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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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息爭關掉電視, 躺著看了會兒書。 讓他感到意外的是,這期間章誦竟然一次都沒來找過他。 面對這樣消息, 足以改變人生的重大事件,她竟然沒有表現出任何的失態(tài)。仿佛只是在安靜等著一個無足輕重的結果。如果不是親眼見過她真實的生活環(huán)境,他會以為章誦對這樣的未來沒有期待。 換做是他,能按捺得住嗎? 如果沒有所謂對親情的向往的話, 應該可以。 這女人是個狠人。于息爭心說。真不簡單。 當然他也不是故意吊著時間要折磨章誦,只是于父于母那邊,他一向很被動。當然,也可能是他私心的退縮。姓章的那幾個人是真的恐怖。 · 這天周六,于母終于回到a市,順路給他帶了點禮物。 她比于父要好很多,于父約好了跟他中午12點見面,已經打了兩次電話表示需要推遲時間。 于母姓趙。 她是一位保養(yǎng)得當的女士,加上生活節(jié)奏放松,看著只有三十出頭,哪怕她已經是三個孩子的母親。 她生第一胎的時候其實就很年輕,不然也不會做出那么沖動輕狂的決定。她不常在于息爭的面前提起他父親,也不喜歡說自己的過往,可是從她的眼神和態(tài)度中,不難看出她其實頗感后悔。 “你爸來過了嗎?”趙女士看見屋內的擺設,又四面轉了一圈,問道:“你想要搬哪里去?去學校附近嗎?” 于息爭跟在她的后面,回道:“應該會選在那邊,短期內都比較方便?!倍曳績r穩(wěn)定。 趙女士在沙發(fā)上選了一角坐下,于息爭去書房拿了打印出來的文件,坐到她正對面。 “你說的很重要的事就是這個對吧?”趙女士輕托著自己蓬松的發(fā)尾,說道:“這種事情的確應該早點讓你自己做的。你選的房子我會選時間去看,裝修就用自己舒服的風格吧,錢不夠的話,給你張姨打電話,我會轉給她。大學里少不掉一些應酬開支,你也不用過于節(jié)省。” 于息爭說:“不是因為這件事?!闭f著把文件遞了過去。 趙女士瞳孔一縮,上上下下又掃了一遍,然后抬起頭道:“你是在開玩笑吧?從小到大很少看你開玩笑。倒是現在,學了這本事。” “這是真的。我跟您已經做過三次比對,確認無誤?!庇谙幯菥氝^很多次,現在平靜道:“我記得您說過,當初生我的時候,混亂中送到了一個不是很規(guī)范的衛(wèi)生院里。至于您的親生孩子,我也找到了。她叫章誦,聯系方式我寫在了后面?!?/br> 趙女士看著他沒有說話,秀眉用力擰著,似乎怎么都想不清楚。 于息爭笑說:“或許這就是,我總不能讓你們滿意的原因。對不起?!?/br> 趙女士目光閃動。 她很想憤怒,感覺自己的情感受到了欺騙。也很想傷心,于息爭為什么要告訴她這件事情。可是仔細想想,卻發(fā)現她對自己兒子的感情一直如此匱乏,匱乏到讓她此刻充滿困惑。 她正想開口,門鈴再次響起。于息爭起身過去開門。 外面于父踢了踢鞋尖,在正要拖鞋的時候,被于息爭提醒,又穿著走了進來。 “你怎么現在才來!”趙女士“噌”得站起,剛才慌亂的心情無處發(fā)泄,正好全噴到于父身上:“你不是說你12點過來嗎?