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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嫌貧愛富(科舉)在線閱讀 - 第2節(jié)

第2節(jié)

    小女子們雖然都是念過書的,但是因著是農(nóng)家女,對家里種植、養(yǎng)殖、收成也都有所了解,平日里也會繡花解解悶兒,所以共同的話題不少。只是其余三個小伙伴都羨慕不已地看著蔡雨桐被養(yǎng)得白白嫩嫩的手——舉人家的小姐就是不一樣!都是不用做粗活兒的!哪兒像自己啊,手上繭子不少。

    周水靜是獨(dú)女,雖然家中條件好,不讓她做什么粗活兒,可是卻也沒有閑錢給她請個小丫鬟伺候著,所以看著蔡雨桐的生活,她心中是甚為羨慕的。只是一想到自己也會嫁到這樣富裕又厚道的蔡家來,心中就是一陣暖流,暗暗滿意。

    蔡家這邊因?yàn)楫?dāng)年周琴音十五歲上和蔡仲邇定的親,定親以后周家硬是將周琴音留滿了三年等到周琴音十八歲才讓她出嫁的,再加上周琴音嫁過去之后四年才生了蔡思瑾和蔡雨桐,所以蔡雨桐比她大伯蔡伯芝家的三個孩子小了不少歲數(shù),甚至比起蔡家老三蔡叔庸、蔡家老四蔡季材家的好幾個孩子都小,為這,周琴音年輕時候沒少招自己的婆婆埋怨。

    當(dāng)時可是誰都幫不了她——沒有辦法,這年月里女人不生孩子就是罪——比她小的大弟都已經(jīng)得了兩個兒子了,她還是沒動靜,周家也沒有辦法幫她撐腰?。⌒叶髞頎帤?,硬是拼命生下了蔡思瑾和蔡雨桐兩個孩子,要不然說不準(zhǔn)早就被婆婆慫恿著丈夫休棄了!

    可是讓她沒有想到的是她小弟周立德和弟妹小李氏命比她還不好,這輩子就得了個獨(dú)生女兒周水靜,只比她的桐兒大幾個月。換了別家的大姑子,肯定會因?yàn)檫@事兒埋怨弟媳小李氏的,說不得還會回娘家嚼舌根,慫恿弟弟休棄了這個不能生兒子的弟媳。

    可是周琴音之前也是在這方面受過苦的,因?yàn)樯⒆拥氖聝簺]少被千夫所指,所以她對于小弟媳小李氏的心情特別能感同身受,不但沒有半點(diǎn)兒責(zé)備埋怨,還時常對小弟周立德說:“這不能生兒子也不是女人的錯,弟媳婦兒也不想的,你也想開些,都是命?。 ?/br>
    為著這,小李氏對周琴音這個大姑姐心存感激,最愿意與她來往。也因此萌生了將自己心肝寶貝獨(dú)生女兒周水靜嫁入蔡家的念頭。不為別的,就為了萬一日后自己的女兒要是和自己一樣生不了兒子,不會被婆婆作踐!她的這些想法自然或多或少在周水靜面前表露出來了,所以周水靜也一直對和蔡思瑾的這門親事挺滿意的。

    因此,雖然周立德帶著小李氏居住在平江縣城里,遠(yuǎn)離鄉(xiāng)下的是是非非,等閑都不愿意回鄉(xiāng),卻還是愿意將女兒的親事說給蔡思瑾,愿意多與住在江北鄉(xiāng)的蔡家人來往。

    男人們成了婚的自是借著酒勁兒在一起胡吹胡侃,沒成婚的幾個卻是跟著蔡思瑾到了他居住的東廂房里面和他一起玩兒。

    現(xiàn)如今沒成婚的也就是四叔蔡季材家的兩個兒子蔡思智和蔡思信了,他們兩個一個十八一個十七,都比蔡思瑾大,也都跟著蔡仲邇念書。還有兩個結(jié)了婚也來湊熱鬧的是蔡思瑾大舅的兩個兒子周墨白和周墨江,他們一個已經(jīng)22歲中了秀才,一個才18歲,雖然已經(jīng)成婚,也都跟著蔡仲邇念書呢,五人都算是同窗,能說到一處。

