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節(jié)
姜聽晚覺得自己瘋了。 她覺得自己現(xiàn)在應該生氣地質(zhì)問,但是卻沒有。 她心里仿佛還藏著一點雀躍,甚至剛才,她只覺得蔣鶴洲的身上很暖和。 與她背倚住的沙發(fā)完全不同的暖意,讓她想往他懷里再靠一靠。 瘋了瘋了,姜聽晚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 “我是想拿毛巾?!笔Y鶴洲指了指自己的脖子,“水到里面了,難受?!?/br> 姜聽晚抬眼看向了他的脖子,卻一眼先看到了他微微凸起的喉結(jié)。 他白皙得如同玉色的肌膚上沾著水珠,凸起的小塊兒像是塊晶瑩的玉器一般漂亮。 姜聽晚多看了兩眼,忽然察覺到蔣鶴洲又要往她這邊傾身,趕緊阻止:“你別動,要什么毛巾,我?guī)湍隳??!?/br> 蔣鶴洲看著她無措又慌亂的模樣,倒是一笑:“在你后面的那條毛巾。” 姜聽晚轉(zhuǎn)身拿過來毛巾,扔給了他:“拿走拿走。” 她現(xiàn)在腦子里還是亂糟糟的,不知道自己都在想什么。 “謝謝?!笔Y鶴洲接過毛巾來,隨意擦了兩下,忽然停住動作,看著臉頰越來越紅的姜聽晚,瞇了瞇眼。 “你……挺軟的。” 蔣鶴洲忽然沒頭沒腦地來了一句。 姜聽晚愣了很久之后,才反應過來蔣鶴洲這是在說什么,兩頰上噴涌薄紅。 她猛地伸出手去,推了蔣鶴洲的胸膛一把:“你說什么話!” 蔣鶴洲聽著關門聲,頭一次沒回頭看姜聽晚離開的背影。 他坐在沙發(fā)上,雙腿折成九十度撐在地面上,他的手指搭在自己膝蓋上,點了一下,又一下。 而他傻笑了一聲,又一聲。 沙啞又慵懶的笑聲漸漸停了,蔣鶴洲才站起身去自己臥室里拿出來了手機,給姜聽晚發(fā)消息。 “我知道錯了?!钡沁€敢。 “你回來繼續(xù)給我補習吧,我再也不需要毛巾了?!彼迷侔才虐才畔乱淮巍?/br> “一份糖炒栗子?”或者兩份。 “兩份?”不然三份也行。 “鋪子給你包了,你回來?” 姜聽晚剛跑回自己房間,就看見自己手機屏幕不停閃動。 她深吸了一口氣,平復了好久的呼吸,才過去拿起來手機。 看著來自【地主家的傻狍子】的這么多條消息,姜聽晚抿了抿唇,看到最后,唇角卻漸漸彎了起來。 姜mama正在廚房里收拾午餐,聽見女兒跑回來的聲音,走了過來:“晚晚怎么這么早回來了?” “啊?!苯犕硐乱庾R把手機鎖了屏,做賊心虛一樣把手機往床上一扔,然后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來,自己根本沒有什么需要藏著遮著的。 她再一次覺得自己……像是瘋了。或者病了。行為都開始反常了。 “我今天補習的內(nèi)容少,就早回來了?!苯犕碚f道。 她想著蔣鶴洲那句“軟的”,忍不住垂眸往下看了一眼,又伸手往腰上捏了捏。 好像……確實是軟的。 但是這話從蔣鶴洲的嘴里說出來……就有些太怪異了。 姜mama想進姜聽晚的屋子來和她說幾句話,卻在這時聽見了敲門聲。 她去打開門,看見了站在門外的蔣鶴洲。 蔣鶴洲的手里抱著一摞書:“阿姨,聽晚忘記把她的課本和筆記帶走了?!?/br> “好好好。”姜mama笑著說道,“還是你細心,把書給我吧。” 蔣鶴洲沒動,臉上顯現(xiàn)出了幾分羞赫:“阿姨……我有幾道問題,想再請教請教聽晚?!?/br> “晚晚。”姜mama揚聲喊道,“你快出來,鶴洲來找你了。” 姜聽晚磨蹭了一小會兒才出來。 她沒有看蔣鶴洲的眼睛,接過來自己的書:“你還有什么問題?” “不少問題?!?/br> 姜mama“哎呀”了一聲:“不少問題?站在這兒一時半會兒講不完吧,你快進來吧,你們兩個到客廳學習?!?/br> 姜聽晚和蔣鶴洲坐在客廳里的時候,在廚房忙活的姜mama時不時伸出腦袋來看看客廳里,她看著蔣鶴洲頻頻點頭的認真模樣,忍不住笑笑:“鶴洲,要是這次你再補不到一百二,那阿姨繼續(xù)再讓晚晚給你補習,正好晚晚也能多學一遍,咱們這次考試至少要考一百二??!” 她教不了女兒,也開始聽不懂女兒學的那些東西,沒法再陪著女兒一起學習。 但是現(xiàn)在看著女兒能把蔣鶴洲教明白了,蔣鶴洲底子差也能聽懂,那女兒自己一定也學得更明白了。 給蔣鶴洲補課,女兒也能鞏固知識,多好的事! 