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節(jié)
衛(wèi)氏是承德帝的原配,此刻又是這般柔弱無依,承德帝是一個正常的男子,不可能無動于衷,“好生躺著吧,免禮了?!?/br> 衛(wèi)氏垂著淚,與承德帝相顧無言。 她知道,此刻不說話才是最管用的。 承德帝喜歡柔弱無能的女子,若是柔弱可憐,他越是捧在掌心寵著。 衛(wèi)氏知道自己已經沒了年輕的容色與身子,但她有著旁人沒有的東西,那就是與承德帝的過往。 單憑舊情,就能讓她贏過無數后宮佳麗。 像承德帝這個歲數的男子,年輕貌美的女子不過只是一味調味料罷了,食多了也會乏的。 衛(wèi)氏只是躺著,她并不說話,這讓承德帝一陣尷尬,他前陣子才去看過衛(wèi)氏,昨個兒夜里冷宮就著火了,可想而知,是有人要置衛(wèi)氏于死地。 承德帝越看衛(wèi)氏,越是揪心,這是他的女人,他唯一的皇后,如今卻是淪落到了這種境地,承德帝內心久久不能平靜。 對衛(wèi)氏的厭倦突然沒有那般強烈了,反而有些心疼。 “自今日起,你就在沁心殿養(yǎng)著吧?!背械碌鄣懒艘痪?。 一旁的汪泗吃了一驚。 承德帝這話等同于將衛(wèi)氏從冷宮放出來了,看來衛(wèi)氏將來或許還是個有造化的。 衛(wèi)氏聞言,好像沒有反應過來,她看著男人的臉,眼底微潤,稍頓片刻又想勉強起身,但卻是剛支起身子,又無力的倒了下去,“不,罪婦還是回去吧?!?/br> 衛(wèi)氏曾經那般高傲剛烈的性子,十幾年冷宮的日子竟將她折磨成這樣。 見衛(wèi)氏如此,承德帝終是沒能忍住,他俯身親自給衛(wèi)氏蓋上了被褥,安撫道:“朕金口玉言,沒有收回的道理!朕...會給你一個說法!” 衛(wèi)氏聞言,淚流不止,但依舊沒有多言,似乎因為常年幽禁冷宮之故,而顯得有些怯生了。 承德帝稍坐了片刻才離開,這對一個廢后而言已是天大的恩寵。 就在承德帝走后,衛(wèi)氏眼中的淡淡的憂傷瞬間消失殆盡,在無人看到的地方,她唇角微動,竟是笑了。 承德帝果然是好這一口,也不枉她自己放火燒了冷宮。 蕭靖提出的法子果真是有用的。 與其等著承德帝下令將她從冷宮接出來,不如自己主動。 化被動為主動才能出其不意。 *** 冷宮走水一事讓衛(wèi)氏曾經的那些仇敵開始坐立不安了起來。 萬貴妃宣見了辰王,辰王面色煞白,她起初并沒有在意,直接就問,“此事與你可有關系?你父皇已經下令調查此事,那衛(wèi)氏當真是命大,關著這么多年,還有重見天日的時候!” 要知道,宮里從來都不缺女人,但凡入了冷宮的女子再也沒有翻身的機會了。 別說是被承德帝遺忘了十幾載的罪婦,就算是被冷落了小半年的妃子,得寵的機會也少了了。 辰王消瘦了不少,一雙眼睛凹陷了下去,沒了精神氣,“母妃,我.....不是我做的,我眼下被惡鬼纏身,哪有精力去殺衛(wèi)氏,就算是殺她,也定不會讓她留下活口。” “你說什么?”萬貴妃愕然。 惡鬼如何能比得過宮里的人心歹毒? 辰王沒有隱瞞,將虞美人回來尋他復仇一事說了出來。 當初,萬貴妃得知辰王與虞美人之間的茍且,也是氣的發(fā)抖,好在辰王及時收斂,“怎么?當初虞美人真是你殺的?她不是跳湖自盡的?” 事到如今,辰王無話可說,“母妃,此事世上無人知曉,兒子思來想去,不太可能有人想故意搗鬼,這肯定.....肯定就是她呀!” “不行!我今日就出宮找得道的高僧做法!” 萬貴妃揉了揉眉心,頭疼的厲害,“湯氏的事一出,宋二只會給你招來污點,好在婚事延遲三年,屆時還指不定發(fā)生什么事!好在還有一個長平,她是你父皇最疼愛的外甥女,哄好了她,你吃不了虧。你如今少想旁的,眼下應當一心準備婚事,至于那個宋二,以后少見!” 辰王也不想再與宋媛有任何瓜葛,果真是有其母必有其女,都是沒用的東西。 交代辰王幾句之后,萬貴妃依舊無法心安。 “你說,到底是誰想對衛(wèi)氏下手?簡直愚鈍,這次非但沒有殺了衛(wèi)氏,反而幫了她!” 辰王擰眉,眉心蹙的厲害,臉上毫無血色,當真像見了鬼的樣子。 “會不會是皇祖母?”他壓低了聲音問。 聞此言,萬貴妃稍稍心安。 當年的事畢竟有皇太后撐腰,就算是將來事情敗露,還有皇太后頂著! *** 蕭靖一行人到了皇宮大門外時,趙逸問宋淮遠,“宋大人今日不輪值,沒有必要入宮吧?” 宋淮遠反問,“逸公子又為何入宮?該不會與我一樣,我給皇太后老人家請安?” 趙逸唇角抽搐,“看來你我二人是不謀而合?!?/br> 宋悠,“.....”