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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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陽郡主飛紅了臉,跺了跺腳:“叫您胡說!整條街都聽見了,不準(zhǔn)說了!” 平南王心情大好,只是笑。 晉陽郡主探頭探腦的,問:“我三哥呢?” 平南王的臉便拉下來,冷哼:“在后頭的馬車?yán)?,說是水土不服,吃壞了肚子,起不來——當(dāng)真一代不如一代,沒用。” 晉陽郡主擦了擦眼淚,笑道:“是,還是父王最厲害了?!?/br> 平南王又是一笑,看著站滿大半條街的家丁,道:“你們都先回去,等世子爺過來,本王先進(jìn)宮,面見皇上?!?/br> 晉陽郡主本想自告奮勇,和他一起去,想了想,還是作罷:“好?!?/br> 平南王走后,家丁開始往府中搬東西。 又過了足足一炷香的時間,雙壽駕著一輛馬車,姍姍來遲,向門外候著的老管家問過好,便撩開車簾,扶他家弱質(zhì)纖纖的世子爺下來。 一直扶進(jìn)門,才小小聲道:“爺,差不多得了,老王爺已經(jīng)進(jìn)宮了,您不用裝了。” 平南王世子全身無力,靠著他,慵倦道:“誰跟你裝?一回到這地方,勾起無數(shù)傷心事,路都走不穩(wěn)。” 雙壽無語,搖頭不止。 到了廳里,一道火紅色的身影忽然奔了過來,撞進(jìn)平南王世子懷里,將他撞的一個踉蹌,險些跌倒。 平南王世子容色慘淡,咳嗽兩聲:“慢點……丫頭,你想撞死我?” 晉陽郡主挑眉,上下打量了他一會,不確定的問:“真病了?不是你不敢見皇上,隨便掰扯的借口?” 平南王世子淡然道:“我有什么不敢見他的?!?/br> 晉陽郡主伸出四根手指:“你被他揍過呀,比武場上三次,私底下一次,哇,你那鼻青臉腫的傻樣,我還記得呢?!?/br> 平南王世子看了她一眼:“等我好了,第一個收拾你?!?/br> 晉陽郡主哼了聲,大喇喇地往椅子上一坐,叫周圍的人都下去,只留了雙壽和碧清在里面伺候,然后笑嘻嘻道:“三哥,你可要快些好起來,我給你說一門好親事?!?/br> 平南王世子嗤笑:“就你?先把你自己嫁出去吧,還在作你的白日夢呢?再拖下去,快成老姑娘了?!?/br> 晉陽郡主怒道:“欠打!” 平南王世子眉一揚:“你敢!” 晉陽郡主氣勢弱了下去,恨恨道:“我好心好意給你介紹一門親事,你……你卻這樣羞辱我,你混蛋!” 平南王世子懶洋洋地半坐半癱在太師椅上,聞言一笑:“你能介紹什么好人家?” 晉陽郡主冷笑:“這次還真是頂頂好的人家,天底下沒幾人配的上的——罷了,我不與你說,到時你自然會知道。” 平南王世子吃力地端起一盞茶,慢慢喝一口,道:“一個小丫頭片子,多想想你自己的事情,吃飽了撐的,干起媒婆的活……我勸你,還是趁早絕了你的小心思,當(dāng)他的皇后有什么好?你沒見先皇后的下場么?” 晉陽郡主嗤之以鼻:“那是江晚晴求死在先?!闭f著,便把江晚晴如何作死的,全說了一遍。 平南王世子皺眉,喃喃道:“竟有這事……”沉默片刻,他長嘆一聲:“一代佳人,就此香消玉殞,太可惜啊……” 晉陽郡主不以為然:“這也是她一心想要的,如今得償所愿,和先帝同葬一處,九泉之下,人家指不定怎么高興呢,要你惋惜什么?