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節(jié)
也正因為如此,他覺得自己的太子妃不必艷絕天下,但必須是心地仁慈,疼愛自己子女的。他不想讓自己的嫡子,重復(fù)他幼時的孤苦無助。更不想叫歪心眼的女人,教壞了自己的滿府子嗣。 這個田瑩,不配為他子嗣的嫡母! 不過禮部已經(jīng)內(nèi)定了名冊,風(fēng)聲也傳出去了,若是田瑩被棄而不納,必將羞憤自盡,到時候?qū)λc韓國的關(guān)系維持不利。 就在這茶會上,鳳離梧迅速地權(quán)衡利弊,最后心內(nèi)定下了主意。 是以,在茶會結(jié)束之后的第二日,禮部終于發(fā)布了遲遲不發(fā)的太子妃名冊。 太子有云,各國入齊的質(zhì)女個個都是溫婉賢淑,難分伯仲,太子為了以示公允,著納燕國質(zhì)女曹溪,韓國質(zhì)女田瑩,波國質(zhì)女姜秀瑤入府,三女皆為平妃,不分高下,而母憑子貴,將來首先誕下子嗣者為上。 這道旨意,咋聽起來匪夷所思??墒菂s又很符合大齊先祖的舊習(xí)。 大齊的先祖乃游牧一族,盛行試婚,男男女女相處,若是有合心意的,便將兩處帳篷合并成一處,待得女方大了肚皮,才會舉行婚慶的盛禮,昭告為妻。 可若是男女睡了年余,肚皮毫無動靜,便各自收了帳篷散去,此后各自的婚嫁互不相干。 既然舊習(xí)如此,如今太子殿下要返祖追源,效仿先人,御史都沒法參奏,指著先祖的不是。 別人都還好,只是田瑩聽聞這平妻的意思時,氣得摔砸了一室的器物,破口大罵什么“男狐魅惑誤人”,然后撲倒在床上嗚嗚哭鬧了一天。 其實聽者也能理解田姬頹喪的心情,原本說話的太子妃正位,怎么一下子就變成了正不正,側(cè)不側(cè)的平妻了呢? 不過一家憂愁一家喜,相比較田瑩的如喪考妣,曹溪卻一下子精神抖擻了很多。 畢竟原來姨母尉皇后說過,她只能做個側(cè)妃。可是如今正側(cè)未定,誰能先生出孩子還不一定呢! 就像姨母所言,想當正妃,她也得有那個命生孩兒。 曹溪聽得是心領(lǐng)神會,有皇后撐腰,哪怕有誰比自己先懷了孩兒也不怕。 懷胎十月,一個臺階沒走穩(wěn),都能落胎墮子的,的確是得有那個富貴命,才能生下孩兒啊! 相較于兩位王女的起伏心思。身為太子未來大舅哥的姜秀潤心情就淡定很多了。 若非要深究一下心情,那就是她對大齊鳳離梧殿下,只剩下如滔滔江水般連綿不絕的敬仰之情了。 畢竟太子肯接受姜秀瑤這個破爛攤子,當真是幫了她和兄長姜之的大忙。 不過,前世里太子雖然府內(nèi)妻妾如云,卻是不急不緩,一個個有先有后納娶入府的。 誰想到今世,太子竟然如此雄健威武,竟然要一口氣同時納三個進府…… 在連綿不絕的敬仰下,姜秀潤覺得身為會逢迎拍馬的幕僚也當注意殿下的飲食起居,才可讓殿下雄風(fēng)不滅,從容應(yīng)對。 所以,這日她看過廚下送來的午餐食單時,不忘跟廚娘叮囑:“別忘了給殿下加個烤腰子,要成對的! ” 一旁坐著的前來拜訪的京城尹司夫人一聽,頓時笑得眉眼彎彎:“公子所言甚是,這人世間,喜事最好成雙成對。你這般年歲,卻獨得太子青睞,又滿身的才學(xué),前途無量?。“蠢磉@少年才俊也是該娶親了。雖然公子你久離家鄉(xiāng),無父母依靠,但莫要發(fā)愁,一切盡包在夫人我的身上!” 忘了說一句,這位尹司夫人乃是京城里有名的媒婆,專門游走于富貴圈子。 自從上次茶會后,詩樂雙全的太子少傅姜禾潤是一舉成名。 他的詩作和樂譜在洛安城里廣為流傳,一時在大小宴席,若不討論公子小姜的詩作與樂曲,就有降了雍雅格調(diào)之感。 而這位少年雖為質(zhì)子,但是眼看前途繁華似錦,身為太子國舅,必定長留大齊成為太子重臣。這般才學(xué)兼?zhèn)涞聂骠婷郎倌?,當真是良婿佳選呢! 若不下手快些,當真是搶不到手。一時間,滿城待嫁少女躍躍欲試,都很傾慕這位公子小姜呢! 第49章 第 49 章 尹司夫人生平也是保媒無數(shù),可從沒像現(xiàn)在這般身肩重任, 竟然肩挑四家前來保媒。 以前她也是沒有細細打量這位太子少傅, 現(xiàn)如今一看,當真是美少年呢!若不是看著顯出了喉結(jié), 還疑心是個小姑娘呢! 她是越看越愛,只覺得自己的女兒出嫁的太早,不然豈會便宜了別人? 姜秀潤起初并不知尹司夫人來尋自己作何。待得她開起口來,才恍然竟是要給自己做媒。 當下只能笑著推拒,只說自己的大哥還未娶妻, 他豈有顛倒長幼順序,先成婚的道理? 尹司夫人一聽倒是覺得不難, 只又將在自己這掛名的閨中貴女們說了一遍, 只要先讓當哥哥的娶了妻,再給這弟弟覓得姻緣一樁。 姜秀潤倒是很認真地聽了一遍,又細細問了幾位姑娘的生辰,看與哥哥的是否匹配。 她的兄長性情純良, 又太迂腐, 前世里那是無牽無掛地便殉國去了。若是今生早早娶妻生子,有了牽掛, 做事必定能考量一二,不再魯莽…… 只是二人探討得熱烈,□□經(jīng)由躲在窗下的小廝學(xué)話兒, 傳到鳳離梧的耳中, 卻全變了樣子。 彼時, 殿下正在批改文書,聽得小廝來報,說是公子小姜找來媒婆要給他們兄弟二人各自找老婆時,筆下一個收力不及,劃下了一道深印。 鳳離梧慢慢抬起頭,眼角冒著瘆人的光,對那小廝道:“你再說一遍!” 小廝以為太子沒有聽清,便又添油加醋道:“姜少傅著急娶妻了,請尹司夫人先給他大哥挑選良妻,再給他保媒呢!只是尹司夫人說,想要嫁給姜少傅的女子太多,個個都托她保媒,推拒哪一個都得罪人,所以她請姜少傅給足了臉面,要將每家的女子都相看一遍,再做定奪……”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便聽上位傳來咔吧一聲。 小廝嚇得微微抬頭一看,太子竟然單手將正握著的筆折為兩半,那一雙眸子都在隱隱噴火。 他揮手叫小廝下去,心內(nèi)的火氣卻是越升越高。 越發(fā)的沒章法了!難道是忘了自己是女子嗎?竟然還想如男子一般娶妻!娶來何用?她有那調(diào)弄女人的器物嗎? 鳳離梧越想越氣,小山高的文件也批寫不下去了,干脆將那始作俑者叫來,倒是問問她看中了哪家閨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