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節(jié)
他一直像一個兄長一樣照顧著其他弟兄,有什么事都是他默默地扛,不讓其他人擔(dān)心。除了宋二馬知道一些內(nèi)情,其他人都還沉浸在非常盲目的樂觀之中,認為菩薩很快就會再回來,可他心里門兒清——這亂的,別說菩薩,佛爺都未必肯睜眼! 盡管表面上不說什么,蔡鵬程暗地里卻是急出了一嘴燎的泡,到處想法子去活動,倒騰,賺點兒錢票用。好在之前的對手們都被嚇跑了,這一帶的倒貨被他們所壟斷,那幾個壓榨他們的倒?fàn)斠脖凰o忽悠住了,情愿少拿些提成,這才勉強維持住了下滑的速度。可他知道,這不是長久之計。 所以,當(dāng)程冬至開出這個條件的時候,蔡鵬程幾乎是什么都來不及思考便一口答應(yīng)了下來。他看出來這是他們幫派翻身的機會,咋地也得死死抓緊了! 程冬至點點頭,看了旁邊的幾個人一眼,蔡鵬程立即會意,忙把這幾個小子打發(fā)到外頭去了:“去,一人去一邊兒守著,我和菩薩商量要緊的事兒呢,可千萬別走了風(fēng)聲!”大家連忙散了。 程冬至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說了,蔡鵬程沉吟了一會兒,皺眉道:“這里頭肯定有蹊蹺,既然時間不多了,那我這就去親自去打探打探,爭取早點兒把內(nèi)情弄明白!不過要是我查出些啥,去哪兒告訴菩薩你呢?” “這幾天我都會在你們平常提貨的地方住著,有了什么消息去那里找我就是了,我一直都在。” “行!” 程冬至從口袋里摸出一大把錢票遞給蔡鵬程:“打探事兒不能空手,你盡管花,用不著替我省。多的你自己拿著,不夠了去那里找我要,別的我不在乎,我只要事情辦好就行。我知道蔡大哥你是個聰明人,我就喜歡和聰明人做朋友。這事兒你可以找?guī)屠锲渌藚⑴c,但是記住千萬別走漏風(fēng)聲,打草驚蛇了。” 話是這么說,實際上程冬至對這個幫派的保密程度還是很放心的,至少到現(xiàn)在為止都沒有外頭的人知道她的這個大倒?fàn)斏矸?,說明他們心底的確是把這件事當(dāng)做如何都不能說的約定。 蔡鵬程重重地點頭,激動得身子微微顫抖,沉聲道:“放心!!我這就讓菩薩你看看我的能耐!” 程冬至交代好事情后就騎車去了租房。當(dāng)初為了避免懷疑,這房里也布置了幾樣簡單的家具,床椅啥的都有,她從系統(tǒng)里拿出被褥啥的鋪好躺了下來,一邊閉著眼睛休息,一邊想接下來該咋辦。 盡管已經(jīng)托付了蔡鵬程那邊,可她不能完全把希望放在他身上,要是他沒辦成咋辦?還是得多做幾手準備。 蔡鵬程接到任務(wù)后不敢耽擱,立即把所有人聚在一起,問:“咱們現(xiàn)在要做一件大事兒了,這事兒做好了,以后都吃香喝辣!你們有誰對紡織廠那一帶熟的?” 有兩個人應(yīng)了聲,表示他們經(jīng)常去那邊賣貨。 “你們倆去那邊想辦法打聽一下一個叫杜寡婦的女的,是紡織廠掃地的,家里有倆小子,問清楚情況了回來告訴我。不要做得太招眼,就和沒事兒人一樣聊聊天套話就行,別滿臉寫著咱們是來問事兒的,知道嗎?” “是,大哥?。 ?/br> 都是混跡于街頭市井的小混混,或許文化知識啥的他們并不如其他人那樣了解,可人情交際尤其是嘮叨拉扯方面,他們個個都是個中老手,一開口就能讓對方口若懸河停不下來。