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節(jié)
書迷正在閱讀:你的男友是個渣、穿成皇帝的白月光、星際第一大法師、我的老婆是吃雞大佬、他的獨寵、今天也是求生欲很強(qiáng)的一天、嫌貧愛富(科舉)、錦醫(yī)歸、反派的病弱白月光、在霸總的世界一穿而過
猴子不僅是一個好的天才司機(jī),更是一個聰明的教練,在他毫無保留的傾囊相授下,幫派里除了最小的那倆,其他人基本都能熟練地開車了。 大家經(jīng)過一番商量后決定,為了安全起見,一直沿著國道走,除了極其特殊緊急的情況,盡量不要偏離大道路去抄近道。 一輛車坐四個人,兩人一班輪換,盡量避免疲勞駕駛出事。至于車?yán)锏呢浳?,第一次跑沒經(jīng)驗,盡量少一點,也不要準(zhǔn)備那種貴重的特別是副食品之類,先以一些日用品比如毛巾肥皂牙膏啥的和衣服鞋襪為主。 這樣一算的話一趟只能去十二個人,剩下的人就留在省城照看一些事情,下次再輪換著來。好在大家平時感情基礎(chǔ)在那,盡管有些遺憾,倒也沒有發(fā)生什么不滿與爭執(zhí),大家都很聽從大哥和菩薩的安排。 不得不說,學(xué)會了開車后真的是方便多了,程冬至不用再費時費力地把貨物放在那租房里,只消開著卡車到處轉(zhuǎn)一圈兒,找個沒人的地方塞滿回去就行。 所有東西都準(zhǔn)備得差不多了后,大家定好了日子:明天出發(fā)! 程冬至回到了紡織廠里,告訴他們自己要出門一段時間,并留了些錢和口糧給劉金玲與王衛(wèi)國,叫他們盡量不要出廠子,也不要惹什么事情。 經(jīng)過上次杜寡婦的事兒后,劉金玲變得有些憔悴了,王衛(wèi)國也白了不少頭發(fā)。他們愣愣地看著眼前的東西,半天才想起來問:“這是哪兒來的?” “葉淮海給我寄來的,你們自個兒知道就行了,別到處說,叫人抓著小辮子又是一場災(zāi)。” “放心,不會的,不會?!蓖跣l(wèi)國連連擺手,臉色都有些慘白了。 “我們是那蠢人嗎?你別在外頭太久,早點回來,你這一不在家里,我心里都是慌的!”劉金玲說。 王衛(wèi)國還有些糊里糊涂的,不知道上次的事兒到底是怎么回事,可劉金玲隱隱約約察覺到,這事和小女兒所說的“想想辦法”有著一定的關(guān)聯(lián)! 程冬至不肯說,她也不好繼續(xù)問,可她對程冬至的態(tài)度和情緒顯然比以前熱情真摯多了,大約是因為那次受了驚嚇和氣惱的緣故。 “我會定期給你們打電話的,有啥事兒電話里告訴我就成?!?/br> “哎,好……” 程冬至走進(jìn)房里,看著鏡子中的自己,果斷拿出了剪刀,把自己的辮子咔嚓一下子給剪掉了…… 第141章 清晨, 程冬至大包小包地從家里出了門,走到?jīng)]人的地兒里后立馬掏出自行車,風(fēng)一般朝廢廠子呼嘯而去。 她把頭發(fā)剪成了時下男孩子最喜歡的發(fā)式, 穿上了男孩的衣服鞋子,還把眉毛稍微畫重了一點兒。本來就是雌雄莫辨的年紀(jì), 不認(rèn)識的人一看還以為是個很清秀的男孩子。 不過,她的變裝這么成功最大的原因, 還是因為她是個平的…… 說來也是惱人, 明明營養(yǎng)跟上了, 身高也長了, 可偏偏發(fā)育不起來, 和前凸后翹的王春枝完全不能比, 大概這一點隨了王衛(wèi)國。 趕到廢廠子后,她發(fā)現(xiàn), 大部分人都神采奕奕卻帶著倆黑眼圈, 一看就是昨夜激動得沒睡好。 程冬至不禁又好氣又好笑:“你們幾個這樣子還咋開車?趕緊補(bǔ)覺去。睡足三個小時再起來, 睡不著的話繼續(xù)睡!” 被她目光掃的人心虛地縮了縮脖子,有些不好意思, 可還是聽話地紛紛回床補(bǔ)覺了。 宋二馬是睡好了的,他也沒閑著,把程冬至騎來的自行車與大包小包啥的搬上了卡車的空位, 順手把蔡鵬程的那輛也給搬到另一輛卡車上去了。