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醫(yī)院食堂的飯菜跟大學(xué)食堂沒什么區(qū)別,只能管飽,不能管饞,許曉雅覺得是沒什么嘗得必要,好在沐朗應(yīng)該跟她的想法一致,并沒有真的去吃的打算。 “嗯,剛剛我給李主任打過電話,他不在嗎??!?/br> 斯文男子點點頭。 “下樓吃飯去了,估計快回來了?!?/br> 沐朗點點頭,隨便找了個地方坐了下來,大有就在這等的架勢。 斯文男子也不吃飯了,放下筷子,給沐朗許曉雅二人一人倒了杯水。 許曉雅接過水,有些不好意思的說:“您先吃飯,不用管我們?!?/br> 斯文男子看了眼沐朗,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顧自回到自己的座位,風(fēng)卷殘云般,將那一盒飯吃了。 許曉雅突地覺得有些餓了,她看看沐朗,又看看斯文男子,決定還是忍一忍。 好在沐朗口中的李主任很快就回來了,這是一位四十多歲的女子,留著一頭清爽的短發(fā),看起來很干練。 “沐醫(yī)生久等了?!?/br> “剛到不久,您給看看?!?/br> 沐朗將手中許曉雅的胸片遞給李主任,李主任顯然很清楚沐朗的德行,兩人沒說什么話,直接進入主題。 “有個囊腫,現(xiàn)在看來,沒什么問題,最好做個ct確認一下?!?/br> 就算現(xiàn)在沒問題,將來也會癌變的,許曉雅對自己的病心知肚明,可不能說出口,著實郁悶。 “要不做個手術(shù)切掉?” “現(xiàn)在我們初步估計是良性的,最好做個ct再看下,一般良性的只要定期復(fù)查,不做手術(shù)也是可以的。” 許曉雅沒說話,轉(zhuǎn)向沐朗。 “要不我先做個ct吧?!?/br> ct的顯示,依然是良性的可能性較大。 “雖然不排除癌變的可能性,不過現(xiàn)在我建議觀察一段時間?!?/br> 李主任看了片子,沐朗也看了,二人的看法一致??杉幢闳绱耍S曉雅還是不打算讓自己的身體里揣著一個□□,等到要爆炸的時候,再去處理,就已經(jīng)晚了。 “那個,我這個毛病到底是屬于內(nèi)科還是外科?” 許曉雅想了想,問出了句話。 沐朗跟李主任愣了下,沒想到許曉雅會突然問這句話,兩人之前只顧著看片子,沒想這么多,可這個事重要嗎? 許曉雅覺得這個事其實挺重要的,之前丟掉的自尊似乎有了撿起來的可能。 “如果是保守治療,屬于內(nèi)科,如果是手術(shù)則屬于外科?!?/br> 李主任不知道許曉雅的心事,只當(dāng)這病患好奇,耐心的解釋。 許曉雅不知道風(fēng)靈醫(yī)院對科室的劃分這么精確,不過,她也挺明白了,自己如果做手術(shù)的話,似乎還得掛外科。 許曉雅的心情突然飛揚起來,看著沐朗的目光帶著得色。 “你想做手術(shù)?” 沐朗不贊同的看著許曉雅,這種良性腫瘤一般只有在長大,或者癌變的情況下需要做手術(shù),許曉雅這是第一次檢查,并沒有對比,而且現(xiàn)在腫瘤并不大,最好還是先觀察三個月。 “做了省心。” 沐朗一時無語,這哪里是省心的事,他不知道許曉雅經(jīng)歷前世,知道腫瘤一定會癌變,只當(dāng)她不懂醫(yī)學(xué),還要再勸說什么,卻被李主任所阻。 “能為自己負責(zé)的只有自己,我們作為醫(yī)生,只要把利弊說清楚,做決定的還是要患者自己?!?/br> 沐朗再沒說話,停頓了好一會,屋里靜悄悄的,直到一陣聲音響起。 “老子明天不上班爽翻巴適的板,老子明天不上班想咋懶我就咋懶……” 許曉雅:“……” 沐朗:“……” 李主任:“……” “不好意思,我接個電話。” 斯文男子舉了舉手。 “咳,你想什么時候做手術(shù)?” 下樓的電梯依然擁擠,沐朗將許曉雅護在角落里,低頭說。 沐朗個子很高,許曉雅雖然有這種意識,卻一直沒仔細研究過他到底多高,如今他雙手搭在電梯壁上,將自己環(huán)在里面,又一副居高臨下的樣子與自己說話,更顯得高大。 這得有一米九吧。 許曉雅心想,連沐朗說的話也沒聽見。 “你想什么時候做手術(shù)?” 沐朗又說了一遍,他離許曉雅的距離很近,又低著頭,能看清她的睫毛在顫抖著,許曉雅的睫毛很長,即便是在素面朝天,沒有任何眼妝的情況下,也能讓人感覺到毛嘟嘟的,像一面小扇子,扇來扇去。 “下周做吧。” 許曉雅想了想,周末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閆俊要去孤兒院,還得跟連琪請假。 “好,我?guī)湍泐A(yù)約?!?