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姜逢木不知道,在她的概念里,這些都是工廠統(tǒng)一加工的了,誰還自己動手啊。 但褚沅辰就是要,她也沒法子,跑自己屋里把那罐子千紙鶴拿了過來。 “要不這個送你,我疊了好多日子,疊的都塞不下了。” 褚沅辰蹙著眉,接過罐子看了看,嘟囔道:“這就是你荒廢時光的證據(jù),再說最開始也不是為我疊的?!?/br> 姜逢木咬牙,沒完沒了了是? 老太太嗔道:“你別總欺負姜姑娘,人家對你好你又不是不知道?!?/br> 褚沅辰這才不甘不愿的作罷。 蛋糕上插著十根蠟燭,微弱的火苗靜靜的燃燒著,蠟油滾下去,有少許滴在了乳白色的奶油里。 透過這些搖搖欲墜的燈火,褚沅辰能看清對面的姜逢木的臉。 她屏息凝神,目光直直的注視著蛋糕,睫毛忽閃忽閃的,在眼底投下一小圈陰影。 老太太用手攬著姜逢木的肩膀,無比親昵,仿佛失散多年的孫女。 每個人臉上都帶著溫柔的笑,空氣柔和又平靜。 褚沅辰想,就這些。 就這些人,一直在他身邊,就夠了。 他閉上眼睛,在心里默念了三遍,生怕滿天的神佛聽不到他的禱告。 片刻后,他緩緩睜開眼睛,一口氣吹滅了所有的蠟燭。 那天晚上是褚沅辰第一次作息顛倒。 他們分切了蛋糕,最大的一塊給褚沅辰,其余的大塊分給那幾個兵,姜逢木嫌夜里吃甜食會胖,只吃了一小條,老太太腸胃不好,意思意思吃了一口便去睡了。 又吃了頓夜宵,褚沅辰心情正好,也沒有睡意,便推門出去看天。 鄉(xiāng)下的天空除了一動不動的星星外,實在是沒什么可看的。 姜逢木裹了件厚衣服,小聲問他:“你剛才許了什么愿啊?” 她猜測,大概是早日回到督軍府,早日報復陶敏慧褚明江,又或者是能繼承督軍的權力,統(tǒng)治整個桐城。 褚沅辰轉回頭深深的看了她一眼:“說出來就不靈了。” 姜逢木嫌棄的“切”了一聲。 那都是騙小孩子的把戲,她老早就不信了。 “你不說我明天就去陳媽家做飯,不給你做了?!蓖{褚沅辰還是有竅門的,姜逢木雖然沒總結出什么固定的規(guī)律,但是時間長了也摸出些門道。 比如說,褚沅辰的獨占欲特別強,只要是他劃定在自己勢力范圍內的東西,一個都不許溜走。 而姜逢木顯然被他劃在了圈內。 果然,褚沅辰聽聞立刻繃起了臉:“你敢!” 姜逢木聳了聳肩:“敢?!?/br> 有什么不敢,你現(xiàn)在又不是少督軍,還是個給點甜點哄哄就好的小朋友。 褚沅辰運了半天氣,見姜逢木準備無賴到底了,不得不郁悶道:“我明天早晨再告訴你?!?/br> “行啊?!北迫瞬荒鼙频奶o了,容易被這小畜生記仇。 褚沅辰收回目光,靜靜的望著漆黑一片的天際,語氣平緩道:“早晚有一天,我會回去的?!?/br> 姜逢木被他突然認真的語氣弄得有些傷感。 他看的是桐城的方向。 其實褚沅辰就是一個被父親放逐的孩子啊。 再歡樂祥和的生活也掩蓋不了慘淡的現(xiàn)實。 她嘆了口氣:“是啊,你的確會回去,回去的你就不是現(xiàn)在的你了?!?/br> 你會變得冷血無情,六親不認,那些狡詐鬼魅的宦海浮沉就是你的修煉場,你會很快適應那里,然后cao控那里,再一舉毀滅。 后面的話她隱在了心里沒有說。 副本就是副本,美好的幾乎和現(xiàn)實扯不上關系。 她也不懂系統(tǒng)把她扔在這里是懲罰她什么,好像受苦的都是褚沅辰,她就像是來鄉(xiāng)下度了個漫長的假期。 褚沅辰執(zhí)拗道:“我不會變?!?/br> 姜逢木虛弱的笑了笑,果然是小孩子。 