按照程冬至的意思,每輛車只裝了差不多三分之一空間的貨,不至于被盤查的時候太過顯眼, 故而放這些東西綽綽有余。 “大姐,你咋帶了這么多東西?全是零嘴兒嗎?” “別叫我大姐,叫我二哥?!背潭羾?yán)肅地糾正了他這個錯誤。 “噗!……好好好,二哥!哎呀太別扭了,我還是先叫著大姐,等到了外頭再改口?!?/br> “你自己小心點兒,別說漏嘴就成?!?/br> “那不能!我都想好了,一出去我就不是宋二馬了,回來省城才是!” 之前采集那個司機(jī)車數(shù)據(jù)的時候,由于是囫圇塞進(jìn)去的,系統(tǒng)不僅僅忠實地記錄了這輛卡車的一切數(shù)據(jù),更是一并把駕駛室里頭的東西也給全部采集齊了,其中包括司機(jī)放在車上的公文包。 程冬至按照這個司機(jī)身上帶著的證明格式,一氣兒做出了十二份駕駛證和三封介紹信,偽造身份這種事情她早就做得得心應(yīng)手,比那些天橋辦.證的還要熟練。大家這些時早已把自己的假名字背得很熟悉了,只有像這種沒有外人的時候才會稱呼對方的真名或者綽號。 蔡鵬程想得比誰都周到,他考慮到無論是停在路邊,還是行駛中做飯都不太方便,這幾天連夜趕著做了一大批耐放的干卷子和大餅,還備了好些咸菜大醬啥的。至于水,每個車廂里都用塑料大桶裝了滿滿兩大桶,洗澡啥的肯定是不能,但喝的話足夠了。 他做這些事情的時候很專注,一點兒都不累,還有種異常的愉悅。一想到這些是為了即將到來的旅程做準(zhǔn)備,他心里頭就涌上了一種類似于準(zhǔn)備郊游野餐之類的感覺,難得地夾雜著一點雀躍童心。 其實程冬至也有這樣的感覺。她大包小包帶過來的東西,正如宋二馬所說,全是她給自己準(zhǔn)備的零嘴兒。反正她也不打算開太長時間的車,一邊坐在車?yán)锟赐忸^的風(fēng)景,一邊吃點好吃的,多快活! 為了照顧菩薩,分配隊伍的時候,蔡鵬程特地把猴子,宋二馬,自己和程冬至編成了一隊。 宋二馬和她最熟,相處起來自然輕松,氣氛也好;猴子的車技好,開車不顛簸不讓人暈車;他就不用說了。不趁著這個機(jī)會和菩薩搞好關(guān)系,以后還怎么繼續(xù)為大家拉貨源? 補(bǔ)覺的人逐漸起來后,大家再三檢查了一下要帶的東西,又對了一遍口徑,這才排著隊先后上路了。 盡管是第一次上國道,可三位司機(jī)的表現(xiàn)還是非??扇牲c,基本上沒出什么大錯兒,連急剎車都沒有。 這得益于猴子的教導(dǎo)和他們沒日沒夜地練習(xí),熟能生巧,還有程冬至模仿后世考駕照的那一套設(shè)置的障礙考試,大家早已能輕松處理路面上的大部分情況。國道雖然有些破舊,好些地方還露了土,可總歸是比廢廠子周圍的環(huán)境要強(qiáng)太多。 程冬至坐在車廂里的椅子上,一邊嗑著瓜子,一邊扒著欄桿看外面的風(fēng)景。 她不喜歡坐副駕駛位,感覺氣悶悶的?,F(xiàn)在天氣好,車廂的頂棚沒有拉起來,故而視野極其寬闊,看得她心胸也為之舒暢了起來。 可能是因為省城的地理位置原因,出省城的這條道上各種車比較多,有時候遇上檢查的了就會短暫地堵一堵,比如現(xiàn)在。 程冬至凝視著旁邊卡車上滿滿一車的鴨子,那些鴨子也在凝視著她。 雙方沉默了一會兒后,鴨子們或許是覺得氣氛太尷尬,率先打破寂靜,嘎嘎地大叫起來,吵得程冬至腦殼痛。 “這是哪來的鴨子?現(xiàn)在居然還能看見這么多!”程冬至問旁邊的宋二馬。 禽物雖然比不上豬rou牛羊rou金貴,可那也是極其難得的rou類了,程冬至還是頭一次看到這么一大車的活禽。 “應(yīng)該是下面鴨縣來的,他們那里別的不多,就鴨子多!這些都是野鴨子?!彼味R感慨說:“這些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的好地方哇!鴨縣的水溝子十曲九彎的,水看著淺,可實際上深著呢,這種地方最蓄得住野鴨子。他那蘆葦也長得快。