    周墨江沒個正形,癱坐在椅子上,還把左腿翹起來耷拉在椅子邊一蕩一蕩的,頭重重地靠在椅背上,借著酒勁閉目養(yǎng)神。

    他大哥周墨江正站在一旁看蔡思瑾近期看什么書,一眼瞟見他這個模樣,伸手用書輕打了他的肩膀一下,說道:“坐沒坐相!要是爹或者師傅看到了,又是一頓教訓(xùn)!”

    周墨江還是沒動,閉著眼睛拋出了一個重大消息:“管他呢,師傅以后可管不著我了!等年后我就不念書了,到平江縣城去跟著我岳父學(xué)做賬房的手藝,日后也接他的班給客棧做賬房好了!爹愛說就說去吧,反正他從來也就是吹胡子瞪眼罵我兩句,從來也不打我!”

    “什么!”周墨白、蔡思智、蔡思信三人聞言都是一驚,周墨白是驚訝于自己之前竟然沒有聽弟弟提過這樣的打算,蔡氏兩兄弟則是萬萬沒有想到周墨江這個讀書還算成績很好的同窗竟然年后就不念書了,他們這兩個成績還不如周墨白的,還有繼續(xù)念書的必要么?

    蔡思瑾則一點(diǎn)兒都不驚訝,前世里這樣的事情已經(jīng)發(fā)生過一遍了,他早就知曉事情的結(jié)果了。周墨江腦子靈活,雖然念書不行,但是心眼子都長在算賬的本事上了,上輩子自己這個表哥一直跟著張思晨,可以算得上是張思晨核心的幾個幕僚之一了。

    忽然間蔡思瑾腦子一動,上輩子張思晨重用周墨江,一方面固然是看在meimei面上,另一方面卻肯定是因?yàn)橹苣姓姹臼掳?!想想看,?dāng)朝首輔都一直用著的幕僚,能力會差嗎?這輩子自己何不早早將周墨江拉攏過來,斷了張思晨那壞小子的一個臂膀呢?

    “二表哥,我支持你的決定,我一直都覺得你的聰明才智都在算賬上呢!好好和你老丈人學(xué)本事!若我日后僥幸能考中舉人,當(dāng)個縣令縣丞什么的,一定請你做我的幕僚!”蔡思瑾趕緊提前吹風(fēng)。

    周墨江聞言睜眼直立起身子,笑著對蔡思瑾豎起了一個大拇指,說道:“瑾哥兒有眼光!好好念書,我等著借你的東風(fēng)雞犬升天呢!”

    蔡思瑾靦腆一笑,說道:“這不損我呢嗎?你也不是不知道我的水平,就暢想一下啊,暢想一下?!睅兹祟D時一陣笑鬧。

    笑鬧過后,蔡思智卻是嘆了口氣,說道:“今年我十八了,幾個月后就是第三次下場了,要是這次再考不中童生,我就不念了吧,回去跟著爹爹種地去?!?/br>
    蔡思智年紀(jì)小,今年只得17歲,正預(yù)備第二次下場,對自己卻是信心百倍,深信自己能考中童生,甚至能一路中舉、中進(jìn)士的,所以對哥哥這種喪氣話不屑一顧。

    蔡思瑾正色道:“還有三個月就是童生試,大表哥中了秀才不用擔(dān)心,我們四個卻是要全力以赴。不管我們?nèi)蘸笠^續(xù)念書還是要做些別的,有個童生的身份在手,行事總是能方便不少的!我爹爹之前不是將以往十來年童生試的考題都拿來了嗎?童生試無非也就是考些默記經(jīng)典、解釋經(jīng)典的題目,就算我們腦子笨,記性難道還不如人嗎?就算之后的秀才中不了,童生總是十拿九穩(wěn)的!”

