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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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楚靈吹了吹筷子上的面,她偷偷地看了唐十九一眼,總覺得他今天的情緒有點壓抑。 她還以為唐十九是在擔心錢……但現(xiàn)在看來,好像并不是因為這個。 不管了,先吃面。 禾楚靈低頭奮戰(zhàn),她和唐十九一人解決了兩份泡面,撐到走不動路。 坐在路邊吹風,又看到了軍隊巡邏。那些士兵全都背掛□□,黑色的軍靴踩在落滿葉子的地面上,蕭瑟中帶著一絲難以言說的霸氣。 “好帥啊……”禾楚靈眼睛都快看直了,其實她一直都是制服控。 唐十九整個人都癱了,他的側(cè)臉貼著桌子,雙手無力的耷拉在身旁。他也看到了那支軍隊,忍不住吐槽:“哪帥了?一群面癱?!?/br> “……” 第028章 冬蘇鎮(zhèn)到了晚上, 街上行人愈來愈少。這家超市位于十字路口,前方是一道斑馬線, 對面有一家中型寵物店。 之前一直在吃東西,沒有注意到一個女孩站在紅綠燈旁。 她的懷里抱著一塊木牌, 上面用紅色油漆涂著一行字體—— 【無良寵物店還我兔子性命!】 晚上,風有點涼, 女孩臉色慘白, 嘴唇因為缺水而干裂。她的腳邊是一個小盒子,里面裝著的是一只垂耳兔的尸體。 唐十九也注意到了那家寵物店, 不過他的心思都在獸獸身上。 他進店挑選動物, 禾楚靈站在店外, 視線落在了那個盒子上——灰色棕耳的長毛兔, 體積與小型犬一樣大。 女孩單薄的身體在秋風中微微發(fā)抖,禾楚靈于心不忍, 便走了過去, 問道:“你還好嗎?” 她雙目無神的看著街道, 聽到聲音后微微轉(zhuǎn)頭。 也許是站了太久, 聲音很是沙啞。 “我……不好。我的小春死了, 我恨自己?!?/br> 小春——禾楚靈低頭看向那只灰色垂耳兔,它安靜的躺在紙箱里, 像睡著了一樣。 “為什么?”禾楚靈問道。 “如果不是我倉促地在手術單上簽字, 也許小春就不會死……”女孩面如死灰, 她又回想起最后一次看到垂耳兔進手術室的畫面, 眼眶再一次泛紅。 “你說, 這么重要的事情,我怎么就一個人做了決定?” “醫(yī)生說如果不動手術小春就會死,可是動了手術它一定會死啊。它身體那么弱,如果不做手術好好調(diào)養(yǎng),會不會能恢復健康?一直在它死后我查了很多資料才發(fā)現(xiàn),動手術才是最壞的選擇??墒菬o良店家為了賺錢……”女孩的聲音多出一絲哽咽。 禾楚靈蹲下身,用手摸了下垂耳兔的尸體。 已經(jīng)逐漸冰冷,可以判斷死亡時間為四個小時。 寵物的生老病死,是每一個主人都會經(jīng)歷的事情。而除非寵物壽終就寢,否則無論是因為什么原因,都會引人人內(nèi)心深處的自責。 “都怪我……” “如果我能不那么無知,或者我能再冷靜一點,就不會做出錯誤的判斷?!?/br> “它最后多害怕啊,進手術室之前渾身在發(fā)抖??墒俏覜]有辦法知道它心里在想什么,我不知道它到底想對我說什么……” “是我害死了它——” “不是你。”禾楚靈打斷了女生的自我厭棄,她回過頭,看向?qū)櫸锏辏骸叭鐚嵪喔鎸櫸锏那闆r,給予最正確的治療方案,這是每一名獸醫(yī)都必須要擁有的醫(yī)德。沒有這個,就不配開店?!?/br> 這是外公經(jīng)常說的一句話。 他是一名老獸醫(yī)了,一輩子都在和動物打交道。這個行業(yè)也隨著寵物的熱門而興起,許多小規(guī)模的寵物店順勢而起,可是那里的獸醫(yī)甚至連個醫(yī)學執(zhí)照都沒有。更有甚者,開店只是為了圈錢,寵物小病變大病,每日掛吊水強拖一口氣。 這樣的悲劇一直都在上演。 “如果以后再遇到這樣的事情,保持冷靜,三思而后行?!焙坛`輕嘆了一聲,她掏出一只記號筆,在木牌上寫下一行字。 [江洲元月鎮(zhèn)井四街058號] “或者,來找我?!焙坛`認真的說道:“我可能沒有辦法治好所有獸獸的病,但至少能讓它們走得安穩(wěn)些。” 不用臨死之前生挨一刀,慘烈至極。 女孩抱著牌子很傷心的哭了,她問道:“小春一定恨死我了吧?” “怎么會呢?!焙坛`看著垂耳兔的尸體,輕聲道:“能遇見你就是它已經(jīng)很幸運了,你是它在這個世界上最在乎的人,它怎么會怪你?!?/br> “可就是它最在乎、最信任的人,親手把它送上死刑臺?!鄙倥吐曕ㄆ?,她的思維已經(jīng)走入死胡同,沒辦法出來。 “我覺得,還是先讓它入土為安比較好。而且,它正在很溫柔的看著你呢。”一輛三輪車停在禾楚靈面前,引入眼簾的是帽子上的“快遞”二字。 “筱葉——” 沒想到在冬蘇鎮(zhèn)還能見到熟人。 