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何粲問她:“你幾歲了?” “24.” “那我比你小一歲?!?/br> “……” 沈亦歡想,那她還比自己年輕,陸舟25歲,她小他兩歲。 有點(diǎn)氣。 她挨著秦箏坐在臺階上,低頭搗鼓相機(jī),看剛才拍的照,也不再講話了。 翻到最后,是陸舟的照片。 戴著她那副墨鏡,遮半張臉,表情很淡,那一雙能給人壓迫性的眼睛被陰影籠罩,看不真切。 居然不傻,還挺帥的。 沈亦歡盯了會兒,沒忍住,撲哧一聲笑起來。 秦箏回頭:“笑什么呢。” 沈亦歡邊笑邊搖頭:“沒什么?!?/br> 于是秦箏繼續(xù)跟何粲聊天:“你來這里當(dāng)醫(yī)生,是給他們軍人看病嗎?” “不是,我算是援疆的醫(yī)生,會按時去周圍各個貧困縣給那里的村民做檢查,周末會去衛(wèi)生站做義工?!焙昔诱f,“這里有些地方醫(yī)療水平跟不上,有時候一些小病也會拖出很嚴(yán)重的后遺癥。” 秦箏邊聽邊做在筆記本上記錄,點(diǎn)點(diǎn)頭道:“你這個年紀(jì)來做這種工作,真挺有意義的。” “是啊,以后想起來也是比財富?!焙昔诱f。 “我們這回臺里都沒有愿意來新疆工作幾個月的女生,也就合作的工作室里還派了亦歡過來,也虧的她愿意來?!?/br> 沈亦歡聽到她們提到自己名字,抬頭。 何粲看著她說:“你家里人都同意你來嗎?” “我就是過來討清閑。”她實(shí)話實(shí)說。 她沒有何粲那么高的境界,她是為了逃避現(xiàn)實(shí),也是因?yàn)殛懼邸?/br> 可她來了這里,看到這片大漠、雪山、草原,看到軍營里的大家,看到陸舟眼神中的堅守與堅定,她才隱約仿佛覺得自己悟出了些什么。 何粲笑說:“這是挺有脫離俗世的感覺的。” 秦箏問她:“你家里人不同意嗎?” “我mama不同意,她總怕不安全,也怕我吃苦?!焙昔诱f,“我爸倒挺支持的,不過我舅舅也是軍人,在我家說話挺有分量,算是他說服我媽的?!?/br> 秦箏:“我都三十幾了,這趟出來還都不敢告訴我媽呢?!?/br> 何粲笑了笑,問沈亦歡:“你和陸隊(duì)長是高中同學(xué)???” “嗯?!?/br> “他讀書時應(yīng)該也很優(yōu)秀吧?!?/br> 沈亦歡看她一眼,說:“還行?!?/br> “我覺得他這樣子的,讀書時,肯定會有很多女生喜歡他吧,我還挺想看看他那時候的樣子的?!?/br> 何粲當(dāng)真是沒一點(diǎn)掩飾自己對陸舟的喜歡。 這種喜歡,和沈亦歡的好像還不一樣。 何粲似乎喜歡的更大氣,她對陸舟的喜歡,有一種仰視和崇拜,對他要求不高,如有反饋那就最好,如果沒有,她就陪在他身邊。 沈亦歡貪得無厭,還小家子氣,她要陸舟全部的喜歡和注意力,刁蠻任性,即便到現(xiàn)在也沒變。 偏偏這些脾氣還都是陸舟親手一點(diǎn)、一點(diǎn)慣出來的。 “欸,對了,你有那時候的照片嗎?”何粲問。 沈亦歡尷尬撓眉:“沒有。” 聊天時間過的快,沒一會兒,那邊訓(xùn)練場一陣聲響,男人們終于結(jié)束早上的訓(xùn)練,從訓(xùn)練場涌出來。 到開飯時間了。 秦箏合上筆記本,站起來,撣了撣屁股上的塵土:“走吧,一塊兒吃飯去?!?/br> 何粲笑說:“你們先去吧,我等一會兒。” 沈亦歡和秦箏一塊往食堂方向走。 走了幾步,沈亦歡忽然回頭看。 便看見何粲站在陸舟面前,正笑著講著什么,陸舟微垂下頭,聽的認(rèn)真。 沒有見到她時那總是皺起的眉頭,也不會動不動就把人趕走。 沈亦歡覺得這天氣更悶了,像一團(tuán)火,不上不下的卡在了胸口。 