    周墨江已經(jīng)哀嚎了:“瑾哥兒,你以為以前的考題還有可能會考么?而且是過去十來年的考題啊,三個月都不一定能背得完!”

    蔡思瑾撇了撇嘴,心道:“上輩子就是因?yàn)榇蠹叶歼@么想,才在考試后追悔莫及的,誰知道今年忽然換了個新縣令,就是墨守成規(guī)喜歡拿十來年前的考題考我們呢!嗯,這次要把李永富這小子也抓來和我一起看書,能讓他早點(diǎn)兒考中一個童生,父親愿意把桐兒嫁給他的可能性就越大!”

    嘴上卻是說道:“多看些也不是壞事,我爹爹常說‘萬變不離其宗’,反正現(xiàn)在也沒有什么更好的復(fù)習(xí)方法了?!?/br>
    第4章 陳年舊事

    周琴音她們那個年紀(jì)的女子,全部心神自然都是圍著兒女轉(zhuǎn)了。一起收拾滿屋狼藉的同時,婦人們自然也是要說些趣事打發(fā)一下時間的,說來說去,總免不了東家長西家短的,仔細(xì)論論,竟然都是兒女的事兒。

    期間,周琴音和自家兩個兄弟媳婦兒大李氏和小李氏說笑較多,和四弟媳馮氏也偶爾說笑幾句,大多是馮氏故意把話頭往周琴音那邊引的,可是對于另外兩個妯娌吳氏和蔣氏,卻是不怎么搭話。這可不是因?yàn)橹芮僖粝迂殣鄹豢慈讼虏说f來可是就話長了。

    周琴音因?yàn)槠牌派昂退行}齪,又因?yàn)橛浐拗ㄦ矀冊谧约耗切┢D苦的年歲里不僅不幫忙說話,還時不時和外人說嘴,對自己落井下石,所以和蔡家的其他三個妯娌們很是不清,只是些面子情。要不是為了自己丈夫和兒女的名聲,她簡直連面子情也不想顧!簡直不想搭理這些長舌婦!

    周琴音對馮氏雖然面上好一些,也能給個好臉偶爾說幾句,但那也都是因?yàn)椤吧焓植淮蛐δ樔恕保驗(yàn)轳T氏緊緊過來貼著她,其實(shí)她心中對自己這個四弟媳馮氏也不是很看得上。

    蔡家的三個妯娌大媳婦吳氏、老三媳婦兒蔣氏以及老四媳婦兒馮氏都是普通農(nóng)婦,日日種田做活的那種,本來覺得挺比不上周琴音這個嬌滴滴的秀才小姐的,初入蔡家的時候也是很敬著她,等閑不敢惹她的。

    可是后來周琴音竟然進(jìn)門四年都無所出,而她們?nèi)齻€蹭蹭蹭地不停生孩子,吳氏生了兩個閨女兒一個兒子,蔣氏生了三個兒子一個女兒,馮氏也生了兩個兒子。

    于是,她們的婆婆竇氏對周琴音的不滿達(dá)到了頂峰,時不時就對著周琴音找茬,即便蔡仲邇是家中最出息的一個兒子,甚至都已經(jīng)考中了秀才都不管用,依然無力在自己母親面前顧全自己的妻子。而吳氏、蔣氏馮氏三人在面對這樣一個無所出、天天被婆婆找茬、天天被婆婆威脅要休掉的周琴音時也找到了很多自信,不僅不那么尊重了,還時不時冒出一些刺耳又酸人的話語。

    在她們?nèi)齻€農(nóng)婦簡單的思維里面覺得——女人的價(jià)值不就是為了給男人生孩子么?周琴音這樣不生蛋的母雞肯定是要被休掉的,她丈夫越是厲害,日后她越快被休掉??!哪個男人能容忍自己沒有后呢?所以一點(diǎn)兒都不把周琴音當(dāng)成是妯娌,而是當(dāng)成一個遲早要下堂的棄婦。