我才挑的三點,結果呢,你看看現在這時間!你能不能上點心?永遠都這么一副不正經的樣子!” 于父挑眉,不甘示弱道:“我跟我兒子約見面,遲到還是早來關你什么事?不想看見我你也可以離開!” 趙女士:“你跟你兒子約,一年能見幾次面?就這樣你也好意思遲到,遲到還兩手空手地過來。你以為你兒子是你那些隨便哄哄的女人?他是我一個人的兒子是嗎?他……” 趙女士說到一半忽然頓住,下意識想轉去看于息爭,動作做到一半的時候又卡住了,局促地轉了回去。似乎有些懊惱。 于父不明所以,越過她走進去,嘀咕道:“搞什么東西?!?/br> 于息爭于是又把事情說了變。 剛開個頭,于父便大驚失色,第一反應是質問前妻:“你出軌?!” 趙女士怒火叢生:“我當時要是還知道出軌,也不會瞎了眼嫁給你這種人!” 于父望向于息爭:“那這是什么意思!” 于息爭抽出一個透明的小袋子:“是當時醫(yī)院弄錯了。這是你們親生女兒的頭發(fā)。你們如果不相信的話,可以自己拿去做鑒定。” 于父木然地接過,跟前妻一起陷入沉默。 兩人盯著袋子里的幾根頭發(fā),似乎要看出朵花來。 于息爭嘆了口氣。 要他們家的人哭天喊地,或者真情表演,實在是太難了。每個人能按節(jié)奏讀完自己的劇情就算不錯。 于息爭商業(yè)夸贊一下章誦:“她是a大的學生。成績很好,能力也很出眾。雖然家庭條件差,但一直很有上進心?!?/br> 于父悶悶“嗯”了下:“這點倒是像我。成績好,有能力?!?/br> 趙女士冷笑:“你那兩個女兒哪個成才了?玩得倒挺瘋的。真拿注了水的學歷,當自己的真本事?” 于父:“你——” 于息爭加重聲音說:“這邊的房子,我就不住了。至于生活費?!?/br> “不用!不需要。我們不缺你這點錢?!壁w女士惱怒打斷道,“不是我說你什么意思啊!” 于息爭:“謝謝。”他還真……不想還。 他彎腰鞠躬表示感謝:“我要先去學校了。如果以后,有什么事情,是我能幫上忙的話,請盡管開口?!?/br> 直到于息爭出了房子,屋內只剩下他們兩個。 于父后知后覺道:“他什么意思?這是要跟我劃清界限?就用這么一張紙?” 趙女士在房間里快速踱了兩步,扭頭啐道:“呸!你們倆的界限還用他劃?不看看自己平時關心過兒子嗎!” 于父哼道:“你比我好到哪里去!” 兩人互不順眼,跟著摔門而去。 · 章誦那邊從得到于息爭的消息,到正式出結果,已經是又一星期過后。 她期待過,不用兼職的日子可以來臨。但萬萬沒想到的是,對方沒有率先聯系她,而是歷經萬難,輾轉先去聯系了章父章母,并將他們接到了a市。 或許他們認為這是自己的禮數,或許他們沒有想象到章氏眾人的無恥,也或許他們完全不知道該怎么處理跟章誦的第一次見面。 于息爭一語道破說:“他們可能把事情交給了秘書?!?/br> 反正章誦在會面的圓桌上看見章父章母的時候,內心第一次有了崩潰的感覺。 這是什么組合?無論如何兩兩配對,都有發(fā)生世紀性爭吵戰(zhàn)爭的可能。一桌一共九個人,恐怕沒有誰是懷著濃重的愛意來參加的。然而他們卻異常和諧地坐在一起。 章家?guī)兹嗽谧畛醯牟话仓羞^去之后,對于趙女士的示好,開始得寸進尺。 趙女士始終保持著自己風度,抓著手里的包說:“謝謝你們一直辛苦地照顧……小誦?” 章誦笑了下:“隨便您怎么叫?!?/br> 趙女士高傲而疏離,紅唇向上翹了翹。 