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節(jié)
他知道駱清淮喜歡的人在法醫(yī)科,但從來沒問過那個人到底是誰。 每次的蛋糕送到法醫(yī)科也沒說具體讓誰收。 “你們店里生意一定很好吧?”駱清淮笑著拿了一塊心形巧克力,放在另一塊蛋糕上,“這樣就可以了。” “要是我們的顧客都是您這樣的,生意一定會更好?!笔浙y小哥拍起馬屁來也是得心應手。 駱清淮心滿意足地捧著蛋糕回了車上。 開出租車的是位四十來歲的女司機,看著漂亮的小年輕就母愛泛濫,早想跟駱清淮搭話,但之前駱清淮臉色非常沉重,她沒敢開口。 現(xiàn)在看駱清淮吃一口蛋糕能笑出兩個酒窩來,她終于忍不住搭訕道:“現(xiàn)在喜歡吃蛋糕的男孩子好像不多了?!?/br> 駱清淮笑笑:“我愛人喜歡吃甜食?!?/br> 司機看看他一臉甜蜜的笑,說:“你肯定很愛你的愛人。” 駱清淮點點頭:“是的。” 司機又問:“去火車站是出差嗎?” 駱清淮臉上的笑消失了,淡淡“唔”了一聲,沒承認也沒否認。 司機誤會了他的意思:“要和心愛的人分開,連差都不想出了吧?” 駱清淮看著手里的蛋糕點點頭:“是?!?/br> 司機安慰道:“小伙子,換個角度想。只要出差回來就能看到心愛的人了,多美好是不是?只要心中有愛,什么困難都會過去的?!?/br> 駱清淮目光漸漸明亮起來:“您說的沒錯,有心愛的人等著,風雨無懼。我們總會回家?!?/br> 第40章 無名女尸 “霍老師, 你又在吃甜食?。俊毕脑娞掖笤缟弦贿M門就看到霍舟拿著塊夾心泡芙在吃,唇上還沾了點奶油, 頓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以前也沒發(fā)現(xiàn)你有這愛好???你就真的不怕胖嗎?” 她自己也超級愛吃甜品, 但因為是易胖體質, 所以輕易不敢嘗試。 往往要忍一個月, 才敢去吃一回,還不能放開膽子吃的那種。 最近霍舟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喜歡上了吃甜食。喜歡吃也就算了,他還不背著人, 總是在上班時間在各種工作場合吃吃吃, 還吃得特別香特別幸福,讓人看了眼饞得很。 霍舟聞言, 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腰, 疑惑地問:“胖了嗎?” 夏詩桃:“……” 這個蠢萌蠢萌的人還是她認識的霍老師嗎? 霍舟咬著泡芙, 隨手拿了個不銹鋼托盤,反過來用背面對著自己的腰照了照,含糊道:“好像沒有吧?” 夏詩桃見鬼似的盯著托盤上映出來的模糊影子, 霍老師真是撞邪了吧? 不過, 這邪撞得好, 這樣的霍老師比以前的霍老師可愛多了。 霍舟把托盤放下, 繼續(xù)吃泡芙:“沒關系, 胖也不怕, 吃完再鍛煉, 我回頭就去辦張健身卡。” 霍舟攻心不死地想,就算不胖,鍛煉也很有必要,不然怎么壓回來? 駱清淮力氣太大了,早知道他該早點鍛煉。 “霍老師,這是有新案子嗎?”夏詩桃看看自己的水桶腰再看看霍舟的小細腰,很后悔提到“胖”這個字眼,看到旁邊的儀器在工作,便岔開了話題。 “不是,我檢測一點東西?!被糁劭吭谧郎系暮蟊惩χ绷艘稽c,又想到早上發(fā)生的事情。 上次霍舟把家里鑰匙給了駱清淮后,駱清淮只要不是通宵上班,不管多晚都必定會回去睡覺。 不過駱清淮那工作,回家基本上都是凌晨了?;糁蹌傞_始還等他,但他自己也要上班,法醫(yī)工作強度又大,還得二十四小時隨時待命。所以沒過兩天,霍舟就撐不住了,一般晚上都會按時休息。有時候駱清淮回來他會醒一下,有時候駱清淮回來他根本不知道。 不過駱清淮比較容易驚醒,早上霍舟起床,他是一定會醒的。剛開始幾天他還會爬起來,想要送霍舟上班。