    她們哪里知道二伯蔡仲邇竟然為了不想讓周琴音繼續(xù)在家中受氣,鼓起勇氣向父親蔡明彥提出了分家單過的想法,自然是被蔡明彥狠狠打了一頓駁回了——父母都在堂呢,哪兒有分家的道理!蔡仲邇雖然是個秀才,但他念書的花銷還不都是家里其他人省吃儉用攢出來的,他可休想翻臉不認(rèn)賬!

    再說了,大家都住在蔡家村里,鄰里鄰居的都是同宗的蔡家人,他們也擔(dān)不起這種不孝敬老人的名聲??!

    哪知老二蔡仲邇還就是消停不了了!等著屁股上的傷一好,立即就到平江縣城里面去找自己的小舅子周立德,讓他給自己介紹了一個賬房的工作,硬是帶著周琴音搬去縣城里面住了幾年。

    那個時候,蔡明彥才知道在自己兒子眼中這個媳婦兒的分量有多重,情愿放棄了自己的科舉前程都要跟這個媳婦兒一起過。蔡明彥嘆了口氣,將自己的老妻狠狠罵了一頓,甚至放出了狠話:“要是我再看見或者聽見你折騰老二媳婦兒,就把你休回家里去!”

    竇氏聽聞自己的丈夫放出了這樣的狠話,簡直不能接受,立即開始哭天搶地:“老漢?。∥覀冞@么多年來辛辛苦苦只得了老二這么一個成器的兒子,這么年紀(jì)輕輕就考上秀才了!你能眼睜睜看著老二日后無后?”

    蔡明彥大罵:“你還知道就老二最成器!我看你是想斷了老二的青云路!什么有后無后的?現(xiàn)在老二媳婦才二十二,你等她四十二、五十二歲才cao心這個也沒問題!沒得白白讓老二和我們蔡家離心??!”

    竇氏一愣,這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老漢的意思,現(xiàn)在周琴音才二十二歲,長得這么漂亮這么水靈,老二現(xiàn)在年紀(jì)也不大,年輕夫妻嘛,肯定是舍不得的。自己確實(shí)沒有必要在這幾年和老二家的鬧開了,等過個十幾二十年,老二媳婦年老色衰,老二難道還會護(hù)著她?現(xiàn)在最重要的確實(shí)是把老二勸回來繼續(xù)考科舉??!

    老兩口達(dá)成了共識之后,蔡明彥就走了十幾里路到平江縣城里面去找蔡仲邇了,想把自家老二勸回來,繼續(xù)專心科舉。可是沒有想到自家老二竟然吃了秤砣鐵了心,硬是要留在平江縣城里面一邊做賬房一邊念書,死活不肯回家。

    蔡明彥也沒有辦法,自己這個兒子罵也罵了,打也打了,好說歹說也不肯回來,那能怎么辦呢?只有悶聲不吭地回家了。竇氏見二兒子沒有被勸回來,自然是在心中又埋怨了老二媳婦兒一回,只是再不敢在丈夫面前說些老二媳婦兒的怪話了。丈夫那個時候竟然說出了休妻的話,可不敢觸這個霉頭,要是自己一把年紀(jì)還被休掉,那可就不用活了,還不如死了干凈!

