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第179章 劉金玲留了個心眼, 并沒有一口氣把那些紅薯都交出去, 而是先交了三千斤,其他的先暫時捏在手里。這些紅薯是她的底氣和后盾, 一口氣全交出去了, 對方過河拆橋咋辦? 更重要的是, 這些年的窘迫讓她好久沒回娘家了,好不容易手里有了點東西,也有了工作,咋能不回去照顧照顧娘家人呢?之前那是沒辦法呀。再者,說出來也讓他們驕傲驕傲——她劉金玲生了這樣出息的閨女!劉家的風水好, 盡能生能干女兒! 當然,劉金玲知道自己小女兒不待見她姥家,所以這些想法沒有說出口,而是打算等得空了再悄悄回去。王衛(wèi)國那邊也最好不告訴, 他吃了王老太那次的大虧后有些神經(jīng)兮兮的,聽不得孝順顧家啥的之類話。 可事情就是這么巧。劉金玲還沒來得及回娘家, 劉雙喜就主動上門了! 劉雙喜前兩年和她媽一起來過一回,是為了找工作的事情, 發(fā)現(xiàn)劉金玲已經(jīng)沒能耐到這種事都解決不了后失望地走了,后頭兩家的交往就有些不咸不淡,同在省城的劉栓子更是從來沒有主動上門看過自己的大姐和大姐夫。劉金玲并沒有因此寒心,反而還覺得怪對不住雙喜的,心里有點愧疚。這次見她主動上門,十分歡喜, 忙不迭地幫忙接行李裹兒:“現(xiàn)在鄉(xiāng)下正忙著呢,咋有空過來了?” 劉雙喜的神情有些淡淡的,然而說出來的話還算是過得去:“好些年沒上來了,奶讓我沒事多和幾個姑走動走動,不然以后結(jié)婚嫁人了就更疏遠了,那多生分啊?!?/br> 劉金玲聽到這話心里頭一暖,緊緊地握住劉雙喜的手,感慨道:“可不是嗎?時間過得真快呀,以前還不覺得,這人一到了一個年紀,那日子就和眨眼似的呼嗖呼嗖地過去了!閃不知的,你已經(jīng)出落成一個這么漂亮的大姑娘啦。” 劉金玲不說這個還好,一說這個,劉雙喜的神色就變了,半晌才勉強笑道:“大姑你就知道哄我,我哪里趕得上春枝兒姐和冬枝兒妹一半漂亮?天天在鄉(xiāng)下苦得灰頭土臉的,還沒嫁人就成黃臉婆了。哪像她們,福氣好……” 劉雙喜這話并不是自謙。雖然她還沒見著那倆姐妹,可她閉著眼睛也能想出來。這城里的生活,能和劉家村比嗎? 常年的辛苦勞作和營養(yǎng)不良讓她原本白皙的皮膚變差了略帶粗糙的菜色,清秀的臉也因為瘦削而顴骨凸起,顯得有些刻薄尖銳起來。 如果一開始就和其他鄉(xiāng)下女孩兒沒有什么區(qū)別,倒也罷了,至少還能和其他人一樣按部就班地勞作,結(jié)婚,生子,平平穩(wěn)穩(wěn)地度過一生。 可偏偏劉雙喜從小就生得有那么幾分秀麗,又因為幾位姑姑的原因過了幾年嬌氣日子,心里頭生出了點兒野望,總覺得自己和其他人不一樣,一定能飛上枝頭變鳳凰。 尤其是劉栓子成了省城的一名工人后,劉雙喜更是充滿了對未來的期待,每天夜里做夢都是大姑把她帶到省城去讀書了,然后找了個好工作,嫁了個劉家村所有姑娘都不敢奢想的好男人,然后生兒育女,每年逢年過節(jié)的時候打扮打扮,頂好是坐個小車回村子里,耀武揚威…… 可劉雙喜的人生最巔峰時期就停留在了劉栓子進城這件事上,越往后,她的日子就過得越壞了。 起初劉金玲滿口答應把她弄省城去讀書,可后來拖了許久許久,直到她的年齡完全不適合念中學了,才勉強把劉住根給弄到省城去讀書,而且還是借讀,沒有學籍,讀完就要回來的那種。 