后來被霍舟說過幾次,他才不起床了,但也會睜著眼睛躺在被窩里看霍舟忙碌,等他走了再接著睡。 今天早上駱清淮也醒了,在霍舟出門前忽然說:“哥哥,你能不能幫我把外套帶出去干洗一下?” 霍舟當時沒覺得有什么不對,自然一口答應。 出了門在電梯里,他忽然想起有一次難得和駱清淮一起回家,他手里拿了份文件,駱清淮都生怕他累著似的,要替他拿,才覺得不大對勁。 說句不要臉的話,駱清淮現(xiàn)在是真挺寵他的,什么都舍不得讓他干。所以,就算駱清淮要干洗衣服,他多半也會在自己睡醒后親自拿出去干洗,而不是叫霍舟幫他帶出去。 當然,霍舟并不是覺得自己順手幫駱清淮干洗一件衣服有多辛苦,而是他覺得這不像是駱清淮會做的事情。 而且,他早上出門的時間還早,一般干洗店都沒開門,駱清淮為什么要叫他那么早拿衣服出去干洗? 霍舟越想越不對勁,在駱清淮的衣服里翻找了一番。 然后,他找到了一個紙包,里面有半顆紫色藥丸。 霍舟當時就嚇了一大跳。 紫曼之所以叫紫曼,有一種說法是因為它的晶體呈淡紫色。 曾經出現(xiàn)過的紫曼產品,也多是紫色系。 所以,霍舟的第一個想法,便是這藥丸是紫曼,或者是相關產品。 上次酒吧死人事件后,霍舟他們一直懷疑致死的藥品是暗礁組織研發(fā)的紫曼四號產品,但因為缺乏證據(jù),所以不能定論。 那東西出現(xiàn)過一次后,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一絲痕跡都沒留下,想必暗礁組織內部也很謹慎。 駱清淮是魅色酒吧的經理,極有可能是打入暗礁組織內部的臥底,他接觸到紫曼的機會比霍舟他們多得多。 這半顆藥丸不知道他從哪里弄來的,不知道他能不能確定這是什么產品。但是他冒險傳遞給霍舟,至少說明他有發(fā)現(xiàn)了。 或許他自己也不確定這到底是幾號,也許他確定了,是想給警方一個訊息。 現(xiàn)在霍舟在做的分析,就是藥品成分的分析。 如果能確定這是四號,再根據(jù)藥品來源,偵查工作肯定能進一大步。 只是,這樣也就更加證實了駱清淮的臥底身份。這半顆藥丸的出現(xiàn),說明他離暗礁組織更近了一步,危險也相應更多了一分。 霍舟很擔心他。 “霍老師,你的電話……”夏詩桃小心翼翼地碰了霍舟一下。 忽然凝重起來的霍舟讓她有點不安。 霍舟回過神來,才發(fā)現(xiàn)手機在響。 是林局打來的,剛才市局接到報案,東郊金河林發(fā)現(xiàn)尸體,讓霍舟去勘察現(xiàn)場。 霍舟看看還在運行的儀器,鄭重叮囑夏詩桃:“結果出來以后,你替我收好,別給任何人看?!?/br> 他頓了頓,加重語氣:“不能告訴任何人,這是機密。” 夏詩桃頓時緊張起來,繃直身體道:“明白?!?/br> 霍舟到了樓下,正好碰到刑偵隊的人,便跟他們上了一輛車。 “辛苦了,小霍?!毙虃申犻L蔡瀾山坐到霍舟旁邊,主動打招呼。 “大家都辛苦?!被糁蹎柕?,“這案子什么情況???誰報的案?” “金河村的農民?!辈虨懮秸f,“說是去小金河淘什么寶貝,結果挖出一具尸體來。” “淘寶貝?”霍舟有點無語。 蔡瀾山也搖搖頭:“報案的人嚇了個半死,結結巴巴也沒說清楚,具體情況還不知道……對了,聽說楊隊快回來了?” 楊隊是緝毒支隊的支隊長,許曜的頂頭上司,前段時間帶隊辦理一起跨國販毒案,追蹤毒販一直到m國,已經出去好幾個月了。 前幾天傳回好消息來,他們聯(lián)合國際刑警已經找到了毒販組織的老巢,這次的行動大獲成功。 這事局里的人都知道,緝毒支隊那幾個人天天跟過年似的。 霍舟點點頭:“嗯,應該就這幾天吧。” “聽說楊隊還受傷了,林局準備替他申報二等功?!辈虨懮秸Z帶羨慕,小聲道,“看來楊隊是很快就要升了,他一升遷,這隊長的位置自然就是小許的了。小許年紀輕輕,真是不得了啊?!?/br> “這都還是沒影的事呢。”