    又過了幾個月,傳來了周琴音懷孕的消息,后來更是一舉得男,生下了蔡思瑾,這才讓竇氏開心了些。當(dāng)時竇氏親自去平江縣城里面看了周琴音,還勸她回江北鄉(xiāng)蔡家村家中坐月子,日后自己也能幫著帶帶孫子??墒菦]有想到媳婦兒竟然拒絕了,請來了自家娘幫伺候月子,后來更是一個人在縣城里面拉扯孩子,硬是沒有回鄉(xiāng)。

    后來,蔡仲邇考中了舉人,周琴音又生下了蔡雨桐,再加上蔡明彥和竇氏年紀(jì)老邁不良于行,他們兩個才帶著兩個孩子回了江北鄉(xiāng)蔡家村。可是人家也不住蔡家,自己建了一個房子,甚至還離蔡家挺遠(yuǎn)的,說得也好聽——舉人府邸嘛——蔡家全家都可以過來一起住??!可是老蔡家其他人哪兒有那個臉去周琴音這個女主人手下討生活,自然是不會搬過去住的!名義上雖然沒有分家,可是實(shí)際上也是分開住了。

    二老去世之后,老大蔡伯芝和老三蔡叔庸因?yàn)樽约旱膬鹤右膊皇悄顣牧希盍艘粌赡昃筒幌裨倌顣?,情愿跟著大人種地,所以和老二蔡仲邇之間的關(guān)系也沒有怎么修復(fù),兄弟間平日里都是各過各的。

    只有老四蔡季材生了兩個聰明的兒子,一直跟著蔡仲邇念書,所以老四蔡季材和他媳婦兒馮氏一直舔著臉貼著蔡仲邇和周琴音,蔡仲邇和周琴音也都是那種“伸手不打笑臉人”的人,所以這些年來他們兩家關(guān)系倒是不錯,小輩兒們的關(guān)系也挺不錯的。

    老三蔡叔庸家因?yàn)樗呐畠翰膛闻魏筒逃晖┠挲g相差不太大,成了玩伴兒,兩家又才走動了些。只是老大蔡伯芝家,因?yàn)閮蓚€女兒都早早家人,唯一的兒子又不與蔡思瑾念書,與他不熟,與未嫁的蔡雨桐也不熟,所以關(guān)系最遠(yuǎn)。

    今天是蔡雨桐的及笄禮,她自然是話題的中心人物啦,女子及笄之后,自然是要說道找婆家的事情了。大李氏很自然地就說起了自己娘家侄子李永富,也就是一直跟著蔡仲邇念書的那個,順嘴探探周琴音的口風(fēng)。

    一旁的馮氏聞言簡直嫉妒得眼睛都紅了!自家舉人二伯?dāng)n共就這么兩個孩子,大兒子已經(jīng)和周家老二周立德的閨女兒做了親,現(xiàn)在小女兒的親事難道竟然也要落到周家頭上么?那可不行!他們可都是姓蔡的!不能全憑周琴音做了主,便宜了老周家!

    于是馮氏趕緊站起來出言攻擊到:“親家嬸子,我聽人說你那娘家侄子李永富念書可不行,年紀(jì)也大了,怕是這輩子都難有寸進(jìn)?!比缓笥旨鼻械乜粗芮僖粽f道:“三嫂?。∥矣袀€表姐嫁到了隔壁張家村,生了個兒子叫張思晨,那孩子從小就聰明,念書可靈了!而且他年歲也和雨桐一樣,俗話說得好‘有錢難買同命人’,這不是正正好么!”

    周琴音和大李氏聞言都是一噎,大李氏不好說話,只能憤憤地住口,周琴音可不管這么多:“永富那個孩子我看著是個機(jī)靈的,現(xiàn)在雖說十八歲了,可是考中的希望也挺大的,年紀(jì)和你那兩個孩子不是差不多么?你兩個兒子不也沒考中呢么!”

    馮氏一愣,沒有想到討好了周琴音這么久,她說起話來還是這么不客氣,只能訕訕地笑道:“三嫂啊,你這......”

    周琴音繼續(xù)說道:“桐兒年紀(jì)還小呢,親事不著急,我和老爺會慢慢相看的,今兒就不提了!”

    于是婦人們都識趣的轉(zhuǎn)移了話題,只夸蔡雨桐怎么怎么好,不提做親的事兒了。

    馮氏心中暗恨:“瞎子都知道張思晨人才更好,比李永富那個肥癡簡直好上幾條街!你周琴音還在這里不松口,不就是嫌貧愛富么!”