被派去的兩個人本來就和那一帶的人面熟,隨便找?guī)讉€同齡孩子或者熱情話癆的大媽大嬸兒聊聊,頓時就知道了許多關(guān)于杜寡婦這個人和她家里的一些破事。 原來,真的是有什么樣的家長就有什么樣的孩子,杜寡婦這個人思想有問題,她教出來的孩子自然也好不到哪去,以前做父親的還在的時候還能稍微管教管教,父親一去世就徹底露出來了。仗著母親溺愛,又仗著自己是烈士子女,她的兩個兒子天天正事不干,到處偷雞摸狗,踹門砸窗,被抓住了也不消停,又吐口水又罵人的。 鄰里逮著他們找上門去,但杜寡婦根本不覺得自己的倆寶貝兒子做錯了,反而心里還怪別人不知道寬待人。小孩子知道個啥,再說了她們又是烈士家屬,照顧一下咋地了?現(xiàn)在的人怎么就這么惡毒,這么沒良心呢?所以,她基本都是不咸不淡嘴上道個歉,連一根手指都不帶點孩子一下的,就重重地關(guān)門了。人家看在她孤兒寡母的,也不好鬧,鬧了還要反被說欺負人,便只能忍氣吞聲。 一次兩次也就算了,長此以往,誰會對他們這一家子沒意見呢?故而被派去打聽的兩個人基本不需要用什么心計,假裝無意把話題引到那上頭去后,抱怨的話就像洪水一樣滔滔不絕地涌出來了,包括一些紡織廠那邊員工都不知道的隱秘事情,他們都知道了。 蔡鵬程聽完后,頓時眼睛一瞇,心里頭有了主意。 他的眼睛在人群里轉(zhuǎn)了一圈,挑中了宋二馬和另一個機靈的兄弟,對他倆說:“咱們?nèi)ヅ獛准纹ひ路?,好好捯飭捯飭,走路搖起來,說話也牛氣點兒,問起來就說是南湖第一大幫,知道嗎?” 這倆人立即意會,大笑著說:“那可不是!南湖這邊兒就剩咱們一個幫了,可不是第一大幫咋地!” 大家都哈哈大笑了。 杜寡婦的大兒子叫大強子,小兒子叫二強子,一個十一歲一個八歲,正是狗也嫌的年紀。他們倆這種性格在樓里自然沒啥朋友,杜寡婦也不給錢讓上學(xué),理由很光明正大:“上啥學(xué)?糟蹋那個錢干啥?你們倆爸是烈士,以后廠里要是不給你們包工作,我就去廠里上吊給他們看!” 本來就根兒不正,沒有了正面的朋友影響,再加上沒了學(xué)校那邊的管教束縛,這倆孩子徹底一路往歪里長去了。不知道是該說生不逢時還是遇上了大展身手的年代,眼下外頭到處喊著的口號就沒有一句是他們不愛聽的,到處搞破壞,高喊著破壞有理! 起初還只是偷些煤球柴火之類的東西,后來漸漸地就發(fā)展成了偷人家外面鍋里的食物,放樓道里的笤帚,甚至翻窗闖空門偷錢偷東西。有得手的,也有沒得手的,無論有沒有被抓住他們都不怕——反正他們是老子英雄兒好漢,誰都不敢革他們的命!他們是在搞破壞呢! 大強子和二強子從小就羨慕那些“混社會”的人,之前也試圖加入過一些壞孩子的團體,可是人家都瞧不上他們,嫌棄年紀小是一則,更重要的是嫌棄他們是“娘疙瘩”,狠狠嘲笑羞辱了一番。 大強子氣得半死,可也不敢去得罪真正的狠人,他們那些無賴法子對付普通左鄰右舍還可以,人家能吃這一套?套進麻袋里打死都沒人認!所以,他也只好忍氣吞聲地和自家弟弟組了個幫派,他是頭頭,弟弟是二把手,倆光桿兒司令時不時自我幻想一番,聊以慰藉。 這天,大強子拿著個三角形的木板當(dāng)□□,正在廢料堆兒里和二強子玩游戲,忽然看到三個十分“霸氣”的人飄飄兒地走了過來,頓時眼睛都挪不動了。 嘩,好瀟灑的打扮! 軍帽斜斜地歪著,軍服外套大敞著,漏出里面的白襯衣,以及上面的幾個顯眼的紅色徽章。高腰皮帶,黑褲子,三個人腳上都松松地踩著白幫兒懶漢鞋,為首的那股手上一塊亮閃閃的大手表,還推著一輛自行車!