失望過后,她安慰自己:不能讀書也就算了,女孩子讀那么多書也不好,能找個省城里的工作就行! 可劉金玲又讓她失望了一次,工作的事情老早就答應,可一直都沒給信兒。等忍不住了一問一催,好,她自己的工作都沒了,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 即便是如此,她還是抱著點希望,婉轉(zhuǎn)地托自己母親給劉金玲帶話,讓她幫忙在王衛(wèi)國的廠子里找個條件好的年輕人介紹介紹,雖然她學歷不高也沒城里戶口,可至少年輕漂亮身體也健康,這就是她最大的資本。只要對方條件好,哪怕不那么年輕,她也肯。都說女人結(jié)婚是第二次投胎,她第一次沒投到好地方,這第二次機會怎么地也要給抓住了。 劉金玲倒是誠心誠意地替她打聽留心著,由于是自己嫡親的侄女兒,她選侄女婿的條件比選駙馬還嚴苛,不肯讓稍微差一點兒的把劉雙喜給埋沒了。于是,條件不行的她看不上,條件好的聽說劉雙喜只是個鄉(xiāng)下戶口后除了年輕好看沒別的優(yōu)點后,連人都不肯見一面就婉拒了,耽誤了好些時都沒找出個合適的人。 劉雙喜和她媽趙紅不知道劉金玲辛苦奔跑打聽的事情,見這么久沒消息,還以為對方心腸變了,不肯出力賣好兒了,背地里沒少翻來覆去地埋怨劉金玲。 倒是劉老太對自己的女兒十分了解,沒有產(chǎn)生她們那樣的誤會:“金玲不是這樣的人,她現(xiàn)在不比以往,說話頂啥用?不是我說,雙喜你還是趁現(xiàn)在多學學做家里活兒,找個老實肯干的過日子?!?/br> 劉老太嘴上說得好聽,說是叫劉雙喜做家里活兒,到后來漸漸的連地里的活兒都要她去做了,一切都發(fā)生得那么突兀又理所當然——住根在省城借讀,處處花銷大,你一個做姐的不想著法子減輕家里負擔,那還是個人嗎? 趙紅再怎么心疼女兒,一旦涉及到兒子那也是要靠邊的。劉老太和她分析得很清楚:雙喜這孩子,沒有那個做人上人的命,趁早把心思歇了。這些年,咱們也對得住她!有在她身上瞎琢磨的功夫,還不如多省點錢給住根,讓他吃好喝好點兒,別把人都給餓僂了,學習學習不行,工作工作也不行。將來咱們幾個女人,還不是得靠他風光享福嗎? 就這樣,一個原本嬌養(yǎng)著的姑娘褪去了曾經(jīng)優(yōu)越生活而養(yǎng)成的水色,和其他普普通通的鄉(xiāng)下女孩兒似乎也沒什么分別了。這個落差折磨了劉雙喜很久,她看出來劉家人是不會再給她什么幫助了,便決定破釜沉舟,來劉金玲這里最后再試一試。這次來并不是劉老太的主意,她編造了幾個并不高明的理由,把兩邊都給騙住了。 劉金玲現(xiàn)在再怎么落魄,那也是瘦死的駱駝比馬大,總比劉家那幾個強。 再說了,即便沒碰著也沒什么關(guān)系。她往后這日子再壞還能更壞到哪兒去嗎?不能!所以還有啥不來的理由呢? 劉金玲被劉雙喜的話說得一愣,一向能言善道的她竟然一下子不知道該怎么回答自己的侄女兒。 劉雙喜咬住嘴唇,竭力克制著內(nèi)心翻滾著的這些想法,擠出一個帶著點渴求熱切的笑:“大姑,你這里忙不忙?好些時沒見著你了,我怪欠你的!” 劉金玲聽出了劉雙喜的潛臺詞,笑著說:“不忙不忙,你多住幾天,正好你冬枝兒妹也在,你倆好好親香親香!她去你春枝兒姐那了,估摸著晚上才回來呢?!?/br> 聽見冬枝兒居然也在,劉雙喜的臉色頓時僵了降,但很快就又擠出笑容:“那真好,我也可欠她了呢!” 