    周琴音則在心中暗恨:“都是些甩不脫的水蛭,眼睛就盯著自家這些家底了。那張思晨是個沒爹的孩子,親族也不強(qiáng),家徒四壁的,可不指著自家桐兒帶著大筆嫁妝嫁過去貼補(bǔ)他家好供著他繼續(xù)念書么!馮氏這是把自己當(dāng)冤大頭了,自己才不上當(dāng)呢!”

    可是想到蔡仲邇的想法,周琴音簡直愁得想要撓墻了——男人啊,你們看事情怎么就這么簡單呢?挑女婿光看那個男人是不行的,一定一定要看看他老娘是個啥模樣,否則嫁過去就是受苦啊,她就是年輕時候瞎了眼才會嫁給蔡仲邇,受了那么多苦!

    捧在手心里的女兒可怎么舍得再嫁到那樣一個人家中去?怎么舍得她再將自己吃過的苦頭吃一遍呢?

    第5章 未來妹婿

    蔡雨桐的及笄之禮熱熱鬧鬧地過去了,親戚們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返家,蔡氏族學(xué)繼續(xù)開學(xué)。作為一個學(xué)生,蔡思瑾自然也翻出了自己幾輩子都沒有再念過的書本,背著書包到了自己家背后寬敞結(jié)實(shí)的蔡氏族學(xué)里面去上學(xué)。

    說起這座族學(xué),還有一段公案。想當(dāng)年蔡仲邇考中舉人之后在自己家鄉(xiāng)建了一棟新房子,是兩進(jìn)的院子,家中也算寬敞,于是隔了一進(jìn)的院子準(zhǔn)備專門作為學(xué)堂,招收的學(xué)子則限定為已經(jīng)考上童生或者是秀才的學(xué)子,而且家庭最好富裕些。

    因?yàn)檫@年月里基本上都有著不成文的規(guī)定,秀才和童生在鄉(xiāng)下負(fù)責(zé)給蒙童啟蒙,而舉人則做做富家翁,或者到縣里專門的縣學(xué)去教書,對象則是那些已經(jīng)考中童生或者秀才的人,等閑不會收蒙童做學(xué)生,免得搶了童生們和秀才們的飯碗,引起公憤。

    若是蔡仲邇一家人一直住在縣里,他在縣里開這樣一個只招童生或者秀才的學(xué)館,自然沒有什么問題,可是問題是他回了江北鄉(xiāng)蔡家村這個鄉(xiāng)下地方啊!左鄰右舍都是親戚或者同族,打斷骨頭連著筋!再加上蔡明彥那個時候帶著家中其他三個兒子豁出命去供老二念書,也是為了讓家族興盛、造福鄉(xiāng)里。

    所以蔡家村的村長——也是蔡氏的族長跟蔡明彥略略提了一句,讓蔡仲邇擔(dān)任蔡家村學(xué)的老師,給蔡家村的蒙童也啟蒙,蔡明彥立即拍拍胸脯答應(yīng)了。

    蔡仲邇聞言自然是想要拒絕的——這樣可壞了規(guī)矩啊,會被讀書人這個群體整體排斥的!可是蔡明彥就是一個農(nóng)人,那里知道什么圈子,什么不成文的規(guī)矩,覺得自家老二說的都是扯淡!就是不想為宗族出力!就是白眼狼!就是自己過好了就不管別人死活!