這簡直是集合了眼下最時髦最受艷羨的“破壞青年”裝扮?。?/br> 第138章 蔡鵬程見倆熊崽子目不轉(zhuǎn)睛地盯著他們, 知道是時候了,便開始了他們的表演。 廢料堆的旁邊有一塊石墩子, 蔡鵬程一只腳踩在了石墩子上, 從外套口袋里摸出一包煙, 抽出一根來夾在手指間,旁邊的宋二馬立即點頭哈腰地作狗腿狀,恭恭敬敬地給他點上了煙。 蔡鵬程瞇起眼, 舒舒服服地吸了一大口煙, 瀟灑地吐出幾個煙圈。 大強子和二強子看得都癡了——這個人的派頭好足哇!一看就是很有能耐本事,小弟也多的那種頭頭! “喂, 那邊的倆小蘿卜頭,給我過來!”宋二馬狐假虎威, 大聲呵斥道。 大強子和二強子屁滾尿流地來了, 動作十分迅速。一是害怕動作慢了對方揍他們, 二是仰慕這樣的人,巴不得湊上前來。 “問你們一件事兒,這里是不是住著一個叫岳錘子的人?”宋二馬板著臉問道。 大強子反應(yīng)比較快, 連忙點頭如搗蒜:“有有有!是我們家樓上住著的!” 這個岳錘子可以算得上他倆的死敵了,因為年紀差不多大, 他揍他們就是小孩子之間打鬧,即便是杜寡婦也不好說啥。再加上這個岳錘子長得人高馬大的,打架也是一把好手,每次兄弟倆都是吃虧比得勝的多,暗地里恨毒了他。 “你們和他是啥關(guān)系?” 大強子頓了頓, 沒敢馬上回答,因為他摸不清來的人到底是岳錘子的敵人還是朋友,可二強子的年齡比較小,腸子也比較直,根本來不及考慮里面的利害,憤憤地說出了口:“他是個王八蛋!老揍我和我哥!” 大強子嘴角一抽,想捂住弟弟的嘴也來不及了! 萬幸的是,蔡鵬程嘎嘎地笑了:“好,好得很!這個岳錘子壞了我兄弟的事,我正要來收拾他呢!你們帶個路?” 大強子喜出望外,高興得話都結(jié)結(jié)巴巴了:“成!我,我們帶你去!” “算你們有眼力勁兒,走著!” 兄弟倆把蔡鵬程引到了他們住著的樓下,大強子十分殷勤地給蔡鵬程建議:“他這會兒不在家里,每天晚上才回來,差不多七八點的樣子!那個時候樓里的人差不多都睡了,你們找個麻袋把他套起來打,打死了也不要緊!” 蔡鵬程當(dāng)然知道。這個岳錘子是他兄弟的好朋友,來這邊賣貨的時候認識的,大強子他們家的事情有很多都是他告訴他們的。因此岳錘子不過是個釣魚的餌,仨人是醉翁之意不在酒。 聽了大強子的話后,蔡鵬程的眼睛閃了閃,笑著說:“不錯,我看你們倆挺機靈的,又是岳錘子的對頭,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幫派?” 幸福來得太突然,大強子和二強子一下子愣住了,張大嘴半天說不出話來。 宋二馬故意沉下臉吼道:“咋地,還給臉不要臉?。吭蹅儙涂墒鞘〕堑谝淮髱蜁?!大哥手下的人數(shù)都數(shù)不過來,每天吃香喝辣的,多少人跪著求都擠不進來!別敬酒不吃吃罰酒!” 蔡鵬程不著痕跡地看了宋二馬一眼,不是說好南湖第一大幫嗎,怎么升級成省城第一大幫了? 好在大強子和二強子年齡小又沒什么見識,頓時被宋二馬的胡說八道給震住了,喜得不知道手該往哪里放才好,沒口子地亂喊:“愿意!我們愿意,可愿意了!大哥好!” 大強子和二強子恨不得原地轉(zhuǎn)個圈兒再跳一支舞!本來之前被拒絕的事情就讓他們心里很不甘,現(xiàn)在一下子心愿完成,這感覺比喝了一大碗rou湯還服帖! 以后他們也是混社會的人了!頭一件事就是讓大哥把之前羞辱他們的那些混混揍一頓!