倒是你?!?/br> 她驀地抬眸,眼神掃了過去:“你現(xiàn)在盡管笑話我,以后我等著你千恩萬謝來給我磕頭,父王母妃不能替你解決的終身大事,就讓我這個當(dāng)meimei的來?!?/br> 平南王世子好笑:“你啊,少闖禍就好了,省省罷!” * 慈寧宮,西殿。 容定內(nèi)殿不能進(jìn),這幾天基本見不到江晚晴,倒是有一次,在院子里碰到進(jìn)去找他小姑姑的福娃。 那孩子手里抓著一塊玫瑰花糕,看見他,連連搖頭:“小容子,孤是怎么教你的?你卻沒聽進(jìn)心里去,這就惹惱了我小姑姑——孺子不可教也!” 說罷,搖頭晃腦的走了。 容定再一次后悔起留他一命,一失足成千古恨,古人誠不欺我。 這天,他正往后院走,半道上,前邊一扇門忽然從里打開了,熱騰騰的霧氣從里面噴涌而出,乍一看還以為是廚房。 可那白霧和香氣都是不同的。 寶兒額頭上蒙著一層薄汗,看見他,叫道:“小容子,你來的正好,快去姑娘寢殿,幫我拿一把梳子來,我方才一亂,全給忘了——唉我說,你又不伺候姑娘沐浴,怎么也熱的臉紅了?” 容定低著頭,目光盯著地上,嗓子微啞:“……姑娘不讓我進(jìn)內(nèi)殿?!?/br> 寶兒不耐煩道:“姑娘不是真惱你的,她還說要替你安排好差事,叫你以后閑著就能享福呢。快去吧,就當(dāng)幫幫我?!?/br> 容定目光一沉,心想她還沒放棄這念頭,一抬頭,迎面撲來的又是一陣陣霧蒙蒙的香味,吹得臉上一陣陣發(fā)燙。 他沉默,轉(zhuǎn)身離去,過了會兒回來,卻見寶兒不在,門開著一條縫,便抬手,輕輕敲了一下。 里邊傳來江晚晴的聲音:“進(jìn)來?!?/br> 容定立在原地不動,心中天人交戰(zhàn),又想進(jìn)去,又怕一進(jìn)去,會看見什么了不得的畫面,讓他本就十分難捱的假太監(jiān)生涯,更加煎熬。 正猶豫著,江晚晴催促道:“給我呀?!?/br> 容定遲疑了下,低嘆口氣,推門進(jìn)去。 江晚晴從屏風(fēng)后走了出來,身上只穿著單薄的中衣,長發(fā)已經(jīng)擦干了,有些凌亂地垂在背后。 方才她洗完頭,叫寶兒去拿梳子來,寶兒說了讓人去取了,左等右等不見人,寶兒性子急,干脆自己去了。 聽見有人敲門,她自然以為是寶兒或那宮女回來了,誰知一抬頭,看見的卻是低頭垂眸的少年,他容色泛紅,雙目望著地上,就像定在那里,動彈不得,一條手臂伸的長長的,遞出梳子。 江晚晴嚇了一跳,條件反射般想找東西遮住自己,再一看,她穿著中衣的,這才稍稍安下心,慌忙找了件外衫披上:“……怎么是你?!” 容定低低道:“姑娘,給?!?/br> 江晚晴接到手中,驚疑不定地看著他。 容定輕輕咳嗽一聲,問:“姑娘……可有時間說上兩句?” 江晚晴:“……現(xiàn)在沒空。” 容定依舊看著地上:“就兩句,只怕出了這門,我就見不到姑娘的面了?!?/br> 江晚晴深吸一口氣:“你說。” 容定沉默片刻,聲音莫名低落:“……真要趕我走?” 江晚晴衣著整齊了,底氣也足了點,淡淡道:“不是趕你走,是送你升官發(fā)財。” 容定又嘆一聲:“果真如此,姑娘還是先下手為強,殺了我?!?/br> 江晚晴一愣:“你說什么?” 容定低笑一聲,語氣卻是極平靜沉著的:“姑娘想讓皇上知道的,不想讓他知道的,我都有一百種法子提醒他,包括我,包括太子殿下,包括……您?!?