,見到那人的時候已經(jīng)是半個時辰之后了。不過因為長寧王府的下人確實是伺候的舒爽,賞錢也多,忠親王府的下人倒是沒覺得已經(jīng)過去這么長時間了,沐苛進來的時候,他還是兢兢業(yè)業(yè)的給他講了他們家王爺要說的話。 沐苛著整個人都不好了,“王爺是什么時候出發(fā)的?” “現(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出城挺久了。”本來他就是忙完手頭的活才來的,因為管家說雖然是王爺吩咐但是不著急。 他話音剛落,沐苛就什么也顧不得說,急急忙忙出了院門。 第136章 (雙更合一) 看著顧國安的隊伍遠去,兄弟兩人打道回府。騎在馬上的顧啟珪不知道為什么有些不好的預(yù)感,總是覺得自己好像要發(fā)生什么事情似的。因為他們在城外行進的距離并不遠,所以回到城門并沒有用多長時間,果然,他的直覺很少有出錯的時候。 他和安玨然到城門口的時候,已經(jīng)有人在等著他們?;蛘哒f是他了。 顧啟珪,嗯,這其中他倒是認識幾個人,但是這中間人顯然是領(lǐng)頭的,他也有過一面之緣,就是上次他突然回京城有離開的時候,從車窗向外看見的與玨然說話的人,想來這就是沐苛了,顧啟珪心里笑了笑。 “這就是長寧王府的沐苛,”安玨然在身邊小聲的對顧啟珪說道。 顧啟珪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但還是故作不識,疑惑問道:“各位兄臺這是想做什么?” “你就是顧啟珪?”沐苛問道,這倒是和他想的差很多,沒想到顧啟珪長得還真是人模狗樣的,而且看起來身子骨也沒那么差。 “正是在下,這位兄臺看著倒是陌生,啟珪好像是沒見過您呢?!鳖檰曊f道。 安玨然一聽,就知道這家伙想干什么了,聽他這樣說,立刻就接過去了話頭,“啟珪,這是長寧王家的二公子,沐苛,沐兄。” 安玨然話音剛落,就看到顧啟珪的神色變了變,只見他立刻就下了馬,沖沐苛抱了抱拳,“沐兄,幸會。之前愚弟一直在江南,還想說回京之后登門拜訪的,不想今日在這見著了,這還是第一次見面?!?/br> 因為顧啟珪回京算是突發(fā)情況,所以這時候除了幾個紈绔子弟聚集在沐苛周邊,倒是沒有其他人。沐苛過來這邊當然是因為從忠親王侍從那邊得到的顧啟珪已經(jīng)回京的消息,怕之后堵不住他,就立刻趕過來了。只是沒想到顧啟珪和安玨然站在一起,竟然是毫不遜色,兩人算是難分伯仲。 只是,就算是外表看起來再是健康,也不能掩蓋內(nèi)里虛弱的事實,沐苛這樣想著,總之,顧啟珪在沐苛這里就是一個病弱體是一定的,就是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到了真人,沐苛的這個想法還是沒有轉(zhuǎn)變。 “嗯,確實是從沒有見過,既然這次撞上了,就一起去‘聚福樓’聚一下吧,就當是做兄長的為你接風?!便蹇琳f道,本來他準備的是在城門口鬧一下的,但是現(xiàn)在情況轉(zhuǎn)變,他們?nèi)耸植蛔悖灾荒苻D(zhuǎn)戰(zhàn)‘聚福樓’,那里他倒是早就準備好了。 “嗯,那愚弟就恭敬不如從命了。”顧啟珪笑的溫和,他自然不會拒絕,一來是不想掃這位未來二舅子的興,既然沐苛提出了這樣的邀請,他若是拒絕怕是都不好看;再來他好像都沒有拒絕的余地。 