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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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要找個機(jī)會和唐仁分開回家,忽然一個人在不遠(yuǎn)處頓了頓停下了步子。程冬至下意識抬起頭看去,竟然是阿則! “姐?”阿則的神情有些奇怪。 “你來啦!”程冬至頓時精神一振,這不有了一個極好的借口嗎? 她對唐仁歉意一笑:“不好意思啊,我弟來了,我先過去了!你早點回去吧,天兒晚了不好坐車?!?/br> 唐仁點點頭,不但沒有離開,反而很熱情地主動迎了上去,一把握住了阿則的雙手,很笨拙地討好道:“你好,我是你姐的朋友,我叫唐仁?!?/br> 阿則很有禮貌地回復(fù)了他,兩人說了一陣子話后,唐仁才笑呵呵地走了,臨走時不住地對程冬至揮手。 不知道為啥,雖然剛剛倆人說話的樣子很友好,可程冬至總覺得有股冷颼颼的風(fēng)直往骨頭縫兒里鉆,真奇怪! “你咋來了呀?!?/br> 唐仁走后,程冬至很高興地問阿則。 阿則沉默了一下,笑:“我是不是來的不是時候?” “啥?” “那個人,是姐正在處的對象嗎?” “不是啊,就是普通朋友。” “我覺得他好像沒把你當(dāng)普通朋友。” “咋會呢,你想多了。走走走,趕緊上樓去,前兒廠里發(fā)了好些粉子,我給你包芝麻餡兒的湯團(tuán)吃!” “下次吧,我還有些事,得先回去了?!?/br> “好吧……” 目送著阿則走后,程冬至回到了房里。就在她準(zhǔn)備做湯團(tuán)兒的時候,才后知后覺地想起一件事:阿則他咋就這么回去了呢?他來這邊,不是應(yīng)該有啥事找自己嗎? 本想沖到樓下小賣部去給阿則打個電話問問是什么情況,可不知道從何而來的猶豫拖住了程冬至的腳步,最終她并沒有去。 還是算了吧,阿則他估計是臨時想起有什么別的事情了。 幾天后,唐仁再來找程冬至的時候,她很委婉地表達(dá)了拒絕的意思。 “文化宮離咱們廠挺遠(yuǎn)的吧?” “還行,騎自行車一會兒就到。” “這么大冷天兒的,騎個自行車可真不容易!車蹬子稍微蹬狠一點,那風(fēng)撲臉上跟刀子割似的。你瞧瞧你臉,都凍紅了,多遭罪??!要不下次等天暖和了點兒再過來?” 唐仁呆了呆,隨即憨厚地笑了一下,用手摸了摸自己的腦袋:“那也行。不過今天我來都來了,要不我請你去吃頓飯,就當(dāng)是看在我挨刀子的份上賞個臉吧。 ” 話說到了這份上,程冬至也不好拒絕,便同意了。她正要找同事借自行車,鄭小雨聽到她和其他人談話主動過來了:“把我的那輛騎去吧?!?/br> “???那不是你才買的新車嗎。”程冬至有點不好意思。 “新車就不騎了嗎?那我還買新的做什么。”鄭小雨湊到程冬至耳邊,很鄙視地壓低聲音:“你可別騎老孫的那輛,剎車壞了也舍不得修,只知道自己瞎搗鼓,你可別騎著騎著出什么事兒了。別怪我話說得難聽?!?/br> 程冬至很感動,本來她以為自己和鄭小雨的交情在她放棄追阿則后就會變淡然后消失,看來這姑娘不是那種過河拆橋的人,以后可以當(dāng)個正經(jīng)朋友處處! 