筱葉抱著一個小盒子從車上下來,她微微笑道:“緊急速遞,我連水都沒喝一口?!?/br> 店鋪暫停營業(yè),快遞代收拖隔壁大叔保管。 她感慨道:“原來你跟唐老板來這里度蜜月了啊?!?/br> 禾楚靈笑了一下,唐十九從寵物店出來,手里拿著一袋鹿餅。 小南瓜在車里睡覺,它今天還沒吃東西,唐十九便給它帶了晚餐。 “怎么樣,找到了嗎?”禾楚靈問道。 他搖了搖頭,跟筱葉擦肩而過的時候“咦”了一聲,后者步伐輕快的進了店內(nèi)。 出來簽收快遞的是一位胖乎乎的男獸醫(yī),他戴著一副黑框眼鏡,笑容憨厚,能輕而易舉得到人的好感與信任。 抱著牌子的女孩手指不自覺抓緊木板,她一臉怨恨的看著寵物店老板。 男人樂呵呵的拆盒子,突然一聲爆炸,在眾人都來不及反應的時候,他被炸得血rou模糊。 黑色的鏡框支離破碎—— 所有人都愣住了,隨后是工作人員的尖叫。這種小型人體炸彈不會禍及旁人,可是看到一個大活人就這樣在面前被炸飛,就連禾楚靈都面色慘白。 唐十九快步走到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腕:“走。” 現(xiàn)場一片混亂,原本寂靜的街道傳來鳴笛聲,一輛警車停在路口。禾楚靈跟唐十九已經(jīng)過了馬路,她回頭的時候,看到一臉無辜的筱葉還有那個又哭又笑的女孩一起被帶上警車。垂耳兔的尸體被女孩抱在懷里,她扔了木板,如果不是警察攔著,估計還要上去踹兩腳寵物店的大門。 他們?nèi)チ送\噲觯研△缏菇恿顺鰜?。它看到鹿餅兩眼放光,嗷嗚嗷嗚的吃了起來?/br> ‘好吃!好吃!’ “寵物店的老板,死了?”禾楚靈呆呆的問道。 這是她第一次看到有人在自己面前死去。 而且還被炸得血rou橫飛。 國內(nèi)的醫(yī)患關系一直不好,到了兩百年后更恐怖啊,一言不合直接寄炸彈。 不過這個無良寵物店不知道坑了多少個顧客…… 可是這個快遞又是從元月鎮(zhèn)寄來的,禾楚靈費解的問道:“是殺人犯在故弄玄虛嗎,為什么跟元月鎮(zhèn)有關?” “近啊。元月鎮(zhèn)的那家獸醫(yī)店關門后,有的寵物生病了只能來冬蘇,這里位置比帝都遠了一點,但價格合理。很多人都會帶著自家的獸獸來,不過最終治好回去的,很少很少?!?/br> 唐十九瀏覽公告欄上的地圖,附近有一家青年旅店,有那種最便宜的公共宿舍。 待小麋鹿吃完后,他們便一起找到這家旅店。 一個人一晚上30銀元,交了錢老板便帶他們來到宿舍前,禾楚靈發(fā)現(xiàn)里面住滿了人。 這間屋子至少有十多張床,每張床都是上下兩層,禾楚靈跟唐十九都是在上鋪,兩個床頭尾相連。 箱子寄存在樓下。 禾楚靈先把小麋鹿抱到上鋪,她自己再慢慢的爬上去。 對于這種臨時住戶,其他的人沒有表現(xiàn)出太大的興趣。冬蘇鎮(zhèn)軍事化管理嚴格,很少有人公眾行兇。 禾楚靈坐進床鋪上,把黑色的簾子一拉,心里才總算舒服一點。 就好像有了一個安全的小世界。 唐十九就在旁邊床上,床鋪的簾子兩邊可以掀開,她索性卷了起來用夾子卡住。沒一會兒,唐十九也爬了上來,他也把頭部的簾子卷起,這樣,兩個人可以看到彼此。 但外面還是罩著的,房間里有幾個人在喝酒打牌,鬧哄哄的。 禾楚靈以前在新聞里看到過這種地方,蝸居。不過因為這里是臨時旅店的緣故,環(huán)境還是要稍微好一點。至少床鋪整潔干凈,也足夠一個人翻來覆去。 “筱葉會不會有事???”禾楚靈擔心的問道。 唐十九對其他人的情況不感興趣,他坐在床上,手里還拿著今日的報紙。 “不會,只要她說出寄件人的特征,犯人很快就會被抓捕。天網(wǎng)恢恢疏而不漏?!?/br> 小麋鹿安靜的臥在枕頭旁,聽著兩人對話。 它到今天還未滿月,每天絕大部分的時間都在睡覺。盡管再怎么瞪著圓圓的小眼睛,也止不住困意。 公眾宿舍一直很熱鬧,但到了夜里十點熄燈是規(guī)矩。 禾楚靈原本是坐著的,房間里的燈突然關了。 眼前一片漆黑,她只能躺下來,將柔軟的被褥蓋在身上。 唐十九就在上方,她忍不住伸出手,透過床欄緩緩摸著。她摸到了一戳柔軟的頭發(fā),輕輕地拍了拍,道:“再陪我說會兒話,我睡不著?!?/br> 但是,唐十九并沒有回應。 他今天看了太多的獸獸,精神疲倦,沾床就倒。 禾楚靈有點好笑的收回手,這個家伙睡覺的速度可真令人羨慕! 但很快,禾楚靈就笑不出來了,因為她發(fā)現(xiàn)自己只要一閉上眼睛,腦子里就會出現(xiàn)寵物店老板被炸飛的那一幕。 前一秒,還是他圓滾滾的臉上,充滿友善的微笑。 后一秒,便化為血rou模糊,殘肢碎rou散落在店里。 禾楚靈的呼吸越來越急促,她一只手摸著小麋鹿,想要給自己一點勇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