章母對此沒有任何相形見絀的感覺,她非常高興地跟趙女士哭訴自己的辛苦。 “我們這樣的農村要出一個大學生很不容易的。我從小為了培養(yǎng)她,用了很大的力氣。我們全家人都省吃儉用,緊著她一個人?!闭履刚f,“還好她也爭氣,沒給我們丟臉。” 趙女士尷尬地笑著。于父一杯接一杯地喝酒。 旁邊一個滿口黃牙的男人,也就是章誦的小舅舅,前傾著身體接嘴道:“我們家三個孩子,為了讓老二上學,另外兩個都早就輟學了。我們家是真的疼她。希望她是個孝順的孩子?!?/br> 章誦靜坐不語。鼻子重重呼著氣,大腦已經在停轉的邊緣。 她要是知道會出現這一幕,要什么矜持?要什么顧慮?要什么排面?直接沖進于息爭家里找他們了。 趙女士估計也聊不下去了。她一直沒怎么動筷,只是催促服務員趕緊上菜。 等最后一盤水果上完后,趙女士松了口氣,像是終于等到了重頭戲,對章誦推來一把鑰匙,說:“息爭他……嗯,在學校附近買了一套房子。我也是被他提醒,才想起來,所以也給你買了一套,離得近,這樣你住著方便。時間短,沒有太合適的選擇,你先將就著住,到時候看上了哪里,我再給你換?!?/br> 章誦還沒伸手,章母已經快一步把東西搶了過去。揣在懷里激動道:“我還沒在城市里住過呢!大妹子你考慮得真周到!” 趙女士嘴角僵了下,說道:“這房子小,是給章誦準備的。幾位也要住上來嗎?” 旁邊的舅舅道:“她是大學生,我們家的人都圍著她轉的。以前是沒條件,現在有房子了,我們可以上來照顧她的?!?/br> 他說著頓了下,假裝嚴重道:“我們一直拿她當親生的,不是你們說我們都不敢相信。我姐是絕對不會賣女兒的?!?/br> 趙女士說:“這是她自己的選擇。她已經是個成年人?!?/br> 章誦舔了舔自己的后牙槽。 趙女士的話語雖然想努力表達對她的關心,但她的語氣總讓人有一種照本宣科布置任務的感覺。 章誦看著她第一眼就確定了,心中自嘲說這果然是基因的力量。冷酷或許是一脈相承。 趙女士不想多呆。沒說兩句就找借口離開。讓章誦跟她養(yǎng)父母好好交流一下感情。 緊跟著于父也走了。 兩人都沒提出說要帶她回家看看,或是給她介紹自己這邊的親戚。 章誦更是連敷衍的心情都沒有了。 趙女士回在車上想了想,又把章母等人的號碼給了秘書:“要是那邊有什么事的話,你看情況幫忙處理下。錢不用給的太多。章誦有什么要求,你告訴我。” 秘書點頭道:“好的。” “息爭聯系你了嗎?” “這兩天沒有。” 趙女士點點頭。攏了攏衣服的領子,陷在后座的椅子里。 這樣的家教,她很怕章誦也是一樣的人??赡芷綍r不喜歡說話,但一開口就是類似的格調。更可怕的是拎不清,勢力、拜金。 那特么就全完了。 · 餐廳里,章誦低頭看著一片狼藉的桌面。深吸一口氣,諷刺地笑出聲。 “聽著?!闭抡b說,“這房子可以給你們住?!?/br> 舅舅接嘴道:“這不是當然的嗎?我們養(yǎng)你那么大總有苦勞吧。你沒結婚前這錢都是你爸媽的?!?/br> 章誦冷笑一聲,斜眼瞥去:“我看你們能住多久?!?/br> 舅舅咋舌,還沒教訓,章誦已經起身離開了。 旁邊章母跟章父的大笑聲又拉回了他的注意力。 舅舅扯著章母的袖子興奮說:“姐,姐,別瞎看了,一把鑰匙有什么好看的?你別忘了,你a市這還有個親生的兒子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