鄭小雨的新車是雪鴿牌的,小巧精致,鋼活兒地道,要是保養(yǎng)好能騎個幾十年不變樣兒的那種,款式也很新,想必價格不菲。 程冬至不是買不起自行車,主要是她沒什么騎自行車的機(jī)會,基本一出遠(yuǎn)門就是開卡車了,再說了五樓扛上扛下的麻煩,放家里占地方,放樓道下面又不安全。今兒這么一騎,她覺得手感坐感都很是舒適,關(guān)鍵是外出也方便,琢磨著要不要也買一輛差不多的,到時候放陽臺就得了!平??干峡赶碌?,就當(dāng)是鍛煉身體吧。 倆人一邊聊天一邊騎車,路上的風(fēng)實在是野,程冬至拿大圍巾把頭包的嚴(yán)嚴(yán)實實只露出一雙眼睛都割得慌,心里頓時后悔了起來:早知道就留他在食堂吃飯了,這鬼天氣! 更糟糕的是,除了天氣惡劣,地面狀況也不容樂觀。雖然上面掛著太陽,可昨兒才下過雨,路面上坑坑洼洼的,一個不注意就濺起一排泥水。這個時候水泥路什么的還沒有普及,大部分都是泥巴路,一下雨好幾天路面都不得干松,即便是大城市也是如此。 唐仁卻是完全毫不在意,顯然是習(xí)慣了,他注意到程冬至的狼狽,忙道歉說:“都怪我不好,沒想著地上還沒干透……要不等會我給你去買身新的衣裳和鞋?” “那咋能行啊!不就是泥巴嗎,多大的事兒,回去洗洗搓搓就好了,不能養(yǎng)成那嬌驕二氣!我說,那館子到底啥時候到???”程冬至費(fèi)勁兒地踩著鐙子,喘著氣問道。 要不是唐仁說那家店吃得到正宗的鐵鍋麻辣香烤魚,她早就找借口放棄回廠子了! “快了快了,前面就是啦!” 第221章 程冬至一眼就看穿唐仁這句話屬于“望梅解渴”, 前面光溜溜一大片黃泥道, 兩邊除了樹和一些草房啥都沒,咋就快到了?離市中心還差著遠(yuǎn)呢! 可都已經(jīng)走一半了, 這個時候回去照樣一身泥水, 還錯過了美食, 十分不劃算。她只能硬著頭皮在唐仁的打氣下, 艱難地到達(dá)了目的地。 文楚雖然是個大市,可受條件和時代環(huán)境所限,這個大市的相對繁華“商業(yè)區(qū)”也就那么一塊地方, 電影院,文化宮,滑冰場, 還有小吃街什么的都相隔不遠(yuǎn)。其他地方也有吃的和玩的地方, 可分散得太厲害,基本上大家都是來這邊比較多,人氣也很旺。 人愛美的天性是無法壓抑的,來這邊的年輕人雖然大多衣著樸素,可卻都收拾得干干凈凈利落清爽。尤其是女孩子, 還有一些特殊的小心思在,明明春寒料峭,她們卻硬是能把厚厚的棉衣穿得熨帖有形, 圍巾也打出了漂亮俏皮的結(jié),成了極佳的裝飾。 程冬至低頭看看自己——滿是泥漿點子的大厚褲腿,臃腫的棉衣, 還有拆下圍巾后亂七八糟的頭發(fā),長嘆一口氣。 算了,反正她也只是來吃東西的,不管那么多了。 唐仁帶她來的這個館子顯然很受歡迎,門口排著長隊,里面熱熱鬧鬧熙熙攘攘的,每個人都吃得滿頭是汗,嗦嘴吸氣,面露紅光。盡管是站在外面,卻能很清楚地聞道里面蝕骨**的香氣:辣椒特有的嗆人爆香,椒和魚rou碰撞所產(chǎn)生特有的鮮香一陣陣往鼻孔里鉆,還沒吃到嘴里,身上就開始暖和了! 雖然糧食緊張的狀況稍微有所回緩,可這個時候大家的菜籃子還是很單調(diào)的,尤其是這種天兒,不是大白菜就是大蘿卜,能來這種地方打打牙祭實在是一種極美的享受。