一群人興沖沖的往‘聚福樓’方向行進,城中百姓都不明所以,但是聽別人說這領(lǐng)頭的是沐家二公子和顧家七公子,大家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想跟著去湊熱鬧的,一聽地點是在‘聚福樓’,也都停下來了,畢竟‘聚福樓’并不是一個可以隨便進的地方。 “玨然先回去,我?guī)е櫱孢^去就可以了,你不用跟著來?!鳖檰暬仡^吩咐安玨然,一會兒確定少不了被大宰一頓,他自己倒是不在乎。但是,這種大吃大喝的場合倒是不適合現(xiàn)在的安玨然,就昨日晚上多吃兩口都會不舒服,怎么還能跟著去。 “無事,我還是跟著你過去?!卑搏k然雖然總是在嘲笑顧啟珪,但是也不是很放心就是了,誰知道這群紈绔子弟會干出什么事情。 “你不用蹚這趟渾水,我都能應(yīng)付的,晚上,娘親他們要回來了,你替我去城門口迎接一下。他們今日不能把我怎么樣,頂多就是勸勸酒,我盡量不碰那玩意兒,不過我今日算是沒有空閑了,不能你也耗在這里吧。”顧啟珪勸道。 然后,安玨然沒再說什么算是答應(yīng)了。看他離開,顧啟珪算是安心了一些,起碼自己要是倒下了,還有個人記得把自己扛回去,嗯,這種感覺很微妙。 一行人到了‘聚福樓’,顧啟珪跟著他們進去,沒想到這里還有這么些人,想來是沐苛叫來的。 顧啟珪在這京城之中所有的世家子弟中算是家世比較好的了,必經(jīng)自家父親身居高位是事實,再有就是師父也是手握重權(quán)。所以看到顧啟珪進來,一群人都站起來和他說話,顧啟珪也一一打招呼,沐苛就從后頭過來了。 “快坐啊,不要愣著了,這就是顧家的七公子?!便蹇翉暮竺媾呐念檰?,對著眾人說道。 顧啟珪對眾人笑了笑,順著沐苛的力度坐了下來,除此之外,他也不知道自己該是怎么樣表現(xiàn)。 “唉,這可是咱們江南新晉解元郎啊,這既然來了當然要好好慶祝一下,”沐苛的話音剛落,就有人開始起哄,顧啟珪手里立刻被塞了酒杯。 這還是來到這里,顧啟珪第一次接觸酒這個東西。一來他身邊交往的人大都不好這口,畢竟年紀都不大;再來他自小身子不好,對入口的東西都是極其刻制的,更不用提飲酒了。顧啟珪看看這周圍的人,雖然大都見過,但都是不熟。平常的時候倒是沒有人找他麻煩,他與這些皇親貴族的紈绔子弟也都是向井水不犯河水的,但是今日因為沐苛的關(guān)系算是個例外,就算現(xiàn)在他已經(jīng)表現(xiàn)的很明顯了,他不打算喝,但是周圍人都是裝作看不懂。 最后,顧啟珪只能直接拒絕,“啟珪自小身子不好,不宜飲酒?!彼纳碜幼约呵宄@幾年都是沒有什么問題的,但是還是要時刻注意,怕有個萬一。雖然少量飲酒可以活血通脈,但是今日他要是在這時候開個頭,怕是走不出‘聚福樓’了,那時候可就不是‘飲酒傷身’這樣簡單的,尤其是對他而言。 “哎,不能這樣說,這不是有了高興的事情,大家伙想和你樂呵一下嗎?干嘛非得掃大家興。”沐苛很是不高興,覺得這是顧啟珪不給他面子。 “沐兄說的是,不過,啟珪確實不易飲酒?!鳖檰暡豢圆槐啊?/br> 沐苛直接甩了臉色。 顧啟珪還是沒有妥協(xié),他并不怕這些,甚至就是鬧起來他也是不怕的,但是不碰就是不碰。而且,顧啟珪覺得這長寧王府把自己看的太重了些。 要知道,到現(xiàn)在為止,長寧郡主之于他就是一個曾經(jīng)有過一面之緣的陌生人,雖然剛開始的時候,是挺感興趣的也夾雜著好奇,但是到了現(xiàn)在他是沒有這么多心思了。顧啟珪不覺得自己有什么非得覺得自己比沐苛低一頭的覺悟。 主要還是因為不夠重視吧,顧啟珪想著,他可以給沐苛足夠的情面,主要是現(xiàn)在只要是一家不想抗旨不遵,或者他和長寧郡主一方死亡,他們注定結(jié)合,這以后會是他的岳家。