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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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影慢吞吞地從陰影里出來,卻是她丈夫衛(wèi)九。 喜冬一驚:“你不是在太醫(yī)院當(dāng)差嗎?怎么來這里了?” 衛(wèi)九苦著臉:“剛?cè)⑾閷m替何太妃瞧過,我……路過來看看?!?/br> 喜冬問:“看什么?” 衛(wèi)九搓了搓手,可憐巴巴的問:“冬兒,你還記得我吧?” 喜冬用手指戳了下他腦袋:“你傻了?” 衛(wèi)九呵呵笑了笑,低下頭:“趁還沒孩子,你……你多想想我?!?/br> ——等有了孩子,只怕在你心里,我真的什么都不是了。 衛(wèi)九說的心酸,恨不能抬起袖子擦眼睛。 喜冬撲哧一笑,搖搖頭:“真的傻了。姑娘叫人去太醫(yī)院看過了,明天你閑在家里,姑娘叫我今晚上宮門落鎖前,就回去。” 衛(wèi)九大喜:“好,好!那你替我謝謝宛兒姑娘。” 喜冬揚眉道:“知道了?!?/br> 回到西殿,只見寶兒拿著一塊抹布,在殿里東擦擦、西擦擦,容定則是抱著雙手,站在殿外,不知在看什么。 喜冬奇怪的問他:“你站這里作甚?” 容定回答:“姑娘不讓進(jìn)?!?/br> 寶兒在里面聽到了,轉(zhuǎn)身看向他:“早與你說過了,你得罪了姑娘,說兩句太子殿下和先帝的好話就是了,你卻不聽?!?/br> 容定唇邊泛起一絲遺憾的笑:“這恐怕不好?!?/br> 寶兒問道:“為什么不好?姑娘多喜歡太子,你有眼睛看,姑娘多喜歡先帝,你有耳朵聽,傻的嗎?” 喜冬原本只在一邊聽,這會兒嗤笑一聲,語氣清涼:“姑娘很喜歡先帝么?” 寶兒不假思索:“那可不,姑娘親口說的!” 喜冬冷冷道:“姑娘一輩子沒喜歡過先帝,小時候不喜歡,成親了不喜歡,先帝駕崩后卻喜歡上了,這話說出去,你信不信?” 寶兒自覺受到了無理質(zhì)疑,聲音帶上一抹怒氣:“你——”想問你怎么知道,轉(zhuǎn)念一想,喜冬卻是自小跟在姑娘身邊的。 喜冬走到她旁邊,問:“你知不知道姑娘怎么認(rèn)識的先帝和皇上?” 寶兒不答話。 喜冬笑了笑,繼續(xù)道:“那是在很多年前的春天,姑娘頭次進(jìn)宮,不止是太后娘娘,就連當(dāng)初的宋貴妃、周德妃,都很喜歡姑娘,聽聞姑娘小小年紀(jì)就有才藝,便讓姑娘作畫,誰知姑娘才剛落筆,那畫不慎被風(fēng)吹走了,掛到一棵樹上?!?/br> 寶兒聽著有了興趣,追問道:“后來呢?” 喜冬看向窗外,追憶起往事:“后來,沒等太監(jiān)動手,當(dāng)時的七殿下爬樹取了下來,袖子上還被劃破一道,姑娘看了好生過意不去,就這么認(rèn)識了。” 寶兒急道:“不是啊,你說姑娘認(rèn)識了先帝和皇上……那先帝在哪?” 喜冬撇過頭,不愿讓她看見自己眼底的不屑:“那畫拿下來后,姑娘發(fā)現(xiàn)刺破了一個小小的口子,她畫的花兒壞了,先帝正好路過,添了幾筆,又成了一幅佳作——你是沒看見當(dāng)時那情景,所有人都上趕著夸贊先帝妙筆生花,聰穎無雙,就我們姑娘,謝過他之后,還是回去找七殿下說話了?!?/br> 寶兒輕哼了聲:“……那又不證明什么?!?/br> 喜冬掐了掐她的臉頰:“那證明姑娘不是趨炎附勢之人,誰都知道圣祖爺有多偏愛先帝,而皇上于眾皇子中并不受寵,可我們姑娘獨具慧眼,從小就一心向著他,就算被旁人笑話,也沒變過心意?!?/br> 寶兒一愣:“旁人笑話?” 喜冬淡淡笑了笑:“可不是。大家背地里都笑姑娘,說以她的資質(zhì),大可以嫁個更得勢的皇子,何苦吊死在七殿下這棵樹上,再后來,七殿下開始領(lǐng)兵打仗,人家又可憐她,說這刀劍無眼的,可別年輕輕就當(dāng)了寡婦。