但是,來這種館子吃飯需要細(xì)糧票和魚票(rou票也可以替換使用),價錢很高,來吃的人都是相對經(jīng)濟(jì)狀況較為寬裕的人,比如工人和司機(jī)啥的,排著隊的人臉色和衣裳明顯都比較體面,這么一對比程冬至的形象就更加突出了,像是從哪個旮旯里鉆出來瞧熱鬧的。 看著里頭鮮艷的菜色,聞著迷人的香氣,程冬至有些急不可耐地問唐仁:“咱們還得排多久啊?” 排在他們前頭的一個小伙子哼了一聲:“頭一次來吧?他們家向來難等,就前面這個數(shù),估計要等上一兩個鐘頭呢!” 程冬至的心頓時拔涼了。她倒是不趕時間,可是她肚子餓??!騎了這么久的車熱量消耗了不少,再加上外頭還冷,真是難捱。早知道開卡車過來了,還能在車?yán)锒阋魂囎?,排隊的事兒花錢請個人幫忙站一下都比這強(qiáng)! “可是,我看這里頭還有樓梯,上面的窗戶看著不像是有人的???咱們能不能去上頭吃?”程冬至又有了新發(fā)現(xiàn)。 “這你就不懂了吧,上頭那幾間房得先打招呼,一般人進(jìn)不去!你還是老老實實等下面的吧,有的吃就不錯了。”小伙子搖搖頭。 唐仁寬慰她:“你要是腿酸,我給你去弄個凳子過來?” “沒事,我還好。” 這么多人站著,她一個人坐著,太顯眼了!顯得就她最嬌氣似的。 就在程冬至望眼欲穿等了差不多一個小時后,排隊的人群后面?zhèn)鱽砹艘贿B串的引擎聲。 只見三輛小車開了過來,頓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吸引了過去。 一大群青年下了車朝館子走來,有男有女,一看就都是工作很體面的那種,不是穿著風(fēng)衣就是外套,還有羊絨大衣的,一個個皮鞋澄亮,頭發(fā)一絲不茍,女孩子還有涂口紅的,真時髦! 他們并沒有什么盛氣凌人的派頭,一個個都顯得很謙遜禮貌,可是人們都自覺地給他們讓出一條道,羨慕地偷偷打量著他們。沒辦法,他們身上的氣質(zhì)讓大家下意識這么做,完全來不及思考。 就在這時,程冬至忽然眼尖地發(fā)現(xiàn)了落在后面的一個熟悉的身影,高興得差點喊了出來。 是阿則! 太好了,怎么這么巧他也來了,能不能和他們湊一桌??! 就在她張嘴準(zhǔn)備喊人的時候,阿則身后又出現(xiàn)了一位姑娘。 不是賈茜茜,也不是過年的時候見過的任何一位姑娘,很眼生。 可他們倆似乎很熟,雖然舉止并不親昵,但是兩人看向?qū)Ψ降难凵穹浅5臏睾湍?,讓程冬至有些心里嘟囔:這是誰?怎么看著和阿則有點啥一樣! 阿則不知道說了什么,姑娘溫溫柔柔地朝他一瞪,倆人都笑了。 并不是情敵眼里出東施,這個姑娘真的長得不咋地,五官容貌啥的很平常普通,可她勝在身上有一種高雅嫻靜的氣質(zhì),一看就是教養(yǎng)和內(nèi)涵雙修的那種好姑娘,能讓人自動忽略她毫不驚艷的五官,只覺得她有股“仙氣兒”,越看越順眼。 程冬至頓時化身檸檬精,心里一個勁兒地冒酸泡:阿則有個這么熟悉親近的姑娘,為啥從來沒有對她這個做姐的提起過?果然心里頭藏著事兒呢!果然是個腹黑的家伙,不要緊的全讓她知道了,真正要緊的一絲兒風(fēng)聲都不走漏! 