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節(jié)
樹林并不茂密, 所以羊央就跑得深入了一些,最后尋了叢矮灌木蹲下解決人生大事。 結(jié)果蹲下去了,之前咕嚕嚕響的肚子卻消停了下來,雖然還有些疼,可蹲了半天都沒動靜。 羊央:“…………” 這就尷尬了。 就在羊央考慮要不要先穿褲子回去的時候,他聽到了一陣腳步聲朝這邊過來了。 羊央一驚,正想直起身抬頭去看的時候,腳步聲停在了灌木三四米遠的地方,然后亞奇伯德的聲音響了起來。 “羊央,你還好嗎?” 羊央松了口氣,又蹲了回去,大概是這一驚一乍的“運動”起了效果,之前沒了動靜的肚子又活動了起來。同時一股淅瀝瀝的液體毫無預(yù)兆地淌了下來。 羊央:“…………” 被喜歡的人守著拉肚子這樣的事,他絕對不要! 羊央無奈地撐著額頭,一邊收臀忍耐,一邊沖亞奇伯德說道:“我沒事,你出去等著!別過來!” 亞奇伯德不想走:“這里氣候沒那么冷,可能會有野獸出沒。” 羊央雖然拼命在忍,但卻感覺括約肌完全不受控制,淅瀝瀝的液體快嘩啦啦了。于是羊央不禁有些氣急:“我這里有武器呢,你出去!我上廁所呢,你等在那我還怎么上??!” 亞奇伯德:“…………” 好像真的挺急的? 亞奇伯德猶豫了一下,朝外走:“那我遠一些,如果有情況你就大聲叫?!?/br> 羊央:“知道了知道了,你快走??!” 亞奇伯德:“…………” 亞奇伯德后知后覺這情景有些好笑,嘴角也不禁勾了起來,一邊搖頭,一邊往外走。 聽到腳步聲逐漸遠去,羊央也終于放下心來,身體跟著放松,然后便是一陣嘩啦啦。 羊央:“…………” 這個量是不是有點大?他也沒吃那么多東西?而且怎么還有股子腥味? 不等羊央細想,肚子的絞痛又奪走了他的全部注意力。 與此同時。 亞奇伯德雖然跟羊央說要走遠一些,其實走了幾步后又悄悄折回了之前站著的地方,聽到羊央那邊的動靜,他有點尷尬地摸了摸鼻子,心里想著絕對不能被羊央發(fā)現(xiàn),不然羊央可能真的會生氣。 但是很快,亞奇伯德敏銳捕捉到了空氣中的一股子奇怪味道。 那是股像血又像魚類的腥味,從羊央所在的地方傳來。 亞奇伯德站直了身體,扇動鼻翼嗅了嗅,確認那味道并非錯覺后,他忽然就變了臉色,朝那叢矮灌木大步走去。 “羊央?!?/br> 羊央還在跟肚子較勁,冷不防聽到亞奇伯德的聲音近在咫尺,一抬頭,看到亞奇伯德已經(jīng)在灌木那邊站著。 撅著屁股的羊央覺得整個人都不好了:“你干嘛又回來了?臥槽!你不許過來?。 ?/br> 亞奇伯德卻根本不聽,繞過灌木走到羊央跟前,伸手就要拉羊央。 羊央幾乎炸毛:“亞奇伯德??!你別動我!你給我——,臥槽!你別摸我!惡不惡心啊你??!” 比力道,羊央哪里比得過亞奇伯德,人被亞奇伯德拉起來,下一秒就感覺到亞奇伯德的手摸上了他的屁股,還摸到了濕漉漉的“排泄物”。 羊央覺得自己的世界觀都要碎了,崩潰道:“亞奇伯德!你發(fā)什么神經(jīng)!” 亞奇伯德也要崩潰了。他一把箍住羊央的腰,不讓羊央掙扎,然后把摸了“排泄物”的手放到羊央跟前,語氣因為著急而有些嚴肅:“胎水破了,你要生了?!?/br> 羊央這才一愣,“啊”了一聲,然后看向亞奇伯德的手。 只見那只手上沾著的不是羊央想象的污穢,而是一種淡粉色的透明液體。 羊央一臉懵逼:“可我肚子響了啊,咕嚕嚕的,不是拉肚子嗎?” 雖然有些疼,但還沒到無法忍受的程度,他就以為是腹瀉的正常疼痛。 亞奇伯德:“…………” 亞奇伯德:“孩子破殼后,你千萬別跟它說今天的事。” 不然孩子可能會哭。 羊央:“…………” 亞奇伯德說完也不耽擱,他從空間里拿出一件披風,把羊央裹住打橫抱起,轉(zhuǎn)身就朝基地跑去。 …… 蒙塔守在樹林口,因為羊央跟亞奇伯德先后進了小樹林,到底還是引起了孩子們的注意。 蒙塔一邊忽悠著孩子們,一邊給木頭投去了一個同情的眼神——要是羊央拉肚子嚴重了,你就洗干凈脖子等死。 木頭一臉迷茫:“???” 為什么用這個眼神看他,他也沒干嘛啊。 正在木頭疑惑不解的時候,亞奇伯德抱著羊央跑出來了。 亞奇伯德的速度很快,等樹林口忙碌的一群人回過神,亞奇伯德都已經(jīng)快跑到飛行器跟前了。 “剛才是公爵大人嗎?他跑什么?” “好像還抱著人。” “是羊羊!羊羊生病了?我去看看!” “咦,你們有沒有聞到奇怪的味道?