劉金玲見劉雙喜著實憔悴了不少,既心疼又唏噓,忙招呼她先做著好好休息休息,自己去廚下忙開了。由于劉雙喜來得突然,劉金玲沒來得及去準備菜,只好用家里現(xiàn)有的食材準備。好在程冬至帶回來的不止紅薯,還有許多其他東西,劉金玲的廚藝本來就高超,沒多久就麻利地端上了熱乎乎的幾樣吃食,熱情地不住地勸劉雙喜多吃點兒。 “你大姑這兒就和你自個兒家似的,別拘著,多吃點!” 劉雙喜本不想露出八輩子沒吃飽的饞相,可眼前的飯菜實在是太誘人了,漸漸的她開始控制不住自己的筷子,幾乎整張臉悶在了飯碗里,狼吞虎咽的。不但就著菜狠扒下了兩大海碗苞米飯,還把幾個豌豆面兒饃全沾著湯吃了。那可是結(jié)實得不行的豌豆面兒饃啊,成年男人都要嚼好久才能咽下去的實心子饃饃! 劉金玲看得心驚膽戰(zhàn)的,心疼不已地看著劉雙喜,這孩子,得是遭了多少罪哇? 眼見著劉雙喜快要把桌上的東西吃盡了,劉金玲果斷地起身去廚下又炒了一盤子雞蛋,蒸了幾個餅,拿到了劉雙喜面前。這孩子吃不吃得下去是一回事,她這個做大姑的,咋說也不能叫侄女兒來吃的第一頓飯就見底兒了,回去要是讓弟媳知道了豈不是心里頭會有想法? 劉金玲一邊看著劉雙喜吃,一邊和她聊著天,說著些家里的近況。就在劉雙喜吃得渾身是汗的時候,門開了,程冬至回來了。 “你今兒咋回這么早哇!”劉金玲驚喜不已。 “大姐家里來客了,我看坐不下就先回來了。這是?” 不是她有意讓對方出丑,實在是太長時間沒見了,再加上對方的變化有點大,她一下子沒想起來這號人物。 劉雙喜頓了頓,笑:“是我,我是你雙喜姐!好些年沒見了,你都認不出來我了?!?/br> 程冬至恍然大悟,笑著說:“原來是雙喜姐啊,是好長時間沒見了,姥她身體還康健不?” “挺好的,就是后槽牙有些松,其他啥毛病都沒有,yingying朗朗的?!?/br> 兩人都是成年人了,自然知道該怎么寒暄起來不至于冷場,氣氛乍一看倒也還算融洽正常。 劉雙喜一邊回答程冬至的問題,一邊不住地朝程冬至身上打量,越看心里頭越酸澀苦楚。 她自認為自己的“苗兒”不比程冬至的差,可現(xiàn)在兩個人這樣面對面地坐著,簡直就像一個天上一個地下,把她的憔悴和寒酸襯托得無比生動明顯。 程冬至扎了個馬尾辮,身上穿著一套顏色不甚顯眼但是做工很結(jié)實細致的襖褲,一看就知道是好料子。這些也就算了,最讓劉雙喜嫉妒的還屬她的皮膚,白白嫩嫩的,尤其是那一雙手! 不僅手看著精致白皙,指甲修剪得齊齊整整,連指甲蓋兒都是瑩潤的,一點臟污劈裂都沒有。這一看就是從來不咋做重活兒的,說不定連碗都不洗,大姑還說她去鄉(xiāng)下開荒受苦了,屁!開荒受苦的人能有這么一雙嫩手? 其實這一點是劉雙喜冤枉程冬至了,她在角上干活兒雖少,卻也是會做辛苦活兒的,之所以皮膚保養(yǎng)得這么好是因為繼承了王衛(wèi)國的白嫩基因,再加上每天都會注意用清潔保濕和防曬,時不時涂系統(tǒng)特制高級護膚品,偶爾得空了還會做個全身護理,才會有這種效果。 劉雙喜在打量程冬至的時候,程冬至也下意識地打量了起了她。 以前她對這個表姐的印象不算很好,現(xiàn)在忽然看到她這個樣子,一下子說不出來是什么感受。 劉雙喜剪了短發(fā),原本還算白凈的皮膚變得很暗沉粗糙了,身上穿著的也是又舊又起線頭不知道什么布料的衣服,改變最明顯的還是她看人的眼神。