但這尊重可不代表事事順從,這之中也不包括要忍受別人的冷嘲熱諷,不過現(xiàn)在顧啟珪還是沒有感覺的,他很好脾氣的拒絕,也沒有多說其他的話。 聽到顧啟珪還是拒絕,在場人心里當然是更不得勁兒了,本來京城世家子弟的圈子就不大,但是學(xué)術(shù)儒生派和紈绔子弟派是完全沒有交集的。嗯,現(xiàn)在遇上了,看顧啟珪這樣不給面子,甚至一點余地都沒有,自然是很不開心,覺得這是顧啟珪在給他們臉色看呢。 “顧兄,這沐兄召集大家都是給你接風呢,你這是干什么,咱們又不多喝,就意思意思。年紀輕輕就能當上江南解元,以后肯定有大出息,這樣的事情也少不了不是,就當是提前鍛煉。再說了,今日我們來了這些人,顧兄還是給個面子為好,不然沐兄的臉面朝哪放?!闭f話的人,顧啟珪有點印象,不知道是哪個場合見過,瞧他話里話外的語氣,這是在警告他呢。 顧啟珪不動聲色的回了句,“我今年十三,翻過年兒去十四。” “???”那人顯然沒懂,不明白顧啟珪怎么突然自報年齡。 “兄臺不用稱我為兄,啟珪受不起。”顧啟珪說道。 那人皺了皺眉,臉色難看了起來。 因為顧啟珪的不配合,在場人也靜了一下,本來他們以為因為沐苛的緣故,顧啟珪會有所收斂的,但是好像并沒有。不過,沒過一會兒,他們就開始說話了,還都是圍繞顧啟珪的。 顧啟珪是尤文必答,把‘除了喝酒我不奉陪,其他隨意’的精神發(fā)揮到了極致。他當然也覺得有些無聊,本來,因為這事兒鬧得很大,他還有所期待呢,沒想到是這樣的手段。不過想想也是,人人都說長寧王世子人中龍鳳,卻鮮有提起這位長寧王府二少爺?shù)?,想來也就這么回事兒了。 顧啟珪這樣的配合,倒是讓在場人臉面上好看了一些。怎么說呢,顧啟珪覺得他既然都已經(jīng)到了,雖然不準備配合他們做一些無聊的事情,但是無關(guān)痛癢的倒是可以配合。 雖然沐苛沒有整到人還有些不甘心,心里也不舒服,但是本來他就抱著惡作劇的心態(tài),也沒想著把顧啟珪怎么樣的?,F(xiàn)在看著顧啟珪不管別人說什么都笑瞇瞇的,就是有些人冒犯了他,他也沒有生氣,連神色都沒有變。不知怎么的,沐苛莫名覺得眼前這人有些像他家中還遠在云南的大哥,想到這里,他莫名有些心虛,背上發(fā)涼。接下來就是有人和他說話,他也總是心不在焉。 這主犯不靠譜,但是配角可一個個的都很爭氣。先是和顧啟珪說著話,也不勸酒了,后來仗著自己已經(jīng)醉醺醺的,就開始放肆了。給顧啟珪灌酒的,拉著顧啟珪不讓反抗的,一個個表現(xiàn)的都很積極,幾杯酒下去顧啟珪被嗆著眼淚都出來了,整張臉變得發(fā)熱通紅。但是這一個個的醉鬼,就是顧擎在身邊,也沒能護住顧啟珪,他生生被灌了幾杯,然后才在顧擎的幫助下抽身。 最后結(jié)束的時候,其他人顧啟珪是管不了的,只是吩咐了‘聚福樓’的侍從照顧著,倒是親自著人把沐苛送回了長寧王府。接著讓顧擎去結(jié)了賬,主仆倆才慢慢的往外走。 在里面的時候還不覺得,走到外面才發(fā)現(xiàn)原來天已經(jīng)漆黑一片了,走出‘聚福樓’,一陣風吹來,顧啟珪整個人打了個激靈,因為被迫飲了些酒,本來腦袋還有些昏沉,這一下子算是完全清醒了。不過還是不舒服,畢竟此生是第一次飲酒,不過,就算是這樣,顧啟珪也還是有些慶幸的,這樣總比跟著沐苛在城門口起哄的強吧,顧啟珪一眼就看出來,‘聚福樓’的這些都是臨時拼湊起來的,想來是臨時知道自己先回來了,怕自己晚上不出現(xiàn)在城門口,所以才有這樣一出。 