    蔡仲邇無奈了,自己老爹怎么也說不通,再加上他在未和父母分家的情況下就別府另居,本來就沒有底氣,后來就咬著牙答應(yīng)了村里的要求,將自己拖入了給蒙童啟蒙的泥潭。

    說句實(shí)話,對于那些考中舉人之后還想要繼續(xù)考進(jìn)士,又實(shí)在缺乏金錢支持的人來說,給大戶人家做先生或者是挑選著招收一兩個富足的弟子是個不錯的選擇,因?yàn)檫@樣不但有了金錢來源,還能有時間看書復(fù)習(xí)??!同時教學(xué)相長,你不斷給別人講授課程知識,也不斷讓這些知識在你心中總結(jié)提煉,對于你自身的基礎(chǔ)鞏固而言是非常好的。

    但是給蒙童啟蒙又不一樣了,完全是費(fèi)時費(fèi)力不討好,同時也沒有多少錢財(cái)拿的事情,所有的舉人都放棄這一片市場,除了明面上那些給童生和秀才留下一點(diǎn)兒生路的冠冕堂皇的理由之外,教蒙童不利于自己復(fù)習(xí)考試也是一個非常重要的原因。

    蔡仲邇開始陷入這個村學(xué)泥潭的時候才不到三十歲,若是真的發(fā)力拼一把結(jié)局也未可知,可是現(xiàn)在卻不用再想這種問題了。蔡思瑾在自己老娘嘴里聽多了對這個族學(xué)的抱怨,再加上又經(jīng)歷過了上一輩子,此時再見蔡氏族學(xué),自然是忍不住要唏噓一番的。

    蔡仲邇自己念書很厲害,但是教書卻沒有那么厲害了——也或許是學(xué)生的資質(zhì)不是很行吧。反正他教書十多年了,將自己的兒子都一路教到十七歲了,還是連一個童生都沒有教出來,時間長了,免不得要受村里人指指點(diǎn)點(diǎn),懷疑蔡仲邇的真實(shí)水平。

    上一輩子這樣的情況要一直延續(xù)到今年張思晨中了童生才好些,所以張思晨考得好,蔡仲邇才會覺得那么揚(yáng)眉吐氣。但是蔡思瑾嘆了口氣,自己的老爹因?yàn)橛辛藦埶汲窟@個得意門生加女婿,自視甚高,覺得自己無敵了,但是實(shí)際上他教的學(xué)生里面也只有張思晨一個有出息的,其他的學(xué)生們也最多就是考中個秀才,自己這個考中舉人的已經(jīng)是排名第二了,所以鄉(xiāng)鄰其實(shí)也還是很懷疑他的教學(xué)水平,覺得人家張思晨念書厲害那是因?yàn)樽约盒?,換了誰教都能考中進(jìn)士的......

    今年自己一定要發(fā)奮努力讀書,好歹提前考中一個童生,也讓老爹別再那么丟臉!他的學(xué)生里面厲害的出人頭地的多了,對比之下張思晨那個小子是不是就不會那么顯眼,也就不會再得老爹那么多偏愛,非要把寶貝女兒嫁給他了?

    蔡思瑾在即將踏入私塾的時候看著黑壓壓的二十多個人愣了愣神,怎么感覺好多人不認(rèn)識了??!

    忽然一個人伸手拍了他的背,轉(zhuǎn)過身一看,就看到高高壯壯的李永富笑得像個蜜瓜一樣。還沒等蔡思瑾打招呼呢,李永富就急切地走過來一把摟住他的脖子,說道:“瑾哥兒,走,出去轉(zhuǎn)轉(zhuǎn)!”

    若是平時,蔡思瑾肯定看不上李永富這個成績不怎么樣長得還不怎么樣的人,只是這一世里,因?yàn)榈胗浿炎约覍氊恗eimei托付給他,所以難得得給了李永富一個好臉,將書包放在自己的桌子上,跟著李永富出去了。

    到了一個僻靜處,李永富笑瞇瞇地從懷中掏出一個小紅布包來遞給蔡思瑾,說道:“瑾哥兒,昨日是師妹及笄之禮,本想親自過來給她慶賀的,還準(zhǔn)備這份賀禮,沒有想到師傅除了親戚一概不請,我就只能今天再把賀禮托付給你了,勞煩你轉(zhuǎn)交給師妹一下,也算是我這個師兄的一點(diǎn)點(diǎn)心意!”

