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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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代價是不能回到現(xiàn)代,依舊開不了口,為什么。 他來之前,夜夜徘徊的夢境,深邃入骨卻又永遠(yuǎn)歸于沉默的情緒。 當(dāng)年,她拼命逃避的,窮盡一切壓制的,是什么。 漫長的沉默。 “我是喜歡你的……” 終于,她看著他的眼睛,才治好的動不動掉淚的毛病,又開始蠢蠢欲動。視線模糊,他的身影卻莫名清晰,映在眼底,刻進(jìn)心中。 她抱緊他,嘴唇微微顫動:“這次,換成我——” 凌昭輕嘆了聲,用帕子輕輕拭去她臉上的淚痕。 “從來不需要你多做什么?!彼f,平淡又真實(shí),“留在我身邊就好。” 第74章 下午,凌昭出去了一趟。 回來的時候,小區(qū)門前有一對白發(fā)蒼蒼的老夫婦,正相互扶持著慢慢往回走。 腰背佝僂,步履蹣跚,所幸身邊有對方依靠。 老先生偏過頭,對妻子笑瞇瞇地說了句什么,老太太瞪他一眼,責(zé)怪他老不正經(jīng),不怕讓年輕人看笑話。 那一刻,老太太布滿皺紋的臉、滄桑的面貌下,竟是幾許屬于小姑娘的羞惱,目光落在丈夫身上,瞧了一會兒,繃不住,也笑了出來。 凌昭忽然想起一件舊事。 那年,他初登基不久,宮里進(jìn)來好些嘰嘰喳喳的貴女。他去西殿時,江晚晴便對他發(fā)脾氣,眼圈泛紅,他取笑她哭的像小花貓。 她氣極了:“老花貓,老花貓!” 那般惱怒又無奈的模樣,清晰地印刻在腦海中,至今想起來,依舊會心一笑。 這一生,他不用背負(fù)家國天下的重?fù)?dān),大夏亡了少說幾百幾千年,他也沒有太遠(yuǎn)大的抱負(fù)。 思來想去,畢生所求,不過就是圓了前世至死不能釋懷的遺憾——陪著那人,寵著那人,相伴白頭。 他將期待,有朝一日,她當(dāng)真變成了鶴發(fā)雞皮的老姑娘,也能像這位老太太一樣,有著一顆被丈夫呵護(hù)得嬌貴而年輕的心,永遠(yuǎn)天真。 不會像他的母親。 在父皇面前,總是戰(zhàn)戰(zhàn)兢兢、如履薄冰,連笑都賠著小心。 回到家,陳嫂特地對他說了聲,等下保潔公司的人會過來,樓上樓下打掃要很久,讓他和弟弟林晉先去江家待一會兒。 凌昭收拾了一套習(xí)題。 這個世界的百姓特別重視讀書和功名,高考落第仿佛是件極其丟臉的事,即使像林家這樣的富貴人家,也不例外。 好歹養(yǎng)心殿坐了幾十年,他對讀書早沒有兒時的排斥。 尤其當(dāng)免費(fèi)家教是江晚晴。 這幾天晚上,有時他會去福娃房里,江晚晴一邊教福娃認(rèn)字,一邊指導(dǎo)他課本上的文章和題目。 少女講解的分外認(rèn)真,幾縷青絲垂在耳側(cè),漆黑如墨的發(fā),襯的小巧的耳垂雪白如玉,側(cè)臉線條柔美,櫻唇粉嫩,聲音更是軟綿綿的,像極了記憶中輕柔如夢的語調(diào)。 紅唇張合之間,他一個走神,忘記她說了什么。 江晚晴注意到他的目光,便會蹙起細(xì)眉,顯出無奈:“……你認(rèn)真點(diǎn)?!?/br> 不同的時空,不同的容貌,這一瞬間,過去和現(xiàn)在重疊。 很久之前,她也是這么敦促他:“七哥,你認(rèn)真點(diǎn)——你父皇又要考你們了,除了你十弟,你還想落在最后挨罵嗎?” 其實(shí),她在他身邊,反倒容易分心。 兒時兩小無猜也就罷了,后來,少年初識情滋味,止不住的浮想聯(lián)翩——她在那里之乎者也,他一遍遍的說服自己,忍忍吧,再過兩年就成親了,到時她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這些年的辛苦忍耐,總能原原本本討回來,帶利息的那種。 然而天有不測風(fēng)云。 這一忍,忍到臨終都沒個結(jié)果。 每次想到這里,心情不由變得煩躁。 于是,他一手按住搖頭晃腦的小胖子的眼睛,另一只手,手指點(diǎn)在唇上。 江晚晴瞥一眼憤怒抗議的福娃,不自在地移開目光:“你——” “做對這道題目。”他打斷,又輕輕點(diǎn)了點(diǎn)下唇。 江晚晴啼笑皆非:“我無償教你,哪有你向我討?yīng)剟畹模植皇切『⒆印?/br> 旁邊的福娃聽見了,哇哇叫起來:“什么獎勵?冰激凌嗎?什么口味的?我也要,我也要!” 她見福娃吵鬧的厲害,生怕驚動家里人,便低下頭,飛快地在他唇上啄一下:“這樣?……多大的人了。” 他笑笑。 什么味道?奶油罷。 甜到心間,終于彌補(bǔ)了多少年來的空虛。 