她是衛(wèi)辰打扮,更沒有入宮的理由了,蕭靖一人入宮有事,仿佛拖家?guī)Э?,帶了一波人過來。 這時,趙逸眼尖,看到宋悠手腕上綁著的繃帶,當即就問,“衛(wèi)辰,你的手是怎么回事?”他告誡自己千萬不能胡亂腦補,蕭靖是太過禽獸么?對衛(wèi)辰做了什么?為何會傷了手腕?好在僅僅是手腕,不是其他地方? 饒是流連風月場多年的趙逸,一時半會也想不出男女主之間的事會傷及手腕。 宋悠僵住,蕭靖臉上卻似有得意之色,“與我練功時傷的?!?/br> 宋淮遠不解,“悠悠,你現在在學武?” 趙逸聽聞只是練功,頓時放了心,“你身子柔弱,不宜學武。” 宋悠還能說什么呢?如今就連羞恥心也沒了,“.....嗯,我下回定留意。” 蕭靖以為小兒很愿意與他“練功”,她竟然還盼著下次,“下回我也會留意?!?/br> 宋悠,“.....!!!” 是以,宋淮遠與趙逸“相約”去了皇太后那里請安。 宋悠與蕭靖則被宮人領去了乾坤殿。 宋悠只是一個普通人,自是無法面圣,蕭靖入殿之前,對她交代了一句,“在這里等著我,不得亂跑。” 臨了,他又加了一句,“不聽話,今晚就捉著你練功!” “???” *** 承德帝單獨見了蕭靖。 蕭靖七歲之后,承德帝便再也沒有見過他,思及此,承德帝總歸有些愧疚。 蕭靖行禮之后,問道:“父皇,兒臣的母親如何了?” 到底是自己的長子,承德帝對蕭靖年幼時候的映象非常深,是個白皙漂亮的孩子。 如今他的膚色呈現蜜色,面色剛毅,不用去問,也知道他這些年都經歷了什么,承德帝欣慰之余,心底總有那么幾絲詫異的感受,“放心吧,你母親無恙?!?/br> 蕭靖聞此言,并沒有顯得很放心,“兒臣懇請父皇徹查此事!” 承德帝感覺到了兒子施加的威壓,雖是不甚高興,但他本也打算查下去。 承德應了一聲,蕭靖又問,“兒臣未婚妻至今沒有尋到下落,據兒臣所查,幾天前的那個晚上是宋二將兒臣未婚妻引到了橫橋上,此事兒臣已經查明,還請父皇做主!” 皇宮好端端的少了一個大活人,并且直至此刻還沒有尋到,那定是已經..... 承德帝從不會寬慰人,但他突然發(fā)現長子的命數當真是慘。 衛(wèi)氏險些被燒死,宋悠又下落不明,一個是他的母親,一個又是他的未婚妻..... 承德帝有些啞然,組織了半天的語言,才啞聲道:“嗯,如若證據確鑿就交由大理石處置吧!” 宋悠是七寶的親娘,不管是看在長子的面子,還是看在長孫的面子上,承德帝都得給出一個交代。 作者有話要說: 【小劇場】 趙逸:衛(wèi)辰小兒修煉的是什么武功,我也很感興趣,王爺可否教授一二? 宋淮遠: 1 蕭靖:本王自創(chuàng),傳女不傳男。 紅包依舊^_^,么么么噠,今天或者明天大婚,王爺他勢在必娶,上有政策下有對策。 第73章 生個孩子 承德帝以為衛(wèi)氏與蕭靖母子二人已經數年未見了,特意允許了蕭靖去見衛(wèi)氏。 沁心殿曾就是衛(wèi)氏的皇后居所, 她眼下又回到了這個地方, 此事讓整個后宮人心惶惶。 蕭靖見到她時, 衛(wèi)氏正倚在秋香色的大迎枕上,一面生的宮女伺候著她用藥。 衛(wèi)氏身邊沒有自己人, 但她并不擔心有人會加害于她。 這個節(jié)骨眼上, 承德帝對沁心殿尤為在意, 不會有人傻到在這個時候作亂。 內殿的宮人都是承德帝吩咐過來的,衛(wèi)氏佯裝頭一次見兒子,將這幾年掩藏的情緒一應表露了出來。 然,蕭靖還是那個蕭靖, 他只是站在腳踏上, 任由衛(wèi)氏揪著他的廣袖嚎啕大哭。 承德帝過來時, 沒有看到那個清冷高傲的衛(wèi)皇后,他只看到一個尋常的母親,正抱著久別重逢的親生骨rou, 流露出了她最為真實的思子心切。 衛(wèi)氏從頭至尾都沒有說一句話, 她的哭聲中飽含痛苦, 同時還有見到兒子時候的狂喜,既是撕心裂肺, 又是喜極而泣。 承德帝見到這一幕,不知作何感想。 衛(wèi)氏不曾言語,蕭靖也沒說話,就這樣, 三人堅持了接近兩刻鐘之后,衛(wèi)氏哭暈了過去。 蕭靖俯身給她蓋上了薄衾,這才面無表情的走到承德帝跟前,“兒臣多謝父皇讓母親能有一個安生之所,只是.....兒臣還有一個不情之請,望父皇應允?!?/br> 承德帝人至中年,一顆狠絕冷硬的心也渴望著人間溫情,方才看著衛(wèi)氏無言痛哭那一幕,承德帝有那么一瞬開始相信了人世溫情。 眼下蕭靖的未婚妻也在宮里給弄丟了,承德帝老臉保不住啊。遂一口答應了蕭靖的懇求,“嗯,你說?!?/br> 此事,蕭靖與衛(wèi)氏此前就已經商榷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