這些難聽的話,姑娘從不往心里去,反而是七殿下……” 說到這里,她嘆一口氣:“姑娘越長大,出落的越發(fā)水靈,自然有說媒的上門,平時又多有獻(xiàn)殷勤的公子哥,七殿下每每為此拈酸吃醋,傷透腦筋……” 寶兒捂著嘴嘻嘻一笑:“哎呀,姑娘后來嫁了先帝,他豈不是整個人浸在醋缸里出不來了?” 喜冬瞪她:“這話是能拿來玩笑的嗎?你是不知道那時他有多——”時隔多年,想起姑娘被指給先帝后,那人找上門時的狀態(tài),她還是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這時,一直沉默的容定開口:“聽說,平南王攜世子,不日便到帝都?!?/br> 喜冬吃了一驚,失聲道:“是他!” 第31章 平南王世子。 這名字便如平地一聲響雷,驚得喜冬變了臉色。 寶兒幾日相處下來,心知喜冬的性子比自己穩(wěn)重多了,乍然見她這般失態(tài),不由好奇道:“喜冬姐,這位平南王世子很厲害嗎?” 喜冬搖頭,面色依舊沉重:“……不是?!?/br> 寶兒更為奇怪:“那你為何如此驚訝?” 喜冬嘆一口氣,舒展眉宇:“他……他也是個怪人,當(dāng)初他一口咬定姑娘對他有情,為了此事和皇上鬧的不甚愉快,生出一場事端?!?/br> 寶兒最愛打聽八卦秘聞,耳朵很快豎了起來,扯住喜冬的袖子:“好jiejie,你說給我聽聽吧。” 喜冬又搖了搖頭,忍不住發(fā)笑:“這也不是什么了不得的秘密,你找宮里的老人稍微一打聽,就全知道了。當(dāng)年平南王打了勝仗,立了大功,帶世子進(jìn)京面圣,圣祖皇帝龍心大悅,準(zhǔn)備了三日宮宴,為他們接風(fēng)洗塵。不僅如此,傳聞世子是個文武雙全的青年才俊,圣祖皇帝便設(shè)擂臺,分文斗武斗,君臣同樂,盛極一時。” 寶兒自言自語道:“好像是有這么一回事……” 喜冬挑眉:“那會兒你才多大,怎會記的清楚?當(dāng)時姑娘帶著我,也隨夫人一同進(jìn)宮了?!?/br> 她微微仰起頭,陷入回憶中:“那位世子爺當(dāng)真是個鋒芒盡顯、不知收斂的公子哥,竟然當(dāng)著圣祖爺?shù)拿?,夸下???,說他一早聽聞,眾位皇子中,論文才,當(dāng)屬太子殿下,論武學(xué),那就要看燕王殿下。此次既然要比,他就和這兩個人比,才有意思?!?/br> 寶兒睜大眼睛:“啊?那他豈非文武雙全,厲害的很?” 喜冬攤一攤手,道:“三場文斗,他和太子一人贏一場,最后一場難分勝負(fù),算是打平了?!?/br> 寶兒急忙追問:“武斗呢?” 喜冬沉默一會,突然撲哧一笑:“第一場比射箭,燕王遲遲未到,世子爺先看別人比試,他覺得無聊,一雙眼睛隨便亂看……不知怎的,就看到了女眷中的姑娘,這一看就沒移過眼,場上比了兩輪,換了四個人,他還在看姑娘。后來,聽說他還在平南王和圣祖爺跟前,聲稱他和姑娘是一見鐘情,有眼神為證?!?/br> 寶兒愕然:“……這都行?” 喜冬一臉無奈:“當(dāng)然被圣祖爺駁回了,聽說還挨了他老子一頓胖揍。” 寶兒愣了愣,開口問:“那比武場上呢?后來燕王來了嗎?” 喜冬想到這里,又笑起來:“來了。太監(jiān)來傳話,說燕王即刻就到,于是世子先上場射了一箭,正中靶心,他回頭對著姑娘笑了一笑,好不得意……” 她掩唇,笑得眉眼彎彎:“那時我和姑娘都看見燕王來了,就站他身后呢。姑娘不好意思說,我便用手指了指,他轉(zhuǎn)過去時,燕王殿下的一箭正好射出,擦著他臉頰過的,箭頭直劈開他那一箭的箭尾,射進(jìn)靶心,登時贏得滿堂喝彩?!?/br> 寶兒脫口而出:“贏了?” 喜冬笑道:“那當(dāng)然,三場皆勝。打完了,燕王對世子留下一句,話不能亂說,眼睛更不能亂看,說完便過來安撫姑娘了,說他來的晚了,害她受人唐突。當(dāng)天晚上,世子聽人說起燕王和我們姑娘是一對,還不服氣的很,說燕王一介粗人,和姑娘一點兒也不配,這話傳進(jìn)燕王耳朵,私底下他們又打了一場,這次世子臉上都掛彩了?!?/br> 寶兒撇過頭,想起印象中冷酷且極為嚴(yán)肅的男人,實在無法想象,原來如此冷峻的帝王,也有過鮮衣怒馬少年郎的一面。 