霍舟看看周圍的同事,也壓低了聲音,“而且就算楊隊真升了,多半也是空降一個隊長過來,許曜他資歷不夠?!?/br> 大概所有的職場都或多或少存在勾心斗角,市局也一樣。所有同事都很辛苦,大家做自己工作的時候也都是盡職盡責的,但在際遇方面各不相同,有時候難免會有人鉆牛角尖。 許曜年紀輕輕就做了副支隊長,的確挺招人眼紅。但霍舟知道,許曜這副支隊長來得有多不容易。 許曜剛實習的時候,本來是在刑偵支隊,但卻意外卷入一起販毒大案。因為警方的情報出了問題,參與案子的民警幾乎全軍覆沒。許曜命大,也是前輩們憐惜他年輕,始終護著他,最后僥幸得以撿回一條命,還立下三等功。 許曜原本是主攻刑偵的,就是這個案子后,他主動要求做了一名緝毒警察。他有勇有謀,又吃苦耐勞,還有功勛在身,自然升得快。 只不過當年的案子不在a市,許曜是后來才調過來的,所以有些人不清楚情況,對他便有誤解。 現(xiàn)在楊隊要是升遷,許曜的確有可能被破格提拔,難免又招人眼紅。 蔡瀾山四十多歲了,工作也是兢兢業(yè)業(yè)。但一來因為脾氣直不會說話,二來因為老隊長遲遲不退,導致他才剛當上支隊長沒多久,一時間覺得意難平也正常。 蔡瀾山聽了霍舟的話,似乎也察覺到自己的話不大對,又解釋說:“我沒別的意思,空降一個還不如小許呢,熟人好辦事,我肯定支持小許?!?/br> 霍舟笑笑道:“我明白,能得到您的認可,許曜肯定特別高興?!?/br> 他不欲在這個話題上說太多,還沒影的事情,說了也是白搭。說不定他們現(xiàn)在在這里眼紅許曜半天,最后卻真的空降一個隊長過來。 案發(fā)地點有點遠,霍舟在車上打了個盹,醒過來已經是一個小時以后了。 金河林其實是一座山,山腳下是貫穿a市的小金河,這里并不是很偏僻,附近有好幾個村子。 發(fā)現(xiàn)尸體的地點在山谷,非常潮濕,尸體已經有部分形成尸蠟,初步估計死亡時間在一年左右。 這是一具女尸,身上和周圍沒發(fā)現(xiàn)衣物布料,只有根破爛的麻繩,死前應該是被捆綁著的,而且什么都沒穿。因為尸蠟的形成得以保存死者部分生前形態(tài)。但這并不是一件能讓人高興的事情,因為她死前實在太慘了。 從頭部到身體,全都傷痕累累,深可見骨,且有多處骨折現(xiàn)象,死前應該被慘烈地虐待過。 霍舟初步檢查完尸體后,就迅速將尸體收進了裹尸袋。 蔡瀾山他們還在向圍觀村民了解情況,霍舟沒單獨開車過來,便等了一會兒,也順便了解了一下案情。 金河林前幾年搬來一家大型化工廠,對附近的環(huán)境有些不好的影響。為了補償,工廠給附近的村鎮(zhèn)都免費接通了天然氣,每個月水電費也有補貼。所以,雖然金河林環(huán)境差了一點,但附近的村民近幾年生活條件確實好了不少,至少是沒人再燒柴火了。于是漸漸便很少有人來金河林,導致這里的樹木荊棘越長越茂盛,路不好走,危險系數(shù)增加,村民們就幾乎都不再來了。 前幾天,有一戶村民家里擴建房子,去金河林砍了幾棵樹,沒想到在山林中撿到一條金項鏈。那村民以為是假的,還拿給村里人看,結果有人說是真的,他將信將疑地拿出去賣,還真賣了好幾千塊錢。 大家都覺得只是那村民一時運氣好,過后便沒在意。但村里有個想發(fā)財想瘋了的男人卻上了心,扛著鋤頭去金河林翻找,沒想到又從地下翻出一只金耳環(huán)來。這下子全村人都忍不住了,大家都認為金河林有寶貝,帶著全家老小去翻找,結果就挖出來這么一具尸體。 金項鏈和金耳環(huán)都已經賣掉了,附近村里這兩年也沒失蹤人口,因為附近有大工廠,所以來往的人倒是不少。村民們說得不少,但沒什么有價值的線索,大家只好先回市局。 “王八羔子!這也太殘忍了?!辈虨懮侥弥F(xiàn)場拍的照片,罵了幾句,回頭問霍舟,“小霍,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