第二件事就是把岳錘子揍一頓!以后走路橫著走,看誰不順眼搞誰,多么出氣哇! 蔡鵬程見魚上鉤,想起程冬至那邊給他的時間有限,不宜拖拉,立即開始了下一步行動。 “這附近有啥館子沒有?今天咱們幫新進兩位小兄弟,咋說也該好好慶祝一下。” 大強子的口水頓時止不住了:“我知道,我知道!后頭街上就有一家春風(fēng)飯館,他們家的東西可好吃了!” 他們兄弟倆都沒吃過,不過光聽別人描述就早已饞得不行,咋地也想不到今天還能有這個福氣! 蔡鵬程二話不說就領(lǐng)著這倆兄弟到了春風(fēng)飯館,選了個包間兒,闊氣地點了四五個菜,一大桶苞米飯,還點了幾瓶汽水,大手一揮:“隨便吃,可勁兒造!你們大哥我不缺這點錢,只要跟著我好好做事,以后天天這么吃!” 如果說,蔡鵬程的衣服,手表和自行車把兄弟倆迷得頭暈?zāi)垦5脑?,那這一桌飯菜就徹底把他倆一拳擊倒了。和蔡鵬程見面才不到一個小時,他們就完全地陷入了他的陷阱,他說啥信啥,眼中滿是狂熱的崇拜和敬仰。 沒辦法,誰叫兄弟倆只是壞,而不是jian呢? 他們的世界不過就是紡織廠這邊兒的居民樓一帶,從生下來到現(xiàn)在沒吃過這樣豐盛的菜肴,也沒喝過汽水。在他們的認知里,“大哥”出手這樣闊綽,鐵鐵兒地是響當(dāng)當(dāng)?shù)膮柡θ宋?,他們真的是走大運了!至于對方是否是騙子或者其他什么目的,兄弟倆根本就想不到,也沒這個腦子。 眼見著倆人吃得腮幫子鼓囊連話都說不出,看向自己的眼神也毫無懷疑,充滿真摯的熱烈后,蔡鵬程開始慢慢兒地套話了。 “我忽然想起一件事兒,我收你們倆做小弟,你們家里人同不同意?我這個人不喜歡麻煩事兒,要是你們爹娘不準你們出來混,那就算了,我可不耐煩和人扯皮扯筋的。” 大強子和二強子差點被口里的飯食噎到,倆人慌忙拍著胸口往下順氣,急急地表態(tài):“大哥你放心,咱們媽不管咱們!保準她屁都不放一個!” 蔡鵬程啊了一聲,似乎不太相信的樣子:“那你們爸呢?” “咱倆爸早死了!更不礙事兒!”大強子響亮地回答。 二強子卻猶豫了一下:“可……可咱媽不是要找個新爸嗎?” 大強子這個時候才想起這事兒,也猶豫了:“應(yīng)該不要緊?” 蔡鵬程板起臉:“你們家咋回事?咋這么亂糟糟的?趕緊給我個準話,到底成不成,不成我就收別人去了!這頓飯就當(dāng)是獎你們的,反正我也不在乎這點錢!”說著就一副要起身走人的樣子。 大強子生怕天上掉下來的大餡餅兒飛了,人一急就容易亂來,他拉住了蔡鵬程的衣角,非常迅速地“表了忠心”——把杜寡婦最近盤算的那點兒事倒了個干干凈凈,一點兒都不把大哥當(dāng)外人:“大哥你放心,新爸就是個窩囊廢,我媽能把他死死攅手里,壓根管不著咱們!再說了,咱媽懷了他的娃,他要管也是管自己那個種,咱們關(guān)他屁事!” 蔡鵬程微微一愣,他意識到自己抓住了一個相當(dāng)了不得的關(guān)鍵!旁邊的兩人也是楞了一愣,神色開始古怪起來。然而大強子和二強子滿心只有大哥的反應(yīng),沒有注意到他們的不正常。 抑制著心底的激動,蔡鵬程偷偷把自行車鑰匙給了宋二馬,并使了個眼色;宋二馬立即會意,找了個借口出去了。 蔡鵬程笑容滿面,似乎對大強子剛剛說的話很滿意:“嗯,不錯,既然是這樣我就放心了!咱們幫有個規(guī)矩,沒爹沒娘的優(yōu)先,只有一個的勉強,像你們這種有爹有娘的——后爹也算,一般是不收的。