第37章 037 “媽。”姜聽晚埋怨的聲音也軟得像是撒嬌一般。 一百二……其實姜聽晚覺得蔣鶴洲差不多可以。 或者更高。 他的英語底子其實很好,雖然最開始的時候不會寫也不懂語法,書面成績差成渣渣,但是很奇怪的是,他叼著一口純正的英音,念起英文來的時候流暢又自然。 這和她學校的很多人都反著,她周圍很多人書面能考高分,口語卻是弱項。 有了這樣的底子,給蔣鶴洲補起英語來,其實是一件很容易的事情。 姜mama笑著朝著自己女兒眨了眨眼:“晚晚也覺得鶴洲這次能行對吧?!?/br> 姜聽晚決定不理自己mama了。 她看出來了,mama的胳膊肘兒總是往外拐的。 蔣鶴洲剛搬來那天,最高興的就是姜mama。 姜mama本來就熱情,在隔壁在搬家的時候她就等在外面,等到看見了搬來的母子,更是笑得合不攏嘴。 這搬來的母子,mama漂亮兒子俊,看一眼都覺得心情大好,真好。 姜聽晚當時對自己mama這個看臉的習慣很是無奈,還笑著打趣。 但是等那會兒她知道是蔣鶴洲,她就笑不出來了。 因為她也是個看臉的。 初中里很多人都怕蔣鶴洲,但是她因為剛開始見他的第一眼留下的印象根深蒂固,只覺得這是她遇到過長得最好看的少年,即便性子使然,仍有些淡淡的疏離,但是比起她待其他人,熱絡了不少。 姜聽晚不是個經(jīng)常往從前看的人,但是這會兒對著蔣鶴洲現(xiàn)在這張棱角愈發(fā)分明的臉,再想想他剛來時的俊秀模樣,越想下去,一些埋在記憶深處的東西也都被挖掘出來了。 心亂了,面前白紙黑字的題也看不進去了。 蔣鶴洲說來問她不會的題,但是他拿來的這些題全都是他能做對的。 他只是找了個借口。 姜聽晚最擅長的就是從已知條件推出未知,但是這件事,再加上之前發(fā)生的一件件事,她都想不明白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心頭亂糟糟的感覺為何而來又是代表著什么,她也想不通。 這樣心頭糟亂的狀態(tài)一直持續(xù)到了期末考試之前幾天,姜聽晚還是總不由自主地胡思亂想。 姜爸爸與姜mama都發(fā)現(xiàn)了姜聽晚的不對勁兒,他們把這種不對勁兒解讀為了大考之前的緊張。 姜mama想去與女兒說說話,姜爸爸卻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樣:“別去打擾她復習了,讓她緊張點,還像個正常小孩兒。先熟悉熟悉這種感覺,等以后遇見大事也就熟悉了。” 他還從來沒有見過自己的女兒因為考試、或者因為什么別的事兒緊張。 期末考試就是場小考試,女兒考成什么樣子他也沒太所謂,倒是真覺得女兒緊張點是件好事。 終于和她的這個老爸以及她老媽像的地方更多一點了。 高一結(jié)束的期末考試,對一中的學生來說也還是重要的,尤其是對六八零班的學生。 這場考試結(jié)束之后,學校會有意識地重點培養(yǎng)一部分學生走自主招生的路子,有了學校的資源和渠道,想?yún)⒓幼灾髡猩膶W生會輕松很多。 姜聽晚的情緒反而因為這種緊張地氛圍得到了安撫,離著期末考試還有一天的時候,更是幾乎沒有想起過蔣鶴洲這個人來。 但是有些人,她不去想,也還是會不停地在她眼皮子底下晃蕩。 她剛洗漱好,上了床,床頭的手機就一直不停閃動。 蔣鶴洲發(fā)來了一百多條的消息。 姜聽晚卻沒有立刻就去把手機拿過來,她看了一會兒閃動著的手機屏幕,然后緩緩把頭埋在了枕頭里。 姜聽晚在猜,蔣鶴洲給她發(fā)了什么。 枕頭壓住腦袋,她像個縮頭鵪鶉一般,想躲開自己現(xiàn)在心里的期待感和盼望感。 她之前從來沒有在收到別人的消息的時候,有現(xiàn)在這種感受,更不清楚,現(xiàn)在的自己,到底是在盼望著什么。 周圍明明只有燈光,卻籠罩得她像是在明亮的陽光底下一樣,身子發(fā)暖。 姜聽晚等了一會兒才撈過來手機。 【地主家的傻狍子】已經(jīng)發(fā)過來七十多條消息了。 姜聽晚抿唇,眼睛微合,眼尾瞇起了彎彎的弧度。 但是等她真的看到那七十多條消息是什么,眼睛卻猛然睜大了。 蔣鶴洲給她發(fā)來了七十多張圖片。 她打開那些圖片,上面是整理得很滿的知識點。 原來只有這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