/br> 他抬眸,看見江晚晴被熱氣熏得白里透紅粉嫩嫩的臉頰,立刻又低下頭:“我不想走,所以我給姑娘機會,殺了我?!?/br> 江晚晴的聲音微微發(fā)顫:“……瘋子?!?/br> 容定搖頭,溫聲道:“不是瘋子,是賭徒。賭夫妻一世的情分,姑娘沒這么狠的心腸?!?/br> 他又抬起頭,視線撞見女子水霧茫茫秋波流轉(zhuǎn)的眸子,再次迅速轉(zhuǎn)開,聲音輕輕的:“我會泡茶捶肩搖扇子,不吵不鬧不惹事,姑娘留下我,不好么?” 第33章 慈寧宮,西殿。 容定慢慢地往房里走,方才經(jīng)殿內(nèi)的水霧熱氣一熏,原本微紅的臉,復(fù)又淡去顏色,變回往常一般的淡淡蒼白。 方才……江晚晴沒有直接回答他,但也算默許了他的提議。 他早就知道,她沒那么狠的心,雖則會用言語傷人,可畢竟不是真正心狠手辣之人,見血殺人的事情,她干不出來。 就如那年宮廷賞荷宴,那柄傾斜了的傘。 相處多年,直到最近,他才越發(fā)覺得……她心中的善與惡,似乎和旁人不同,和所有人都不同。 容定想著事情,差點沒留心,迎面撞上一個人。 剛站定,那人也看清了他,臉上掛著諂媚的笑,是一貫太監(jiān)才會有的笑容:“喲,原來是容公公,差點沖撞了您,真是對不住、對不住了!” 容定看著這點頭哈腰的老太監(jiān),好一會兒才記起他是誰,心里一沉,面上的神色卻是謙遜且溫和的:“曹公公言重了,我也沒留神,本是我的不是——對了,您怎會在這里?” 曹公公這才抬頭正視他,又回頭往正殿方向望了眼:“何太妃今兒來慈寧宮,給太后她老人家請安,我自然跟著一起來了?!?/br> 他笑了一笑,目光曖昧,聲音放的極輕:“這不,都說一朝天子一朝臣,后宮也是一樣的,太后娘娘和皇上看重宛兒姑娘,太妃便讓我送點自制的胭脂、香片過來?!?/br> 容定頷首:“原來是這樣?!?/br> 曹公公搓了搓手,轉(zhuǎn)開話題:“對了,還沒來得及恭喜容公公,重得子孫根?!?/br> 容定心里越發(fā)冷冽,表面絲毫不顯:“這事竟連您都知道了。” 曹公公笑了笑:“宮里不就這樣么,什么都快不過嘴皮子,凈身房那邊又都是嘴上沒把門的?!?/br> 容定聽他提起凈身房,對他的懷疑又深了三分。 他還沒開口,曹公公又道:“我該回去了,何太妃還在等著呢,什么時候得空,我再來向容公公討杯酒吃?!?/br> 容定送了一段路:“曹公公慢走?!?/br> 直到進(jìn)房,關(guān)門,容定嘴角的笑意才冷了下來。 何太妃從前是他的妃子,素有巧手蘭心之稱,算是后宮所有女人里,與皇后往來最多的高位妃嬪,和江晚晴的關(guān)系確實不錯。 只是這人…… 容定沉思片刻,低頭看了看,想到剛才和江晚晴說話,背上出了汗,便想換一件干凈的衣服。 他走到柜子前,拿起放在上面的一件,忽然定住,將整齊疊好的衣服全翻了一遍,在最下方的兩件中間,摸到一張皺巴巴的紙條。 展開一看,紙上涂涂改改,依稀能辨認(rèn)出幾個小字:下一個……你。 字跡觸目驚心,竟是用淋漓的血寫成,血跡已經(jīng)完全干涸,看來放在他柜子里,有段時間了。 下一個是他,上一個是誰? 在宮外溺死的蔡八嗎? 容定神色冷淡,將紙條揉成一團(tuán),扔掉。 然后,他抱起整整一疊衣服,拿出去全清洗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