可是考慮到你們倆小小年紀就有眼力勁兒,對我也還算老實,有啥說啥,我就破例收下你們!” 大強子和二強子大大地松了口氣,大哥長大哥短地喊了起來。 蔡鵬程這種老油條哄起倆小屁孩簡直是不費吹灰之力,他滿口胡話,給兄弟倆畫了一個又一個大餅,大強子和二強子哪里見過這種世面,明明喝的是汽水,倆人卻像是喝了烈酒一樣暈暈乎乎,不知道天南地北了! 趁著氣氛正好,蔡鵬程又趁機不動聲色地套了一些關(guān)于杜寡婦的事情,很快地就抓到了些疑點,一一記在心里。 程冬至得到消息過來時,并沒有急著進飯館,而是宋二馬進去打探了一下情況。這時大強子和二強子已經(jīng)肚兒滾圓,千恩萬謝地回家去了。他們牢牢記著大哥的話,表示絕對不把自己入幫派的事情告訴杜寡婦,不然后果自負。其實,就算蔡鵬程不囑咐,他們也不會和杜寡婦說的。雖然嘴上說他們媽不管他們,可就怕杜寡婦忽然啰嗦起來了壞了事,別的腦子沒有,這點小算盤他們倒是有。 確認兄弟倆不在后,程冬至才進了包間。 蔡鵬程激動得滿臉紅光:“菩薩,你猜的沒錯,的確是有人和杜寡婦一起搞鬼,不是她一個人想的法子!她一個寡婦居然懷了肚子,而且據(jù)他倆說經(jīng)常晚回家不知道去了哪兒,肯定是和jian夫一起謀劃這個,拿你爸做背鍋的呢!” 程冬至問:“確定那個jian夫是誰了嗎?” “這倆孩子不怎么清楚,套不出話來。不過之前我兄弟去那邊打聽的時候,有個嬸子提起過一個叫焦大軍的,好像和杜寡婦有點兒啥,但也只是猜測,她沒拿著證據(jù)。” 程冬至想了想,果斷地說:“那就先試他一試,看看是不是他!” “怎么試?” 程冬至壓低聲音,對著蔡鵬程耳語了幾句…… 第139章 如果不是那位大嬸子無意間瞄到杜寡婦和焦大軍在墻根兒里說話的場景, 打死她也不會想到這倆人會攪在一起,根本是八竿子打不著嘛! 雖然同在一棟樓里住著, 可倆人的性格也好人緣也好那都是天差地別的, 平常完全沒啥交集, 見面都不打招呼的那種。更何況,焦大軍不僅本人受歡迎,更有一個受人羨慕的和美家庭, 妻子賢惠勤勞, 幾個孩子聰明懂事,他本人也是兄弟好友一堆, 誰談起他都是一個拇指。 所以,這大嬸子當(dāng)時還以為自己眼花看錯人了, 使勁兒揉了揉, 發(fā)現(xiàn)的確是這倆人沒錯, 杜寡婦好像還哭了。她意識到自己撞到了一件了不得的事情,趕緊竊笑著離開了。回家后,她興奮異常地對自己男人說了這件事, 卻被男人罵了個狗血淋頭:“你瞎嚷嚷啥,是誰也不可能是大軍!他為人咋樣大家都清楚, 以前還幫過我大忙,你要是在外頭亂說,別怪我打斷你的腿!你的眼睛壞成啥樣兒心里頭沒數(shù)?上次還把別人家孩子看成咱家毛頭了,你看得清個屁!” 大嬸子很是被丈夫的話嚇到,果真不敢再提起此事, 然而一直憋在心里怪癢癢的。昨兒和賣貨的孩子閑聊,不知不覺就漏了嘴,好在對方?jīng)]咋聽到,她也就松了口氣,很快地就把這事兒給忘了。 杜寡婦和王衛(wèi)國的事情鬧開后,小樓里好多人臉上的眉毛都在亂飛,交頭接耳滿臉興奮。而焦大軍卻和平常一樣沒什么區(qū)別,每天按時上班下班,也不去摻和這些破事。其他人看在眼里,又少不得是一番暗夸:要不怎么說是大軍呢,人家就不是那愛湊熱鬧的閑人兒! 這天,焦大軍下班后夾著個工作包回家,正經(jīng)過樓梯拐角的時候,忽然聽到倆低低的聲音在那里討論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