以前充滿著高高在上的優(yōu)越感,現(xiàn)在卻充滿了難以言述的自卑和陰沉,時不時還會長出牙來咬人一口那種。 雖然這一切并不是拜程冬至所賜,可她還是多少有些唏噓。 “冬枝兒,你雙喜姐在咱們家住幾天,你和她擠一擠,行不?”劉金玲略微帶著討好地問。 “別啊,雙喜姐難得來咱們家,咋好意思讓她和我擠啊?我就睡那個小繃子床,不礙事兒。” 劉金玲松了口氣,眼睛里放出欣慰的光:“行,我家冬枝兒長大了,知道讓著姐妹了!” 作者有話要說: 明日加更! 第180章 程冬至笑了笑, 她才不是讓著劉雙喜呢,純粹是膈應和她擠一張床。都這么些年了, 劉雙喜看人的眼神不但沒有改善, 反而更加地讓人不舒服。別說劉雙喜了, 連和劉金玲擠著睡她都嫌不自在,這輩子程冬至就只愿意挨著大姐和太婆睡, 對了, 還有愛寶! 小家伙越來越聰明了,明明平時見她的機會不多, 隔老長時間才去看一次, 沒想到今天去的時候小家伙居然會口齒清晰地喊姨姨了!還知道親香她,一口啃在了她的腮幫子上,口水滴滴答的。也沒人在旁邊教她提點她,咋就這么機靈?肯定是隨大姐。 雖然不待見劉雙喜, 可程冬至并沒有冷淡她,相反對她還不錯。 她帶劉雙喜去泡澡堂子, 逛街買衣服,吃館子, 看電影……當然都是她付的錢。劉雙喜全身上下就只有幾毛錢,程冬至肯定不會讓她買單,更何況劉雙喜從頭到尾都沒有流露出一絲要買單的意思。 同樣是受程冬至盛情的款待, 劉雙喜不像孫芽兒那樣受寵若驚連連推辭,反而十分理所當然,理直氣壯——她們家有錢!為啥不花?該的! 并且, 劉雙喜還不是很滿足,覺得程冬至摳摳索索的,拿她當外人看。劉雙喜難得來一次省城,劉金玲自然會帶著她去看看王春枝,看著王春枝身上穿的用的,再看看程冬至給她買的那身新衣裳,居然只是普通的棉襯子勞動布,劉雙喜嘴上不說什么,心里早就不滿上了。 可劉雙喜的智商畢竟是要比王雪花高一個層次的,盡管心里頭有所不滿,可她并沒有表現(xiàn)出來,反而盡力使自己笑吟吟的,一副感激的模樣。 她本來就是過來求她姑給她找事情做的,再加上聽說劉金玲居然又有了一份體面的工作,這使她對劉金玲又產(chǎn)生了新的熱情和崇拜。甭管對方一家子再怎么不地道,她現(xiàn)在也是有求于人,再怎么不高興的事兒,咋地也得等到自己的事情辦成后再算。 這天,程冬至從外頭回來,用草繩兒提著一大條草魚回來了,笑嘻嘻地對劉金玲說:“今兒做魚吃!” 劉雙喜頂喜歡吃魚,看到這個也眼睛一亮。劉金玲喲了一聲,小跑著趕過來誠惶誠恐地接過這條腮還在鼓動的鮮魚,嗔道:“打哪兒弄來這么條大魚的,這起碼得有兩斤多!” “不止,快三斤半了。是我一朋友從外地帶過來的,用水桶裝著的,給我的時候這魚還蹦得挺有勁兒!” “哪個朋友???姓葉的那小子?”劉金玲擠了一下眼睛,笑嘻嘻的。 “不是他。”程冬至問:“媽你會做酸菜魚嗎?” “咋地不會?等著瞧!”劉金玲覺得自己被質(zhì)疑了,立即提著魚去收拾了,決心要大顯身手讓女兒好好看清她的廚藝水平。程冬至看看離吃午飯時間還早,又不太愿意和劉雙喜說那些假客氣的套話,便對劉金玲說:“我再出去一趟,吃飯前回來!” “這都啥點兒了,馬上就要吃飯了,你出去瞎逛啥?你雙喜姐好不容易來一次,你就不能多陪陪她說話咋地?”劉金玲不滿地刮著魚鱗。 “我拿魚回來的時候看到有人在偷偷兒賣米捂熟柿子,難得碰著這機會,這不想給雙喜姐買點兒水果吃吃嗎?