她也沒反駁他,將手搭上了他的肩膀,和他一起往桐城的方向看。 看了沒一會兒,褚沅辰就催促她去睡了。 第二天還要早起練功。 姜逢木一個人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覺得心臟一直跳,隱隱不安。 天將亮未亮的時候,腦袋里彈出一個熟悉的聲音。 【宿主成功完成懲罰副本,經驗值增加100點,反派好感度增加至0,贈送“體弱多病”勛章一枚,贈送“親愛的系統(tǒng)錄音機”一個,請再接再厲,繼續(xù)加油!】 姜逢木抓住了重點:“hello?反派好感度增加了怎么還是0?” 【您好,歷史好感度為10000。】 姜逢木心里臥槽臥槽的。 看來她給反派的傷害真的不輕啊。 褚沅辰沒當場崩了她都算是她家祖宗顯靈了。 “但為什么我走了一個副本反派就不恨我了?” 【由于本書情節(jié)混亂,您成功在反派暴走前拾取了被遺落在番外的記憶?!?/br> 姜逢木心頭漏跳一拍。 “什么被遺落在番外的記憶,難不成這些副本里的情節(jié)都是真實發(fā)生過的?” 系統(tǒng)并不回答。 【準備傳送宿主,請等待......】 姜逢木胸中一悶。 如果這些是真實發(fā)生過的,那她第一次穿書之后,褚沅辰對她一見鐘情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對她那么信任依賴也不是沒有原因的。 他對不起天下人,卻仍然記得要娶她,更不是沒有原因的。 唯一可笑的是,她不知道。 姜逢木嗓子眼一陣腥甜,眼前不由自主的模糊了起來,guntangguntang的眼淚順著眼角流入枕頭里。 她感覺身體又變得輕盈了,小屋里的環(huán)境逐漸扭曲起來。 在離開副本的最后一刻,她就剩下一個念頭。 褚沅辰的生日愿望,她聽不到了。 好遺憾啊,他答應了的。 耳邊是呼嘯而過的風,斑斕的色彩閃爍的人掙不開眼睛。 不知過了多久,她才又摸到了實地,周遭冷冰冰的,地上滿是碎石子。 再一睜眼,正是她進入副本的那個小角落,七號胡同圍墻下。 姜逢木下意識的摸了摸腰間,最后一點希冀破滅。 小兜里空蕩蕩的,褚沅辰的徽章被她留在了副本里。 所以,在萬千平行的時空里,總有一個姜逢木,不遠萬里的回到過去,將那枚徽章交到褚沅辰手里,護他片刻的安寧,成為他心尖唯一的一點善念。 然后,將他遺忘。 她死死咬著牙,手指顫抖著亂抓,仿佛需要一個堅實的支撐。 尖利的石頭擦破了她的手掌,但因為她特殊的體質,傷口又很快愈合。 她看了看白皙依舊的掌心,手指還殘存著握槍時的記憶,但教她練槍的人被她永遠的甩在了過去。 這個番外真狠啊。 懲罰副本真狠啊。 不殺人不見血,誅心倒是一擊即中。 作者有話要說: 褚沅辰(咬牙):可算想起來了! 姜逢木:qaq...... (新年快樂~) 第17章 姜逢木從墻后爬出來,穿著一身破破爛爛的衣服, 自由散漫的往家里走。 城郊離姜公館有點遠, 但是走著走著總會到。 反正她的心思也不在這里。 她那空蕩蕩幾十年的心臟, 被褚沅辰填滿了。 鄉(xiāng)下那間小院里面發(fā)生的所有事,全都像走馬燈一般在她腦海里閃過,她幾乎快要分不清褚沅辰到底是什么樣的了。 天色暗沉,路上沒什么人, 她一路走到家門口也鮮少有人關注她。 就是衣服被扯破了, 四處漏風, 透心涼心飛揚, 提前引領了復古破洞風。 姜逢木按響了門鈴, 有氣無力的喊:“陳伯,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