    要是上輩子,蔡思瑾發(fā)現(xiàn)這個四肢發(fā)達(dá)頭腦簡單的李永富竟敢肖想自己的寶貝妹子,肯定不會幫他轉(zhuǎn)交什么狗屁賀禮,說不得還要對這個臭小子拳打腳踢!可是這輩子既然換了一個思路,這個賀禮怎么也要幫他轉(zhuǎn)交了!

    才伸手接過那個小紅布包,蔡思瑾就覺得里面的東西沉得硌手。打開紅布一看,里面竟然是一根粗粗的重重的實(shí)心的銀簪子!

    蔡思瑾有些嫌棄地看著這根銀簪子,上面花紋太土了,而且也太重了,誰家閨女會戴這么一個笨重的俗物在頭上???沉得抬不起頭了好不好!到底是銀簪子還是鐵棒子???

    可是伸手顛了顛這根沉甸甸的銀簪子,蔡思瑾問道:“永富,這銀簪子怕是得有個四、五兩重?”

    李永富使勁兒點(diǎn)頭,說道:“就是五兩,我融了一個五兩的銀錠給師妹打的簪子,樣式和雕花都是我自己選的,怎么樣?漂亮吧?”

    蔡思瑾本來想好好抨擊一下這臭小子的審美的,可是轉(zhuǎn)念一想——這個臭小子看上自己的寶貝妹子,還算是有點(diǎn)眼光,其他都是小節(jié),就不與他計(jì)較了!

    于是蔡思瑾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你的心意我知道了,我會替你轉(zhuǎn)交給桐兒的。你那點(diǎn)兒小心思也瞞不住我,只是光有銀子光有真心也是不夠的,我爹是舉人,我meimei再怎么也得嫁個秀才吧?”

    李永富聞言先是眼睛一亮,然后立即就耷拉下臉來,說道:“唉,難道我真就沒戲了?考秀才啊,我怕是這輩子都考不上!”

    蔡思瑾嘿嘿一笑,對李永富說道:“考秀才是一輩子的事兒,我爹哪兒可能把桐兒留那么久,還不是要早早給她定親?我看,若是你今年能好好準(zhǔn)備考上童生,估計(jì)我爹就不會反對你和桐兒定親了!秀才難考,童生卻不怎么難吧?就算你什么都不懂,把以前的那些題目和答案全都背下來不就行了!”

    李永富面露難色:“十年來的題目和答案啊......”

    蔡思瑾正色佯裝斥責(zé)到:“哼,這點(diǎn)兒苦都吃不了,還妄想我們家桐兒?你這么怕吃苦,這么態(tài)度不端正,你讓我們怎么放心讓桐兒跟你過日子!”

    李永富咬牙點(diǎn)了點(diǎn)頭說道:“好!我就豁出去了!一定今年考中個童生,然后讓我娘來向桐兒提親!”

    蔡思瑾點(diǎn)了點(diǎn)頭,然后和李永富勾肩搭背進(jìn)教室上學(xué)去了。

    第6章 發(fā)奮讀書

    蔡思瑾以前的同桌是周墨江,因?yàn)橹苣z學(xué)去平江縣上學(xué)做賬房了,所以那個位置就空出來了。蔡思瑾從后排將李永富提溜過來坐在自己旁邊,自己專心背題目和答案,同時也不斷監(jiān)督李永富。

    沒有想到李永富這小子雖然人不怎么機(jī)靈,腦袋不怎么靈光,卻是真爺們,一口吐沫一口釘!他說了會將所有題目背下來認(rèn)真考試,就真的發(fā)憤圖強(qiáng)背書,早上天不亮就起床背書,晚上也挑燈背書,簡直一掃之前嘻嘻哈哈混日子的模樣,驚得同班的其他同學(xué)都有了不少的危機(jī)感,紛紛也加入了背題大軍的行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