/br> 沐朗的話剛說完,背不知被誰頂了一下,他一時沒防備,身體不由自主的往前,本來支撐著電梯壁的胳膊彎了彎,還好巧不巧的,將嘴貼在了正抬著頭的許曉雅眼睛上。 沐朗怎么也沒想到,他剛剛才看過許曉雅的眼睛,然后就吻了上去,那睫毛在他的嘴唇上一動一動的,讓他有些癢癢的,連心都跟著癢了起來。 “你……” 沐朗抬起頭,盯著許曉雅紅了的臉,一時不知道說什么。 電梯剛好停了下來。 “我下周找你?!?/br> 許曉雅突然說了一句話,逃出沐朗的包圍圈,順著人流竄出了電梯。 沐朗甚至沒來得及說話,只能一手撫著嘴唇,若有所思。 這是他三十年來,第一次與女孩的親密接觸,他知道自己是別人口中的鉆石王老五,也知道小護士背著自己的偷偷談?wù)摚伤恢睕]對別人生出什么心思。 直到遇見許曉雅,他應(yīng)該是討厭她的,可她顛覆了他的認知,甚至以一種無比高傲的姿態(tài)進駐了他的心。 沐朗一直拒絕著,與自己抵抗著,然而,這并沒有什么用。 許曉雅逃似的離開了醫(yī)院,她心里明白,其實她與沐朗之間的,不過是個意外,而且只是親了下眼睛而已。 可她的心依然不受控制,她不是不諳世事的青春期小女孩,也不是沒談過戀愛的女子,這只是親了下眼睛就臉紅心跳的反應(yīng)不是她該有的。 可那個人是沐朗,沐朗與別人是不一樣的。似乎只有這樣才能夠解釋,她的不正常反應(yīng)。 輕輕的呼了口氣,許曉雅又乘上了公交車。 公交車一如往日的擁擠,許曉雅想著自己買車的計劃,還是需要被提上日程了。 想到這里,她又想起了凌藍,艱難的拿了手機,給她發(fā)了條微信。 “晚上回家不?” 等了很久,也沒有回信,許曉雅也沒管,下了公交車,找了個地方隨便吃口飯,就直奔大球。 她還要查新聞檔案。 連琪對許曉雅的要求不解,但本著對業(yè)務(wù)骨干的信任,將檔案室的鑰匙交給了許曉雅,并千叮嚀萬囑咐,千萬不要弄壞,弄丟。 檔案室里應(yīng)該是許久沒人進了,陰暗潮濕,許曉雅小心翼翼的打開檔案柜,照著目錄開始尋找起來。 沐朗今年三十歲,許曉雅想知道從前的事情,就要從他剛出生開始找起,跨度三十年,工作量很大,而且過去的檔案都潮濕了,紙業(yè)還泛著黃,一不小心就會破損。 許曉雅盯著檔案目錄,眼睛都瞇了起來,終于看到了1987的字樣,字跡已經(jīng)淡到近乎與無,虧了許曉雅1.5的視力,才準(zhǔn)確的找到。 1987年沒發(fā)生什么大事,那會的新文稿件也不像現(xiàn)在有這許多,許曉雅看了看那不算太厚的一摞,出了口氣。那會許曉雅還沒有出生,沐朗也剛剛出生,還不記事,事情發(fā)生的時候應(yīng)該不是這個時期,許曉雅隨便翻了一下新聞稿,草草略過,然后再次尋找1988年的資料。 1988年的資料在87年的旁邊,同樣的一摞,同樣沒什么有價值的東西。 許曉雅只能繼續(xù),時間過的很快,許曉雅一頁一頁的翻著檔案,輕手輕腳的,就怕將那老舊泛黃的紙,一不小心扯碎。 抬起頭的時候,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黑了,許曉雅揉了揉自己的脖子,拿起旁邊的手機,已經(jīng)八點了,她將手上的新聞稿放回,抻了個懶腰,決定回家,明日再繼續(xù)。 辦公室里已經(jīng)人去樓空,許曉雅關(guān)了房門,望了望夜色,月亮圓圓的掛在天空,周遭零星的散落著幾顆星,更多的卻是煙塵,她咳嗽了幾聲,夾緊背包,快走了幾步。 第33章 再遇 家里的燈大亮著,這些日子以來的頭一次,許曉雅有些奇怪,在玄關(guān)處換了鞋,卻沒看到凌藍的蹤影。 許曉雅打開了凌藍臥室的門,不同于客廳,這里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清,許曉雅輕手輕腳的進了屋,打開燈,凌藍瞪著眼睛躺在床上,一動也沒動。 “你怎么了?” 許曉雅坐在床上。 凌藍終于有了點反應(yīng),將頭轉(zhuǎn)到許曉雅的面前,沒說話,眼淚卻在流。 許曉雅嚇了一跳。 “怎么回事?誰欺負你了?” 凌藍是正宗警校畢業(yè)的,擒拿術(shù)學(xué)的很溜,不應(yīng)該被誰欺負了去,可這模樣,卻無從解釋。 “封河說要我做他女朋友?!?/br> “……” 這有什么可哭的!除非……許曉雅驚詫,大聲吼了一句。 “他把你怎么了?” 這聲音絕對是可以把睡著的鄰居吵醒的程度,凌藍一下子坐了起來,捂住許曉雅的嘴。 “胡說什么!” 這是她胡說嗎,凌藍這反應(yīng)看起來就像是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