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節(jié)
他沒有安全感, 于是有了可怕的控制欲和占有欲。 他一直隱藏的很好,為了讓沈亦歡不害怕他而離開。 唯一一次失控就是在分手前最后一次見面。 他把她關(guān)在臥室,厚重的窗簾擋出外面的光線, 他綁住了她的手、她的腳,將她輕柔的放在床上。 每個晚上, 他抱著她入睡又醒來。 為她做好飯菜, 喂給她吃。 喂飽她后,再喂飽自己, 用她的身體。 一次次占有。 那段時間,沈亦歡從茫然,再到憤怒,最后是哀求。 可那段時間,的確是陸舟最開心的時候,再也不用擔心別人能從他身邊搶走她,再也不用擔心她那雙漂亮的眼睛會去看別的男人。 …… 這么些年來。 想忘掉她是真的,可不愛她卻是假的。 —— “你什么毛?。 ?/br> 沈亦歡推開他,扒拉開領(lǐng)子看了眼。 都快紫了。 還泛著血絲、血點。 誰看了不知道這是什么? 偏偏還是軍營里弄出來的,不知道那些不知情的人看了要怎么想。 “別人看見了我怎么說???”她瞪他。 “就說我弄的?!?/br> 她翻了個白眼,嘟囔:“罰完我再等著馮司令罰你么?!?/br> “你跟我來。” 他拉起沈亦歡的手腕,穿過漆黑的走廊,輕車熟路,拐過兩個彎。 沈亦歡路感很差,完全是跟著他走,早就不清楚自己已經(jīng)到了哪里。 穿過幽長走廊,他拉著沈亦歡的手,在一扇門前站定。 拿出鑰匙,金屬的聲音在靜謐黑夜中無限放大,敲擊神經(jīng)。 她后背被推著,走進漆黑的房間,然后啪一聲,白熾燈亮起,照亮屋內(nèi)的設(shè)施。 沈亦歡略微睜大了眼。 這他媽是陸舟的寢室?! 她被拉到一把椅子上坐下,陸舟便轉(zhuǎn)身進了另一間房間。 他的寢室和她們住的不一樣,一人寢,外面是客廳,臥室門沒關(guān),可以看到里面的床,被子整整齊齊的疊成豆腐塊,收拾的特別干凈,沒有任何裝飾品。 陸舟拎著藥箱出來時,沈亦歡還扭頭在屋內(nèi)東張西望。 他把藥箱放地上,半跪下來,拉起沈亦歡的手,將袖子卷上去。 手肘上擦開皮,泛血絲,紅彤彤一片,又暈開烏青。 其實不嚴重,沈亦歡是容易留疤的體質(zhì),皮膚細嫩,稍用力,身上的紅痕都得留好幾天,更不用說這種磕傷。 陸舟皺眉,臉色沉下去。 他打開藥箱,手法嫻熟,棉花沾上酒精,放輕了動作在她手肘上擦拭。 沈亦歡輕輕倒抽了口氣。 他動作微頓,抬眼:“疼?” 她誠實回答:“有點?!?/br> “我輕點?!?/br> 他放輕了動作,從沈亦歡的角度看過去,可以看到他垂下的黑睫,眼尾收攏,深邃深刻,順過肩膀,就到了后背。 這的衣服底下。 就有櫻桃的紋身嗎? 她不由自主伸手過去,剛要觸及他的后背,就被陸舟拉回去。 跟另一手一樣,卷起睡衣袖子,消毒處理傷口。 “亂動什么?!?/br> “我今天聽人說,你背上有紋身,我能看看嗎?” 他倒是沒什么秘密被人知道的吃驚反應(yīng),淡定的收拾了藥箱,把棉花丟進紙簍里,拎起藥箱放到桌子上。 然后淡淡說:“沒什么好看的?!?/br> “……” 像一拳頭砸在了棉花里。 太難受了。 “可是我想看?!?/br> 他沉默不語,背倚著靠背沒動,眼神也很淡。 沈亦歡也固執(zhí),盯著他,就等他回答。 最后陸舟勾唇輕笑:“不行。” “……”她翻了個白眼,換了個問題,“什么時候紋的。” “兩年前,快三年了,不太記得了?!彼卮?。 兩年前,快三年。 那是他們剛剛分手的時候。 “可是,軍人不是不可以在身上紋身嗎?”沈亦歡問。 陸舟:“我這個不一樣,特殊原因?!?/br> 沈亦歡想不出什么原因,是軍人可以破例在身上紋身的,還是很大的一個紋身。 她還想問什么,陸舟又說:“檢討,別忘了?!?/br> “……我都沒寫過檢討呢?!?/br> 她眼睛直直看著陸舟,意思很明顯。 從前高中,她的檢討全是陸舟寫的。 當時班主任有個變態(tài)的規(guī)定,第一次犯錯檢討是500字,后來每次遞加500字,沈亦歡頻頻違反校規(guī)。 檢討的字數(shù)累積到了5000字。 她不想寫,就撒撒嬌讓陸舟模著她的字跡幫她寫。 對于她,陸舟向來沒什么底線,軟著求幾句,或是一個吻,多少字他都給她寫。 沈亦歡見他沒反應(yīng),拽下自己的領(lǐng)口,慍怒的瞪他,指著紅痕。 無聲的威脅。 陸舟看著她動作,衣服被扯下,領(lǐng)口布料繃直,皺在一起。 那一點紅,印在白皙的皮膚與骨感的鎖骨上,像是一種誘惑。 他眼眸漸深,最后扯起嘴角,沉啞的開口,笑聲溢出來。 陸舟自己也能發(fā)現(xiàn)。 自從沈亦歡來了新疆,他的脾氣和性格都在一點點好轉(zhuǎn),笑聲也比從前多。 可與此同時,他也在害怕,哪天沈亦歡又要離開。 拿了紙筆從臥室出來。 他擰開筆蓋,筆鋒凌厲,在頂上寫下“檢討“兩個字。 沈亦歡趴在他桌邊,臉頰側(cè)著,看他寫字。 他還是能輕松寫出沈亦歡的筆跡,只在每個字收尾的時候劃出自己獨特的凌厲筆鋒。 很快寫完,他在最后署名,寫下沈亦歡的名字。 疊了兩下,塞到她手里,起身。 “走,送你回自己寢室。” —— 后面幾天。 沈亦歡都專心下來好好拍攝,提前把自己的所有內(nèi)容都給拍完了。 而電視臺的節(jié)目組還在圍繞著張桐戚進行拍攝,被罰以后張桐戚就一直有些輕微感冒,沒精力再去跟沈亦歡過不去。 沈亦歡本就根本都不想見她,早避的遠遠的。 她是真沒心情跟張桐戚斗。 沒意思。 她都沒把她當成個對手,有什么好斗的。 論陸舟,她清楚知道,陸舟根本對張桐戚沒一點兒意思;論工作,她也受不了那娛樂圈里明爭暗斗的氛圍;再論家庭,沈亦歡不了解她家庭如何,也沒興趣;論容貌,這些年張桐戚雖的確好看,可對于容貌的自信,沈亦歡從小就是有的。 她偷了空閑,避人群,坐在樹蔭下玩手機。 她剛發(fā)了一條朋友圈,定位是新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