不過,顧啟珪現(xiàn)在很明白自己的感受,嗯……他其實不大喜歡這個二舅子了,看現(xiàn)在這個時辰,娘親肯定已經(jīng)到家了。自己這樣回家,免不了又惹娘親擔心,她本來就覺得自己這婚事不好,這下又更要擔心了,免不了把這筆賬算在長寧王府頭上,實在是得不償失的一次接風。 顧啟珪還在想著,前面就傳來了熟悉的稱呼聲,“少爺?!?/br> “您怎么這時候過來了?我這就要回去了。”顧啟珪說的尊敬,這正是他們顧府的管家,因為他跟著自家爹爹多年,掌管著顧府各方面的大事小情,所以顧啟珪他們兄姐幾個都是很尊敬他。 “夫人已經(jīng)回府了,表少爺親自去接的,這不是看七少爺遲遲沒有回府的動靜,這才著我過來等著,想讓少爺回去的時候能暖和點?!爆F(xiàn)在已經(jīng)十月份了,晚上確實是很冷了,再加上顧啟珪也就只有馬在這,再加上朱氏擔心兒子萬一飲了酒,回來惹了風寒,那可是不得了,遂就派了管家過來。 顧啟珪笑了笑沒推辭就進了馬車。 這廂,沐苛被抬回了長寧王府,長寧王妃看了看已經(jīng)睡的人事不省的次子,又詢問了次子身邊的下人幾句,算是知道了事情的始末。 “沒想到那個小子,傳說中若不經(jīng)風的,面對這么些人還能保持儀態(tài)。這二小子的本事就差了點,這沒把別人喝趴下,自己就這樣倒下了,還真是,走出去都不要說是我兒子。”長寧王叫囂道。 “不過,那小子還不錯,”對自己家人還是挺大度的,起碼知道把人送回來。長寧王妃也知道次子的性子,那就是個瘋起來自己都控制不住的性子,這一次雖然是準備匆忙了一些,但是肯定對對方是不怎么客氣的。 “這樣的事情可不能再發(fā)生第二次了,這顧家夫人和老爺可都不是好惹的。這兩個孩子還都沒見面的,就整出這樣一出,還不知道顧家長輩怎么想呢?!遍L寧王妃到底是個女人,想的多了,就有些感慨。 “有什么問題,不就是為了給他接風,就是被灌酒不是也理所應(yīng)當?shù)膯幔俊遍L寧王不以為意。 長寧王妃搖搖頭,她并不準備和自家丈夫理論什么,主要是顧家大夫人她可是見過幾次,是個外柔內(nèi)剛的,聽說對這個幼子是頂頂疼寵的。人就是這樣,自己的孩子自己罵的舒爽,別人就是不能評頭論足,哪怕是說了一句,做母親的就不會樂意,何況別人對自家孩子不好。就像自己不也是這樣,小二被自己說的一文不值,但要是誰敢在她面前說這話,她定是不會給人好臉色的,現(xiàn)在只希望小二沒有做得太過分。再有,以后女兒可是要在這婆婆手底下討生活的。 長寧王妃想的多,這可是關(guān)乎到小女兒以后幸福的事情,但是想的多也白搭,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了。他們只能約束事情下一次不會發(fā)生,但是不能把已經(jīng)發(fā)生的事情撤回。 顧啟珪在馬車上整個人暈的更厲害了些,本來因為飲酒他就有些昏沉,再加上不知道為什么坐在馬車上走了不遠他就開始暈車,這一下子整個人都不好了。到了顧府,馬車一停,顧啟珪就跌撞著跳下馬車,吐了個昏天暗地,自然整個人都是不好受的。 “我今日就不去娘親那里了,趕路趕了一整日,讓娘親好好休息,不要告訴她我飲了這些酒,明日一早我就去給她請安?!鳖檰暦愿李櫱?,這并不是為誰掩飾什么,顧啟珪單純不想讓朱氏擔心。 不過顯然,朱氏也不是好糊弄的,兒子當然是自己看了才放心,雖然兒子已經(jīng)算是出仕了,但是因為年紀的關(guān)系,朱氏還是覺得顧啟珪是個小孩子,沒有長大的那種。 所以顧啟珪沐浴洗漱后出來,就看到自家娘親正坐在自己的房間里等著自己。 