她來這么久,也沒給她吃過啥像樣的好東西?!背潭恋睦碛珊艹浞?,謙虛中帶著長輩們喜歡的禮數(shù)。 劉雙喜忙笑:“拋費那錢做啥,我不吃柿子,別去了!” 劉金玲很欣慰:“去!去!早點回來!” 程冬至趁機一溜煙地出去了。 劉雙喜很高興,今天既有魚吃又有柿子吃,這一趟是來對了! 更重要的是,她也很愿意看到冬枝兒此時出門,因為她有話想問劉金玲。 劉雙喜挨到劉金玲的身邊,一邊幫著她打下手,一邊用活潑輕松的口氣低聲打探著:“姑,你剛剛說那姓葉的,是不是以前給咱冬枝兒妹送東西那人呀?” 劉金玲笑:“可不是嗎!” “這人還惦記著咱冬枝兒妹???那倆人是不是能……”她也擠了擠眼睛。 劉金玲很得意。她年輕的時候喜歡賣弄自己的能耐,現(xiàn)在自己的能耐褪色了,便賣弄女兒的能耐。她要強慣了,很希望娘家人繼續(xù)高看她一眼,嘴里的話難免有點飄,不太盡實:“咋會呢,人家是啥身份,咱家哪里般配得上哦!不過我瞧那小子對咱冬枝兒是真上心,從小到大都這么死心眼的不多見了,以后的事兒還真有點說不準!現(xiàn)在不是鬧啥自由戀愛嗎,說不定哪天一個不小心,倆人就成了呢?” 劉雙喜一怔,很快就非常欣慰又安心的笑了:“那太好了!冬枝兒要是能嫁到那種人家去,咱們劉家也能沾沾光哇?!?/br> 劉金玲哈哈笑了:“放心,到時候肯定忘不了劉家人,咋說也是至親的姥舅娘家人嘛。別說倆人成了,這倆人還沒成,咱家好處就占了不少了!” 劉雙喜驚訝道:“啥好處?” 劉金玲壓低聲音:“我聽廠子里的人說了,你姑父這副廠長當初就和那葉家的熟人有點子牽扯在里頭!這事兒也是聽人說的,沒啥證據(jù),可我心里頭覺得怕是差不離。本來嘛,雖然你姑父也是夠格的人選,可夠格的人選那么多,沒有人幫忙介紹介紹的話,咋就那么巧偏偏輪到他頭上呢?” 劉雙喜心里頭翻滾不已,忍不住脫口而出:“既然這樣,那姑你當年為啥不找葉家人幫我問問學校和工作的事兒?” 劉金玲打從心底把劉雙喜當至親看,完全沒有介意,反而遺憾道:“你還說呢,當初我咋沒想過這法子了?特特地去找你冬枝兒妹牽線,結(jié)果人都沒見到一面,上哪兒找人幫忙去。那時候不還沒捅破窗戶紙嗎,我也是最近才知道你姑父的事兒是啥原因,要是早知道那小子還能幫忙這種事,我就讓他幫我也找個工作了!” 劉雙喜心里頭平氣了一點兒,但還是有點懷疑:“那,姑你這個采購員的工作是咋來的?” 劉金玲很想炫耀是女兒的功勞,可程冬至囑咐過她叫她別招搖這事兒,便只好強行壓在了心里頭,拐個彎兒又秀了一把葉家的關(guān)系:“是我以前的一個院兒里做保姆的小姐妹幫的忙,這不你姑父副廠長咋來的事兒被人透了風,以前不來往的又親熱起來了,真是眼尖耳聰?shù)??!?/br> 劉雙喜笑了笑:“那敢情好!姑你們家有了這樣一個大貴人,以后干啥事都比別人少走彎路了?!?/br> 劉金玲矜持地搖搖頭:“誰知道以后咋回事兒呢!現(xiàn)在能享點兒福是一點兒,反正不吃虧!” 劉雙喜笑笑,低下頭剝水盆里的菜梗子,半天卻剝不干凈幾顆。 臨到吃午飯的點兒時,程冬至回來了,卻是空著手的:“我找了好半天都沒找著賣柿子那人,估計是走了?!?/br> 劉金玲說:“買不著就算了,有魚吃就行!趕緊洗手去?!?/br>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