既然想不出來,她干脆不想了,用胳膊肘捅了捅一直沉默的容定:“喂,小容子,發(fā)什么愣?” 容定微微一笑:“聽你們說的有趣,不想打擾?!?/br> 寶兒沉吟片刻,抬頭:“我猜呀,先帝肯定故意讓世子贏的,你說是不是?” 容定依然笑的平和而淡雅:“……誰知道呢。” * 宮外,楚王府。 圣祖皇帝的一眾皇子中,楚王排行第五,是先帝的弟弟,當(dāng)今天子的哥哥,比較奇葩的是,他和這水火不相容的兩位,關(guān)系都相當(dāng)不錯。 今兒他起了個大早,本想出去溜達(dá)一圈,沒想到還沒出門,就碰上前來串門走親戚的魏王。 這位老皇叔是他長輩,德高望重,他當(dāng)然不能敷衍,只好請進(jìn)來,好吃好喝的招待,老皇叔想下棋,他也只能作陪。 魏王酒量極佳,別人下棋品茶,他下棋飲酒。 此時,他已經(jīng)喝的紅光滿面,抬眸看了一眼對面的侄兒,嘆道:“從前人人都說先帝風(fēng)流,紅顏遍天下,不知道的以為他養(yǎng)了多少嬪妃,其實也就那幾個……倒是你,后院里得有三十人以上了吧?” 楚王手執(zhí)白子,遲遲不曾落下:“皇叔說笑了,統(tǒng)共也就那么二十七八個,不多,不多?!?/br> 魏王嗤笑一聲,用棋子敲了敲棋盤:“宮里那位,如今可是后宮虛置,妻妾全無……你膽子忒大了,就不怕有看你小子不順眼的,參你一本?!?/br> 楚王不以為意:“先帝和皇上都是癡情種,可癡情這東西,最是傷人,要不得。” 他轉(zhuǎn)頭,望一眼皇宮的方向,淡淡道:“您看這七年,把我七弟磋磨成什么樣了,當(dāng)上皇帝又如何,不見得有多開心?!?/br> 魏王挑起眉毛:“這話也是你能說的?” 楚王莞爾:“皇叔是自己人,我才說說,換作別人,自然不會。” 魏王落下一子,沒抬頭:“聽說,平南王和世子快到帝都了?!?/br> 楚王道:“喲,稀客?!痹掚m這么說,語氣卻不驚訝。他喝了一口茶,笑了笑:“說起他們二位,倒是讓我想起一件趣事?!?/br> 魏王嗤道:“別賣關(guān)子,有話就說?!?/br> 楚王用杯蓋抹了抹浮起的茶葉,道:“那年的文武比試,四哥比完后,和我們坐在一塊兒,本來沒什么,后來他見世子老盯著江家小姐看,又見七弟遲遲不來,怕是被什么耽擱住了,便叫人去找?!?/br> 他低笑一聲,緩緩道:“后來七弟來了,無論馬術(shù)、射箭、拳腳功夫,都完勝世子,大大掃了他的面子。大家都高興,說幸好四哥及時把七弟叫來了,不然平南王世子的尾巴都要翹到天上去了……皇叔,您可知,我那四哥是怎么說的?” 魏王問道:“怎么說?” 楚王嘴角勾起,慵懶笑道:“四哥指著場上的人說,你們看,七弟上躥下跳的,像不像一只活潑的小猴子?我們哪里敢接話,只有我那傻子十弟,他問四哥,為什么說他七哥像猴子,豈不是在罵他。四哥答,猴子是罵人,可像活潑的小猴子,那就是他作為兄長在表達(dá)關(guān)愛,是夸獎。” 魏王聽了哈哈大笑。 楚王又抿一口茶,才道:“十弟是真的人傻沒救,他信以為真,跑去找七弟,對他說,七哥,你看你上躥下跳的,真像一只活潑的大猴子——七弟差點把他耳朵擰下來,說他沒大沒小,怕是皮癢討打。” 魏王笑完了,突然眸色一暗,嘆了口氣:“你那四哥啊……” 楚王也有些黯然,低聲道:“自古多情害人,慧極必傷。反而是十弟,傻人有傻福,年紀(jì)不大,都已經(jīng)兒女雙全了?!?/br> 而那個心思深似海,叫人看不透的男人,才不過七年的光景,已經(jīng)成了先帝葬入青山皇陵,人間難再尋。 * 皇宮,養(yǎng)心殿。 天色已經(jīng)全暗,各宮掌燈,便如夜色中,一片片飄搖的浮云。 凌昭還在殿內(nèi)批閱奏章。 王充悄聲進(jìn)來,見先前端來的一碗?yún)?,原封不動地放在桌上,不由小聲開口,勸道:“皇上,保重龍體要緊?!?/br> 凌昭頭也不抬,淡聲道:“無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