前世,很多東西他擁有的太多太久,以至于到最后成了負(fù)累和厭倦,唯有一樣,他得到的太少,于是今生怎樣填補(bǔ)都不夠。 身后,窗邊有聲響。 凌昭皺了皺眉,走出去,一時無語。 福娃站在小凳子上,手里拿著長長的笤帚,努力地夠到他這邊,敲打幾下。 凌昭看著他:“找我?” 福娃見他出來了,放下手,累的喘氣:“jiejie……jiejie和裴jiejie在說話,她叫我來找你,我就來了——她不說,我也是要來的?!?/br> 凌昭挑了挑眉。 福娃一臉嚴(yán)肅,圓滾滾的眼睛盯住他:“jiejie在旁邊,不方便。這里只有你和我,現(xiàn)在是一對一男子漢的談話?!?/br> 凌昭問:“你也算?” 福娃重重地哼了聲,豎起小眉毛:“你少瞧不起人。鬼知道我經(jīng)歷過什么——你可能比我年齡大幾歲,但我見過的,比你多多了!” 他踮起腳尖,盡可能地讓自己顯得高大威武:“我和jiejie的感情有多深,你是不會明白的,我長大后會是jiejie的靠山,給jiejie養(yǎng)老送終——” 凌昭冷冷道:“輪不到你。” 福娃撇了撇嘴:“總之,我是要一直一直陪著jiejie的人。在這個地方,華國……”他用手指了指地下:“所有追jiejie的人里面,她最愿意理你……”他又嘟起嘴,有些不情愿:“好吧,如果你們真要在一起,你必須先過我這一關(guān)。你……你發(fā)誓?!?/br> 凌昭走上前,翻身過陽臺。 福娃舉起笤帚,戒備地瞪他:“站?。∧銊e過來!” 凌昭平靜道:“說完了?” 福娃說:“沒。你發(fā)誓,你保證,以后你絕對不會欺負(fù)我jiejie,不會讓她哭鼻子,不然我福娃第一個不放過你!” 他揮了揮rourou的小拳頭,似是威脅。 “如果有誓言,也是我和她之間?!绷枵演p易奪下他的笤帚,扔到一邊,又將他提起來:“與你無關(guān)?!?/br> 福娃大驚失色,掙扎起來:“你想干什么?你怎么動不動這樣!你就欺負(fù)我吧,你等著,等我長大了——” “至于你?!绷枵褜⑺e起,直到可以看著他的眼睛:“凌秀,我忍你很久了?!?/br> 福娃怒道:“你不是一個人,我也忍你很——不對,你怎么知道我叫凌秀?”他的小腦袋瓜子轉(zhuǎn)的很快,越想越害怕,看著他的目光染上懼色:“你、你……是jiejie告訴你的嗎?” 凌昭面無表情:“不,詔書上寫的?!?/br> “詔書?”福娃愣了愣,想不出來這里怎么會有詔書。 “不學(xué)無術(shù),好吃懶做,好逸惡勞,胸?zé)o大志,得過且過?!绷枵岩患?xì)數(shù)他的罪狀,到了最后,他擰起眉,淡聲道:“養(yǎng)不教父之過,從前的事,我不同你計較。今后,我早起晨練,你跟著。讀書識字,不需勞動你jiejie,我來?!?/br> 福娃瞠目結(jié)舌:“哈?” 凌昭放他下來,看他一眼,依舊不忍直視。 “我能教出第一個,也能教好第二個?!彼抗獗鶝鰶?,掠過呆頭呆腦的孩子:“……看在她的份上。” 福娃張了張嘴:“不是,你怎么自說自話的?你、你哪位?。俊?/br> 凌昭沉默地看著他,直到那小胖墩似乎意識到什么,臉色煞白,滿是驚恐,一連后退幾步。 “你是……你是……” “我是為數(shù)不多的,能指著你叫刁民的人?!?/br> 福娃石化了幾秒鐘。 緊接著,便是石破驚天的一聲尖叫:“這不是真的……不是真的……救命啊——?。?!” * 裴珊珊下午到江晚晴家,給林晉打了個電話,想著把前幾天借他的一套書歸還。 這電話講了五分多鐘,遠(yuǎn)超出需要的時間。 放下手機(jī),她回頭,看向盤腿坐在床上背單詞的江晚晴:“晚晚,剛才林晉他問我……”江晚晴抬起頭,她嘆一口氣:“他問我,你是不是在跟人交往?!?/br> 江晚晴沒放在心上:“你跟他說不知道就好?!?/br> 裴珊珊:“我說了……我確實(shí)不知道?!彼郎愡^去,正色問:“不止他,幾個人跟我打聽了,他們還以為你是和林晉——你到底有沒有?” 江晚晴翻過一頁紙,神色坦然:“有啊?!?/br> 裴珊珊愣了半秒鐘,一把抽掉她手里的書:“誰?!你作死啊,吳老師知道了不得約談你家長……不對,我隔三差五的跟你見面,就放假這兩天,你能和誰在一起?” 江晚晴剛想說話,張英華在樓下喊她名字。 林家大掃除,林晉過來她這邊避避。 江晚晴帶他上樓,一邊問:“你哥哥呢?” 林晉微微皺眉:“不知道。可能出去鬼混了?!?/br> 江晚晴看他一眼,沒有多說,還沒進(jìn)房門,忽然聽見福娃凄厲的叫聲,她大驚,忙跑了過去,打開門。 福娃在陽臺,一臉見鬼的表情,小身子瑟瑟發(fā)抖,指著對面的人,哭也不敢哭,笑又笑不出來,極為驚恐畏懼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