朱氏看顧啟珪出來,頭發(fā)還滴著水,趕緊接過結(jié)過絹布,一把蓋在了顧啟珪頭上,“你這孩子也不知道把頭發(fā)絞干,不然過會感冒了怎么辦?!鳖檰暃]吭聲,享受著娘親為他弄頭發(fā)。 看到桌子上擺著的粥,顧啟珪打開喝了一口,恭維道:“還是娘親想著我,這一晚上給我累的,就沒吃上一口熱乎的。” “就算是怎么樣,也不能虧著自己。這長寧王府也真是的,看看教出的孩子什么樣子?!敝焓媳г沟馈?/br> “好了,娘親,我無事兒,到時候我都在姐夫身上討回來,這我可是有兩個jiejie的,這一對二,我還賺了呢。”顧啟珪笑著說。 “有這樣算的嗎?這樣說起來的話,我記得長寧郡主可是有兩個兄長呢?!敝焓闲χ驍嘧约覂鹤拥幕孟?,再說,這兒媳自己可還沒看上眼呢,這女婿可是大家都覺得不錯,從一開始,就不是這樣算的。 “沒事兒,到時候讓玨然也摻和一份,這賬總能算平的?!鳖檰暡[瞇眼。 朱氏等兒子頭發(fā)干了,把手里的絹布放下,看著顧啟珪把粥和驅(qū)寒的湯藥喝完后才回了自己的院子。 之后幾日,顧啟珪就忙了起來,去陳府拜訪師父和師娘,因為師父目前正處于半退休狀態(tài),有大把空閑時間,師娘更是待他極好,一日的時間說說笑笑很快就過去了。末了,顧啟珪離開的時候,兩個老人還是舍不得,不過因為未來的很長一段時間,顧啟珪都得在京城,倒是可以時常過去看看。 當然,作為準女婿,顧啟珪肯定是要去長寧王府拜訪的,他并沒有表現(xiàn)的太熱絡(luò),不過應(yīng)有的禮節(jié)是分毫不差的。他只在前院見到了長寧王和長寧王妃,對于兩位身居高位的長輩,顧啟珪自然恭敬的,不過現(xiàn)在看來也只是恭敬就是了。 長寧王妃倒是對顧啟珪的印象不錯,心里也松了一口氣,看起來確實是一個翩翩公子,樣貌什么的都是不差的。 之后就是,各種同窗會。 安慶·吳柳堂 沐灃躺在床上,現(xiàn)在整個房間還都是漆黑一片。自從自金陵回來,他就開始第二輪的祛毒,在這之前吳柳先生已經(jīng)告訴過他,成功的幾率不是很大,那毒已經(jīng)跟了他十余年了,已經(jīng)深入骨髓,實在是不易清除。 雖然吳柳先生說可能經(jīng)歷的是刮骨之痛,但是他還是沒有猶豫的就答應(yīng)了,因為他已經(jīng)答應(yīng)過沐澈了,會努力活著,自小到大,他從沒有對沐澈說過謊,一次都沒有。但是這次,他感覺自己真的…… 沐灃慢慢張開了眼睛,想到剛剛吳柳先生的診斷結(jié)果,想到神醫(yī)剛剛的表情……沐灃本就知道,此事不易。而且自己的身子自己最是清楚,明明就在前幾天,他還能感覺到無盡的痛呢,那種就像是摩擦骨頭的痛感就像是一個漆黑的大洞把他整個人牢牢的束縛住。但是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完全感覺不到了,整個人又像是回到了初來江南時候的那個樣子。 沐灃整個手背掩住了自己上半張臉,摹地他笑了笑,也許這就是自己的命格,誰都改變不了的。笑到最后,從他眼角到被子的距離,有一道濕濕的痕跡,就像是水劃過的樣子。 “雀,”沐灃啟唇。 “主子?!比噶⒖叹蛻?yīng)聲走了進來,他的聲音還是毫無波瀾,但是他的表情可一點都不平靜。 “去安排吧,你都知道的?!便鍨柗愿赖馈?/br> “是?!比笐?yīng)道,一日十二個時辰都跟在主子身邊的他自然是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