秦箏畢竟年紀(jì)大了,看這些事心底明鏡似的,問沈亦歡:“你既然不高興,剛才怎么不索性說了你是陸隊(duì)長的前女友?!?/br> “前女友又怎么樣,又不是現(xiàn)女友。” 秦箏搖搖頭。 沈亦歡還是沒明白,當(dāng)局者迷。 連她接觸這么幾天都已經(jīng)明了了。 像陸舟這樣的男人,沉默寡言,脾氣剛硬,只有一個女人可以讓他軟化下來,就是沈亦歡。 她是他的弱點(diǎn),致命弱點(diǎn)。 想保命只有捂緊了這個弱點(diǎn),所以他有很強(qiáng)的占有欲與控制欲,她這些天已經(jīng)見識到一些。 只是為了讓這個致命弱點(diǎn)乖一點(diǎn)。 但這個程度,已經(jīng)是陸舟竭盡克制后的結(jié)果了。 —— 沈亦歡在食堂吃完飯出來時就看到陸舟。 倚著樹,雙手抱胸,指間上勾著頂軍帽,垂著眼,視線向下。 她腳步一頓,又想到剛才陸舟把自己趕走,還有跟何粲講話時的模樣。 沈亦歡撇了撇嘴,沒打算理,轉(zhuǎn)身就走。 剛走兩步,身后就是一道低沉的聲音:“沈亦歡。” 她繼續(xù)往前走,又是兩步,肩上被一只手?jǐn)堊?,往后拽了把:“你等會兒。?/br> “干嘛。”她被迫站定 “明天我不在?!?/br> 沈亦歡淡淡點(diǎn)頭:“哦?!?/br> 陸舟微蹙眉,忽視她話里的反常:“你自己在這里,別惹事?!?/br> 她挑眉反問:“我能惹什么事?!?/br> 陸舟沉默,一雙眼深不見底,深褐色的瞳孔似乎壓抑著什么不可言說的情緒,直直看著沈亦歡。 她被盯的別扭,不自然的往旁邊掃了兩眼。 在這里,陸舟的脾氣大家是知道的,基本跟女人站在一塊都是少見的,更不用說是漂亮女人。 所以當(dāng)初何粲剛來時也讓大家八卦了一陣,可那和現(xiàn)在是不一樣的。 現(xiàn)在沈亦歡表情是不耐煩的,挑眉抬著下巴,甚至還有那么點(diǎn)不易察覺的挑釁。 她注意到周圍投來的探究目光,稍微收斂脾氣:“你明天干什么去?” 陸舟沒回答這個問題,說:“明天張桐戚過來?!?/br> 沈亦歡當(dāng)即皺眉:“她過來干嘛?” “電視臺安排的,具體我們只是審批通過?!?/br> “cao?!彼R了一句。 陸舟再次強(qiáng)調(diào):“別惹事。” 沈亦歡算是明白陸舟強(qiáng)調(diào)讓她別惹事是為了什么了。 她一直就看不慣張桐戚。 可是在北京,她習(xí)慣性的被束縛,那里是沈傅死的地方,也是奶奶死的地方,那里有mama、有時家,有過去的老朋友老同學(xué)。 一個人長久的在一個地方待慣以后,過去種種塑造而成的脾氣性格都會成為自己無形的枷鎖,管束那之后的行為。 可她現(xiàn)在在新疆。 這里有大漠,有沙丘,有枯草白楊,有這一群昂揚(yáng)熱烈的軍人。 沈亦歡覺得過去的自己,正在一點(diǎn)點(diǎn)復(fù)蘇。 要是張桐戚真上趕著到她面前來使絆兒,說不定她真會惹不住教訓(xùn)她。 沈亦歡問:“我要是惹了會怎樣?” 陸舟看她:“這是軍營?!?/br> 她堅持:“問你呢,我要是惹了會怎樣?” “兩人一塊罰?!?/br> 沈亦歡轉(zhuǎn)頭就走。 回到宿舍,秦箏已經(jīng)在了,見她進(jìn)來,輕飄飄的打趣:“見完陸隊(duì)長了啊?!?/br> “陸舟說明天張桐戚過來?”她沒拐彎。 “是啊。”秦箏從床上坐起來,看她表情,遲疑問,“怎么?你和張桐戚有過節(jié)?” 沈亦歡:“算是吧?!?/br> “她一新生演員,我之前跟她接觸感覺脾氣還可以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