好像是腥味。” “臥槽!” 蒙塔這才回神,然后也跟著朝基地沖去。 “怎么了?怎么了?” 木頭一臉懵逼,孩子們也一臉懵逼。 但看著亞奇伯德和蒙塔先后急匆匆的樣子,也都好奇了,放下手里的活一窩蜂跟了過去。 …… 亞奇伯德抱著羊央直接跑進了檢測室,剛好軍醫(yī)和護士們正在準備給羊央的產(chǎn)房——預(yù)產(chǎn)是后天,可不要出什么亂子。 結(jié)果哪想到,他們才剛調(diào)試完,亞奇伯德就抱著羊央進來了。 “他要生了,胎水已經(jīng)破了。” 亞奇伯德簡潔地說完情況,然后把羊央放進了飛行器帶來的專用產(chǎn)床里。 軍醫(yī)一愣,然后立刻動了起來:“怎么這么快?——啟動營養(yǎng)液裝置、配置人工胎水、消毒手術(shù)用具、把藥劑準備好?!?/br> 雖然事發(fā)突然,但軍醫(yī)和護士們沒有絲毫慌張,井然有序地運作起來。 這時蒙塔也跟過來了,不用問,只看了一眼就明白了情況:“臥槽!真要生了?” 亞奇伯德回頭看了他一眼:“出去守著,把門關(guān)上,不許其他人靠近?!?/br> 蒙塔連連點頭:“知道知道?!?/br> 蒙塔離開后,軍醫(yī)又對亞奇伯德說道:“上校,把夫人的衣裳都脫了,如果你不出去,就站在產(chǎn)床頭部不要亂走動?!?/br> 亞奇伯德應(yīng)了一聲,依言去脫羊央的衣裳。 雖然軍醫(yī)和護士們有男有女,但羊央上輩子也從事醫(yī)療行業(yè),倒沒什么不好意思的。只是當腿被叉開架高的時候,還是有些別扭。 于是羊央開始轉(zhuǎn)移注意力,視線就落在了亞奇伯德緊張的臉上。 羊央笑了:“你別緊張啊,是我生又不是你生。” 亞奇伯德的緊張絲毫未減,伸手摸了摸羊央的臉:“你別怕,我陪著你?!?/br> 羊央挑眉:“我怕什么,又不是很疼?!?/br> 亞奇伯德還沒回話,軍醫(yī)就開口了:“少說話,保存體力,一會就有你疼的了?!?/br> 羊央:“……???” 亞奇伯德聽了也有些急:“雌體生產(chǎn)不是不會很疼嗎?” 軍醫(yī):“一般情況是這樣,但夫人是早產(chǎn)。按常理說,早朝的蛋魂力醇厚,胚胎相應(yīng)地就發(fā)育得不那么完全,破殼期也會延長直兩到三個月不等。 可是夫人的情況卻有些不同,盡管時間提前了很多,但孩子胚胎發(fā)育得很好、很健康?!?/br> 亞奇伯德:“這難道不好?” 軍醫(yī):“對孩子來說是好的,但對雌體來說不是?!行源企w沒有專屬的生殖用產(chǎn)道,所以懷孕的過程也是身體自我改造和變化的一個過程。 但夫人現(xiàn)在早產(chǎn),身體改造一半都沒進行完,可孩子的蛋卻發(fā)育完全了,恐怕一會要剪開一些產(chǎn)道才行……不過夫人放心,我們也準備了一些止疼劑。” 羊央:“…………” 不,并沒有覺得被安慰到,甚至想要給你們單位寫投訴信——有在病人臨產(chǎn)前這么說話的嗎?換個膽小的得當場哭出來你信不信! 不過羊央沒有出口懟軍醫(yī),因為軍醫(yī)說的“一會”已經(jīng)到了。 突如其來的疼痛讓羊央臉色一變,腦袋猛地抵在產(chǎn)床上,牙關(guān)緊咬,發(fā)出了不敢置信的聲音:“臥!槽!” 雖然上輩子就知道,有的女人生孩子會很疼,但他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疼法,簡直是拳頭刀子組合招呼上來。 軍醫(yī)一看羊央表情就知道不對了,立刻大聲道:“快!上止疼劑,準備供氧……” 那邊忙到團團轉(zhuǎn),亞奇伯德卻在床頭手足無措。他見羊央緊咬牙關(guān),于是把手伸到羊央跟前,哄道:“羊央,你別咬自己,你咬我?!?/br> 羊央疼到汗出如漿,喘息間瞪了亞奇伯德一眼,咬牙切齒:“拿開!咬疼了!還不是、我心疼!” 亞奇伯德:“…………” 亞奇伯德沒辦法,只能在旁邊干著急。 一通兵荒馬亂了近半小時后,一顆月白色的蛋終于脫離了產(chǎn)道,帶著一絲絲血跡被放進了人工胎水中。 是個雙形態(tài)萊斯特,不過性別要等破殼才知道。 羊央整個人像是從水里撈出來的一樣,虛脫地躺在床上,雙目放空地看著亞奇伯德,逼逼道:“我今天算是知道什么叫裂帛聲了?!?/br>