還有,其他人是不是也知道他倆關(guān)系不對?為啥那么多人在一起,偏偏把他們倆故意落在后面不去打擾? 一群人說說笑笑地直接進(jìn)了館子,果然是往樓上去了。 阿則全程只顧著和那個姑娘說話,沒有發(fā)現(xiàn)風(fēng)中凌亂的程冬至,這一點讓她更氣了。雖然她也知道自己擠在黑壓壓的人群里,又裹著個大圍巾幾乎把臉都遮住了,阿則沒看見也是正常,可她就是很生氣,非常生氣! 她其實很想憤然回去,可眼見著就要排到她和唐仁,想想自己浪費(fèi)的這么多時間和精力,還是忍氣吞聲地繼續(xù)排著。 好不容易,他們總算是進(jìn)去了,坐在了一張小且臟膩的桌子面前。 “咱們多點一點兒,我胃口大,今兒我請!”程冬至決心化悲憤為食量,拿魚殺殺氣。 “那怎么能行?說好我請就是我請,放心吧,我?guī)У腻X票都夠!”唐仁見程冬至“有胃口”,很高興地點了一大份魚,還加了豆芽大白菜粉皮子等下鍋菜,二米飯則是滿滿一瓷缸子,還上了幾個黃澄澄的窩窩頭。 程冬至也不和他客氣,解開了圍巾就大吃大嚼起來。她想好了,今天這頓不白吃人家小唐的,過兩天就送兩條大鮮魚給他拎回家去! 天兒漸漸地黑了,程冬至也漸漸地吃了個撐,可她心里還是很不得勁。這么guntang**的美食,她吃不出汗來。 “我飽了,謝謝你今天的招待,改天我回請你?!背潭琳f。 唐仁不好意思地笑:“是不是要等天暖了我才能吃到你回請的飯?” 程冬至笑了笑,半晌才道:“我開玩笑的,你愿意來就來唄?!?/br> 唐仁眼睛一亮:“好!” 由于天太晚,騎車回去不方便,程冬至也不想麻煩唐仁送自己,干脆讓唐仁把自己帶到了附近的一家招待所,自己隨隨便便睡一晚上,明兒再回去。 唐仁覺得很愧疚,堅決要付招待所的錢,程冬至也堅決拒絕了。兩人一邊說話一邊推著自行車離開,二樓窗邊的阿則卻是看到了這一幕。 “怎么了,你在看什么呢?”坐在他身邊的姑娘問。 “沒什么?!?/br> 唐仁親自把程冬至送到了招待所,走的時候偷偷地幫她付了房錢,還跑出去買了一大袋子油馓子與糖霜麻花托服務(wù)員給她送去,這才不放心地走了。 程冬至拿到服務(wù)員送過來的東西時正準(zhǔn)備洗澡睡覺,看著這兩大包吃的,她楞了一下,有點出神。 唐仁這人雖然有點看不懂臉色吧,可還是挺熱心照顧人的。兩包吃食被油紙包著,還帶著點熱氣,這天黑兒的地,他上哪兒弄的? 要不是他家里條件好了點,再加上因為阿則的事情煩心,或許他真的是那個最穩(wěn)妥適合的人。 不過…… 在發(fā)覺自己對阿則的心情之前,程冬至對什么都是有自己的一套規(guī)劃的,結(jié)婚這種事在她眼里和開荒倒賣什么的差不多,算是個目標(biāo)或者歷程,什么方面都考慮到了,卻沒考慮過自己的感情。 感情真是一樣麻煩的東西啊。 在招待所輾轉(zhuǎn)了一夜,回到機(jī)械廠的程冬至兩眼烏青,讓鄭小雨很是嚇了一跳。 “你怎么了?” “沒事?!背潭劣袣鉄o力的。 鄭小雨摸了摸她的額頭,驚叫:“你怎么發(fā)燒了?趕緊喝點熱水吧?!?/br> 啥?發(fā)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