他們那里的人家,地里的食兒不夠了,就去抓野鴨子撿野鴨蛋,實在不行還能割蘆葦織席子,咋地也餓不死人,活得比省城里有些人家還滋潤!不像我姥姥姥爺家那邊,只有些長不出莊稼的瘦田薄田,全靠老天爺賞飯吃?!?/br> 程冬至想起了此行要去的千水壩,不由得更加興致勃勃了:“你說那千水壩家家戶戶都有余糧,是個頂好的地方,是真的嗎?” 千水壩并不是單指一個壩,而是由一個壩所引申開來的整大片的平原,有時候也指整個省。 以前的時候程冬至就聽說過這個地方,最近幾年被提起的頻率更多了。大家都說那里四季如春,一望無際的平原地最好種東西了,尤其那里的土地,上好的黑紅土,肥沃得能擰出油來!隨便撒點兒種子,也不需要細(xì)心料理啥的,就能瘋長一大片莊稼,結(jié)出累累的糧食。 宋二馬對千水壩的興趣不比程冬至低,一談起這個也是眉飛色舞:“我沒親眼見過,可我自打生下來就沒少聽說過那壩上的事兒!我姥姥說,那壩上的男人從來就不愁媳婦娶,姑娘也不愁夫家嫁,哪怕是瘸子聾子啞巴,也有人上趕著提親,為啥,那里糧食多,吃得飽哇!他們平常也不咋吃雜合面,都是吃雪白雪白的白面兒!饅頭,大餅,想吃多少做多少……” 程冬至知道肯定沒有這么夸張,不過根據(jù)她從地圖上看來的信息,那一帶地方光地勢原因就能占不少便宜了。平原地區(qū)最適合大面積種植,省心省力。并且那里氣溫一年到頭都比較穩(wěn)定,罕見冰雹天災(zāi)啥的,土壤又是世代養(yǎng)肥了的熟土,種種條件結(jié)合起來,千水壩就算不像傳聞中那樣富得流油,也該是個能吃飽的地方。他們帶著日用品去那邊,應(yīng)該能換回不少糧食? 程冬至不缺糧食,可她缺一條光明正大把大量糧食拿出來的途徑和借口,以此類推,她還得盡量拓展商業(yè)地圖,考察一下每個地方地下工廠的情況,以后連自己其他貨物的來源也能一并解釋了。 雖然現(xiàn)在暫時沒有這個需求和煩惱,提前準(zhǔn)備著總歸是沒錯兒的,不然長期下來,每次想拿出東西里都得費盡心思想好借口和退路,多麻煩啊。別的不提,光幫派那邊的長期供應(yīng)就是一個大問題。 沉思間,道路總算又疏通了,車流開始慢慢地動了起來。 離省城越遠(yuǎn),這路上的車也就越少了,并且基本都是卡車和長途大客車,罕見小車之類。 道路兩旁的風(fēng)景也變成了鄉(xiāng)村景致,除了隔老長一段時間會出現(xiàn)的小小休息站以外,一路上幾乎看不到什么商店和人影,很有些蕭瑟。 當(dāng)然,也不是完全沒人,偶爾會遇到那種招手要搭順風(fēng)車的,其他卡車有的會停下來,程冬至他們則無情地忽視掉呼嘯而過,好在對方也不以為意,繼續(xù)等下一輛。 不是他們不肯順路載人,主要是車廂里的東西有些不方便,最好不讓陌生人看到,能避免很多風(fēng)險。 眼見著天快黑了,前方又出現(xiàn)了一個休息站,蔡鵬程決定把車停一停。 白天在路上的時候隨便吃點干餅子咸菜啥的還能應(yīng)付,都晚上了,氣溫也降了不少,光吃干的咽不下去,咋地也該弄碗熱湯喝喝。 三輛車挨次停在了休息站的停車場里,他們一行人找了個空地,四周撿了些柴火點燃了,搭上事先準(zhǔn)備好的簡易鐵架子,把從車上拿下來一個大鍋架在鐵架子上開始燒水。 除了他們,休息站這邊還有兩撥司機(jī)也聚在一起燒火煮東西,說說笑笑挺熱鬧的,就是味兒不太好聞。 就在蔡鵬程琢磨著往鍋里下什么好的時候,一個約莫四五十歲的司機(jī)搭訕著走了過來…… 第142章 “小兄弟, 你們帶鹽了沒有?剛剛燒湯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鹽包都漏了,癟淡癟淡的沒一點味兒,沒鹽吃不香!” 以他的年紀(jì), 喊蔡鵬程這群人小兄弟已經(jīng)是很客氣的示好了。這時候的鹽不像油那么金貴, 所以蔡鵬程完全沒有猶豫,從帶著的鹽罐子里抓了一撮兒給他。這司機(jī)讓了讓煙,大家都搖手拒絕了。倒不是他們不抽,主要是菩薩還在, 怕熏著她。 這司機(jī)道謝回去了。蔡鵬程改變了主意,什么都不往鍋里加, 只是把水燒開了,讓大家一邊喝口熱的一邊吃干卷子。 旁邊沒人的時候往鍋里放啥都行, 可現(xiàn)在有旁人,看樣子也不像是對他們毫無興趣的那種, 還是將就點兒算了。 果然, 沒多久那個司機(jī)又折回來了, 還帶著倆人。蔡鵬程他們起初還有點緊張,沒多久就放松了下來——原來不是啥壞人,就是倆閑不住的話簍子! 其實這三個人也不是一路來的,休息站碰到的而已。長途卡車司機(jī)是一個很寂寞的活兒, 雖然待遇福利好,可大部分時間都是在路上,很少能遇到個說話的人。 “我開了三十多年的車了,落下了一身毛病, 不是這兒疼就是那兒疼。按說本來早該退休換個輕省活兒,為了給家里掙口嚼的,哪里閑的下來哇!”大叔司機(jī)感慨。 另外倆人也附和。 “可不是!現(xiàn)在啥活兒都越來越難做了。以前還能偷偷帶點貨,現(xiàn)在啥都沒有,能蹲著些雞蛋野菜啥的就是上份兒了。以前都是些啥?啥都能蹲到!麥乳精,白面兒,大米,鮮魚……東西都去哪兒了?” 蔡鵬程笑笑,不好說啥。他才是第一次正式上路,對他們的處境無法產(chǎn)生多大共鳴,何況他也不缺貨。 大叔司機(jī)看出來了他的生嫩,好心地傳授給他許多道路上的知識。蔡鵬程見對方說的句句都是干貨,態(tài)度從起初的漫不經(jīng)心變成了認(rèn)真,最后發(fā)自內(nèi)心地從懷里掏出一盒煙來讓這幾位老前輩。 “喲,居然還是大前門!小兄弟你混的不錯啊?!?/br> “咱們平時也就抽抽勤儉紅梅啥的,大前門過分了,過分了?!?/br> “沒啥,這煙我平常也舍不得抽,今兒聽了幾位大哥的話,比看啥書都要管用,那都是句句金玉良言,這煙是我的一點兒心意,大哥們要是推那就是瞧不起我了?!辈贴i程言辭懇切,宋二馬和另外幾個人也掏出了煙盒請他們拿。最后,幾位司機(jī)只好把煙夾在耳朵上,笑瞇瞇地走了。 他們本來還想再嘮嗑嘮嗑的,實在是時間不夠要開車走了,才依依不舍地離開,他們心里對蔡鵬程他們很滿意:現(xiàn)在的年輕人,態(tài)度好,真上道! 程冬至的心情和蔡鵬程也是一樣的,受益匪淺。 果然是不出來就不知道外面的辛苦。方向盤這個職業(yè)聽起來風(fēng)光,內(nèi)里的油水也多,沒想到居然還有這么多辛苦和風(fēng)險!不過想想也是,哪有那么容易得到的好處呢。 “離這兒最近的縣城或者市里叫啥?”程冬至問宋二馬。 宋二馬掏出地圖和自己沿途做的記號本子,對比了一會兒,說:“再往前頭開就是鴨縣了,之前看到的那一大車鴨子就是打那兒運來的。” “你說,咱們拿著這些東西去河邊兒的人家那里換,能換回鴨子和鴨蛋不?” “換應(yīng)該是能換回,不過鴨蛋那玩意還行,能腌起來放老長時間,他們那邊的人也挺會腌蛋的;鴨子這東西容易死,一不小心一個癲起頭,就傳著一片跟著癲頭,沒多久就全硬了!” “我要拿來送人,鴨縣離上江近?” “近!開車不到一天就到了!” “那就行?!?/br> 由于天色已晚,大家在休息站湊合著睡了一夜,次日清晨才上的路。 到了鴨縣(當(dāng)然實際上不叫這個名字)后,程冬至讓四個人結(jié)伴去河邊一帶打探打探行情,自己則找到了縣里唯一一部公用電話,給葉淮海打電話。 葉淮海留給她三個號碼,每一個都是其他人接的,他本人不在。對方都表示會盡快通知他,讓她守著電話不要離開。 程冬至很有些矛盾,她想走去別處逛逛,又怕葉淮海打來電話她錯過了,可問題是她不知道要等多久。要是葉淮海一直不打回,她難不成還要在旁邊扎個帳篷睡一宿嗎? 這個時候,她就無比感慨現(xiàn)在通訊技術(shù)的落后了,要是能有手機(jī)就好了,聯(lián)系起來多方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